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旧事 2

　　城南旧事(二)
　　这一年的腊月，在何键主席的大力支持下，围绕青埂峰开发的工作迅速展开了。政府计划中的增加水路小火轮的数量、扩建杭杨乡大闸村秀子河畔的轮船码头、建设大闸村至青峺峰游客集散中心高等级公路和游客集散中心等工程。并且成立了青埂峰管理处，徐汉生因在文化局工作，在古文化研究等方面发表过很多真知灼见的文章，因此省里这次安排他到管理处协助景区内部的建设工作。
　　正月十五日(即公元1937年2月25日)元宵节一过完，徐汉生第二天就同县上调青峺峰管理处工作的其他成员一起去庆山乡了，乡公所的头是当地的士绅齐济民，早在年前就得到上面通知，乡公所没有这么多房子安排工作住宿，便上了趟县城同卢昆醒商量将管理处办公和住宿安排在他家，卢昆醒知道徐汉生这次下乡协助工作，自己心里也有些打算，就很爽快的答应了，并专门腾出了前院肆拾多间房子作为徐汉生他们办公和住宿的地方。
　　早年徐汉生曾来过卢家几次，和卢昆醒父亲卢健行还熟，知道卢健行就生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而卢昆醒的一子一女都在北平上大学，家里就剩卢健行两口子和几个长工女仆。
　　徐汉生拜会过卢健行后就和青埂峰管理处主任胡文礼及一些专家学者在山里转悠。卢昆醒将县城的店交给了老婆打理，自己除了偶尔去省城进货外有事没事就陪着管理处的人员到处转悠，很快便和胡文礼熟络了。
　　景区的规划设计省府很快就批准了，工程招投标工作如火如荼地展开。卢昆醒在和胡文礼商量后在省城拿了五家工程公司的资质对景区游客集散中心的建筑工程进行围标，工程中标后卢昆醒出资建设，胡文礼负责工程款项拔付到位，利润两人二一添作五。
　　开标结果大跌眼镜，总共六家单位竞标，中标单位竟然是省城嘉业建筑装饰有限公司，老板余春雨胡文礼根本不认识也没人打过招呼。
　　卢昆醒一看十拿九稳的工程飞了，心下十分懊恼，就在徐汉生房间喋喋不休的诉苦。徐汉生一笑:“你就那么想赚钱？”
　　“你是看见的，我花了多大气力！有钱还不赚？唉！我请五家单位的资质、做标书造预算花了有一些钱！”卢昆醒连连捶着桌子，桌子上的茶水都震得跳了出来，流了一桌。
　　“想做还不简单？”徐汉生微微一笑。
　　卢昆醒一听，眼前一亮，双手一抱拳:“汉生教我。”
　　“你跟胡文礼主任不是关系很好吗？请管理处经检科去查嘉业公司做的工程，总能找到违规违法或不合格建筑，到时一一”徐汉生右手往下一劈，“嘉业还不得滚蛋？”
　　卢昆醒一听，大喜过望，提起放在桌上的瓜皮帽往头上一戴，“谢谢！谢谢兄弟教我！改天我请你喝酒。我这就去找胡文礼！”
　　工程很快就上马了，卢昆醒忙采购材料监督工程进度，陪着胡文礼及有实权的管理处干部去省城花姑娘的几次，忙得不可开交。徐汉生一直劝说卢昆醒将工程转包他人，赚几个点差价就算了。卢昆醒舍不得，告诉徐汉生这工程有25%的纯利润，能赚个几千两银子。徐汉生一旁看着，叹息:此人钻钱眼里了！
　　卢沟桥的枪声震惊了中国，北平沦陷、天津沦陷、上海沦陷、华北沦陷，整个中国一片惶恐，日本侵略的速度太快！卢昆醒的儿子女儿也逃回了家里。何键被薛岳赶走了，青峺峰管理处被裁撤，工程全部下马。卢昆醒傻眼了，投了几千两银子打了水漂。卢昆醒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吐出，病倒躺下了。
　　在县城的医院里，徐汉生提了篓水果来看望卢昆醒。卢昆醒脸色灰黄，头发胡子都乱蓬蓬的，拉着徐汉生的手，眼泪就下来了:“悔没听你的话啊，现在家里讨债的不离门，卖了家产都不够还债呀！”旁边的女人、女儿也抽泣不已。徐汉生握着卢昆醒瘦骨嶙峋的手，轻拍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也别着急，天下之事`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啊。结局对你也许不是坏事，你儿子女儿也大学毕业了，能养家糊口了，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