第八章 越级越级 再越级

　　清晨，吕图还没醒来就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额头，然后摸胸口，摸肚子，把脉。睁眼一看，是个老头子，再看老头身边豆芽站在那神情隐隐地有些担忧。吕图一看到豆芽心中立即安定下来，重又闭上眼睛，任由老头对自己上下其手。
　　老头摸好了久才放开手，坐那里思索着，沉吟着就是不开口。豆芽着急：“大夫，怎么样了？”
　　老头又沉吟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说道：“很严重，很严重的内伤，很严重的气血两亏，很严重的五脏移位，很严重。”
　　连续五个很严重把豆芽吓着了，忙追问：“那怎么办，能治吗？”
　　老头再度沉吟片刻：“正常来说是没得治了，两天内必死。好在遇到老夫，老夫师尊人称鬼医，没有治不了的伤病，老夫尽得师尊真传，这小子有救，老夫开个方子，每日两次，七天时间就能恢复个七七八八了。”
　　吕图一听乐了，这老头莆田系妥妥的，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曾经有一次吕图跟哥们喝酒，鱼剌卡了喉咙，咳不出来咽不下去，跑到附近一家部队医院，医生说看不到鱼剌，拍片、住院、手术花了六万八。后来又一次鱼剌卡喉咙，卡得还更深，去了别家医院，医生镊子一夹就把鱼剌取出，费用九块，吕图跟医生说了上次的事情，才知道部队医院五官科是莆田系承包了的。这老头不会是天地意志说的，那几个跟自己一样穿越过来的吧？吕图觉得得试试：“大夫您是莆田系的吧？您有没有承包过医院？”
　　老头一脸茫然，没说话。豆芽当然更听不懂，对吕图说道：“又说什么胡话呢，大夫说你有得救，快点谢谢大夫。”
　　吕图一试没有结果，也没理那吹牛的老头，闭上眼睛装睡。豆芽只好对老头说道：“大夫别怪他，他身体太弱，脑子糊涂，您别理他，先开方子吧。”
　　豆芽送走老头后直奔药房去了，厨房有人送了早餐过来，吕图吃了早餐继续睡。快到中午豆芽端了一碗药过来叫吕图喝，吕图一看黑糊糊的一大碗，不敢喝，实在是被莆田系医生搞怕了。豆芽怎么说那老头医术了得，品德高尚，吕图就是不信。豆芽无奈把药放在桌上说：“我先把药放这了，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喝吧。”说完准备走了，突然想起昨天下午那一碗混肉泥，说道：“义父昨天来看我，跟我说要把府上厨子换掉，我跟义父说你手艺很好，要让你当府上的厨子，义父同意让你试试，你不把药喝了把身体养好，怎么当厨子。”
　　吕图眼光一闪：“厨子是自由身份吗？”
　　“以前府上是跟吴扬矿长汇报过，给了厨子和一众家丁自由身份的，如果你能当上厨子，义父满意，应该是能够获得自由身份的。”豆芽解释道。
　　“帮我把药端过来，我喝，喝死了不怪你，没死就给豆芽你当厨子。”吕图把心一横。
　　豆芽把药端吕图面前，没好气地说：“喝吧，喝死了也免得在这胡说八道。”
　　吕图深吸一口气，屏住把碗接过来，大口地将碗里的药‘咚、咚、咚’地往嘴里灌。还剩下一小口的时候实在没气了，把碗放下喘着，嘴里浓浓的苦味开始有点回甘，吕图眼睛一亮，咂吧着嘴又把碗里剩下的药端起来，喝一小口，再咂巴咂巴嘴，眼睛更亮。
　　豆芽怔怔地看着他，这药这么好喝吗？
　　吕图一下站起来：“豆芽赶紧带我去药房。”拉着豆芽就要走。
　　豆芽看吕图，又看看碗底剩下一点点药，又再看着他兴奋的样子，下定决心端起药碗把剩下的药倒到嘴里，又臭又苦的味道直冲脑门，豆芽哇地一下吐出来。
