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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本不想管多出来的事端,直到被人主动攻击,手腕弹射出白光柔柔护住后心的那一刻。
他斜眼向后,对方黑蒙蒙的看不清面容,只知道它和他一样,源于黑暗,无尽的地狱。
“那小子,真是不小心啊。”
奈落静静等待下文。
“你被他骗了。”
“哦。”语音上扬,“你管的太多了。不过,怎么讲。”
浅良记忆——
“怎么又是良。”
“其实你可以给我起名浅优秀的。”少年躲过父亲象征性的拳头,调皮地做出个鬼脸。
男子摸了摸满是胡茬的下巴,“明天带着瓶子去你爷爷那,老头子打电话要。”
少年满口答应。
父亲口中的瓶子据说是祖传,瓶口极细,瓶身也布满古老神秘的纹样,底面画着类似地图一样的东西,让男孩子浮想联翩。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是日本战国时期的九州大陆。
雨后路面坑洼,面包车侧翻。
少年以为自己就这样死去,可一股庞大的力量将他灵魂拉扯向新的时空。
战国。
新生的他还叫浅良,是只普普通通的狐妖,逐渐适应、接受陌生的环境。
他比别的妖怪都特别。成长很慢,生命力流逝也很慢,因此有更多的时间提升妖力。
一百年还是一百五十岁,他记不清了,反正大概在那个年龄,他仍是小男孩的模样。并以这副样子,迈步更远的天地。
战国远比想象的要乱,他开始回忆脑海中始终清晰的纹路,经历揣摩寻找,发现自己放出了老祖宗封印的地狱生物——一个可以洞察人心弱点并加以利用的家伙。
话说原来自己家族曾经有过这么辉煌的职业。
自己犯的错,自然要亲手了结。
浅良寻找着黑暗气息,路上能救的就救,不知不觉过去百年,练就了至高无上的妖力。
可能察觉到了威胁,越来越多的人和妖怪被蛊惑心神,接连找上他的麻烦。
记得遇到过一个名为翠子的巫女,最终问他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不杀他们,死的就是我。浅良是那样回答的。
胸口极长的伤口,就是在那次混战中被一个人类划伤。
邪气逐渐吞噬妖力,他察觉到自己的不适,可能很久以后,自己就和地狱生物没有区别了。
浅良选择被翠子封印,用天地灵气净化自己。似乎容纳他的那个东西,叫做四魂之玉。
妖力久违的充盈身体,所有事情都在伤口复原时忆起。
哦,原来不是他有四魂的味道,是四魂有他的味道。
强制性消化邪气,风穴已然不再是威胁。
放倒弥方交在名古手中,浅良循着气息,竟跟到了枫之村。
后山妖气冲天,他赶到时,白影静立半空像是在等待。
眼前男人华发飞扬,邪气没能完全掩饰狐妖的味道,兽眸里没了温柔,替代的是刺骨的冷冽和杀意。
奈落眯起眼。四魂,这才是你原本的姿态吗。
浅良没有问候的逼近,速度快得惊人。
在男人举起手臂的一刹那,触手穿透了他的胸膛。
“背叛,”声音低沉夹杂不屑,“就是这个下场。”
“对不起……”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浅良也不知道这时候说出的唯一一句话为何不是解释。身体的热量开始流失,正对奈落肩膀的手不甘下垂。
一抹不属于奈落的黑气悄然散尽。
是你输了呢,浅良。声音闯进他的心房,肆意嘲弄。
他的眸里照例浮现红茫,浅良动了动唇,没有讲出一个字。他隐约从那双毫无怒意的眼里看到自己的迷茫。
犹豫了,为什么。
邪气退散,展露繁星密布的夜空。
风起。
黑衣男人逐渐消失,奈落漠然转身。
一切发生的很快,也仿佛不曾发生。
“刚才……怎么了……”
弥方在名古身侧悠悠转醒,惊讶地望着包扎一半的伤口的人眺望远方。
“啊,没什么。”名古顿了顿,“这里没你,也没我什么事了。”
“不行,之前那股气息……”
“它正处于恢复阶段,暂时不会出来捣乱。”名古不太喜欢弥方托着脑袋思考的样子,太沉闷太严肃。他手伸到一半,却又折回。细小的动作没被对方察觉。
“可是……”
“还是你要了结我,人类法师?”
突然间被他冷冽的眼神一刮,弥方立马摇头,“只是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名古眼神一黯。
不管想不想当,他就是个不合格的城主。如果不是内心的空洞被妖怪放大……该死,他为什么还要想过去的事。
第二天,弥方被他提着衣领送到了城外,附送一根锡杖。
“我是你打伤的,再见小心小命不保。”
法师流着汗挥手,笑的很勉强——自始至终都跟一个局外人一样。
这个地方他是再也不想来了。比起那男人带来的不好回忆,弥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找一位能驾驭的妻子生一堆娃娃光耀门楣。
从始至终,甚至不知道彼此的姓名。
四魂死了吗。
奈落没太去想这个问题,只是那天之后有过自嘲。
“致命”一击没碰到对方脆弱的心脏。
腕子上的玉镯褪不下来,他倒无所谓。有这样一个宝物终究不是坏事。
很可笑,所有举动都毫无价值可言。
带着目的接近。
披着天真外皮的大妖。
明媚干净的眼神。
以及“同”为地狱邪物,截然不同的生气。
时间一晃过去四十多年,当初少年的影子已然淡忘——
直到食骨之井的位置涌现久违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