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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海角殇魂 / 第十章 一语激怒含恨虎

第十章 一语激怒含恨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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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犬看傻偷情侠
  一年前当阳庆虎听武盼男说已经怀孕的时候,虽然怀疑可能是阳庆侠的种,但经过武盼男一闹腾,自己又拿不出什么证据,也就得过且过了。
  可是到了“十月临盆”的产期,武盼男竟然没有生。这让阳庆虎的“心病”又复发了:“如果是我的种,她早该生了……”
  武盼男受不了阳庆虎的胡搅蛮缠与侮辱,又怕自己生产的时候有什么不测,便让佣人薛妈把自己护送到娘家,因为武王氏就是接生婆。
  女儿在娘家生孩子,在海西是十分罕见的事情。武家人开始也不愿意接受武盼男,可是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
  就在前一天,武王氏听武盼男说肚子疼了,估计差不多要生了。她担心,如果武盼男生小孩而阳庆虎又不在她家,左邻右舍知道了会说三道四,于是她便叫薛妈和自己的儿子把阳庆虎带了过来。
  这一年的十一月初五,天还没亮,一夜的狂风就像一群群饿狼在田野里嗥叫而过,似乎要吹掀房顶的茅草。
  窗格上糊的纸被吹裂了,风不时地吹进屋子,土炕头的油灯在风中一晃一闪。
  武盼男在炕上歇斯底里地叫着:“哎唷……哎唷……疼啊,疼……”
  “使劲,再使劲点!”武盼男的母亲武王氏在鼓劲,“快了,闺女,用劲!”
  这时候,穿着破旧黑棉袍的阳庆虎正蜷缩着身子坐在锅灶前烧开水。由于柴草受潮不怎么起火,他气愤地骂道:“连风箱子都没有,穷八代拉稀!”一边骂一边用火叉挑起灶膛里的柴草,朝着里边吹气。
  看着火被吹旺,阳庆虎似乎消了气,还来了精神,自言自语地说起来顺口溜:“小孬种,快出来,阳家等你做秀才。小孬种,快出生,大清等你做中堂。”
  “大老爷,水烧开了吗?”薛妈走进锅屋问。
  “没开呢!草不好烧。”阳庆虎闷闷地答道。
  “出来了!小鬏生出来了!还是个带把的!”武王氏高兴地叫道,一只手抓住两只小脚把婴儿倒提起来,另一只手朝着婴儿的脚底板打了一巴掌。
  婴儿发出“哇,哇……”的啼哭声。
  “生了,快去看看您的四儿子呀!”薛妈拉起阳庆虎往房间里走去。
  精疲力竭的武盼男连眼皮都懒得睁开来,但她的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容,口中喃喃道:“妈,你听到了吗,他生下来就会叫妈了。真的是中堂转世哩!”
  “胡说什么呀!小鬏生下来都是这样哇哇叫,哪里是叫妈呢?管它什么中堂,哪个小鬏不是转世来的呀?你安心睡一会吧!”武王氏说完,又问薛妈,“糖开水呢?”
  “妈,是真的,我没骗你。阳家祖宗还托梦给我哩!不信,你问问庆侠……”
  一听到“庆侠”,阳庆虎怒火万丈,牙齿咬得咯咯响。他忽然掀开被子,抱起了襁褓中的婴儿,疯狂地向外面冲去。
  ……
  临近中午,门口传来王爱莲的声音:“武大婶,盼男生了吗?”
  “武大婶,是二老爷和二太太来了,还提了这么多东西呢!”薛妈说着迎上前去。
  “赶快请进!”武王氏说着起身走出屋。
  “我们今天早上听得金说的,当家的今天提早放学就是为了过来看看。生了没有呀?”王爱莲问。
  “我的小鬏……小鬏没了……”武盼男哭喊着。
  阳庆侠一个健步蹿进屋中,只见武盼男在床上蒙头大哭。
  “嫂子,怎么啦?”阳庆侠急忙问道。
  “小鬏被阳庆虎抱走了……”武盼男捂着脸哭道,心中涌起一阵阵酸楚。
  “嫂子,”王爱莲安慰道,“大哥抱走小鬏怎么啦?他是小鬏的大大啊!他是不是去请奶妈呢?你犯什么傻呀!”
  武盼男苍白的面颊挂满了泪水,不敢抬起头来瞅人。
  “孩子怎么没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亊?”阳庆侠急切地问。
  “你急什么?”王爱莲不以为然地对阳庆侠说,“大哥把小鬏抱回家了,有什么不好?”
  武王氏把王爱莲拉出房间。阳庆侠也跟着出来。
  ……
  阳庆侠飞快地跑到阳庆虎家。没人。于是,他直奔村东头的乱坟岗。
  乱坟岗里空旷寂寥,几十座高矮不齐的坟墓湮没在枯枝荒草之中。几只乌鸦在凄冷的寒风中嘶叫着,令人胆颤心惊。
  阳庆侠边跑边四处张望着。偶尔一只野狗从他的身边蹿过,眼中散发出饥饿的光芒。
  阳庆侠浑身沾满了汗水,几乎找遍了整个乱坟岗,却没有发现婴儿的蛛丝蚂迹。
  空虚和恐怖如同毒蛇,紧紧地缠绕着阳庆侠。他的心更沉,腿脚更加无力,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晌午的阳光落在树木间,又累又饿的阳庆侠一屁股坐在地上。此刻他绝望了,傻呆呆地望着天空。
  阳庆侠看到天空飘过一朵黑色的云,云朵里有一张婴儿的笑脸,就跟他的得铁儿一样。这张可爱的小脸吸住了他的眼球,让他灰暗的心立刻变得亮敞起来。
  阳庆侠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跟着那朵黑云跑起来。突然,他好像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声音很小却很清脆。
  阳庆侠猛地睁大眼晴,四处寻找,终于在不远处的草丛里看到了一个襁褓。他欣喜若狂地跑过去,抱起婴儿,然后解开腰带和棉袍纽扣,把婴儿紧贴在自己温热的肚皮上再用腰带扎好。
  天空,很晴朗。那朵黑云在头顶缓缓移动,慢慢分成了两块,然后又成了两只黑犬。
  阳庆侠跪在地上望着那朵黑云,一行热泪从的眼窝涌出。他用胳膊拥着怀里的婴儿,双手合一,口中念念有词。
  忽然,阳庆侠听到了犬吠。
  一只黑犬从天上飘下来落在自己的面前说:“大大,帮我杀掉那只恶犬!”
  阳庆侠揉揉眼睛抬头一望,只见另一只黑犬落下来紧追不舍,口中叫道:“大大,帮我杀掉这只恶犬!”
  “哇……”婴儿的啼哭声惊醒了打盹的阳庆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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