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相亲

　　陆府，坐落在皇城西南，只见一座古色古香的府邸隐没在一片高低不一的房舍中，显得分外显眼。一块写有“陆府”的朱红色大匾显示着这家主人的身份。这座府邸的主人便是当朝通奉大夫陆元楚。陆家为书香门第，其祖上为南宋著名的文学家、史学家、爱国诗人陆游。因此，陆家世代在文人中有很高的影响力。尤其是到了陆元楚这一代，其为当朝通奉大夫，正八经的从三品京官，虽说是文散官，但也属于高级官员一列了。其子陆秀夫为中奉大夫，正四品文散官。其女陆秀秀不光长的端庄大方、秀慧外中，更是远近闻名的才女，正待字闺中，不知吸引了多少青年公子的芳心，提亲的都快把陆府的门槛给踢坏了，可是陆大才女一个也看不上眼。
　　岳家与陆家是世交，虽然说岳家后来没落了，但是丝毫不影响两家的关系。两家欲亲上加亲，因此便从小给陆大才女和岳盛订了娃娃亲，这在当时是很平常的事。只是后来随着岳盛的名声越来越臭，陆家想后悔也来不及了，退婚吧老脸挂不住，还影响两家的关系；不退吧这个姑爷实在是太不靠谱了。尤其是陆大才女，只从听闻了与岳盛的婚事和其为人后，更是郁闷的不得了，整天郁郁寡欢。
　　再说岳盛一大早起来，听说了要去相亲，也是雷了个内焦外嫩。
　　“Nani？相亲？哥长这么大还没相过亲呢，还是封建社会的包办婚姻。万一要是那女的长得丑的话，能不能退婚？”。
　　中午时分，在岳盛的胡思乱想中，晴儿手脚麻利的给他换上了新定做的衣衫，把个岳盛打扮的斯斯文文、人模狗样的。这货为了给人营造一个良好印象，不知道从哪翻腾出来一把折扇，拿在手里边走边扇，别说有多骚包了，看的一群下人目瞪口呆。
　　“二少爷，这大冬天的您还扇扇子，不冷么？”
　　终于，晴儿忍不住问了句。
　　你猜这货说啥？
　　“你知道啥，哥这是内心狂热。”
　　终于，一行人收拾妥当，来到了陆府门外。递了拜贴，不一会一位文质彬彬、个头不高的中年男子在一群下人的陪同下前来迎接。这中年男子正是此府的主人：当朝通奉大夫陆元楚。
　　“岳老弟，弟妹，恕为兄有失远迎啊。”中年男子朗声道。
　　“陆老哥，我们不请自来，还望海涵啊。”岳琳拱手客气道。
　　“哪里哪里，老弟和弟妹能来，为兄高兴还来不急呢。来，里面请。”
　　一群人来到正厅，分主次坐下。陆府主妇方氏便和程氏一起家长里短去了。
　　“岳老弟，此次前来有何贵干？”虽然猜到了岳家一行人的来意，但是作为主人的陆元楚还是客气的问道。
　　“不瞒老哥说，愚弟此次前来，是想问一下，不知我们两家定下的这门亲事还是否作数？”岳琳硬着头皮说道。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的孩子是什么东西，自己心里有数。但为了能让岳盛早日担起责任，有所作为，当爹的也只好拉下老脸。
　　“看你说的，两个孩子亲事是从小定下的，当然作数。”陆元楚再有再多的不情愿，也只能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
　　“那就好，有老哥的这句话，愚弟就放心啦。”岳琳在心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陆老哥，你看，两个孩子都年龄也不小了，愚弟此次前来是想和老哥商量一下犬子和令爱的亲事”。
　　“茂儿，还不赶快见过你陆伯父。”岳琳朝岳盛说道。
　　“陆伯父再上，小侄有礼了。”听到老爹喊自己，岳盛赶紧从座上站起来，学着古人的样子，向陆元楚行礼道。
　　其实从一进门，陆元楚就在时不时的打量着岳盛，想看看这个近年来在皇城臭名昭著的准女婿到底是个什么样。通过观察，发现这个准女婿站有站样，坐有坐样，器宇轩昂，彬彬有礼，不像传言中的那样啊。
　　“贤侄不必多礼，听说贤侄前几日身体有恙，可否痊愈？”
　　“多谢伯父挂念，小侄只是在雪地里不慎滑到，已无大碍。”岳盛心不跳脸不红的回道。
　　坐在一旁的岳琳老脸一红。毕竟皇城就这么大，那天发生的事早就传遍的大街小巷，没想到被岳盛轻描淡写的一句谎就给带了过去。
　　“那就好，贤侄今后走路可要当心啊。”陆元楚也不点破，只是微微一笑。
　　“多谢陆伯父，小侄会当心的。”岳盛在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道。
　　“呵呵，陆老哥，你看愚弟刚才说的事??????？”岳琳赶紧岔开话题。
　　“是这样，贤弟，秀秀这孩子成天说自己年龄还小，不想早些出嫁，可否再晚两年？”陆元楚无奈，只好往陆秀秀身上推。
　　“这样啊，秀秀今年有16了吧，我看也不小了，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者说，‘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只要陆老哥同意，秀秀还能不同意啊。”岳琳为了岳盛，是铁了心要早日促成此事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也不想强迫秀秀啊。”
　　“可是??????”
