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3

　　“这人是别墅里的那人。”
　　“嗯。”
　　气氛很诡，这人……对了！老余跟王晨呢！
　　“老余王晨没来！”
　　“嗯。”
　　这一对答，怎么老是跟我嗯嗯的，够敷衍的。
　　那人就站我们前面20来米的地方，刚好进了光照范围就不走了，略高的个子1米75左右，头发黑色，胡乱的刚好披到肩膀上，脸略见方，五官是典型的汉族，眼睛不大，淡淡然然的注视着我们这边的光源。
　　这人脸上表情说不出来的普通，却又有那么一股子不寻常的感觉，就跟在自己家闲逛，刚好碰到我跟程楠宁两个客人，还一点都不在意。
　　僵持了没两分钟，越来越是气氛不好，单方面的我是这么觉得，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就不走了。
　　“走，回去找老余，不管这人。”
　　“不去。”
　　啊?程楠宁你要留下来看果体么，有什么好看的，这人是个变态啊。
　　话刚说完，那人终于有动静了，稍微变了变方向，对着我们旁边走了过来，我跟程楠宁手里的光源跟着那人，就这么一路送那人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
　　这是顺便做了做好事，大晚上的，这人也不拿个手电筒什么的，也不知道刚这段路他是怎么走过来的，身上干干净净的，路上居然也没摔个跟头。
　　“等一下。”
　　程楠宁突然快步追了过去，离了那人几米远，大声喊到。
　　程楠宁你干毛！
　　那人听到喊声，站住了转了个半身，盯了程楠宁不动。
　　“手里，看一下。”
　　程楠宁不紧不慢的接着和那人说到。
　　我也跟了过去，站程楠宁旁边，感觉程楠宁不是个瞎搞事的人，这应该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那人听了，顺着就看了看自己的手，左手抬了抬，手指张开一看，一块破石头！
　　“遗物留下，人可以走。”程楠宁咬着牙，费力的一字一字的说。
　　遗物?这意思是说……这石头是个遗物还是什么意思。
　　那人听了，也不答话，闷了一小会儿，手轻轻一抛，那鸡蛋大的石头抛了半米高……就这么在空中停了好几秒钟，然后又自由落体的掉回了那人手里！
　　变魔术了！不对！
　　我这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看了看程楠宁，妹子好像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状态不太好，刚才说话就费劲，也不知道是辐射还是余震综合征的原因，咬着牙帮子，一副整个身体都在用力的样子。
　　奇怪了，我怎么没觉得……
　　“是这个吗?”
　　那人瓮声瓮气的说到。
　　这声音！好奇怪！好奇怪！声音不大，却像是穿透了整个空气，穿透我的脑袋，我脑子里就跟被一根刺整个洞穿过去一样，不痛！但整个脑袋忽然就变得空落落的，就跟失魂了似的！
　　尼玛！
　　这个人！妖怪！尼玛！我只想到这个词！
　　程楠宁一个半步后退，手肘顶住我的腰，用力说到:“对！是！”
　　疯了!程楠宁！这见鬼了！这人是个妖怪！别惹！
　　“走……走！赶紧！”我心里一下子就觉得好害怕，有生以来，从没有过的害怕！全身都绷紧了，手僵僵的拉住了程楠宁的手肘……拽不动！这妹子不想走！疯了!
　　程楠宁呼吸都短了，刚两个字两个呼吸才狠狠地喷了出来。
　　这时候我是真有一种潜意识想丢下妹子自己跑掉的冲动！可尼玛的全身肌肉放空！整个人都快坏掉了!
　　“这遗物，从前就是我的……现在……”
　　“现在不是了！”
　　程楠宁突然一把把我推了开，双手握紧了甩棍，站旁边我就见程楠宁虚了虚眼睛，下巴一动，喉咙里咕的一声，吞了口血！咬自己了！咬舌头了!
