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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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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锋入木声音仍然未止,十余棵高达五六丈,粗壮苍翠,看起来有些年份的竹子,都挡不住楚若裳的这一招,竹子接连栽倒,高处倒下的竹子枝叶碰撞,“噼啪”的爆裂声接连不断,惹得竹叶漫天横飞。
  竹叶如雨飘撒,楚若裳伶俜一人,身姿绰约的俏立在竹林之中,纤长的食指越过带着温意剑锋,将剑锋斜斜压下,静静的望着眼前已经栽倒的竹子,霜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笑意,她这一笑有如朝霞映雪,清雅得令人侧目。
  她凝望着手中剑锋,脸上的笑意不止,低声道:“有了这一招,如无意外的话,接下来的事就有七成的把握了!”穿着弓鞋的小足,往侧边的竹子一跺脚,曼妙的身姿离地而起,薄弱的双肩一弯,竟然从两片相隔不足双拳的叶缝中穿插而过,如此这般几次,林密而下的竹叶,竟然连一片都近不得她身。
  看到这,苏华双目一凝,方才楚若裳穿过叶缝的动作一丝不漏地落入他的眼中,“她是怎么做到的!”他脑海中不断重复着楚若裳的动作,下意识的双肩向后一弯,方才那个动作“她是脱了臼,方才穿过吗?”
  “不,不对!”他迅速否定了这想法,“倘若双手脱臼的话,无伦施展的人怎么动作,双臂也会有一瞬难以控制双臂下垂的动作。”他目光满是回忆的神色“而她方才手上,仍紧握着手中的剑,分明没有受到影响,再说用剑的人是不会令手中的剑脱离自己的掌控的。”
  这段时日他苦练《凶擒》中的技法,对人体骨骼的构造,着实有着极其深刻的理解,“既然不是骨节间的松动,那么就是···”
  楚若裳纤弱的身躯在脑海重现,“对了!女子的骨头一般来说,天生就要比男子的骨头要显得纤细,柔韧性亦比男子的要好。”
  “莫非,方才她是在临近穿过叶子缝隙的时刻,一瞬间将骨头弯曲起来方才穿插而过吗?只是那种弯曲的幅度,一般女子可比不上!”
  “看来她是练过如柔骨功类似的武功了!”苏华在片刻不到的功夫,就判断出楚若裳的武学来由,他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楚若裳的在竹林中穿插施展开的剑舞,只见她仿似翩翩舞蝶的在林中上下翻飞,遇到实在穿不过的叶片,她就利用手中长剑,将其一荡而开。
  剑招中或直刺,或下撩,划斜格,扫,劈,砍各种基本的剑式在她手中连绵不止的施展出来,楚若裳使的都是基础的剑式,偏生却在竹林澎湃而下的叶雨中如鱼得水的游荡开来,就连不谙剑招的苏华,也被她精妙的剑法引得心潮澎湃,暗地为她喝起好来!
  楚若裳一招一式基本的剑招,使得有如黑光飞舞,盘旋不已的护着她的周身,但在苏华的瞳孔中,连绵不绝黑色剑舞,在他眼中被拆分得一招一式的,各道剑式的用力特点,被他一一在脑海中刨析开来。
  使他明白到“劈,砍,撩,拨,点,封,刺,剃···”每一式基本的剑招是如何施展开来的,这对练习《凶擒》技法,了解人体基本用力方式的苏华,大有裨益。
  “再精妙的剑招,都是从一一基础的剑式组合而成的!”苏华看过楚若裳出招后,似有所悟的点点头,就拿“撩剑刺”来说,在手腕撩剑,剑力未尽之时顺着之前的剑势一剑刺出,这一刺的威力比起单纯的刺剑要大的多,这就是所谓的接招了。
  而楚若裳的剑招,早就超脱了固定的范畴,回想起她之前的练剑,摆脱固定剑招的桎梏,将有形化作无形,随心所欲的利用基本的剑式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剑招。
  “好你个楚若裳!真真是天才横溢啊!”苏华察觉到楚若裳惊人的剑道天赋,更是如饥似渴的记着她的剑招,他本聪慧,一遍看过后倒是记下了六七成的剑招,只是他从未掌过剑,此时,若是要他使出剑法与人争斗的话,怕也只得个花架子而已。
  楚若裳素手一扬,挽出一道剑花,一剑将空中几片缓缓翩落的竹叶刺成一串,这一下,展现出她剑法中令人诧异的精准,玉手一甩手中黑剑,片片窜在剑身的竹叶被一分为二。
  楚若裳手腕一转,她吁了一口长气,收剑婧立,捋了捋鬓边数绺混着汗水沾在腮边散乱的秀发,高强度的剑舞,令她白似冰雪的腮边有了几分梅红的色泽,酥胸急剧起伏,周身香汗湿衣,浅薄的衣衫紧贴着她雪润的肌肤,隔衣隐隐可见肉色,馥馥的芳香向周边扩散飘满身边。
