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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九天风云劫 / 第十章柳红云

第十章柳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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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声随着西风传来,悠长清脆,腔调如泣如诉,悲天悯人。歌词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丝丝缕缕,往四面八方放射。
  杨右与哮天循着歌声,向西方追踪下去,然而歌声仿佛穿越遥远的时空而来,以二人的速度,应该很快便能到达歌者的身边。然而,他二人奔行半天,歌声还在他们的前面,可闻而不可及。
  杨右毕竟入仙道未久,根基尚浅,急驰一阵,气力下降,速度渐慢。
  哮天变成大狗,将杨右驮起,撒开四足,全力追赶。杨右紧紧揪住哮天脖颈上的毛发,只听耳边风声呼呼,两边的树木不住倒退。哮天一步跨出,缩地成寸。很快,来到一个山地环绕的盆地附近。歌声渐渐清晰,
  杨右拍拍哮天的脑袋,示意他停下。
  “我们先在暗中观察,不要现身。”杨右对哮天道。
  二人虎跃蛇行,悄悄靠近,对方是敌是友还未弄清,所以不敢弄出动静,让对方发觉,他二人利用树木山石的掩护慢慢接近歌者的位置。
  哮天的速度很快,一会儿的功夫奔行几百里路,此时已然远离桃水冢。来到山林深处,山林寂静,歌声越发清脆响亮。二人跃上山顶的一棵大树,藏身繁茂的枝叶之间,向山谷中俯瞰。
  山谷象一只倒扣的大盆,底部宽阔平坦,蓊郁的树木覆盖了山坡,因为杨右所在古树位于山顶最高点,古树参天,视线没有阻碍,对于谷底的情形一览无余。
  在谷底的空地上,有一群黑影转着圈子,随着歌声腔调的变化,他们的动作也跟着变化,或急走,或缓步,或叩拜。有时停下来,仰头看着已上树梢的月亮,张开嘴似乎在大声呼唤,然而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
  唱歌的人在哪儿?
  杨右的目光并不受朦胧月色的影响,顺着声音查找来源。
  哮天做了个下去的手势,二人收敛气息,绕树避藤,快速而无声地向山下摸去。
  到了谷底,二人不敢再前进,不知道歌者的来历,万一被发现了,反为不美。二人寻了一株树,树冠延展如伞,适合匿身藏影,二人融入树中,默默地看着这群人在做什么?
  到了近处,二人才发现,这群人中间,还有一个人盘腿而坐,因此人衣物色泽与夜色溶为一体,身材又很瘦小,故而刚才没有发现。只见这个人银白色的长发披散,遮挡着脸,此人嘴里唱着歌。悠扬的歌声环绕着山谷,余音不绝,四面八方都有回应。
  白发人唱着歌词,有时平和,有时高亢。外面的人,有几百个之多,围成一个大圆,和着歌声转动不休。歌声中似乎蕴藏着一种奇妙的力量,可以让人由躁动归为平静。
  月已西斜,随歌而舞的人,步履渐渐飘忽,竟然一个个的消失。化成一个个光点,投入白发人的怀中。
  哮天低低地对杨右道。
  “你不觉得这些人很面熟吗?”。
  杨右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白发人身上,听哮天提醒,这才端详转动的人影。
  “咦……这不是桃水村的村民么?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怪不得招不出他们的灵魂。都集中这个地方来了。”。杨右认出来,这些人村民,有些还在祠堂中见过。
  “这个人把桃水村的村民的灵魂召集起来要干嘛?我们阻止他吗?”杨右问道。
  “从这个人的歌声来判断,中正柔和,不象邪恶魅惑之辈,歌声应该对于横死的亡魂有安抚作用,而且我刚才一直在查探,这里没有邪恶的气息。此人应该不坏。先看看吧。他正对这些亡灵进行超度,最好不要打断。”。
  一开始,村民的灵魂净化的很慢,后来越来越多的亡灵化为白色光球,飞向白发人的怀中。
  天空不知何时,来了一片乌云,将月光挡住,谷底黑了下来。白发人全神贯注地超度亡灵,沿岸注意到周围的变化,而杨右二人全然没有对敌经验,对细小枝节更未放在心上。
  一阵狂风蓦然卷起,狂风中伸出一只大手,大手五指如钩,锋利如刀剑,向空地上的亡灵抓去。怪手如此之大,几百人全被总笼罩在手底。尖利的指甲在昏黑中闪着青冷的光芒。死亡的气息充斥着整个谷底。
  这一下猝不及防,杨右与哮天差点叫出声来,想要救援已然来不及。危难之际,白发人原地翻了个跟头,高高跳起,双脚齐出,正踢中怪手,铿锵声中,火光迸发,一团烈火在怪手上烘烘燃烧。
  怪手遭到重创,狂风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吼声未止,一个身影从狂风中显现出来。
