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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叛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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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道庄乾岭南麓的训练场景色宜人,那是一片靠近森林的青葱草地,色彩纷呈的野花遍地盛开,微风习习吹来,馥郁花香唤醒了整个静谧的村落。
  曾氓导师双手背在身后,面对着眼前这个十岁大的淘气顽童,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粗犷,左边唯一能看见东西的义眼波澜不惊。
  江流儿因为个子小的原因,始终盯着曾氓腰间只有进阶初修才能佩戴的蓝底黑字条纹腰带,腰带正中镶嵌着一块金属薄片,薄片上铸有一颗金黄色六角星芒,这颗六角星芒凝结着进入修士界后成为初等修士的所有荣耀。
  “江流儿......先给我演示一遍你所学的体术,东庐九诀。”
  东庐九诀是一套流传在村落里很古老的基础体术,以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徒手对抗刀枪剑戟为要点,综合以保命、防御和反击为核心,东庐修士炼气之后必学的体术之一,相传为东庐村一世贤修桓泽金所创,共分为破刀诀、破剑诀、破枪诀、破戟诀、破鞭诀、破索诀、破掌诀和破拳诀。
  曾氓走到树荫下的武器架旁,顺手取下一把剑一柄刀,只见他左手执剑,右手握刀,眼神极为轻蔑地看着尹江流。
  江流儿懒散地哼了一声,心里暗自嘀咕着:“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
  而嘴上却在说:“谁不知道导师的义眼能控制对手视界,我怎么可能躲得了你的攻击。”
  曾氓将刀剑插在左右脚边,然后从腰间抽出一块黑布,将自己的左眼蒙住,再次提起刀剑之后,不发一言就朝江流儿所在的位置攻去。
  江流儿立即气运周身,用破剑诀对抗曾氓的左手,用破刀诀对抗曾氓的右手,尽管这东庐九诀他练了不下三四年,可体内还是提不起多少气来。
  面对导师左右手轮番攻击,江流儿吃力应对,还不到几个回合,全身衣服便被划破十几道,身体中气内循环消耗殆尽,最后变成了一幕左右奔逃的景象。
  “别追我了,导师。”江流儿只感觉背后刀剑罡风作响,汗水已经浸透全身,嘴上连忙求饶。
  可是曾氓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刀法剑法更加猛烈,有好几次差点将尹江流劈成两半,江流儿心中迟疑,心想:这哪里是在训练,导师分明是在泄愤!
  在此危机关头,江流儿没有觉醒任何瞳术,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幻术,他情急之中双手结印,利用刚刚恢复的气,扣起一道简单的六觉手印,嘴里仓惶大喊:
  “绝音之术”
  紧接着,江流儿奔逃时所发出的响动,便消失在曾氓的听觉中,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寻。
  曾氓朝江流儿最后消失的位置横劈一刀,而江流儿已经跑开了他的攻击范围,他抽出腰间匕首战战兢兢地注视着发狂的曾氓。
  就在江流儿喘着粗气,心中惊恐万分起伏不定时,曾氓扯下遮住左眼的黑布,满脸都是走火入魔般的戾气,眼神怨毒嗜血,看到正前方的江流儿后,挥舞刀剑径直扑了过去。
  江流儿再次扣起手印,极为不顺畅地连续发动六觉幻术。
  “绝音之术”、“绝嗅之术”、“绝视之术”、“绝味之术”、“绝感之术”、“绝知之术”。
  顷刻间,曾氓的六觉,听觉、视觉、嗅觉、味觉、感觉和知觉都被短暂麻痹,虽然拥有义眼,但这种瞳术只能控制别人的视界,却无法破解任何幻术,所以此时他能够快速移动,却无法捕捉到江流儿的踪迹。
  东庐九诀和六觉幻术是东庐学院里最最基本的体术和幻术,虽说是最基本的,可毕竟都是大名鼎鼎的一世贤修桓泽金所创,面对中修时略显乏力,但这些术式也不是任何初修就可以轻易破解的。
  可是江流儿身体中的气内循环实在太弱,根本就控制不了多长时间,值得庆幸的是,此刻暴怒的曾氓等不到幻术的解除,他的身上显然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恰好今日失去控制。
  只见他那只十年前便瞎掉的右眼轻微地蠕动了几下,而后缓缓睁开,里面居然有一只别样的眼球,瞳孔上遍布血丝,随后瞳术顷刻间发动,瞳孔深处出现了一道骇人的瞳纹,瞳纹像是花瓶中插着几束杨柳,柳叶成点状分布在瞳孔的上半部分。
  江流儿虽然不知道曾氓开启的是什么瞳术,但他知道他所发动的六觉幻术已经被破解,曾氓此时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之前脸上的暴戾神色隐退而去,似乎开眼是其中关键。
  “江流儿......刚才你都看见了什么?”
