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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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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板见来了熟人,便从草堆上爬了起来。
  牢房关押囚犯,一般只管饿不死,给的都是些稀粥。灵儿看他消瘦了不少,便笑嘻嘻的说道:“我们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就跑这里来了。难不成家里的饭不合胃口?”
  王老板心里很是窝火,黑着脸道:“我还说你有闲情来陪我聊天呢,感情是来笑话我来了。”
  灵儿忙辩解道:“哪有笑话,这次是专程来请你治病的呢。”
  王老板苦笑道:“要真是你说的那样,你就该去找个郎中帮忙。老头子没有那样本事,帮不了你。”说着,他又看了眼叶明道,“这位小道兄有些面生,不知道怎么称呼?”
  叶明一直站在灵儿身后很少说话,王老板有那么一问,便回答道:“叫我叶明就是。听说这次进来的还有一位书生,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王老板钢牙一挫,狠狠骂道:“要叫他也住进来,我还不打死这个畜生。我和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就非得一口咬定我是主犯,却把我也害惨了。这娘养的,简直不是个人。”
  灵儿却又笑道:“你先不要骂了,我师父现在病得慌,点名要请你去给他老人家治病呢。”
  王老板眉头一皱,心里有些不痛快,道:“感情你是来消遣我的哟,老头子一生买酒,从来不懂什么医术,我能给他看什么病?”
  灵儿哈哈笑道:“那就对了,我师父这个病有些年头,什么药都治不好,唯独一口好酒能够治愈。现在病又发了,非让我来请你不可。”
  王老板知道灵儿平时喜欢说笑话,这才平了怒火,也被斗得乐了起来。
  只是想到自己命已不长,不由得又悲从中来。苦笑道:“难得还有人喜欢,老头子买了一辈子酒,有人不嫌我酿得粗糙,我就已经心满意足。反正我也活不长了,在我酒铺里头还存有许多,要是没被那些人收走,你就都拿了去吧。”
  灵儿苦笑,求道:“那就太感谢了,我平时身上都带不了多少钱,只怕还不够付。一次买你那么多,能不能也便宜一些。”
  王老板又被他逗得乐了起来,道:“你这小道兄也真是的,我都是个快要死的人了,收你钱来做什么?你还是留着自个儿花吧。”
  灵儿听他那样一说,便回道:“说得也是,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不能全都撒在你这儿了。但是我也不能白拿你的东西,显得我很无赖。你看这样好不好?你送我酒,我把你救出大牢。我们算是扯平,谁也不欠着谁。”
  王老板心里起了一丝涟漪,好似看到了希望,眼前一亮。随后想到救出的可能性不大,眼神又萎靡了下去,仅仅只当他是玩笑。
  首先不说那些负责看管的狱吏,光说这座大牢,里面的好几个路口都有铁门锁着,若是没人打开,量你功夫再高,也休想逃得出去。再说这些狱吏,一个个武功高强,少说也是地方上的一流高手。随便拿出一个来,就不是他们两个能对付得了的。还说救人?带着一个累赘出去,只怕跑不出这个囚牢,一块也得遭殃。他自己受累也就罢了,把两个小道兄也拖累进来,那就太不划算。
  不过听他那样一说,还是有些感谢。坐在墙角草堆上摇头苦笑道:“你们能有这份心意,老头子心领了。想我进来之后,就没打算再出去。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灵儿也不管他,只问叶明道:“师兄可有什么办法?”
  叶明摇了摇头,道:“正如他说的那样,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留意了,那些狱吏功夫都很了得。若是硬闯的话,估计连第二道门都出不去,更别说还带着一个人了。”他也知道灵儿救人心切,奈何自己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灵儿见他一脸阴沉,笑话道:“师兄你真糊涂,除了硬闯,难道就没其他办法?”
  叶明又是摇头苦笑,眼下的情形,难不成还能变成苍蝇溜出去?确实已经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而在旁的王老板听听见叶明那样说了,本来就没有了偷生的打算,知道自己命该如此,反而劝说灵儿道:“两位小道兄又何必为了我这把贱骨头,白白搭了自家性命。老头子遭人诬陷,是我上辈子造的孽。我也认了。”
  灵儿见他那样萎靡,怪眼一翻,笑问他道:“王老板怕不怕死?”
  王老板瞧见他表情诡异,以为又是笑话他没胆识。板着一张老脸,道:“怕是自然怕的,天下哪有不怕死的人。”
  灵儿大笑道:“还真就有,我就是那其中一个。”
  先不说王老板是什么反应,叶明被他这一句话吓得皱起了老高的眉头。心想:难不成这个师弟还非得要硬来?劫狱那可是头等的大罪,若是遇到,当场就能把人宰了。
  灵儿也没注意到叶明此时的脸色已经发白,摸出一枚药丸,递给了王老板道:“我还说你不怕死,就把这东西也吞了下去。兴许还能救你一命呢。你要怕死,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王老板接过药丸,拿手一捏,发现药丸很软,闻了闻,却没什么味道,更加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了。再想问灵儿的话,那个狱吏已经走了进来。喊道:“两位小道兄请了,一炷香的时间已到,还请快速离开。”便把门给打开,送他两人离开囚牢。
  王老板也没怎么在意灵儿的话,只把药丸仍在墙角,缩卷着身子又睡了过去。
  牢中无日月,日日如黑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老板醒了过来,斜靠在墙上,估摸着差不多也该到了行刑日期,想到以后再也不能酿酒,不由得哭了出来。家人为他的事情,上下打点、找人帮忙,钱财都花了个干干净净,依然还是无计可施。他这条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抹了一把眼泪,越哭越觉得伤心。这时又听到狱门大开,嘎的一声,远远传来脚步声。知道自己大限已至。
  忽然想到之前灵儿送给他的药丸,害怕游街示众,索性一颗毒药下肚,结果性命得了,免得大街上面丢人。又在那草堆上面扒了一小会儿,才把药丸找到,想都不想,一口便吞了下去。果不其然,刚把东西吞下去,四个衙役已经拿着两套刑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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