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9

　　一回到学校，我就去了办公室，推门一看，余总不在。
　　包都没回寝室放，我就先给余总打电话。
　　“表叔！你在哪儿啊！”
　　“啥事？”
　　还好。
　　“表叔我给你说个事，你忙不啊?”
　　“说嘛，啥事，不忙。”
　　“不忙啊……那你在哪儿嘛，来学校我跟你说……我现在办公室……”
　　“我懒得跑，啥事嘛说嘛，我忙得很！”
　　这老余……回学校加加班都懒，大不了我请客吃面就是。
　　“哦……好嘛……那个……先锋健身，表叔你晓得嘛……”
　　“嗯嗯，晓得。”
　　“我给你说嘛，今天我和程楠宁碰到鬼了！真的!”
　　“嗯，说嘛。”
　　够淡定的……
　　“前几天不是我给你说了嘛，健身房这边有个员工跳楼……”
　　“我晓得啊，咋了?”
　　“结果今天我和程楠宁又在健身房看到那个人了！又跑回来上班了！”
　　“哦……”
　　“没了……说完了。”
　　“程楠宁在嘛。”
　　“在啊，回家了，我们刚刚练完。”
　　“哦……那好嘛……晓得了，你注意点儿就是了……”
　　“哦……不是啊！表叔……”
　　“没事，等明天……后天我来上班再说嘛……”
　　“哦，那好……嘛。”
　　靠不住，这领导靠不住。
　　怎么办……
　　我还对程楠宁说了明天再说……明天怎么和她说……
　　先……先去吃饭算了。
　　回寝室放了包，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过办公室去坐了老板椅上摇了摇……点开同学群，看到几个老同学正在瞎侃，想去青城山吃老腊肉……我就发了句“青城山闹鬼你们不晓得啊，还吃老腊肉……”结果某胖居然说，就是去看鬼的……啊?我心想真的假的啊……上次我去青城山碰到那事，所以一直到现在，心里都还有点儿怕……“屁的鬼！”我回了句。
　　结果，不止某胖，其他还有两个都表示反对了，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好一会儿，我才知道，青城山景区前段时间关门了好多天！前两天才重新开放了，而且，有认识的人回来说，现在山里有好几个地方都拉了警戒线不让进了，还有人说是听山民说真闹鬼了，好几个人现在都没见到人了，去问那些人的家人亲戚，都说他们也不知道人去哪了，叫他们报警，他们说是报了，还在找。
　　而且，还有些山民说的是闹了地震，但是没见到官方通报地震相关信息！
　　听说到这里，我就心里咯噔一下，没通报?不会吧，照说那天晚上确实是地震了啊，少说也有个4级的样子吧，这种震级，肯定会有官方通报的啊。
　　怎么全世界都在闹鬼啊！吃饭去！
　　第二天上午，睡了一觉清醒了不少，一大早起来，就跑食堂吃了个饱，给程楠宁打了个电话，说余总说的，等他回华西再说，这两天我们就不去健身房了，假传圣旨放假！程楠宁想都不想就接旨了，被骗了吧嘿嘿……其实嘛，我也不是骗你的，余总不是说了嘛，“等他回来再说”，这意思不就是说……放假嘛。
　　不过咱也不是吃素的，待办公室里上网查了半天相关资料，虽然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还是有了点儿启发。
　　打个电话过去！
　　照着会员卡上的电话我就直接拨了过去。
　　“你好，先锋健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通了。
　　“嗯……我想办张卡，好多钱?”
　　“办卡吗，请问你……”
　　“我就是要办，喊你们负责销售的来，我要问清楚！我网上查了的，你们健身房的套路最……”
　　“好的……请您稍等……”
　　还行，顺利的套路了这个前台的妹子，我一听就知道不是杨艳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
　　“您好，请问您是要办卡吗?”
　　杨艳！真是她！
　　我biu的一下……挂断了。
　　这也太奇怪了，要不是程楠宁也跟我一样，我多半都以为是自己被催眠了！一切都看起来超正常，没毛病啊……
　　还是等老余回来再说吧。
　　下午，快到晚饭时间了，老余来办公室了。
　　我主动就给老余的水杯加了水，这事还真得麻烦他老人家，我的会员卡就快到期了，眼看着绝世武功就要练成了，心里着急。
　　给老余倒好水，我就详详细细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还有上午打电话的事也说了。
　　老余安安静静的坐沙发上，一边喝水一边听我说完了。
　　“办公室你好久打扫了的啊?”老余听完，手指不紧不慢的敲着沙发扶手，左右随意看了看，问了句。
　　啊?老余你这也太不上心了吧！
　　“打扫了的，打扫了两回。”
　　“嗯，对了的，工作态度就是要有个样子，好好保持。”
　　“嗯。”
　　“这次这个……先锋健身呢，嗯……这个事情，你处理得很好，遇到事情，不管大小，脑壳要多想，一旦想好了，就要坚决执行到底……”
　　“嗯，晓得了。”
　　“晓得了就好，我都还没给你算老账，上次在青城山，你说你嘛，咋搞的嘛，多大个人了……”
　　“……”
　　“嗯，这次这个事嘛……”
　　“咋回事?”