　　吕图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在药汤里品出来有甘草，当归，桂皮，白芷等药，这也是调味料中最常用，好用的，所以他忍不住要到药房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调味料，没想到昨天还嫌弃他吃过的东西，今天豆芽会来这么一出。
　　药房内不像吕图想像的前世中药房那样一排排柜子，柜子上一个个抽屉，而是在地上摆满一个个大箱子，每个箱子都有八仙桌大小，制作箱子的木材用不知名的油脂泡过，箱盖接口十分平整，盖上后可以密不透风。吕图和豆芽两人合力把一个个箱盖打开，几乎吕图认识的所有香料应有尽有。药房还有个密室，密室里边据豆芽说是非常名贵的药材，甚至还有些能够炼成修士才能用的丹药的材料，连监首都不能动用，所以密室是不能进的。吕图也没考虑什么密室，每种香料抓了一大把，包了十几斤的一大包，叫豆芽背上回厨房去了。
　　七天后，吕图的身体还真好了个七八分，这几天原来的厨子还在，只是豆芽的食物都已经由吕图来负责的，只七天时间，豆芽的脸色已经明显地红润，越发精神。
　　今天吕图正式成了监首府上的厨子，这几天来也认识了厨房里边所有人的，而原来的厨子吕图也让他留在身边，吕图几天以来也在跟厨子学习，主要学的是各种食物的性状，和品尝各种食物经过各种加工后会有什么变化。原来的厨子名叫金德，本就是皇宫里御膳房的厨子，御膳房厨子众多，他只会做一系的菜，烹调方法单一，所以才会让豆芽没吃多久就受不了了。
　　洪杰第一次吃到吕图准备的食物，满满一桌子的妖兽肉，各种瓜果蔬菜，全是以前没见过的做法。洪杰炼体七重修为，体内生机强大且旺盛，每日所能消耗也是惊人，像之前豆芽桌子上那八大盘尚不足洪杰食量一半。当食量大到这种程度之后，就不再那么在意味道了，任何好吃的东西，需要吃这么多都不会是种享受，所以洪杰已经多年末从食物中获得快感。只吃第一口，洪杰就感觉自己多年没有打开，甚至从末打开过的味蕾一下子活了过来，像是有无数的精灵在舌尖上跳舞，像是无数的花朵在口中绽放，像是无数的战马在顺着舌根向全身奔腾。洪杰觉得自己应该把吃东西的速度放慢、放慢、再放慢，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吃本身是一件值得用心体会的事情。洪杰吃完桌上食物的速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快，第一次感觉到到意犹末尽，如果不是顾及身份，恨不得立马吩咐吕图按原样再来一份。犹豫良久，吩咐下人叫吕图往后给自己准备的食物量加倍。
　　如此又过三天，洪杰晚餐后来到豆芽住处。豆芽桌面上不再是八大盘，取而代之的是精致的四菜一汤，份量很少。是吕图根据豆芽的食量，再根据自己学过一些粗浅的营养学搭配的。洪杰看到豆芽桌面上几个空盘子，顿时不悦：“那厮竟敢如此，来人。”洪杰向屋外暴喝一声。很快，管家慌忙来见。洪杰怒道：“去把那新任厨子带到我处，我倒是要问问，他怎么就敢让我女儿吃不饱。”
　　“是。”管家领命转身便去。
　　豆芽一下明白义父是误会了，以前八大盘是义父安排，今天看到桌上干干净净几个空盘子，而且洪杰自己食物量还加倍了，也是关心则乱，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噗呲一笑解释道：“义父吓女儿一跳，这几天是女儿吃得最好的，义父没见女孩儿脸色红润，身上都长肉了吗？”洪杰一看，还真是，温和地对豆芽笑笑：“吃饱了，去义父书房坐坐，尝尝义父的好茶。”
