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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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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这位……姐姐,原来如此什么?”苏尘奇怪的问。
  “姐姐?没什么。这幅画很好,要多少钱?”叶婉怡语气古怪的说。
  “二两银子。”苏尘道。这个价格是他估摸着面前这两位的身价报出来的。两位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苏尘作为一个前生意人,当然是看人报价格了。
  “没问题,我给你五两。”叶婉怡说着,拿出五两银子,递给苏尘。
  苏尘接过银子,觉得自己的价格报低了。
  “你可知道我买这幅画要做什么?”叶婉怡忽然问。
  苏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要做什么跟我一个卖画的有什么关系?不过这话他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于是苏尘恭敬的道:“不知。”
  “明天扬州大学士陈昀将要大寿,你不知道吗?这画,我是要送给他的。”叶婉怡道。
  “啊!原来如此。”苏尘“啊”了一声,也说了句“原来如此”。陈昀曾经是苏尘的老师,苏尘怎么可能会忘记。
  “你不是陈昀的学生吗?怎么连老师的生日都不知道?”叶婉怡问道。
  “这个……其实不久前我就被恩师赶出来了,再不是恩师的学生。况且这些年我实在不学无术,老师生日,我也甚少参与,所以确实没记住。”苏尘解释道。
  “不学无术吗?”叶婉怡看了一眼落梅图,心想,倒也不然。她接着道,“如果我是你,明天我会去拜访一下,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苏尘点点头,这道理再浅显不过。他拱了拱手,道:“多谢姐姐提醒,明日我会去的。”
  “好了,芷儿,咱们走吧。”叶婉怡说罢,便拉着陈清芷上了马车。
  马车上,陈清芷嗔怪的问母亲:“娘,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完话?”
  “有什么好说的?这样最好。”叶婉怡微笑着。心中却想,这不学无术的苏尘,看起来却不是不学无术的样子。零落成泥碾作尘,唯有香如故……这孤傲坚毅的诗句,有几人写的出来?相公啊相公,原来你也有走眼的时候。
  ……
  不管叶婉怡母女两个,苏尘卖了这幅画后,又摆了一会儿摊,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今天的生意同样不是很好,但是赚的很多。五两银子在大陈可以让普通老百姓舒舒服服过上很久。苏尘有了这五两银子,晚上决定好好改善一下伙食。
  日头西落,夜幕渐临。苏尘背起字画,沿着运河一路往家中走去。苏尘的家在运河下游,沿着运河一路走去,便能见到岸边的家。苏尘先去肉铺买了半斤猪肉,然后继续沿着运河岸走下去。
  中途苏尘在一片柳树旁停了停。自古河边种柳便是常事,柳树耐涝,即便树根被水淹没,照样能够活的很好。而且柳树的树根交错盘结,也有着固堤的作用。不过在诗人的口中,柳树什么作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柳树是一种非常唯美的意象。写河堤必写柳树,是一种传统。
  这片柳树旁,有一群老头在下棋。似乎无论世事如何变迁,老头的兴趣爱好总是不变的,他们总喜欢围在一起,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下棋。就像无论什么时候大妈都喜欢跳广场舞。
  苏尘这半个月每天傍晚回家的时候,都会在柳树下看一会儿棋。围棋他不甚懂,但象棋他很懂。曾几何时,他也是和高级电脑五五开的高手。
  “哟,小苏啊,今天怎么买了半斤肉?”相识的老头看到苏尘走过来,立刻调笑道。这老头是苏尘的棋友,苏尘闲着的时候会和他下棋。他也不知道老头叫什么,但是他知道老头是个臭棋篓子。
  说是老头,其实也不是很大,看起来不过五十多岁,这在现代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大事。但在古代,能活到五十岁,已经很不容易了。
  “今儿个卖了一幅画,碰到个冤大头,卖了五两,改善一下伙食。”苏尘略有得意的炫耀道。
  “五两银子?这么多?厉害厉害。来一盘?”老头指了指棋盘。
  “不了,看一会儿就走,我还等着回家吃肉呢。”苏尘笑着拒绝了老头的邀请。
  见苏尘没有下场的意思,老头便继续和对面的棋友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苏尘在暗中指点了一下老头,并成功将对方将军死棋后,他笑着离开了。
  走到家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苏尘的家非常普通,只有仓房和主房,外带一个院子。主房正面是厨房,左右两侧分别是卧室。直到父母时候,苏尘才将其中一件卧室改成了书房。一进家门,苏尘便生火,烧水,切猪肉,准备食材。
  大陈的烹饪手段已经非常高明,除了少数的食材(比如辣椒),其他食材应有尽有。而在烹饪手法上,闷炒煎炸也是俱全。不论是曾在黄河附近的大陈,还是现在偏居一隅的大陈,商业贸易都十分发达,这导致民众的生活水平也有了极大提高。生活水平提高,那么想要吃的更好,也就在情理之中。
  晚上吃了一顿好的,苏尘歇息了一会儿,便到家门口的运河边散步看风景。江南风景多娇美,所谓“江山如此多娇”,既是形容那慷慨激昂的宏图霸业,但真若说起来,这江山确实是极美的。
  “明天是老师的五十寿诞,我该送他一些什么呢?名人字画当然是最好的,但是可惜这些东西都太贵了,更何况时间也来不及。”
  苏尘想着事情,便在运河边的堤岸坐了下来。
  此时夜幕降临,运河上灯火通明。花船,人声,烟火,一个完整的夜景在苏尘的眼前呈现。
  “小苏,嘿小苏!今儿个不来逛逛吗?”
