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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樱花碎落的季节 5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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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明非百无聊赖地躺在神社的榻榻米上,拉门半开,柔和的阳光斜斜地散落进来,门外氤氲着雨后初晴的雾气,混杂着清晨的露水凝结在草木的枝叶上。
  昨晚的火锅宴进行到最后,路明非撑到连胳膊都懒得抬,人言饱暖思**,可路明非酒足饭饱后只觉得困的慌,似乎浑身每块骨头都有倦意往上涌,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等到他悠悠醒转过来时,天已经大亮,昨夜的雨也停了,只是象龟兄弟俩不知道跑到了哪里。餐具之类的东西都被收拾一空,屋内整理得一干二净,完全没有聚过餐的迹象。
  这俩人怎么说走就走?路明非略微有些郁闷。这时候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拉门上映出了神官模糊的轮廓,他像是在门外等候了很久,路明非一醒就走了过来。
  这家伙巴拉巴拉说了挺多,路明非刚睡醒也没怎么认真听,大概意思是那两个人有事先走一步,很抱歉没来得及跟路明非打个招呼,让路明非自己随意地消磨一下时间。
  路明非心说你妹啊,你这儿游戏机电脑一样儿没有,让我拿什么消磨时间,和隔壁的神像置酒两盅促膝闲谈么?
  神官说完鞠了个躬就要走,路明非叹了口气,说你把拉门给我拉开吧,我躺在榻榻米上像个死鱼一样晒晒太阳通通风,也挺消磨时间的。
  阳光凉凉的,空气中逸散着植物与佛香的味道,路明非懒懒地躺着,居然感到有些出人意料的舒服。这时身旁的手机忽然滴的一声,一条短信跳了出来:
  “路君,我知道你现在很闲,要不要跟我出去玩玩?”居然是那种街头混混叫朋友出来浪的口吻,路明非往下翻了几下,看到了一个署名——佐伯龙治。
  “什么鬼?佐伯龙治是个啥?”路明非回复。他本以为短信是路鸣泽发的,毕竟这个手机号也就那么几个人知道。
  “不是鬼,是我,我是乌鸦啦,佐伯龙治是我的真名。”对方回复道。
  “卧槽,不是说日本手机不能跟中国手机互发短信吗?”
  “你不是也在给我发么?这是蛇岐八家的地盘,有什么可奇怪的。我们连自卫队的事都能插手,一个通讯信号根本不算什么。”
  “忘了你们是恐怖分子了……”
  “你才恐怖分子,你全家都是恐怖分子。”
  “你一个日本人吐这种中国式的槽真的好么?”
  “什么中国式的槽?”
  路明非认真地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只好岔开了话题:“你找我有啥事?”
  “喊你出来玩玩啊。”
  “……出来玩玩是什么意思?”
  以路明非有限的学识来说,“出来玩玩”这几个字,怎么看都不是什么正经的词汇。都知道日本是个风俗业兴盛的国家,蛇岐八家中的犬山家又是风俗业的执掌者,难道说来日本的专员还有什么额外的“特殊服务”?无数浪荡的画面从路明非脑海中走马灯般地闪过,他不由得有种捂脸的冲动。
  “出来你就知道了,我在外面等着你。”
  街道上传来由远及近的引擎轰鸣声,紧接着是尖锐的刹车声,庭中的飞鸟纷纷被惊得展翅离开。路明非一把推开拉门冲着街道外面大吼:“你个疯子,开车还敢写短信!?”
  “我保证载你的时候不写好不好。”某个叼着烟卷的家伙懒洋洋地回答。
  ***
  深色的跑车在公路上高速前进,车载音响播放着老一辈的言情歌曲,乌鸦握着方向盘平视前方,一边叼着烟卷一边哼着歌里的调调,路明非在副驾驶座上连声叹气。
  “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路明非又长叹一声,“你应该知道我是个宅男,窝在家里看动漫打游戏才是我应该做的,让一个宅男舍弃休息时间出来乱跑是一件痛苦的事啊。”
  “出来四处转转啊,神社里有什么可玩的。”乌鸦跟着歌里的节奏摇摇晃晃。
  “我就觉得躺在那里晒太阳挺舒服的……”
  “等你七十岁了再去晒也不迟。明天你就要离开东京了,不趁现在去四处看看?”
  “有啥可看的,都快逛过一遍了……”路明非撇了撇嘴。
  “行啦,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免费旅游还配备司机,别人想要也没这种待遇。”乌鸦扬了扬手里的烟卷。
  “戚,车接车送算什么,你是不知道我上次逛东京时的待遇,简直是‘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视察大不列颠的帝国下属领地’好吧。”路明非嘀嘀咕咕。
  “什么?”乌鸦没听清。
  “没……没事。”路明非小声说,“是象……源稚生让你来陪我的?”