　　“爹，不用再说了，你还看不出来吗？人家明显是不同意。既然人家不同意，咱们何必强求呢。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姑娘多得是。我就不信我岳盛大好青年，还能找不到媳妇儿。”岳盛也看出来人家是推脱，压根不想把女儿嫁给他。再看到自己老爹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一下子就坐不住了，泥人还有三分火呢。
　　“贤侄，我不是这个意思??????”陆元楚也一下子被岳盛弄懵了。就这脾气，谁说这小子唯唯诺诺，半天放不出个屁来。谁说的，老子保证不打死他。
　　“逆子，住嘴。陆老哥，叫你见笑了，犬子不懂事，冲撞了陆老哥。逆子，还不赶紧给你陆伯父赔礼道歉。”岳琳怒骂道，心里却对儿子竖起了大拇指，“这臭小子，今天这是怎么了，不过正好将了一車，看他怎么说。”
　　“哼，本事不大，脾气还不小。”随着一声轻蔑的声音，两名女子从厅门口走了进来。其中一女子一袭紫衣，肤如凝脂，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体态轻盈，清如芙蓉出水，赫然刚才出声的女子，也就是陆家小姐陆秀秀。另一女子虽也端专秀气，但与眼前这女子相比，不论容貌还是气质均不可同日而语。正是陆秀秀的贴身丫鬟小桃。
　　原来，从岳家一家人进了正厅后，陆秀秀便从丫鬟嘴里得知与自己从小订了娃娃亲的岳盛也来了。经不住丫鬟的怂恿，加上自己也想看看未来的丈夫到底是什么样，便和丫鬟一起躲在门外偷听。谁曾想这岳盛竟然说话这么难听，什么“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姑娘多得是”，“哼，把我陆秀秀当什么人了？”一时忍不住，便冲了出来。
　　“秀秀见过岳伯父、岳伯母。”陆秀秀朝岳琳和程氏盈盈一礼。
　　“几年不见，秀秀越发漂亮了。”程氏满心欢喜道。
　　“多谢伯母夸奖。”陆秀秀小脸稍稍一红道。
　　“美女啊，真是大美女啊，没想到这小子的命这么好，竟然从小预定了这么漂亮一个媳妇。这可是纯天然美女啊，比起后世那些靠整容整出来的人造美女要耐看多了。可惜啊，还是命不太好，没过门呢自己倒拉倒啦，这岂不是便宜我啦。”岳盛盯着陆秀秀，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只看到对方害羞的低下了头才反应过来，赶紧收回了眼神。
　　“见过陆小姐，小生有礼了。”岳盛装作斯文的样子，向陆秀秀施礼道。
　　“岳公子有礼了。”陆秀秀回礼道。毕竟是大家闺秀，尽管心里很气愤岳盛刚才说的话，但该有的风度和矜持还是要有的。
　　“请问岳公子，什么叫‘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姑娘多得是’啊？看岳公子出口成章，想必文采出众，能否为小女子解说一番？”陆秀秀看着岳盛，笑盈盈的道。
　　“呵呵，文采出众不敢当，陆小姐刚才听岔了，我说的是‘三条腿的蛤蟆好找，漂亮的姑娘不好找’，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姑娘。”岳盛又脸不红心不跳，不卑不吭的答道。
　　“这小子怎么睁着眼说瞎？脸皮够厚。”直听得陆元楚瞪口呆。
　　“哼，油嘴滑舌。”陆秀秀心里骂道，嘴上却说：“是吗？想必真是我听错了。刚才听岳公子的意思，似是怪我爹爹推脱咱俩的亲事，这不能怪我爹爹，是我不同意。至于为什么不同意，想必岳公子应该清楚，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呵呵，既然陆小姐把话说开了，我也不是不讲理之人。陆小姐既然不同意，我也不会勉强，就当我们两家从来没有订过亲。只是，陆小姐说的小生不太明白，听陆小姐的意思似乎是我岳某配不上小姐是吧？”岳盛不急不忙说道。
　　“你当然配不上我家小姐，我家小姐的未来夫婿必须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你能行吗？”站在陆秀秀一旁的小桃忍不住白了一眼岳盛说道。
　　“小桃，多嘴。”陆秀秀佯怒斥道，但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还赞赏的看了小桃一眼，又盯着岳盛微微点头。好像意思就是，“恩，小桃说的没错，我的未来夫婿就是这个标准。”
　　“呵呵，陆小姐高才，岳某不才，目前虽还达不到这个标准，但也马马虎虎能达到一半。”岳盛自信道。
　　“哦？一半？哪一半？”陆秀秀好奇的问道。
　　“武能上马定乾坤还达不到，但是文能提笔安天下马马虎虎吧。”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呢？”陆秀秀眉目含笑道。
　　“怎么，不信？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看来岳公子对自己很自信啊，既然这样，要不我们来比试比试如何？”
　　“哦？怎么个考法？”
　　“就比最简单的诗词对如何？”
　　“诗词对？这不是给哥送分吗？作为一个后世700多年的灵魂，哥的脑子里的诗词和对子没有几千首也是几百首吧？还能怕了你个小娘们。”岳盛心里想道。
　　“就随小姐的意，不过既然是比试，总会有个输赢，既然有输赢，不妨我们再小赌一番如何？”岳盛心里有了底气，于是说道。
　　“如何个赌法？”
　　“如果我输了，我们岳家从此不提定亲之事，而且主动解除婚约。如果你输了??????”。
　　“如果我输了，你说什么时候成亲，就什么时候成亲。”看到岳盛这么说，陆秀秀也来了劲。
　　“好，一言为定，我爹爹的主我做了，我想陆伯父应该也没意见吧？”岳盛看着陆元楚道。
　　“我没意见，就按你们两个说的来。怎么样？贤弟？”陆元楚反问岳琳道。
　　“呵呵，我也没意见。”
　　他能有什么意见？看着架势，除了这样还能怎样？不过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打小不学无术，诗词做对？能作一首打油诗就不错了。“哎，看来今天得丢大人了。”岳琳心里一阵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