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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安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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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接近傍晚,安武站在二楼的栏杆后看着赶集的人流开始渐渐散去,相比较繁华的卡洛,森多赶集的人要少很多。只是周边小寨子的人们都在这一天赶到森多来进行物品交换,用亲手种植的红薯、大米、玉米,或者打到的猎物来换取食盐、布匹等生活必需品。人们挑着篮子,扛着麻袋,拥挤在森多大寨里唯一一条狭长的道路上缓慢走动,还一边交谈,大声嚷嚷,讨价还价,虽然喧闹但也显示出了森多作为方圆百里最大寨子的独特地位。
  “隔山听见妹讲话,隔河看见牡丹花;牡丹花惹人爱,个死蜜蜂要采花。”一个后生仔的歌声不知从何处飘来,这是浪哨即将开始的信号。
  “好酒不拿当街卖,好花不拿当路栽;蜜蜂见花总要采,花见蜜蜂也要开。”姑娘的歌声应和着。安武看见人流中年轻的男女都成群结队地往寨外走去,他知道他们是要到不远处的一处平缓的山坡去。每次赶集的最后一项活动就是浪哨,后生仔们勾肩搭背,小姑娘三三两两地来到被森多人称为毛坡的地方,互相对歌。从歌声中互相了解,暗生情愫,最后结成良缘。可以说一代代森多男女中的绝大多数都是通过这样的方式结合在一起,然后繁衍生息。
  早几年安武也曾经到过毛坡看对歌,不过只是远远地旁观,身为头领的长子,这种自由的相亲活动并不适于他。倒不是安武对这种男女的交流方式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只是他知道由于他的身份是绝不可能娶一位普普通通的姑娘,即使他愿意,他的阿爸盘果王和王后也不会同意。或许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婚姻就已经注定与众不同。
  “王长子有很长时间没去看过浪哨了吧。”不知什么时候,都蓝已经站到了安武的身边。
  “不过是谈情说爱而已。”安武笑了笑,“不适合我这种粗人。”
  “现在的浪哨可与从前不一样了。”都蓝仿佛话里有话。
  “是吗?”安武侧过脸来,“有什么不同,多了许多别样的情歌吗?”
  “情歌每次都差不多,只是唱歌的人不太一样了。”都蓝的脸渐渐严肃起来,“难道王长子没发现现在赶集的人里边多了不少穿着打扮与森多不同的人吗?”
  “他们是乌东人。”安武从他们的衣着已经判断出来。
  自从作为森多头领的阿爸娶了乌东头领德莱的妹妹水仙之后,两个大寨之间的交流就开始多了起来,在安武看来多了些乌东人来赶集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是的,现在每次赶集都会有不少乌东人,王长子应该知道,如果按乌东到森多的距离来算,他们至少提前三天从乌东出发才能赶得上森多的赶集。”都蓝进一步详细地解说道。
  安武已经从都蓝平静的话语中听出些问题,“你的意思是,为了一次赶集他们根本用不着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乌东一样有集市。”
  “正是,”都蓝对王长子的领悟感到欣慰,“他们有的只是纯粹来交换物品,用乌东的野味来交换森多的皮毛,但还有的是来看望他们嫁过来的女儿,或者入赘的女婿。”
  “女儿?女婿?”安武越听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大王与乌东联姻开创了森多人与外族通婚的先河,就像打开了堤坝的缺口,再也关不上了。”都蓝叹息着摇摇头,“当时森多的寨老们都不同意大王迎娶水仙,但又没办法改变大王的决定,就立下了一个规矩,但凡想迎娶森多的姑娘,便必须入赘森多,正是这条规矩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安武沉默着,思索着。
  “就是现在,在毛坡,”都蓝指向远处进行浪哨的地方,“很多后生仔都来自乌东。”
  “哥一山来妹一山,想要相逢又隔滩,哥变岩鹰妹变鹞,半天云里来做玩……。”毛坡上此起彼伏的对歌渐渐进入了高潮,伴随着嘹亮的山歌还有森多姑娘银铃般的笑声。
  “乌东的后生仔入赘到森多来,而乌东的姑娘也会嫁到森多来,”安武朝着毛坡望去,“这就是为什么一次次赶集,乌东人越来越多的原因。”
  “这些入赘到森多的乌东人慢慢地在家族中有了地位,有了参与决定的权力。”都蓝沉痛地说道,“一户户森多人家逐渐变成了一个或者半个乌东人家。”
  “而这种情况还在不断延续着,”安武觉得毛坡上的对歌有些刺耳了,“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乌东人家,而他们就不再是森多的人了。”
  “不仅如此,”都蓝的话语里带着愤怒,“这些入赘的乌东人还把手伸到了森多的管理中,现在我这个卫队长也只能管住手底下的卫士,而士兵的管理权已经不在森多人的手里了。”
  “你是说他?”安武抬手指向不远处领着一队士兵的南古。
  都蓝点点头,“南古就是乌东一个大家族的后生仔,论起来算是水仙王后的侄儿,入赘森多之后就当上了士兵小队长,掌管了士兵和两脚马奴隶。”
  安武已经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们必须要尽快把这里的情况禀报给大王。”
  都蓝看着安武,浮现出一丝笑容,“你认为大王为什么会让你留在森多呢?”
