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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老板微微笑了笑：“何足道哉？即便满屋的仙草也不及先生您的医术有用。”
来到这里时，卫老板再次又将众人对他的好感一扫而空，因为他并没有让这么多人进来的意思，直接关上了房门，拒人于门外。
老妇人将孩子放到平板床上，直接噗通跪下，感激的哭道：“谢过公子，先生搭救，我代我儿向你们磕头了。”
老叟连忙上前搀扶，轻声劝阻道：“夫人不必如此，这乃老朽应该做的。时不待我，这就即刻开始医治。”
说完，他看向顾淮点了点头。
“老先生，这天花病的传染性想必不用我多言，您待会实行之时多多小心。”
“此种痘之术，乃是世间俗称的以毒攻毒，方法很简单，但是带有一定的危险性。”
“先取下患者体外结出的疥疮，入药研磨成粉，吹进鼻腔，顺着患者的气管进入体内，慢慢孕养方能产生抵抗。”
老叟眉头微微皱起，有些疑惑：“公子如此行事可靠否？身家性命可不是开玩笑的。”
顾淮轻轻一叹，望着他认真地说道：“老先生，你也知道这天花的难治之处，古往今来，多少人命送于此，虽说此法危险极大，但不妨一试，若是不试何日才能找到能有根治的方法。”
说到这里，顾淮看向妇人，轻声道：“夫人，如今只有此法。你也听到老先生对于白莲教那种医治方法的鄙夷与抵制，如若可以，即刻动手。”
老妇人哪里还作思考，当即就同意了。本来她就知道医治孩子的机会渺茫，如今有那么一线机会，怎能不抓住？
顾淮与老叟相视一眼点了点头，但是他却迟迟没有动手，对着顾淮拱手说道：“公子，如若可以，此等就由老夫独立完成便罢，我观你面色极差，身体虚弱，丝毫不能沾染如此传染性极强的天花，还请见谅，请回家中稍待，明日前来尚可。”
顾淮本想推辞，但一旁的虞洛璇拽了拽他的衣袖，眼神示意他不可逞强。顾淮叹了口气，只可作罢。
“公子，这里有一幅退烧药，你且拿回去煎熬喝下去，我观你额头冷汗不止，体乏身虚，尚且拿回去补补，多少对身体也会好些。”
卫老板也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包药包，转手便递给顾淮。
虞洛璇接了过去轻声道谢，二人这就先行回去歇息了。
这边，老叟观他们回去，对着卫老板说道：“卫先生先回避吧，千万不可与他人多作接触，待孩子身体好些，你们最好也要种痘治疗。”
卫老板摇了摇头，拱了拱手说道：“我乃从医之人，从的是良医，拯救天下疾苦病人，若今日能与先生学到几手，也不枉我行医多年了。”
老叟还想再劝，可看了看他俩如此坚决也不再多言。
其实种痘之术老叟多少也了解过，但是不知道具体操作手法，经过顾淮的这一点拨，他也弄明白怎么回事。
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既然卫老板答应作助手，他也没再客气，说道：“麻烦借用一个药捣药缸，还有些固本培元，去热抗寒的药物熬制汤药。”
卫老板点了点头，着手开始准备。
另一侧，老妇人也没有闲着，前去帮助卫老板煎药。
老叟叹了口气，轻轻掀开小男孩身上仅有的一块布料。
入目心惊，极多的疥疮点缀在身体上。早已结成厚实的疤，老叟心中顿起怜悯之心。摸了摸孩子依旧高烧不退，通红的脸颊。
拿起小刀，一块一块的割下疮疤，入眼可见的白色脓疮涌出，非常可怖，恶心。
但是老叟似乎习以为常，除了怜悯之外别无其他。掏出镊子，收集一块块疮疤递给卫老板。
卫老板心领神会，快速放入药缸捣碎，很快，不过缸底一圈，掺杂血液的灰红色细微粉末便捣好了。
卫老板将其取出，拿出一个小筛子，将那疥疤粉末再一次筛除，只留下不过几毫克的粉末。
“先试试吧。”
老叟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器材该如何是好。如今小男孩气息已经相当微弱了，无法让他自主吸进鼻腔。
