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6

　　杀人了!
　　“噗”的一声，张文俊倒地上了……没动静了。
　　……
　　一个女人站在那里，黑色的褶皱短袖上衣，露出两支白皙的手，米色七分裤，白色板鞋，一头黑色中长发刚好垂过肩膀，似笑非笑的稍稍偏着脑袋盯着我，一张小脸，五官很端正，可是整个人的气质说不出的……邪!魅!还有就像是……尼玛！是那个女鬼！那天晚上我做梦……吓得老子要死的那个女鬼！
　　“饿了吗王书，我给你带了蛋糕……”
　　尼玛！
　　女鬼说话了！
　　我懵了！
　　又做梦了？
　　不像！
　　“是……是有点儿……饿了。”
　　啊！我居然鬼使神差的接了她的话答应了一句！
　　那女的左手提着一个纸包装盒子，上面印了“BreadTalk”字样……这是个蛋糕品牌！我在来福士商场里见过！
　　“我……我自己来……谢……谢谢……”我见她好像是要帮我拆蛋糕盒子，赶紧抢先了说到。
　　“好……”那女的往前走了两步，直接把蛋糕盒子递给了我。
　　我接过蛋糕盒子，尴尬了那么一下，实在是说不出的奇妙的要死……而且，地上还躺了尸体……更吓人的是……这女的比尸体更可怕啊！到底是人是鬼啊！斧头从脑袋直接砍到胸腔啊！这没可能的知道吗!知道头骨多硬吗!就她这小胳膊小瘦身体，不到100斤吧！不到1米65吧！我……冷静冷静……到现在为止，我已经见怪不怪了，那谁张文俊挨了这么一下，血都没喷出来，就伤口渗了一点点的血……
　　打开蛋糕盒子一看，有格子的那种简易包装，里面装了三种蛋糕，每种两块儿，一共六块儿……居然有我最喜欢的朴素千层蛋糕!这我自己命名的……实际上，这种每个蛋糕店都有的千层蛋糕我最喜欢了，那些其他的好看的，加了各种混搭的，我反而不喜欢，那吃的只能叫做格调……我就喜欢的是朴素的这种不刻意修饰的心情……最重要的是……便宜一点嘿嘿。
　　“我……我楼下去吃……”我说，没洗手，我撇开盒子直接拿嘴巴包了一块儿先啃了……好好吃……心里是真心谢谢的，先不说我是真的饿太久了，这个蛋糕盒子，并不是那种直接买的整盒的!里面装的是不同价格的蛋糕!是选出的几种蛋糕装在一起的!感动!
　　“你不喜欢这里吗……”
　　“不……也不是。”
　　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已经错乱了。
　　那女的说完，不说走，也不说不走，自顾自的去到天台栏杆边……站着就不动了……看风景吗……下面就一大操场有什么好看的……只不过，我倒没好意思再说要走了，先吃蛋糕……
　　周围没什么声音，很静，静得我没敢吃出什么声音来……
　　就这么继续尴尬又奇妙的过了好几分钟，我蛋糕都快吃完了，正想跟那女的说要走……
　　这又是怎么了，感觉……周围是不是越来越……模糊了?