  “原来,大王已经知道了。”安武忽然有种被愚弄的感觉。
  察觉到了安武的神色有变,都蓝立即跪了下来,双手捧上一张封了蜡印卷着的牛皮,“请王长子莫要责怪,大王也有他的苦衷。”
  安武接在手里,撬开了蜡封,展开牛皮看见了熟悉的字迹,“吾儿此时想必知道了森多情况危急,为掩人耳目派你追捕逃跑奴隶,直到现在才告诉你实情事非得已。乌东借联姻而侵蚀我森多之权利,有吞并森多之野心。森多乃我族之源泉,家之根本,岂能让外族染指。现授予你全权处置森多所有事务,森多所有卫士及士兵皆听你号令,务必清除森多之外族力量,还家族血脉之纯净。”
  安武一口气看完了盘果王的话,把牛皮递给了都蓝,都蓝犹豫着不敢接过来。
  “如果连你我也不信任的话,我不知道还能相信谁了。”安武诚恳地看着这个森多的卫队长。
  都蓝这才接过牛皮,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密令,“大王英明。”都蓝恭敬地向王长子行了一个大礼,既是对大王决定的拥护,也是对安武的支持。
  “你对阿爸最后一句话怎么看?”安武把都蓝还过来的牛皮揣进了怀里。
  “我认为大王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就是要清除森多的乌东人,”都蓝露出为难的神色,“但现在在森多的乌东人绝大多数都与森多人有着关系,不少还是大家族里的女婿,要清除的话势必会引起一些人的反对。”
  “既然做就要大胆地去做,”安武的脸上露出了坚定而自信的表情,“我们就从他开始清除。”安武指向了士兵小队长。
  几名凶神恶煞的卫士在都蓝的号令立刻下楼,很快就跑到了正在闲逛的南古小队长面前。“你觉得他会反抗吗?”安武看着远处正与卫士争论的南古。
  正说着,南古和士兵们亮出了武器与卫士们对峙起来。
  “我认为他手底下的士兵打不过我的卫士。”都蓝沉稳地回答。
  双方已经开始兵戎相见,赶集的人们没想到会突然发生当街恶斗的场面,都被惊吓得跑开,躲得远远地,但又忍不住从柱子后头,墙角处,大树背后伸出头来观看。让他们失望的是,士兵的战斗力明显低于卫士,眼看着不是对手就想逃跑。接到了死命令的卫士没让任何一名士兵得逞,而是让他们全都倒在了血泊里,唯独留下南古一个人。
  当这名平时趾高气昂的小队长被带到安武面前时,他不断颤抖的腿暴露出了他内心的软弱。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安武把手背在背后,仰着头看着天边的残阳。
  “我不知道,”南古努力让自己不再抖动。
  都蓝一脚踢在他的腿上,让他跪了下来。
  “你押解奴隶不力,致使奴隶逃跑,按照濮国法令,当斩。”安武说得义正言辞。
  “你不能杀我。”南古吼叫着。
  “为什么?”安武表示出强烈的好奇,“你只要说出正确的理由,我立马放了你。”
  “我是王后的侄子,是二王子的人。”南古把他认为最大的靠山搬了出来,“就算我犯了错,也轮不到你来处罚。”
  “唉——!”安武长叹一声,一把大刀凌空劈下,给南古的头颅搬了家。
  安武收起大刀,“回答错误。”
  都蓝不禁问道,“难道王长子觉得他有不死的理由吗?”
  安武点点头,“有,他不知道我并不害怕王后和祖平,而是担心那些已经与乌东连亲的森多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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