  运河里又过了一条名为“兰玉坊”的巨大花船,花船上,有人叫着苏尘的名字。
  苏尘挥挥手,微笑着目送花船经过。
  这半个月来,苏尘都会在这个时间点坐在运河边看风景,而每一次,都能遇到那条“兰玉坊”的花船。花船上的姑娘见得多了,自然也和苏尘说上几句话,双方渐渐熟了,难免便调戏苏尘几句。每次苏尘只是微笑,然后挥手目送花船离去。
  “可惜了,是个穷秀才。”花船里的姑娘总这么说。
  “但是人长得好看啊,我们的莲儿都要被迷倒了。”另有姑娘调笑道。
  被称作莲儿的姑娘长得甚是好看,她看着苏尘独自一人坐在堤边的情景,竟觉得这片天地似乎都难以掩盖苏尘的寂寞。
  有意境的男人是最吸引人的,而寂寞,往往最独特。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苏尘长得实在好看。
  发呆了好久,苏尘终于还是决定送老师一幅字画。古语有云,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礼物不需要太贵重,贵重了他也送不起,只需要表达了自己的情义就好。
  想通了事情,苏尘便回屋睡觉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大概晌午,苏尘挑了一幅最好的字画,径直往陈昀家中走去。
  扬州城西高东低,苏尘家住在东面,属下游,而陈昀这种大户人家,向来住在高处的。陈府在城西南面,是一座两进的宅子。宅子面积不算太大,但庭院假山水池,应有尽有。
  苏尘一路走来,到了陈府附近。此时陈府门口站满了人。每个人手上捧着礼物。陈昀作为扬州城鼎鼎有名的大学士,五十寿诞,自然有许多人前来祝贺。上至名师,下至商贾,但凡和陈昀有些交情的,都来了。
  苏尘看了一会儿,便整了整衣冠,手捧画轴,迈步走向陈府正门。
  随着客人往里走去,小童自然而然接过画轴,就在苏尘即将走进门的时候,旁边忽然有人喊道:“等会儿等会儿,那个谁那个谁,谁让你来的?”
  来往的客人都愣了一下,谁也不知道那人口中的“那个谁”到底是谁。
  然后,就听到那人补了一句:“苏尘,说的就是你,谁让你来的?”
  苏尘闻声看去,看到那人,皱了皱眉头。
  “吴兄,好久不见。”苏尘冷笑着拱了拱手。
  那人却甚为无理,厉声道:“谁跟你称兄道弟!丢人的玩意儿,还敢来陈府?”
  面前这位,名叫吴书同,是苏尘在陈昀学堂时众多狐朋狗友中的一位。当年苏尘刚刚来到陈昀学堂,便认识了吴书同。吴书同那时十三岁,却称苏尘为兄长,只因苏尘乃是最负盛名的少年诗圣。之后,苏尘就在吴书同的带领下认识了诸多下三滥的朋友。久而久之,苏尘自然再难提笔。可以说,苏尘之所以才华消退不学无术,与这个吴书同有着很大关系。
  而吴书同果然不负“狐朋狗友”这四个字的名头,在苏尘渐渐成为被同学们取笑的对象后,吴书同立刻与苏尘划清界限,再没和苏尘有过联系。
  此时吴书同出现,横插一脚,对苏尘依然是极为不客气。
  既然对方对自己都不客气了,苏尘也就没必要客气。他向来是恩怨分明的。
  “怎么,我为什么不敢来陈府?”苏尘冷笑道。
  “你已经被老师逐出师门了,来这里还干什么?给老师蒙羞吗?”吴书同站出人群,说道。吴书同大概与苏尘同高,一对三角眼,穿着书生衫,看起来竟分外猥琐。
  此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立刻明白了,原来这位就是当初的少年诗圣。霎时间,议论纷纷。苏尘被陈昀一怒之下赶出门下这件事,扬州城人尽皆知,此时见到苏尘的真容,自然要多看上几眼。
  苏尘感受到周围众多的眼神,便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善罢甘休。苏尘如果退缩忍让,保不住会被多少人耻笑。
  “浪子回头金不换,我改过自新,难道老师就真的不要我了吗?况且这陈府上下几百人,轮得到你在这里指三指四?”苏尘镇定自若,对吴书同冷声道。
  吴书同被苏尘噎得说不出来话。陈府偌大,确实轮不到他说话,他也不是被陈昀看重的学生,他只是被派到了门口收礼而已。
  “你……但是……我……”吴书同一时间连语言都组织不好了。
  “什么情况?”就在这个时候,从门内走出一个人,那人很年轻,只有二十来岁,眉目清秀,端得是少年才俊。
  “齐,齐学兄。”吴书同看到那人,立刻气势降了下来。
  苏尘也认识那人。他叫齐志远,乃是陈昀的大弟子,才华横溢。苏尘刚刚进入陈昀门下时,被称为陈昀最有天赋的学生,第二有天赋的,就是这齐志远。直到后来,苏尘耽误了学习,齐志远便成了陈昀最有天赋的学生。
  “齐学兄。”苏尘恭敬的叫道。
  “苏尘,你来了。”齐志远淡淡说道。他的脸上看不出欣喜忧愁,想必是根本没把苏尘放在心上。
  “怎么回事?”齐志远问吴书同。
  吴书同将方才的事情告诉给齐志远。齐志远想了想,斥责吴书同道:“不像话!今天是老师生日,你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况且,苏尘本是老师旧徒,即便现在被逐出了师门,那也可以来祝寿。”
  “是是是,学兄说的是。”吴书同赶紧低下头道歉。
  “苏尘,进来吧,大家同学一场,给老师祝寿是应该的。”齐志远笑着道。
  苏尘点点头,他迈步走进了陈府院中。苏尘既然走了进去,热闹自然消散,人群再次恢复秩序。
  吴书同站在后面看着走入院中的苏尘,默默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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