看来只能通过外部的力量，让他服用。
老叟心中微微一动，从药箱中翻出一张褶皱的纸张。卷成极其细长的圆筒。把研磨好的疥疤粉末倒入其中。
“卫先生，你侧耳俯听一下孩子的气息，他若是吸气你便告诉我，我来将粉末吹进去。”
卫老板点了点头，丝毫也不顾忌，贴在男孩的面庞上认真的倾听着男孩微弱的呼吸。
老叟面色变得郑重，捏住卷筒的一边放在男孩的鼻孔处，看着卫老板。
“吹。”
老叟轻轻吹气，一点点的将疥疮粉末吹进男孩体内。
数次这般，他们才收手，终于将所有的粉末度进男孩体内。
老妇人上前将汤药一口口的度给小男孩，她的眼圈红肿，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治疗好她的心头肉。
“唉，看造化吧。这种痘之术最好运用时期就是在患病初期以及未患病之前。如今已经病入膏肓也不知道还管不管用。”
卫老板也是点了点头：“刚才那位公子可真是神人，如此秘法他到底是如何知晓的？”
“对了，老先生您是不是也发现那位公子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老叟微微颔首，收拾着药箱道：“看面相就像是垂死之人，可就感觉被什么吊住了性命，很奇怪。”
卫老板眼神凛冽，低语道：“莫不是真的与白莲教的诡术有关联？”
“卫先生莫要乱语，此番乃是那位公子贡献此医术，传授于我绝对是造福一方，肯搭救一面之缘的人，岂是与白莲教那群大奸大邪之人并列？”
卫老板没再说话了，不过他还是面色凝重。作为行医之人，他虽说不上什么医术至高之人，但一眼看出一个人的身体状况如何，那还是可以的。
他看到顾淮的那一刻，一眼看去，印堂发黑，瘦弱异常，以为是一个快要将死之人。可他虽然身体单薄些，根本没有将死的任何征兆，这使他非常诧异。
客栈中。
顾淮已经在虞洛璇的服侍下早早的睡了。
虞洛璇很快的就能代入妻子的这个角色，为他揉肩捏腿，很是体贴温柔。
“公子，你说今晚那个老先生真的能治好天花吗？”虞洛璇躺在顾淮的怀中揉着他的双肩，轻声问道。
顾淮揽着她的腰际，看向别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才回答：“不知道，但是很危险。因为我看那小男孩身上已经结满了疥疮，即使医好了多半也会留下后遗症。”
“像种痘之术，就是在人没有患病之前人为的让人拥有抵抗这种疾病的抗性。对于病入膏肓的患者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漕帮帮主，若是真按老先生所言，被白莲教派来的医师下了蛊术，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虞洛璇捏了捏顾淮的脸，认真地说道：“公子，莫要把事情想的这么严重，我相信白莲教还没有胆子能对漕帮帮主下手。”
“但愿吧……”
扬州漕帮总舵。
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中，漕帮帮主被暂时的入住里面。不仅仅是为了隔绝病毒，因为这里是漕帮最为安全的地方，堤防有人在他病重期间下毒手。
杜韵灵与苏秦正与一名灰袍男子争辩着什么。
“杜小姐，您可是答应过我教，如今岂能言而无信？再者说帮主病情有所好转，你又怎能突然断绝与我们白莲教的合作？”
那灰袍男子全身都包裹在长袍之中，根本无法看清他的面貌。但是听声音年岁不大，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声音很是急促，感觉有些焦急。
苏秦冷声说道：“我们已经找到了医治天花的方法，所以还请你先回去吧，帮我转告你们的教主，白莲教我们不屑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