  “没有啊,我自己跑过来的。大家长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忙得很,我都没跟他照上面,真是奇怪。”
  废话他能不忙么,兄弟重逢诶,感人至深诶,促膝长谈诶,换你你也忙好不好,路明非暗暗吐槽。可既然象龟还没告诉乌鸦源稚女回来的事,路明非也不好先透露,他想了想,而后无奈地说道:“人家都那么忙,就你这么闲?”
  “当然,我是个只会喊打喊杀的角色,现在局势风平浪静,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这就是你让源稚生一个人待在办公室批文案的理由?”
  “我不会搞那些事儿,这不是我的职责范围,我想帮也帮不上忙,以前在大家长身边负责文职工作的可都是……”
  乌鸦忽然沉默了。
  “是谁?”路明非下意识地问道。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句话也太他妈不过脑子了吧,得是智商多低的人才能说出这样欠揍的话?虽然路明非一直有智商不高的自觉,但他现在简直想扇自己两个嘴巴子。
  路明非扭头看着乌鸦,他那张习惯于扯皮的脸上此刻如刀锋般棱角分明。乌鸦不说话,路明非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空气中只剩下中年歌手的沙哑嗓音,和着风中呼啸的引擎声一句句地念着老旧的歌词。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许久之后,乌鸦低声说道,“只要能接过逝者的战旗就好,未尽的路,就帮他们走到头。”
  “尊重一下你的混混身份啊,佐伯龙治先生。”路明非苦笑,“不要动不动说出这种皇帝一般的台词好不好。”
  “我还以为你记不住这个名字呢。”乌鸦笑了笑。
  “不知怎么的就记住了,其实大部分时候我记忆力很差的。”路明非摊了摊手,“能想出这种响亮的名字,你老爹想必也是个拉风的传奇人物吧。”
  “不,他只是个街头混混,直到现在仍然是。他岂止不拉风,甚至还有些老年痴呆,说过一遍的话还会重复第二遍,刚做过的事扭头就忘。”乌鸦轻声说,“可他也是那个每次都会提醒我穿上防弹衣的男人,好像穿了那玩意儿我就无敌了似的。”
  “这才是亲爹啊,不过别人家的亲爹都是提醒儿子带伞什么的,您家这位怎么是防弹衣这种奇怪的东西?”
  “据说这是他年轻的时候街头械斗留下的经验。有一次我上街处理帮派矛盾,二三百号人谈的挺顺利的,可这时我老爹不知道从哪儿冲了出来,手里举着一根折断的拖把棍,我至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是本家的人啊,有身份有地位,他不该为你感到骄傲么?”
  “他不知道我为本家服务,有些事跟混血种有关,我不能告诉他。总之他以为我卷入了什么帮派争斗,这几百个人都是过来揍我的,所以他冲上来先拿棍子抽了我几下,而后转身面对着几百个帮派成员破口大骂,一边骂一边挥舞着那根可笑的拖把棍,像个凶相毕露的老狮子。”
  “哇,这不是很拉风么。那这时候你怎么办?”路明非问。
  “我就低着头毕恭毕敬地站着,本家的干部们不知道我为什么对这个老男人这么尊敬,但我不动他们也不敢动,那些帮派成员就更不敢动了,几百号人就那么傻站着围观这个老男人发飙。”
  “牛……牛逼。”路明非赞叹。
  “可我那天的公务被他搅和了,帮派的矛盾也没有处理好,我差点为此受到本家的责罚。像这种时候我就会有些烦他,可那又能怎么样呢,我是他的儿子啊。”乌鸦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卷,“人这一辈子总有几件东西是很稀缺的,比如说老爹,弄坏了就没有第二个了。”
  “说的真好啊。”路明非轻声说,“我也有个老爹,可他没有你老爹那么靠谱,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没再见过他跟我老妈了。”
  “……对不起。”沉默了一会儿,乌鸦低声说道。
  路明非愣了一下,而后龇了龇牙:“滚滚滚,我爹妈还活的好好的,只是喜欢满世界乱跑不回家而已。”
  “把你抛弃了?”乌鸦问道。
  “什么抛弃,你才被抛弃了,你嘴巴怎么这么毒呢?他们都是S级血统的卡塞尔学院名誉校友,在某个地方搞非常重要的科研工作,跟龙族有关。”路明非说,“我从小就寄养在叔叔婶婶家,爹妈每年都会寄生活费给我,有时候也会写信过来。”
  “搞龙族研究啊,这么极品的爹妈?”乌鸦感慨。
  “是很极品,外加超级不靠谱。从小我的家长会都是叔叔婶婶去参加,婶婶总是推给叔叔,叔叔神经大条又容易忘掉,我的家长会就常常只有我一个人。放学以后别的小孩都有父母来接,只有我踢着石头一路慢慢地走回去,刮风下雨都一样。”
  其实路明非不知道,在仕兰中学的那段时光里,还藏着一个和他同样孤独的死小孩,只是他们几乎没有相遇。
  “我在学校也没什么朋友,天天窝在倒数第一排睡觉,没什么存在感那种。”路明非继续说,“别人最关注我的时候通常就是我出糗的时候,可能是我自己作的,也可能是他们故意整我。唯一肯陪着我的是一个叫路鸣泽的胖堂弟,他还天天跟我抢电脑玩。”
  身后传来一声冷笑,路明非扭过头,却发现后车座上空空如也。
  “想不到路君你还有这样悲惨的童年,可惜现在车里没有酒,要不我们就可以为你不靠谱的爹妈干一杯。”乌鸦说。
  “有啥悲惨的,况且这是少年不是童年,我童年很幸福的好不好。再说这有什么可干杯的……”路明非咕哝着抗议。
  “虽然他们没有在你成长的时候陪着你,”乌鸦扭头看着路明非的眼睛,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是,路君,你要相信,他们还是爱你的啊。”
  “好的好的他们肯定爱我,完全正确,”路明非颤颤巍巍地说,“可咱开车的时候能不能优先看着路,顺便握紧方向盘?”