　　“听说义父也很满意新厨子做的食物，能呈报矿脉上给他自由吗？”豆芽知道洪杰食量加倍，又洽好洪杰来此，觉得应该是时候了，便提出此事来。
　　“豆芽对下人倒是不错，此事不急，义父自有安排，先到义父书房再说。”洪杰呵呵一笑，并末直接答复。
　　父女二人来到书房，管家已经把吕图带到，由于洪杰那一声暴喝，此时吕图是被管家张肃抓着后颈按跪在地上的。豆芽喊道：“张叔，快先放开他，是误会了。”张肃看向洪杰，洪杰点点头：“你先出去吧。”
　　吕图脖子着点被捏断，站起身来半天还动弹不得，好不容易转动脑袋看向父女二人，豆芽笑盈盈也看着他，洪杰却是一脸严肃。吕图问道：“监首大人此举何意？”
　　洪杰见他语气平淡，不见有丝毫畏惧，心中暗自好笑，这小子不会以为能够烧几个好菜就能获得自己认可，得自由身吧？脸上却仍旧严肃地说道：“你身上伤势已经无碍，一月这期也只剩下二十日，你准备好了到斗场去争取自己的自由了吗？”
　　吕图愣住，这几天使尽浑身解数喂了狗了？沉默片刻后吕图直视洪杰双目：“监首大人，我准备好了。”二十天时间，九十多头妖兽，根本不可能，对付任何与自己同级妖兽都难以毫发无伤，任何伤药都只是铺助，身体康复需要时间，带伤上场就是找死。可现在形势比人强，再者认怂服软于事无补，对方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吕图只能硬气到底。
　　豆芽也不料洪杰一开口竟是这番话，吕图竟不辩解，也没乞求，原本的笑脸僵住，叫道：“义父......”
　　洪杰抬手制止豆芽继续说下去：“既然准备好了，你自己去找洞主报名参战吧。我父女二人要喝茶，不要在此碍事了。”
　　吕图看了一眼豆芽，点点头走了。
　　吕图走后，豆芽看着洪杰，静静的一言不发。洪杰呵呵一笑：“豆芽急了？”
　　“没有，仅凭义父安排。”
　　“此子相当独特，义父竟看不透他，即使有心给他自由，也不是这么直接给，先看看他有多大能耐。这是几年来矿脉抓捕到所有妖兽的图谱和义父的年轻时的战技，你拿去。偷偷交给他，别告诉他是义父给的，实在不行义父再另做安排。”洪杰本想将吕图当只小狗，让豆芽养着玩，但吕图一再出乎意料，眼看继续当小狗养是不行了，于是有心让吕图即使获得自由，也欠豆芽还不完的债。
　　吕图一路盘算着，无论如何都毫无胜算，一个接一个的绝境让吕图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到了厨房，随手捡两片巴掌大引火用的枯叶，卷起来叼着，燧石敲着怎么都点不着。吕图用力把燧石一扔，‘砰’地一声把厨房木门砸出一个洞，‘呀’一声，豆芽拿着妖兽图谱正在找他，来到厨房门口被吓一跳。
　　“妖兽图谱，记录了矿脉斗场所有妖兽信息？还你监首的战技？你哪弄来的？你义父给的？”吕图拿着图谱和战技谱随手番看着，疑惑地问道。
　　“这个是......”豆芽拿到图谱第一时间跑来，虽然记着洪杰的吩咐，不要告诉吕图是义父给的图谱，可用什么借口却没想好，一时吱吱呜呜说不出来。
　　吕图马上就明白了洪杰的用意，对义女这么用心，在自己这么个小人物身上使这种手段，还真是难得，当然吕图并不知道，也不可能想得到即使他无法在时限内斗胜百场，洪杰也会以另外的理由放他一马，让他觉得欠豆芽更多。“那就先谢谢豆芽小姐了，我看研究一下这些东西，如果有什么难处再请豆芽帮忙，要没别的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目标是固定的：击杀妖兽。先看看工具：是一套关节技，类似擒拿，但是比擒拿更凶狠，擒拿以制服对手为目标，这套关节技以将对方致残，击杀为目的，名为金妖锁，共有八式。吕图看了两遍后叫道：“这不是瑜珈吗，瑜珈有这么变态吗？”