　　从我这里一眼看过去，远处大操场、周围的几处绿化带、还有小道，感觉很微妙……就从刚才没多久前开始，这种感觉就有了，慢慢的到现在，微弱的光线不断暗了下去，视野里的东西开始变得好像没什么存在感了，印象最深的，操场边小路那一整排的绿化带，我见过好几次，还见过里面的不认识的枯萎了的植物，而现在，是因为没有了，还是因为我记错了，分不清楚了……总之，不存在了……就好像是……当有一种意识刻意的意识到有这么个东西，所以就有了这么个东西，而当意识的本源没有了以后，这种存在就消失了。
　　没过一会儿，光线更暗了，视野里的景物越来越少，也可以说是……我能意识到的，可以概括出来的东西越来越模糊……慢慢的，一直到……光线终于全部消失了……
　　紧接着，就那么一下，跟开灯似的……有了!熟悉的存在感！突然就有了!自己的！好踏实的感觉！
　　感官刷新，视觉还没有反映出光线，可是眼前就已经呈现出了清晰的景象……我还站在天台上，周围却变了，人很多，还有隔离警示带。
　　就这么简单直接，真是光折射么。
　　“这人谁……”
　　“……”
　　“谁让进来的……”
　　“刚没这人……”
　　……
　　现在是晚上，好几个射灯，很多人，10几个，全是警服，还有穿着医用装的法医，这是在……痕检吗？张文俊的尸体旁边，围了好几个正在做事的人，正在各种忙，有拍照的，有动手动工具的，我就站他们旁边几米远。
　　“我华西的，我同事呢?”说完我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为毛这么淡定。
　　“哦……华西的啊，不是下班了吗……”蹲地上的其中一人接我话说到。
　　啊?下!班!了!下……班了!
　　“你刚看见这人没?”
　　“没，一直没这个人!”
　　“咋回事!刚才没这人!”
　　一堆人开始互相问了起来，最后互相确认了，都没说错，都没看错。
　　“我打个电话，可以嘛……”
　　“你打。”有个警服男回到。
　　说完我就摸出手机，开了机就给老余打电话……电话一接通，我赶紧的大声说到：“表叔！你们在哪里啊!我王书!”
　　“书娃啊!你在哪里啊！”
　　尼玛是我先问的好不好，一惊一乍的怎么当的领导……
　　“我在七中！在顶楼!快点儿来！”
　　“莫慌莫慌!我马上来!”
　　“哦，快点儿，不说了，没电了。”
　　“莫……好好，等到。”
　　我懒得废话了，下班了呵呵……我是真的很不爽好吗!
　　两句话说完我就挂断了，还好手机没坏，心里舒服点儿了。
　　旁边那个看起来像是个小头目的警服男见我打完电话，也没再问我什么，大声对其他人说了句：“都做事，这边不管!”然后拿手机也打了个电话，对着手机小声说了几句，说完挂了，又对我说到:“你站到不要动，不要乱踩……等人来了再说。”
　　我“哦”了一声，只好慢慢等了……其他人也各自在忙了，只不过时不时的还瞄我一眼。
　　等了有10分钟左右，站累了，我还是重伤员好吗……见没人理我了，干脆一屁股坐地上了，管你什么现场不现场了……反正我没乱踩，我用坐的……真的撑不住了，左手脱臼，左腿骨关节错位，身上还到处都痛，好几个出血点是跑不掉的，至于严重到什么程度……还不清楚……胃正上方好像也不对，是不是哪里有内出血，积胸腔了……
　　那小头目见我坐下了也没说什么，刚还叫我别乱踩的……
　　又等了10多分钟，老余终于到了，一起的还有个中年警服男。
　　“王晨你去背一下……先回军总……”老余站门口没过来，跟旁边一起来的中年警服男一边握手一边又说：“先走先走，明天再碰头……”那个中年警服男也回到：“好好，理解理解，辛苦辛苦……”
　　王晨几步快步走我面前蹲了一看，见我耷着一只手，撇着一条腿，超认真盯了我问到:“骨折了?哪个位置?”
　　我本来想吓吓这眼镜儿的，看能不能弄个好点儿的病房待遇……可一看他这认真的样子，没来由的想起林玲来……算了……简单的说了实话，王晨就比了个姿势，把我背了起来就走。
　　背到门口老余就问：“咋了?”我说没事，王晨说：“还好，可能有内出血……”“那赶紧走!”老余赶紧催到，又对我说：“没事没事，看起来还好，先回去再说，走走……”其实我还算比较有精神，问题不算太大。
　　下了楼，就看见一辆黑色帕萨特停在实验楼门口……这都多少年以前的款了啊，我光屁股跑镇上玩儿那年就有这车型了吧……这烂公司……穷的。
　　上了车一看，真旧……各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