  “哦,好的。”乌鸦把拿烟的那只手放回方向盘上。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路明非忽然间觉得有点累了,他默默地用双臂抱住膝盖,而后把下巴枕在上面,注视着车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
  他的眼角耷拉着,目光有些空洞,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疲倦至极的气息,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似的。
  “虽然我是不介意你踩在真皮车座上,”乌鸦慢悠悠地说,“可你现在的样子像是一只被抢了骨头的狗,你父母的事让你很苦恼么?”
  “不,我知道他们很爱很爱我。”路明非轻声说,“像他们那种血统纯度,本来是不被允许生孩子的,可他们还是选择生下了我,因为这他们差点被学院爆掉。”
  “知道他们爱你就好,这也是我想传达给你的意思。”乌鸦叼着烟卷说,“没有爹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只是爱的方式不一样,也许他们有什么苦衷呢?也许是怕给你带来什么危险,也许对他们来说,远离你才是爱你的最好方式。”
  “也许吧。”路明非闷闷地说。
  车窗外有什么东西遮住了阳光,路明非探头看出去,竟然是一栋翻修中的建筑,横七竖八的手脚架将它团团包围,长臂起重机正在试图吊起破损的屋顶。看得出来这栋楼曾遭受了严重的毁坏,但这也掩盖不住它的奢华,单是翻修费就肯定是一笔巨款,乃至于是否值得翻修都要打上一个问号,不知道哪来的土豪出手如此阔绰。
  路明非有些呆住了,他的眼里只剩下了那个顶天立地、颇有几分豪气干云的霓虹招牌。
  “高天原?”路明非喃喃地问。
  “嗯哼。”乌鸦耸了耸肩,慢慢地把车减速,然后停在路边。
  着实不是路明非少见多怪,眼前的高天原跟之前简直判若两店。别的先不说,单单看门口那座修建中的雕塑,依稀已经雕出轮廓的脸上怎么看都有路明非的几丝神韵。
  巨鲸一般的男人站在施工队中间,带着一股豪气挥汗如雨地指挥众人。他有时大喊着让上面的工人做出一些修改,有时又拧着眉头看着某处不合适的地方沉思,时不时还提笔在助手递来的表格上笔走龙蛇地签上一个名字。他的袖子高高地挽起,露出肌肉分明的胳膊,另一边的袖子却空空荡荡。
  “上去打个招呼?”乌鸦拿胳臂肘捅捅路明非。手里的烟卷燃到了尽头,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点上,惬意地抽了一口。
  “不了不了,人家在忙,还是算了吧。”路明非连连摆手。
  他伸手从兜里摸出手机,变换着角度拍了几张照片,然后登录学院的校园网,进入守夜人论坛,新建了一个帖子,把刚刚拍的照片一股脑全放了进去,准备发送。
  路明非本来艾特了两个ID,一个是“狄克推多”,一个是“村雨”,可他抓耳挠腮想了一下,又把这两个艾特统统删掉了,接着点击发送。
  讨论区里似乎正在热烈地讨论本次出行日本的任务,他的帖子只出现了一瞬间,就被无数条帖子刷了下去。
  也不知道老大和师兄能不能看到,路明非心里叹了口气。
  消息提示忽然跳动了起来,是私聊发送,路明非连忙点开。
  “还是这么气派,不愧是我待过的店。路明非你要不要过去找店长喝一杯?”发件人‘狄克推多’。
  “这,还是算了吧。”路明非赶紧回复。
  恺撒发过来两个大笑的表情,结束了对话。这时又一个消息窗口跳了出来,ID‘村雨’,内容只有一行字:“门口的雕塑是你么?”
  “我不清楚啊,好像是吧……”路明非有些语塞,面瘫师兄的关注点好像跟别人不太一样。
  “需不需要我把照片上传给诺玛面部识别一下?”
  “这个也不用了,我感觉没有必要……”路明非扶额。。
  “哦,知道了。”楚子航干脆利落地回复。
  路明非满脸黑线,这位楚师兄说话风格一向如此,谁要是做了他女朋友,可能会被他活活气死。不过好歹这两尊神都看到了帖子,也不枉路明非翻来覆去抓拍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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