　　我这一瞬间脑袋就给程楠宁这下子弄清醒了，喵的！
　　狠命的咬着牙床，肩膀胸腔夹紧了狠闭了两下眼睛，谁跑谁他喵的猪！老子怕你个毛的妖怪！
　　那人听程楠宁这么一说，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顿了顿，转身就走。
　　程楠宁两个跨步，直接冲了过去，两手抡紧了甩棍，棍子从腰侧后“呼”的一声，隔了那人一米远，对着头砸了过去。
　　我在后面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清清楚楚的看着妹子这一下子瞬间就爆发了，好顺！好快！打中了！
　　突然我眼睛一晃神，就见那人好像不紧不慢似的转过身，右手伸出，就跟等着那棍子似的，稳稳的一下子就把甩棍给抓住了。
　　抓住了！这居然能直接给抓住了！这反应根本不是人！人不可能有这反应！
　　那人右手抓住了甩棍前端，没有一点停顿，顺势就往旁边一拉。
　　程楠宁被拉的稍微一偏，本来就用力过度的身体重心瞬间失去平衡，手一松，借着这一拉的劲，右脚一个侧踹，擦着那人的腰间就踹了过去！踹偏了！差一点！
　　这一踹就算踹中也没用！受力不够！
　　呼啦啦的一下，程楠宁没踹中，直接就往旁边地上摔了半圈儿。
　　那人看也不看，转身就走。
　　我赶紧的刚一迈步……就见程楠宁摔了半圈儿的右脚一个支撑，又是一个跨步冲了过去，不声不响的一个侧踢，对准了那人的腰就踢了去。
　　那人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忽然转身，不避不让，伸出右手，先了一瞬间按到了程楠宁的头！顺势往下一按！
　　我刚好赶上，“啊啊”的吼着一嗓子一个熊抱，眼看就抱上那人了，突然眼前一黑，脑袋顶上也被那人手给搭上了！
　　跟着“扑！扑！”两声，两个人几乎同时给摁在了地上，程楠宁侧脸着地，我直接给摁了个喵啃泥。
　　打不赢！
　　我爬起来一看，那人正死盯着我……不喜不怒的表情，光源一闪一闪，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照着那人的脸。
　　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做的噩梦，那个女鬼，也是这副鬼样子，看得我全身发冷……尼玛！
　　“******”
　　啊？
　　那人嘴巴动了动，说了一句……法语？俄语？听不懂……
　　那人说完，见我没反应，回头走了……
　　我你喵的！
　　我终于松了好大一口气……一看程楠宁……程楠宁这一下摔的也懵了，虽然侧脸着地，脑后侧估计轻微脑震荡，慢慢爬了起来坐地上……哭啦?
　　妹子眼泪珠子刷刷的就掉了一串儿……
　　我说……不至于吧。
　　这妹子，打架被别人打哭了。
　　“别……别哭啊，打不赢就打不赢嘛……”
　　“你懂个屁！”
　　程楠宁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对我大声吼到。
　　好好，我不懂我不懂。
　　反正人都走了，没事了没事了，那人……太吓人了，我现在都还觉得怕。
　　还是赶紧回去找老余，然后……下班吧。
　　拍了拍身上屁股的灰尘树叶，摸了摸嘴巴……还好，没受伤，嘴皮有点儿小出血，没事，那人不像是个坏人……没狠了心的跟我们干架。
　　“走……回……”
　　我话还没说完，就见程楠宁猫了腰，刚从旁边捡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起来，还来！
　　“回去了！你还来！”
　　程楠宁拿了块石头在手里，看她样子踏实了不少……左手袖子ci了ci摔着地的脸……我顺手一动光源照了过去。
　　“走，回去。”
　　妹子躲了光就往回走。
　　还好，死心了，吓我一跳，还以为要回去报仇，看来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
　　话说回来，还不是因为你要抢别人东西……你倒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了……
　　……
　　“那个石头是个什么石头啊?”
　　几步跟上程楠宁，边往回走我就问了。
　　“稀有金属。”
　　稀有金属?
　　我可没见过这种稀有金属啊，连听说都没有过，这什么石头扔出来还能脱离重力好一会儿，这也太神了吧。
　　“有学名没?”
　　“没。”
　　“哦……你不是说叫什么遗物么，谁家遗物啊？”
　　“问余总。”
　　好嘛。
　　我就不再问了，这妹子已经说得够多了，真是难为你了！
　　……
　　10多分钟的路，没一会儿就到了，大别墅，几个空房间的大别墅，家具都没，比我家还穷。
　　进了别墅，我大喊一声“王晨！在没啊！表叔，在没……”
　　看来没在上面。
　　推门下了楼梯，就见那刷油漆的“人防”的门开着。
　　还没进去呢，突然左脚好像被鬼抓住了！
　　“啊啊！”
　　鬼啊！
　　程楠宁走我后面，光源凑近了一看……
　　那个疯子山民！喵的，把我吓惨了。
　　躺地上的，就是刚被我抛弃的那个山民，我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走了几步进了通道，我忽然想起不对啊好像。
　　回头就把走后面的程楠宁赶了回去。
　　“走！去看看那个山民！不对！”
　　通道很窄，差不多一人半宽，也不知道程楠宁是嫌弃我，不想跟我挤，还是听我话，回去看看，总之，被我赶了几步回到了门口。
　　我凑近了光源一看，吓了一大跳！
　　把光调到最亮……
　　这个山民！确实是那个山民！但是！也不是那个山民！
　　躺地上这山民，只有不到1米7吧！
　　我一阵鸡皮疙瘩就从背后冒了出来，真见鬼了！
　　拽了拽那山民的衣服，把人扯伸直了出来，平放了在通道里，不重！100斤出头！1米65多点儿！
　　可是这山民明明有1米85以上！200多斤！不可能搞错！
　　我不信！
　　掀开那山民衣服一看，后腰骨盆处肌肉位置不对，我用手一摸，摸了几下就发现……骨盆位置不对，这是刚老余踹的……又摸了摸双肩，脱臼，这是刚王晨掰的……
　　完了，真是刚才那个山民。
　　我一屁股干脆坐地上了。
　　冷静冷静。
　　“这里是辐射区，辐射源就是那个石头。”
　　啊?辐射！
　　“这山民是那辐射给弄这样子的?”