  曾氓突然间心平气和地开口说话了,而且正缓慢地将右眼闭上,只睁着左边义眼。
  “看到导师右眼并不瞎。”
  尹江流不明所以,他从小就习惯了实话实说。
  “能不能帮我保密,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如何?”
  “为什么?”江流儿惊魂未定,一脸狐疑。
  “没有为什么,如果你敢说出去......我就要你死,还有你父母,妹妹都得给你陪葬。”曾氓脸色很难看,开始恐吓他。
  “要我保密也行,不过以后你不许管着我。”
  “我答应你。”
  “那我现在可以回家吗?”
  曾氓嘴角露出邪笑,点了点头,心里却格外后怕,想到刚刚所发生的事情,还好没有被别人看见,可就算如此,待在东庐村里也时刻要提心吊胆,情报所殊家千里眼瞳术迟早会发现蛛丝马迹,不如叛逃出村。
  就在江流儿准备转身离开之际,曾氓因为一些事情心虚决定要叛逃出村,他顺手从后面把尹江流打晕,然后带着他窜入训练场西面的森林,离开了东庐村。
  傍晚时分,尹新月提着饭盒来到东庐学院训练场,只见场上插着一柄剑和一把刀,却全然不见导师曾氓和哥哥尹江流的身影,她立在微风中左顾右盼,然后喊了几声。
  “江流儿......快出来。”
  “江流儿......哥哥。”
  训练场上只有微风拂草,落叶婆娑,却没有任何声音应答。
  沈素素和尹默知道江流儿失踪后,心急如焚找到六世贤修百花劫,百花劫赶忙召集村中修士在闻道庄集合,殊桓带着一帮情报所人员待命,搜救人员赶到训练场寻找线索。
  而此时和江流儿在同一个初修班上的殊十二正在赶往学院训练场的路上,他家离东庐学院其实并不远,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去找江流儿道歉,是因为他一直在路上纠结着,江流儿会不会原谅他。
  当殊十二得知江流儿已经被曾氓柺出村庄的消息后,心里难受至极,埋怨自己如果早点过去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现在就连道个歉都成了遗憾,所以他发誓无论江流儿被拐去哪里,他都要找到他。
  于是,殊十二瞒着所有人开启千里眼,潜入了训练场西边的森林中,而闻道庄情报所恰在此时查到了关于曾氓叛村的原因。
  十年前东庐村和西决帝国军开战,曾氓为了保卫村庄浴血奋战,从死人堆里被救起来后已是双目失明,从此一蹶不振。
  五世贤修宫无后在这场大战中遭遇帝国援军的埋伏,援军中惊现绝世强者,宫无后奋身与之同归于尽,用尽全身力量杀了这个绝世强者,所幸劫后余生成将死之人。
  在宫无后弥留之际,他感念曾氓年轻韶华就为了村庄而双目失明,便在死前将仅剩的一只完好义眼移植给他,让他的生活重获新生。
  可是曾氓在双目失明的那段时间里,却让心灵也蒙上了阴翳,他得到义眼后却变得贪婪无比,居然还想打南怀家净眼的主意。
  五年前,也曾发生过初修班学生神秘失踪事件,失踪者正是刚刚觉醒净眼的南怀素,事后追查过几年,始终杳无音讯,直到近日江流儿被曾氓掳走,才知曾氓暗中得到了南怀素的净眼,当时的南怀素也才十二岁。
  事情到了这一步,六世贤修百花劫心中默念,只希望五年前的那场残害不要重演,并向溪风镇递交诛杀令,任何村落如果发现曾氓其人,可代表东庐村铲除叛徒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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