　　“算是个典型案例了。”
　　啊?典型?这意思是……
　　“我们这个公司，你也晓得，跟那些搞保健品的……不一样。”
　　“嗯。”
　　“嗯……包括以后，要搞的课题，研究方向，也是有这个方面相关的……只不过嘛，cheng都这边嘛，人不够，暂时还搞不起来……”老余停了停，又继续说:“但是嘛，不管干啥事嘛，都是一边摸索一边总结的嘛，你说是不是嘛……”
　　“嗯是……”
　　“这样子嘛，明天你还是……该干啥就干啥，不要多事，但是呢，还是要上点儿心……”
　　“咋……咋搞啊，万一有啥情况……”
　　我心想这当领导的说话艺术就是不一样，说了老半天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还能从心里觉得说得真不错。
　　“有个啥子情况不得了嘛！你不是说是个女的嘛！要吃了你还是要打你了!你打不赢嘛！”
　　“好……好嘛。”
　　“做事做工作，谨慎小心是对的，但是也不要怕这个怕那个的，有啥子怕的!”
　　“晓得了。”
　　“嗯……晓得了就好……王晨给你拿的书，你看了好多了?”
　　“看了两本了……这段时间跟程楠宁忙对练……”
　　“嗯……多学，多看……这次这个事情，自己多想想看，想不通再问问看王晨嘛……”
　　好吧，看来老余你这是都懒得跟我说正事了，摆摆官架子给员工训训话倒是挺溜的……
　　“晓得了。”
　　“好嘛，不说了……我这个表叔嘛，也不是白给你当的，走走，吃火锅。”
　　好！
　　感动！
　　又吃了一顿刘姐冷锅串串……吃完我回了寝室，想起书都让我放家里了，改天回家再带寝室里来放着慢慢看吧……
　　隔天上午，给程楠宁打了电话说了，余总说的:“不多事，但要上点儿心。”
　　到了下午1点，我就准时去了健身房。
　　出了电梯门，果然见那个杨艳也在！正专心的给新人在开卡填资料，背对！正好！我贴着墙就快步的进了更衣室。
　　说不去在意是不可能的，尽量能不见就不见吧，稍微刻意一点的避一避还是有必要的。
　　练完器械，和程楠宁对练了一小会儿，坐地上休息的时候，我实在是忍不住的悄悄问了旁边的程楠宁:“你说这个杨艳，到底……是本人嘛?那天不是120都抬走了嘛……”
　　程楠宁毫不犹豫的就回我到:“我上次看了，颈椎复位……位置偏了。”
　　啊！
　　是本人！不会吧！
　　“偏了？看得出来?”我用手遮了一半嘴巴，低声问。
　　“自己去看。”
　　我不去！
　　这个就有点儿吓人了，那天杨艳从楼上摔下来，我可是亲眼见到的，绝对是挂了，大角度颈椎畸形，不止是颈椎骨折，还100%的高位颈髓断裂，连带隔肌神经之类的都给摔断了！摔得太明显了，这都不用抢救了，不可能还活得下来！就算有一亿分之一的奇迹出现，那也至少是个高位截瘫！这才几天时间，怎么可能跟个正常人一样照常工作啊！刚还在前台猫着腰给新办卡的人填资料，前几天，还收拾了地上的瑜伽垫，走路也是没问题，不可能是本人的!
　　“不敢去吗……”程楠宁看了我一眼。
　　“敢！”
　　这脸我不能丢！
　　我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程楠宁你就乖乖坐地上发抖吧！
　　三步两步的我就出了散打教室，站门口看了一圈儿外面……没见到杨艳……
　　还好不在！
　　“在经理室，进去很久了，一直没出来。”
　　吓我一跳！
　　程楠宁就站我身后，见我站着不动，提醒了我一句。
　　好好……谢谢……
　　“哦，晓得了，你不来，我去看看咋回事。”
　　头也不回的说完我就慢慢的往经理室走……20来米……尼玛，好近！
　　蓝色的经理室门，隔断式小房间，门关着。
　　“嘭嘭嘭”的我轻轻敲了3下门。
　　“门没锁，请进。”
　　真在！
　　我抹了抹左右额头头发，有点儿汗。
　　握住门把手一转，推开了经理室门。
　　杨艳背对着我，弯着腰正在给桌上的几份表格分类。
　　“杨……经理……”我小心翼翼的打了声招呼。
　　杨艳听了，背对着我的身体没动，直接转过头来……
　　尼玛！杨艳的脸！就这么直接转过来了！正对着我！身体没动！背也正对着我！几乎180度的转头！
　　我X！
　　这一瞬间我整个人都从头到脚的凉了一下！
　　“同学，有事吗?”杨艳干干的说到，职业微笑不见了！这是一张充满了极度的厌烦的脸！
　　“你……忙……啊……在……忙……啊……”憋了几个字我一说完，脚掌终于使上了力，顶着自己的身体就往门外退，跑啊！
　　“杨经理好。”
　　就在这时候，身后一双手突然的就抓住了我的肩膀，把我往经理室里面一推，程楠宁一边跟杨艳打着招呼，一边也跟了进来，“哐”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程楠宁！你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