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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送错了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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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张道乾几乎跑了大半个招尧市区,终于在名为“碧水蓝天”的小区附近发现寻迹罗盘有了反应。
  在罗盘上六十四卦圆图中,从乾卦开始,逆时钟排列一周,乾一兑二离三震四逆行,巽五坎六艮七坤八顺行,将六十四卦分成了八宫,在罗盘山表示八个方位。
  此时履卦呈红色,表示凶手位于东南,大过卦呈现绿色,表示张道乾现在的方位,从罗盘上看,他与凶手的逆时钟相隔九个卦象。随着他的移动,罗盘会通过改变卦象来指示距离远近,方向正确与否,直至他的卦象与表示凶手的卦象重合。
  张道乾依卦象指示,进入碧水蓝天小区,来到了二十一栋三单元,606号房间门口。
  凶手莫非就在房间里面?
  小区住户,几家都是大门紧闭,平时很少走门串户,不像过去的街坊邻居,或者居民小院,关系互动的比较多。
  此时楼道间静悄悄的,除了家门口的鞋柜,偶尔上下的电梯提醒着这里住着人之外,几乎看不出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
  张道乾轻手轻脚的把耳朵贴在门上,这些防盗门的隔音效果都很好,几乎听不到里面的声响。他在犹豫着该不该报警时,一声似有若无的女声惊叫传入他的耳膜。
  声音短促尖厉,表明发声的人处在惶遽的状态中。
  怎么还有女性在房里面?
  张道乾嘀咕着,觉着声音有点熟悉,稍微思索了下便立即醒悟到怎么回事。
  寻迹罗盘把他导到田娟家里来了!
  法器绝不会出错,唯一的解释就是,凶手这家伙胆大包天,又或者是情知自己穷途末路了,要将长时间压抑在心中的变态爱慕,在被抓住前来个大发泄,所以摸到了田娟家。
  他来不及思考凶手怎么会知道田娟的住址,现在房内的情况肯定已是紧急万分,不然田娟不会发出那样的尖叫。
  他最先闪过的念头,是立即踹门,但马上又被自己否决。
  情急之下,凶手铤而走险怎么办?他后悔出门前没多弄点法器在身上,现在只有障镜在手,缓急之间,障镜的作用非常有限。
  还是先报警吧!
  他不想因此事暴露了自己,念起咒语恢复本来面目,上一层楼来到706。敲开门之后,将楼下的情况快速说了一遍,当然免不了撒点谎,比如手机没电了之类。
  706的房主倒也是个热心人,二话不说就拿起手机报了警。
  在等待警察到来的时间里,张道乾还是不太放心,谁能保证这段时间内不出问题?正当他坐立不安的时候,快递小哥来给706的房主送快递了,他灵机一动,心下有了主意。
  趁着快递小哥跟客户在签收的当口,他摸出障镜,不知鬼不觉的用障镜照了他。
  有那么瞬间,快递小哥的神情有些木然,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他看了眼手上还剩下的货物,颇为奇怪的嘀咕了句:“606,田娟!?难道我刚才看错了?”
  他哪会知道,是张道乾的障镜在他身上起了作用,蒙蔽了真实的送货地址。
  快递小哥转身下楼,张道乾担心凶手情绪失控,会对小哥不利,也偷偷摸摸的跟在身后,躲在楼道拐角处观察。
  小哥敲了老半天门,才吱吖一声打开一条缝,露出个中年妇女的脸,带着极力控制的恐慌。
  小哥只顾完成任务,哪会注意到这些,他看着包装上的信息问道:“田娟吧!”
  “是...是的...”
  “你的快递,请签收!”
  “啊...哦...”
  中年妇女有些不知所措,迟迟不接小哥递过来的笔。
  房里传来声音:“什么事情?”