  调息过后,她盈盈秋水的眸子扫视了周边一眼,目光若有若无地向苏华这边剔了一眼,仿似碧水惊秋,这一眼,吓得苏华心头急跳,就连呼吸也紧了数分。
  幸好她没细看,没发现苏华的身影,一踩身边竹子,就飘然而去,云雀般的身法又快又疾,转眼就没了身影,殊不知一物从她腰侧跌落,没有发出声响地掉在湿软的泥地,使得她浑然无知的离去了。
  苏华与楚若裳相距甚远,就连他也没发觉楚若裳掉了什么东西。
  只是楚若裳离去时最后的一眼,瞧得他心头发虚,暗自嘀咕道:“怎么这刀绝门中的人都这般的疑心重。”
  待瀑河离去后,苏华此时身法五感早已与半月前判若二人,谨慎地往周围审视的数刻,瞧出瀑河是真正离去后,他方从高处跳落,迎面的急风将他的避光斗篷吹得飒飒作响,落下的速度甚为急迫,但《穿花蝴蝶步》独特的木桩步法,却令他落地之时细密无声。
  他徒步走到楚若裳方才离去的地方,蹲下细细察看着她方才留在竹底的剑痕,同时脑海中仔细的回忆着她刚刚刺出这一剑时的动作身态,苏华伸出右手食中二指轻抚竹身剑痕,心道“剑痕看似一划而过,但却入木三分,这一剑若是对敌的话,恐怕会误导对手,令他以为已经避过了这一剑,实则却是中剑了。”
  “而且她收发的剑气,会破坏她造成的伤口!中剑之人,倘若得不到适时的救治,恐怕会流血不止而死!”这一查勘下,得出的结果吓得苏华暗自心惊。
  “好心细的女子,好毒辣的剑法!不过···”
  “正适合我!”苏华低头一笑,顿时童心大起,轻轻一跃,折断一枝距离头顶不足一丈处延伸青绿的竹枝,将手中的竹枝用力一挥,发出一声“拂”的尖锐划破空气的鸣响。
  竹枝四尺余长正好与楚若裳使的剑相仿,苏华将竹枝当剑,目光贯注竹锋,突然,双脚用力往地面一踩,力从地起,巨大的力道反馈,腾空,腰肢放软,当力量传到腰上时,腰背的肌肉如虬龙翻身,纠结在一起,狠狠的一扭,手中的剑刺出。
  但转身的动作却将这一刺,化成一抹晃眼的翠影,在楚若裳留下剑痕的上方划出一道相若的剑痕。
  一剑过后,苏华又试了几招,相继留下数道仿若的剑招,期间还失败了好十来次,方才兴致尽然,一抹额间湿汗,望着周边清幽的环境,笑了笑,怪不得楚若裳会选择此间作练剑之所,确实是清幽得令人心旷神怡。
  ···
  就在苏华在竹林中练剑之时,楚若裳卓绝的轻功早已回到她的居所,雅心小居之中,里面布置清幽淡雅,到处挂面着竹子制成的风铃,在清风的吹拂下轻轻的摇曳,响动“呤呤”清脆的声音,布置舒雅的院房里有着一个占了廓大庭园大半的碧湖。
  楚若裳面临碧湖,划来的清风淌过湖面,水波潋滟湖面,令楚若裳呼吸中带着湖边的湿润的空气,心间一片清灵,她往左右平举着双手,身边的一个头梳十字髻,身穿翠荷对胸襦裙的丫鬟正站在她的腰侧,解着她的腰带。
  婢女身后是一个四尺(约1.3米)余长的浴桶,水面上飘撒着满满一层的白籣花,花香随着水面氤氲飘散如雾的水汽,溢满着清幽淡雅的花香,闻之舒适满胸臆。
  “啊!”一声出自丫鬟的惊叫,扰乱了房间的宁静,楚若裳蹙起淡扫的蛾眉,向着身边的丫鬟扫了一眼:“怎么了,小茹,惊慌失措的?”
  丫鬟手捂着嘴,颤抖的伸出手指,指向楚若裳腰间:“小姐,你向来不离身的碧玉凤凰呢?”
  “什么!”楚若裳杏眼圆睁,素来平静脸容,掩饰不住她目光的惊色,头一低,手下意识的摸向腰侧原本挂着玉佩处,竟空荡荡的。
  “怎会如此!”她的脸容虽然极力掩抑神色的起伏,平静了下来,但凝眉的表现却出卖着她,眼睛往左右一移,“我出门时明明佩着玉佩的,怎会不见呢,莫非是归来时掉了,抑或是在竹林中练剑时失落了?”
  小茹眉头舒展,笑着悄声道“既然失掉了,也没办法了,小姐!您且放心,我与金玉阁的幽蓝姑娘相熟,闻说她们店内进了一方上好的美玉,颜色与碧玉凤凰相若,以小姐的身份,我相信,拜托她们作一块一模一样的也定然不···”
  “你懂什么!”楚若裳娇斥打断小茹说下去的话,“碧玉凤凰,不能不见的,那是我最重要的····”接下来的话楚若裳没有说出,但紧捏着修长玉指而在颤抖的手却出卖着她心灵的起伏。
  小玉抬头正欲说些安慰的话,但眼前黑影一晃,只余下一袭淡淡的幽香,楚若裳窈窕的身影,消失在目瞪口呆的她面前,使得她张大的樱唇说不出半句话来。
  (急急急!心急如焚赶来的楚若裳到底会不会与苏华相遇呢!正是,佳人不慎失玉佩,偷招小子难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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