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救人

　　原来夏天天气炎热，山上又没有闲人来打搅，霹雳王便喜欢穿一套破破烂烂的衣服。一来这样舒服，二来平时也懒得换洗，所以从来都不会去刻意自己的形象。他有一套道袍，存放在箱子里面已经有好些年头，平时也不会拿出来穿。今天既然要外出，少说也要穿成一个人样，便将衣服也换掉，整理得干干净净，好似换了个人，显得格外的精神。同时他还有一柄飞剑，一直鲜少露面，为了赶时间，一并也取了出来。
　　二老驾着两道剑光，降落在叶明、灵儿跟前，随叫道：“快上飞剑。”
　　两小先是愣了一下，等看清楚来的是二老后，才忍不住叫了起来。一人上了一把飞剑，随同前往刑场救人。
　　剑光不比速行术那样缓慢，瞬息之间已去千里之遥。不多时的功夫，就来到集市。四人下了飞剑，这时天才刚亮，路上行人不多，但是也有一些店铺已经开门做生意。霹雳王道：“看来时候尚早，我和县令也有几面之缘，还算相识。少不得要去他府上坐坐。”又吩咐两小道，“今天的事情非同小可，你俩千万不可以随着性子胡来，一切都要听从师伯的安排。”四人这才分成两路，各有忙活不提。
　　赤眉真人让二小帮忙去找两根木桩来备用，自己找了一个泥土堆，和起了稀泥。等他两人将木桩找来，便把泥土敷在木桩上，分别捏了手和脚，做成了两个人的样子。灵儿看着有趣，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就笑道：“像倒是像个人样了，就是还差点东西。”
　　叶明疑惑不解，问他道：“差什么？”
　　灵儿晃了晃脑袋，答道：“你总不能让他们光着身子裸奔吧，待会儿来看热闹的人也不少。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不做也就算了，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不如我们再去找两片树叶来，一人给他们把‘衣服’也穿上，装也装得像个样子。”
　　赤眉真人听了在旁也应声道：“我正有这个想法呢，你们到四周去看看，哪儿有大片的树叶，多找几张过来。”
　　随后两小又出去找了一圈，带了四张芭蕉叶回来，分别都给泥人穿上。
　　做完这些，这时候街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他们三人就坐在茶楼靠近窗户的位置喝茶歇息。过了一个多时辰，眼看着差不多要到午时了，还是没见囚牢经过。反而是这鬼天气，早上还是晴空万里，突然就起了大雾。稍远一点的地方都看不清楚行人。灵儿担心错过了救人，一直坐立不安，时不时还拿眼睛出去看。
　　等了许久，还是不见人来，灵儿就有些焦躁了。请话道：“那些人不会是临时改道，不走这条路了吧。要不我也出去外面探探风，看人来了没有。”话没说完，便要起身下楼。
　　赤眉真人忙喊住道：“你也不要到处乱跑，待会儿还有你的事呢。”
　　灵儿自然不敢违拗师伯的意思，只好又耐着性子，坐了下来。
　　正在这时，只听到远处传来几声锣鼓声，虽然距离还远，好多行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跑过去凑热闹。
　　赤眉真人方才站了起来，道：“来了，你们两个快跟我来。”将他二人带了下楼，直奔刚才存放泥人的地方。
　　真人吩咐道：“待会儿雾还要浓些，我会事先用飞剑斩断牢笼，你俩一人过去背起一个就跑，也不要和他们争斗，免得再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来。等我把这边的后事处理完了，就来找你们汇合。”说着，将那两个做好的泥人，一手抱着一个，又往大街上走来。
　　灵儿忙问道：“师伯还没说要救到哪里去呢？”
　　真人道：“先不管他，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就行。切记：千万不要让人看到，否则术法要被破除，那就白救了。这个替身还有好多用处，不能白白浪费了呢。”
　　两小点头称是，正在说话之间，锣鼓声已经离他三人藏身的地方只有一小段距离。真人见大雾开始有了消散的迹象，知道不能再等，便命他二人道：“快去救人！”一口真气吹出去，两道枷锁已经被他飞剑斩断。
　　那些衙役也是身手敏捷，知道了出了变故，纷纷拔出刀来，将囚笼围在中央，呵斥围观人群，不让闲人靠近。有人不小心挨了揍，发出了凄惨的惊叫声，人群便开始骚乱起来，一个个纷纷逃离现场，唯恐避之不及。短短几分钟的功夫，街上便只留下了那些衙役和两个死刑犯。
　　这时叶明和灵儿也已经在两条腿上分别绑好了速行纸，一切准备妥当。眼看马车停了下来，便念动速行咒，一溜烟靠近了囚笼。
　　这些负责押解犯人的衙役早就有了警觉，有几个功夫稍微好一点的，虽然没看清楚来的是什么人，见是两条身影待在牢笼边上，停有一小会儿的功夫，好似正在打开牢笼。当即二话不说，抽刀就向那些这些“怪物”身上砍去。
　　真人在旁瞅着，眼看大事不妙，再不出手就要闹出人命来了。急忙一道剑光飞出去，将这几个回过神来的衙役纷纷点住，令他们暂时动弹不得。
　　这边准备救人的两小，也是被那几个衙役的临场反应吃了一惊。
　　灵儿抬眼一看，只见一柄亮晃晃的大刀朝他身上砍来。他正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还手，真人已经将人控制住，又喊道：“不要生事！”。他也不敢耽搁，趁着这个缝隙打开牢笼，救出了王老板，将他两只手往自己身上一塔，把人救了出去。
　　另外一边的叶明动作也很迅速，背起马睿才，头也不回的就往来的方向逃跑。也是一溜烟的功夫，人就没了踪影。
　　留在断后的赤眉真人，早在一旁瞧清楚了这两个囚犯的长相。张嘴喷出一口仙气，将那随手带来的两个泥人，变做了他们的样子。仍然塞进牢中，做了两个替身。
　　他将这些后事处理完毕，身影在那几个衙役身旁一绕，手指连点，又把他们穴道一一解开，让这些人能够行动自如。这才驾着剑光飞遁，追上前面两人。
　　说时迟，那时快。
　　这些动作太过于迅速，也就是眨几眨眼的功夫。几个衙役都是一流好手，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特别是那三四个警觉过来的衙役，当场就被吓得后背发凉。刚才分明还感觉到身体动弹不得，等到回过味来，知道犯人已经被掉了包。再将宝刀砍下去，哪里还有人在，鬼影子都没见着一个了。
　　几把钢刀落在铁板上，敲到叮叮乱响，撞出了好几道火花。
　　而旁边其他几个功夫稍微差一点的衙役，反应就没那么快了。他们只听到了囚牢这边有异动，以为有人要劫囚牢，纷纷转过身来帮忙。在瞧时，两个囚犯仍然蓬头散发，只是铐在头上、脚上的枷锁已经没了踪影，其他并没有再发现什么异样。又问那几个功夫较好的衙役，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事。
　　这几个人毕竟见过世面，知道来了异人。自己心里有数，只是闭口不说。找了个借口，称精神绷得太紧，刚才眼花了，就把这事也糊弄了过去。
　　一行人仍然敲锣打鼓，顺着原定路线游街。不多久，大雾渐渐退尽，吃瓜人群又再一次围了上来，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