  接着是踩在瓷砖上的脚步声,从拉开的门缝里,露出一张男人的脸。
  躲在楼道拐角的张道乾终于看到了这张他曾想象过无数次的脸。
  脸上的五官很普通,眉毛长而浅,四白眼,眼框短小,眼瞳小而微凸,鼻梁很窄,鼻头却比较大。可能是因为鼻头的原因,整个人的气质看上去比较老实,很难跟变态联想到一块。
  男人拿过签收单,准备动笔,笔尖接触到纸面时又停住了,把它推给了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看了眼单上的地址,不解的说道:“你送错了吧,我们家是606,上面写着的是906。”
  “送错了!?”快递小哥也看了眼,上面明白无误的写着“606,田娟!”
  “没错啊,你看!”
  快递小哥有些不耐烦了,还有不少货物等着他去送。
  男人一把夺过单据,瞄了眼地址栏,确实写的是906。他充满疑虑的瞥了下快递小哥,豆粒般的眼珠子偷偷摸摸的在眼眶里转了几转,立即和颜悦色的道:“是我们的快递,嘿嘿,是我们的快递。”。
  “真是莫名其妙!”快递小哥接过签收单,低声嘀咕了一句。
  张道乾眼见着房门又要关上,赶紧从楼道拐角处现身,大叫大嚷道:“你怎么回事,把我的快递往别人家送!?”
  “你家的?你是谁?“男人问道。
  张道乾装出愤愤不平的样子:“我906的!快递小哥之前打了电话给我,我从阳台上看到楼下停着装货的摩托,人却迟迟不见,就下来看看。也幸亏我下来了,不然东西就被你们据为己有了。”
  接着,他又数落起快递小哥:“你怎么回事?不识字啊,上面明明写着906,你怎么送606来了?”
  快递小哥真个被搞糊涂了,怎么回事?一家把自己的快递硬说成别家的,一家却把别家的快递说成自家的。送货地址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这两家人不会是有神经病吧。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狰狞,迅即堆满笑意的道:“是我们弄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等会儿!”快递小哥制止男人把货物给张道乾,撅着脖子道:“送错货我是要负责的,要不你们写份说明给我吧。”
  张道乾的用意就是拖时间,当然不愿写;男人倒是愿写,催促着中年妇女写完了。
  快递小哥要张道乾在上面签字,张道乾会签个毛线,直斥小哥服务态度有问题,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签个什么鬼?
  僵持不下时,男人勃然大怒,冲张道乾张牙舞爪:“你个癫B罗汉果,存心找茬是吧!”
  张道乾装作躲避,退到楼梯口,争锋相对的道:“你才是癫B罗汉果,我找茬还是你找茬,还想耍横怎么的?”
  男人被彻底激怒,跨出房门就要收拾张道乾。
  张道乾又不是来争雄斗狠,抱着头就跑。
  男人至此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脸色微变,这时“叮”的一声,电梯门开,走出位警察。
  双方对视一眼,同时都愣住了。到底还是受过些训练,警察首先反应过来,立即看出苗头不对劲,猛虎般朝男人扑了过去。男人拔腿想回房,说时迟那时快,中年妇女闪电般将门关上,男人结结实实的吃了个闭门羹。
  他狂吼一声,顾不得捶打发泄,急急如丧家犬般的沿楼梯朝下狂奔。
  最先扑出的警察大手一挥,电梯里又紧跟着出来三位。他们其中二位敲开田娟家门,调查情况,其余二位健步飞,朝着男人逃跑的方向紧追而去。
  张道乾知道大事已定,趁没人注意,悄然离开。
  警察的到来,把整栋楼都被惊动了,难得的出现了家家户户房门大开,互相打探消息。
  被张道乾忽悠报警的住户在向警方述说事情经过,当被问及要他报警的人长什么模样时,他颇为羡慕的说道:“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怎么说呢,颜值高得让人不敢直视,我开始还以为是电视明星来了...”
  “啊”的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说话。满脸犹有泪痕的田娟捂嘴瞠目,不能置信的退了一步,然后又趋近两步,迫不及待的问道:“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警察来后就不见了。”
  田娟不顾众目睽睽,拨开人群,连电梯也不坐,直接从楼梯冲到单元门口,从东头跑到西头。可偌大的小区内,哪还有那念念不忘,惊鸿一瞥的身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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