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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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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这么大事,田娟出差在外的父母总算是回来了,在配合完警方调查后,才重新让田娟恢复上学。
  徐建阳被抓,在学校师生间又引起了番议论的高潮,不过风向稍微有点偏,从讨论凶手的作案过程和手法,渐渐转移到田娟的身上,那些有关她做主播很不好听的谣言甚嚣尘上。
  田娟整天都阴沉着脸,不管是出于好心还是想挖苦,无论谁跟她打招呼,她都不理。好几次课间他还偷偷摸摸的跑出教室不知去了哪里,回来后眼睛红彤彤的。
  按理说,这种时候,韦佳艺应该是陪在她身边,可整个上午都没见她来找过田娟,甚至课间操,所有同学就聚集在操场也没看到人,就好像根本没来学校。据部分同学说,早上在校门口是看到过韦佳艺的。
  到了中午,等到大家都差不多吃完饭了,田娟才独自一人到食堂打饭,找了个角落坐下。
  她再没有了平常聊微信的兴致,只是默默的低着头,漫无目的的拨弄着餐盘中的饭菜,老半天才舀起半勺,放在口里咀嚼很久,艰难的吞咽下去。
  几个吊儿郎当的男生在她面前经过,见到她无精打采,满面愁容,身体里劣质基因开始不安分了,其中一人挤眉弄眼,示意上去调弄两句。
  “哟,这不是咱们学校的美女主播嘛。”
  田娟低头没有理会他们。
  “好像是叫田娟吧,对,田娟。”
  “哪里叫田娟,叫‘云朵娃娃’!”
  “哈哈哈...”
  几个男生爆发出肆无忌惮的嘲弄笑声,田娟身躯微颤,手指捏着勺子,由于用力太大,都微微发白了。
  张道乾因为有些事情耽搁,来食堂也比较晚。他坐得离田娟不远,看见几个男生围在田娟跟前,情知不会是好事,打算过去管管,想着曾经好几次好心弄得下不了台,又犹豫了。
  也罢,只要不是很过分,就懒得去管闲事了。
  “‘云朵娃娃’,你是哪个直播平台,斗鲸还是虎爪?我们哥几个也去给你捧捧场!”
  “是啊,放心,哥几个绝对不是变态!”
  随着他们说的话越来越难听,田娟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把餐盘推开,腾的站起身,捂脸抽泣着跑向食堂门口。
  长得漂亮的女孩梨花带雨,总会让人有些于心不忍。张道乾心下暗叹,颇感矛盾,一方面同情她的遭遇,一方面也觉着让她受点挫折也好。
  “韦佳艺!”
  食堂门口突然传来田娟的嗔喝,愤怒让她娇嫩的声音变得都有些扭曲了。
  韦佳艺愣怔在原地,右手抓着自己胸口的衣襟,脸色阵青阵白,眼球低垂,不敢直视田娟。
  为了避免见到田娟的尴尬,她特意晚来,没想到还是遇上了,且是最尴尬的迎面撞上。
  “你躲啊,你不是很会躲吗?你不是躲了一上午了吗?为什么不躲了!?”
  受了满肚子冤枉气的田娟情绪失控了,冲韦佳艺大声呵斥。
  “田娟...我...我...”
  “你什么你?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却和别人合伙来害我!害我!!”
  田娟情绪有些失控,在肚子里酝酿了一上午的泪水,此刻终于缺堤了,从那双清透的眼睛里泉涌而出。
  韦佳艺脸涨得通红,咬着下嘴唇,脸上既有歉意也有不平。
  “你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田娟抓住韦佳艺的肩膀死劲摇晃,泪水四溅的控诉。
  韦佳艺的眼中也淌出了泪水,下嘴唇都快咬出血了,似乎胸中堵着千言万语,在死死的忍着。
  动静越闹越大,食堂里三三两两吃饭的学生都围拢了过来看热闹。
  “够了!”
  韦佳艺用力推了田娟一把,挣脱对方的双手,整理了下被扯乱的校服,眼睛瞪着田娟,昂首挺胸的道:“你想知道为什么是吗?你要知道为什么是吗?好!我告诉你!”
  韦佳艺突然想变了个人,毫无惧色的迎上田娟的目光:“田娟,你还记得吗,初二时,我们共同喜欢的偶像在省城开演唱会,我们一起逃课去看,回来时被老师家长责罚,我两还互相袒护呢,那时的我们多好!可自从你做了网络主播后,一切都变了!”
  韦佳艺抹去脸上的泪水,向田娟逼近一步,咬着牙齿道:“被一般异想天开的男粉丝众星捧月般的捧着,你就以为自己是公主!是女王了!眼皮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对我呼来喝去!哪一次来食堂,不是我去打饭,打到你不喜欢吃的,就做脸色,说不好听的话!哪一次周末你要准备直播,不是我帮你完成作业,老师找你麻烦,就怪我不仔细!哪一次跟男生出去,你不是把我当空气,甚至还拿我当笑料!“。
  韦佳艺喘了几口气,舞者双手,带着哭腔继续控诉道:“你倒是天天生活在聚光灯下,颐气指使,我在哪!?你知道吗!?你有想过吗!?我只能像个小丑,躲在后台默默看着你,偶尔想穿得漂亮点上台,都被你嗤笑,鄙视!”
  田娟被吓呆了,她从没有想过这个从小跟自己玩到大的,最好的朋友,这个文弱内向,做事畏畏缩缩的朋友,竟然可以变得如此歇斯底里,她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汹涌奔泻的潮水。
  “这些我都能忍,都可以不计较,反正从小到大,你都是主角,我只是道具,一个衬托你的道具。但是,我也是女孩子,我也有喜欢的男孩,他们都喜欢你,都喜欢你,知道吗!?”
  本来收起泪水的韦佳艺,此刻又哭得一塌糊涂了。
  “那...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做朋友?”田娟怯生生的问道。
  “全部都是因为魏嘉浩!我真是个可悲可笑的人,他明明只是因为喜欢你才接近我,我却甘之如饴,心甘情愿的当他的信使,当他的传话筒,卑微得像只蚂蚁。”
  田娟双手捂着胸口,连续往后退,直到顶到墙上才停下来。
  “你不喜欢魏嘉浩,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为什么要收他的情书!?为什么还要把情书给我看!?为什么要接受他的礼物!?为什么!?就为了满足你的虚荣,你的虚伪!!”
  “不!不是这样的!”
  田娟蒙着耳朵,疯狂的甩头,收束得整齐漂亮的辫子全部散开来了。
  “就是这样!是你的虚荣,你的虚伪,害得魏嘉浩差点没命!!”
  韦佳艺情绪爆发到顶点,胸口剧烈的起伏,握着拳头,五官扭曲。忽而,她又痛哭失声,喉咙沙哑的说道:”天哪,我怎么知道徐建阳是个变态,我只是想把你和他打情骂俏的聊天记录发给魏嘉浩,让他讨厌你,看不起你!”
  呜咽了好大会,韦佳艺恨恨的扫了眼周围零零散散看热闹的人,一路哭着跑了。
  剩下泪流满面的田娟,失魂落魄的靠在墙上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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