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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再来一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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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假回来,又是忙碌的一段日子,夏屿平正忙着理解阳伞公司最新的人机意识接口技术,阳伞公司的设计文档写的又乱又没有章法,更令人发指的是居然有些地方直接就用源代码代替了设计文档,而源代码里一个注释都没有。
  那个白大褂叫龙真,是个偏执的技术宅,自从阳伞公司被收购以后,他就成了夏屿平的下属,不过他从来不会来EI公司的实验室,据他说是因为他内心的倔强和荣誉感不让他来。
  放屁!夏屿平心想,要让这装逼的孙子把设计文档给整理完,不然一行行的看代码会看死的,每个优秀的程序员都是一个榆木疙瘩,让他们通过阅读代码去理解另一个榆木疙瘩的逻辑,还不如自己重新写一遍。
  夏屿平给龙真下了指令,限期完成意识接口的设计文档,并且在完成后对EI公司的研究室做一次详细的讲解,接着他在可想而知的强烈的抵制下关闭了对话。
  搞定这个活宝,夏屿平觉得今天的事情已经轻松,就起身出去走走。
  出公司大门后,他一边想事情一边散步,走着走着就上了平时常坐的地铁线,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地铁的车厢里,还是那趟熟悉的线路,他又往幼年的小学去了。
  依旧在小学附近走走,他突然想起街角的咖啡店,然后又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清脆的声音响起,“啊!是你!我等你好多天了。”
  “等我好多天了?”夏屿平看着上次那个小姑娘有些纳闷,我这么有魅力吗?
  小姑娘高兴的从柜台里跑出来,跑到半路又跑回柜台里打开了一个抽屉,拿了点东西,跑到夏屿平的前面一伸手,“给,下次别这么马虎啊!”
  屿平低头一看,是一块老式的上海牌手表。他看看自己左手,却发现应该出现手表的左手上空荡荡的。
  “哦?是我的手表啊?”夏屿平从来没有看手表的习惯。
  “对啊,你不知道你的手表掉了?”姑娘的眼神透出不解的困惑。
  “是我的手表,不过是我爸爸给我的纪念,我很久没戴过。不记得上次来掉这里了,也一直没发现。谢谢你!”
  “呵呵,那天下午就你一个客人,我在打扫洗手间的时候在洗脸池上捡到的这块手表,我想一定是你忘下的。”
  “哟,对我记忆这么深刻啊?”夏屿平打趣道。
  “因为你的确认密码很文艺,在这一区里没有其他人会用这样文艺的确认密码。”姑娘很认真。
  “哈哈,我该怎么感谢你?”
  “不用谢我,这都是应该的事情,今天想喝点什么?”姑娘站回了柜台。
  “嗯,给我来杯美式吧,咖啡豆炒焦一些。”
  “好,美式是20元,请确认付款。”
  “安得一晌贪欢,不忆东京梦华。”
  姑娘在收银机前又笑,“就是这个密码没错,你要是今天不来没关系,也许我不一定记得你的脸,但是肯定记得你的密码。”
  姑娘又搬出上次的那套工具,一边炒咖啡豆一边跟屿平聊天。
  “你这炒咖啡豆的手艺不错啊,在哪里练出来的?”
  “那是,我刚到这里应聘之前在数据库里查了好多关于咖啡的知识,恶补了大半天咖啡的知识。”姑娘有些得意,“虽然我以前没喝过真咖啡,但是一来我就爱上这咖啡豆的感觉了,这种现炒的香味更让人陶醉,比喝咖啡本身还香。”
  夏屿平依稀记得小时候喝的那种工业咖啡的味道,怎么说呢,就是一碗苦的泥汤水,跟后来喝到的真咖啡味道完全不一样,不知道现在工业咖啡的味道是不是进步了。
  “我记得你还在准备研究生考试对吧,你学什么的?”
  “你猜~”
  “你是学美术的吧?”
  姑娘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说你怎么判断的?”
  “因为你对文艺的东西比较敏感,再加上你鞋面上沾了一点紫色的颜料。”
  姑娘低头看看鞋子:“哎呀,又搞脏了,我最喜欢这双鞋了。你在学理工的人里面也算是另类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学理工的?”
  “因为你的穿着和打扮啊,我还知道你做什么职业的!”
  “什么职业?”
  “你是做程序员的。”
  “为什么?”夏屿平叉起双手好奇的打量着小姑娘。
  “因为程序员都爱像你这样穿条纹T恤啊,好洗耐脏又方便。又都爱喝咖啡缓解睡眠不足的毛病。”
  “那你为什么说我是另类呢?”
  小姑娘得意的说:“你的观察力和文艺水平在我见过的程序员里是最好的,所以你是个另类的程序员,说不定你是个不怎么样的程序员。”
  经过费力的研磨蒸煮,小姑娘把咖啡端给了屿平,“这一区住了好多程序员呢,都是些早出晚归的打工族,你是来这边租房子的吧?”
  “嗯?是,我是来这看看有什么房子可以租的。”
  “这一区治安还行,生活条件也还行,离上班的工业区也就2小时的地铁,唯独不好的就是这区的救济中心比较少。”她认真的介绍。
  “救济中心?你现在还领救济吗?”
  “现在不领,但是快要说不准了。”姑娘耸耸肩。
  “为什么?”
  “你知道的,我们学美术的其实靠卖画是养不活自己的,我还在准备研究生考试,所以我没时间去打工。这个工作是我跟老板求来的,但是你看我们这里的生意,估计老板不多久就不会坚持了吧。”
  “哦?那你怎么办?”
  “我住的房子是自己的,所以就去救济中心领饭咯,反正以前也是常客了。”
  “你的父母亲戚呢?”
  “我没有爸爸,我妈妈从小把我拉扯大的,我们母女俩是靠着救济中心活下来的,前年我妈病倒了,我也没有钱送她去看病,她就虚拟化了。所以我现在是一个人。”
  “很抱歉~”
  “不要紧的!”姑娘笑出了洁白的牙齿,“梵高啊莫奈啊,都是我这样苦出来的不是吗?艰苦会发现美的事物。”
  “别的不知道,我就觉得你脸皮比他们厚。”
  姑娘朝夏屿平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夏屿平看着姑娘的小舌头和鬼脸,觉得好像哪里有架钢琴响了一声。
  喝完了咖啡,夏屿平把杯子和托盘还回了柜台,然后问姑娘:“你知道这一区哪里有现成的房子可以租吗?”
  姑娘想想说:“我帮你跟公寓楼的管理员打听一下吧,有我就联系你。”
  “好,我叫夏屿平,这是我的通信号。”
  “嗯,加好你了,我叫李安芙。”
  “那我先走了,有消息就告诉我哈!”
  “OK,欢迎下次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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