  这个怪物,身高几十丈,拄天拄地,满脸血肉滴落着黄色脓水,大口如同洞开的城门,白色的利齿上挂着一条条人血肉,怪物忙不迭地扑灭手上的烈火。吼声震天。怪物的吼声似乎有千百人汇聚在一起,世间最惨厉最痛苦的声音汇聚成怪物的吼叫。
  怪物抬起脚,向谷底踏去,想将敢于反抗它的生灵碾为泥土。怪物身形庞大,行动却十分迅疾。瞬息即至,白发人并不惊慌,从怀中掏出一把利剑,往地上一竖,利剑见风便长,霎时便高如大树。耀眼的光芒将昏暗的山林映的白昼一样。怪物脚如果踏实,必定被利剑戳穿。怪物晓得利害,不敢硬碰,呼啸一声,身体缩小。变成一个正常大小魁梧恶汉。手执一柄钢叉,迎风抖动,叉环哗啷啷乱响,挺叉直刺白发人。
  在打斗中,白发人将一头白发拢起,杨右稻惊奇,清瘦矮小的白发人竟然是一名俊美的少女,年纪十三四岁,身穿杏黄色衣衫,秀足蹬一双杏黄小靴子,娇俏的鼻头微微皱着,双目漆黑,如同一泓秋水。眼见钢叉刺到前心,她右手拔起利剑一格,少女年岁不大,力量不小,钢叉荡起,砰地一股腐烂的死亡之气从钢叉上迸发,形成无数道气箭,射向那些不知所措的亡灵。少女娇叱,挥手扔出一把雨伞,雨伞见风即长,母鸡护蛋一般将腐烂死气挡在外面,所有的亡灵罩于雨伞下。
  怪物怒喝连连,喝声中,口水粘涎如雨,到处喷洒,落在地上,沾在树上,发出另人牙酸的滋滋声,地上竟然被腐蚀的都是坑洞,枝叶茂盛的大树,在强烈死气的腐蚀中失去了生机,树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如同被火烧雷劈一般。白发少女一边抵挡着钢叉的进攻,一边提防着口水。不由得束手束脚。怪物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少女只能凭着身法灵活,绕着怪物游斗。不敢近怪物的身边。
  怪物看出少女的顾虑,既要照顾那些亡魂,又忌惮自己的口水,一柄钢叉更是泼风般没头没脑的乱打,同时张大嘴巴不停地向少女喷吐酸液。还抽空砸雨伞几下。每次雨伞被砸,里面就会发出一片哀嚎。雨伞表面发出一片金光,抵挡钢叉。
  局势对少女越来越不利。步法已不如先前灵动。
  怪物瞅着空当,虚晃一叉,刺向少女的面门,少女纵身急退,远离雨伞,怪物反身,高高跃起,泰山压顶,猛力向雨伞砸落。少女大惊,急忙上前保护,挺剑削向怪物的后颈。怪物人在空中,钢叉势头不减,回头张嘴,一股水柱迎面向少女身上喷去,距离太近,少女防备不及,百忙之中,身体后仰,堪堪避过,怪物倒未追击,钢叉恶狠狠砸在雨伞上,咣当一声巨响,金光闪烁了几下,灭了,雨伞被撕开一个裂口,里面的亡魂无处可藏,眼见都要被怪物掳去。
  白发少女大喝道。
  “勃乐图,你敢抢我的东西。”。
  怪物突然被人叫破身份,动作一滞。少女抓住这个空当,利剑向地下一劈,谷底裂开一个深不及的沟壑。少女将雨伞一兜一扫,所有的亡灵尽皆落入地沟。地沟缓缓合上。
  少女突然来这么一手,叫勃儿图的怪物,扭转回身,死死盯着,少女,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说着话,怪物变成了一位黑衣的男子,身上带着一种王者上位的气势。起风了,黑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修长的手指握着钢叉。
  “哼,勃乐图,你以为你刻意隐藏,我就认不出了,如果不是你口水中露出点滴的气味儿,我还真被瞒过去了。你不在堕落幽冥,跑到这儿来做什么?难道这几万年来,你们吞噬的鬼魂还少么?”。少女鼻子耸起,厌恶的抽着鼻子。
  “轮回道今年又到了打开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没如期打开,我奉命调查此事。发现这儿有一些无主的亡灵,想顺手抓到幽冥。你为什么阻拦?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身份特殊,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别人让你,我可不让着你,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既然你看破了我的身份,你也知道我的规矩。要不然将那些亡灵交出来,要不然我把你杀掉。反正在此荒山野外,人不知鬼不觉,将你杀了,没人知道是我做的。”。
  勃乐图动了杀机。步步逼向少女。
  “交出来,没门。不能任由你们为所欲为,我已经用秘法将他们送入轮回,有本事自己去抓。”白发少女的一吐舌头。做了个可爱的鬼脸。
  然而少女下一个动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手中利剑一晃,腾身而起,驾风往外逃走。
  “想跑,今天就是今天了,从此世上再无柳红云。”勃乐图狂笑道。
  脱下风衣,当头罩向驾起风头的少女。
  “唉呀,恶贼你敢。”柳红云惊叫一声,跌落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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