　　想来豆芽不会骗自己，洪杰也没必要，既然如此，便开始练吧，不得不说这套战技十分强悍，第一式练成可以给腕力和指力增幅两成，之后每练成一式可以在前一式基础上再增幅两成，练成全部八式，腕力指力可以增幅到原来的将近五倍，八式合一还能将腰力再增幅一倍，练至大成，对敌时瞬间爆发的指力腕力能增幅近十倍。第一式：妖锁破腕。双手成爪，关节扭曲，腰部向左向右分别转到不可思议和程度，腿部向多个方向弯曲，动作十分怪异。每天至少将这动作做一次，慢的百日，快的五六十日可感觉到腰腿力量往手上流动的轨迹，熟练使用可以将力量增幅两成。吕图按照图谱上的动作只作了一半，还没能完成，腰都快断了，痛得站不起来，膝盖好像不见了。怪不得图谱上说每日最少做一次，一次都还没完成就几乎要了命啊。剧痛渐渐变成了麻木，麻木渐渐消散，吕图挣扎着将整套的动作从头再来，死撑着慢慢一点一点地将双手，腰部，双腿扭屈到极点，然后再度扭屈，再扭屈。完成动作后的吕图在旁人看来，绝对不像个人。天地意志说吕图现在的身体是天下间最佳的修炼体质，吕图现在信了，他感觉到了一条淡淡的轨迹，而且这条轨迹无需大脑记忆，它就在那里，时刻都感觉得到。只等身体稍微轻松，吕图马上试着一手抓住桌角，延着体内出现的轨迹猛地发力，桌子一下被掀翻，桌面的器具‘噼里啪啦掉’一地。果然有增幅，应该还不足两成，也足够让吕图兴奋不以。吕图本想试看将桌角折下，结果，好尴尬。这一式除了练出力道轨迹基本动作，还有针对人类，针对各种妖兽的体术，吕图准备回头再练。
　　这套战技如此神奇？吕图感觉到这身体有着他自己也不清楚的独到之处，而且随着修炼这身体一定会有更多更强悍的地方。吕图没有半点耽搁，立即翻看图谱第二式：妖锁破臂。是一套更为怪异，扭屈得更加极限的动作。痛，极度的痛，特别是这种痛不是来自外部，不是来自别人强加，完全是自找的，这就需要强大的毅力。吕图很快汗流夹背，干脆把上衣脱了，光着膀子练习。就在吕图将第二式即将完成的时候，房门口‘呀’地一声惊叫，豆芽站在门口看着光膀子的吕图。
　　吕图先被豆芽一声惊叫吓一跳，再看自己怪异的动作，光膀子露着一身排骨，一急之下抽筋了，一下痛得晕过去。豆芽手忙脚乱地又是摇晃，又是灌水，半晌吕图悠悠醒来，没好气地说：“豆芽小姐，大半夜地你不睡觉，跑出来是要吓死人啊。”
　　“我知道你着急，可是你半夜里砸东西，义父知道定会生气的，我一听到就赶紧过来了，你先别闹，我再想想办法好吗？”
　　“砸东西？”吕图一看屋子里一地狼藉，可不就是砸东西的样子嘛。“好了，我“不闹，监首给我的战技有用，我要花点时间练习，这个妖兽图谱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找那些关节脆弱的妖兽出来，便于这套战技击杀。”
　　“可是时间够吗？二十天时间根本不可能杀一百妖兽。”
　　“我已经击杀过八只二级妖兽，斗场有记录的，时间不够再杀九十二只，所以我要越级，越级，再越级。再杀两只二级的，再杀四只三级的，最后杀一只四级的。”吕图坚定地扯握拳说道。
　　豆芽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跟他说，让他别太勉强，义父还能另有安排，吕图接着问道：“忘了问你了，豆芽你识字吧？”
　　豆芽只好点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