　　“嗯。”
　　……
　　“是不是这次……出什么问题了?”
　　“嗯。”
　　脑袋里好多事情没想通。
　　“走吧，这人死不了，没事。”程楠宁说完就先走了。
　　我简单看了看，这山民还真死不了，部分生命特征很明显，不过外伤很重，估计脑创伤也很严重，我猜这种辐射应该是主要作用于神经中枢的一种，因为不是每种辐射都是致命的，比如产房和ICU里面，就有给婴儿和重症病人的治疗用辐射。
　　回到地下室里面，王晨老余正坐在茧旁边整理背包。
　　见我们进来了，王晨看了我们一眼，继续往包里塞东西，老余一副累得想睡觉的样子，说了句:“到齐了啊……走嘛，回去再说，明天再说，累啊唉。”
　　我心想你们两个倒是累了，我在外面跟人打架，还指望你这个老总给我报仇呢……看来没戏。
　　4个人一起动手，几分钟就把东西整理好了，这装包还是有技术含量的，满包要重新装满了回去，还真不是只管塞就能全塞进去了的……我的包就是王晨帮忙装好的，我这是……真没用啊……帮妹子打架没打赢，妹子都被打哭了，现在连装个包都要人帮……郁闷，试用期看来不是没道理的，我现在还真是只有拿1200块的业务水平啊！也不知道王晨工资拿多少，找个机会问问……至于程楠宁……就不问了，反正不是说“嗯”就是说“问余总”。
　　离开了别墅，王晨一直拿着手机在拨，拨了有半小时了，这才拨通了递给老余，老余接过手机就和手机那头的人一阵客气，等客气完了就说到:“哎呀老周啊，这次啊……人……走了……嗯……这个嘛……没办法嘛，不晓得嘛……尽力了尽力了……没问题嘛……是嘛是嘛……对嘛……唉……马上来……好好，准备好……你通知……嗯嗯……”
　　老余打完电话，就和我们说到:“下了山，你们先去宾馆休息，下午开个会。”
　　我们几个“哦”了，一路没人再说话，一是累的，二是各想各的，反正都安排下来了，照做就行，省心。
　　原路返回，回到山下主道，就见我们那辆老帕萨特旁边，停了一辆大众标的……迈腾吗。
　　车子打着前灯，旁边围了4个中年人，正在抽着烟互相说话，见我们一到，赶紧跟老余就是一阵“哎呀来了来了……”“咋办嘛……”“唉……”“没事没事……”
　　其中一个中年人让我们三个坐了那辆迈腾，老余和另外几个中年人上了帕萨特，前后脚就往回开，老余去了道学院，我们三个去了宾馆，开了两间标间，我和王晨一间，程楠宁一间，就都睡觉了。
　　……
　　一觉睡到中午，起来洗了个澡，正想着是不是该吃饭了，就见王晨正站在门口等着我。
　　“王晨你啥时候起来的啊……”
　　“走，回去了。”
　　“啊?回……cheng都啊?”
　　“嗯，我们先回去。”
　　“不是说下午开会嘛?”
　　“不开了，走。”
　　哦……
　　“那吃了饭走嘛?”我又问。
　　“没饭吃！你和程楠宁，今天回去给办公室做卫生，余总说的！赶紧走，我忙得很。”王晨说完，一脸嫌弃的样子催我走。
　　饭都不给吃啊……还打扫办公室，啥意思啊……
　　跟着王晨下了楼，走到宾馆停车场一看，程楠宁已经坐车上了，一脸饿得发狠的样子，正在咕咕咕的往嘴里猛灌矿泉水……
　　王晨开了车出了宾馆，一路大脚油门轰轰的上了快速路……这哪来的火气啊，都这么大火气的么。
　　一个小时左右回了华西，下了车我就往食堂跑，比平时的饭量还多要了一份儿番茄炒鸡蛋，呼哧哧的吃完吃满足了，一不小心居然看见程楠宁也在食堂里，坐得离我老远……
　　吃完回了宿舍，想起王晨说的还要给办公室做卫生……这个不行！我是最最最讨厌做这种事了!打扫自己房间倒是愿意……我这人吧，有些特殊的洁癖，就是别人的东西，一万个不愿意碰，自己的东西，最讨厌别人碰了，连我爸妈都不准碰我的床和板凳……桌子可以碰。
　　跑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