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入帐

　　“我的礼物，名字就叫做文明赞歌，刚刚您看到的，是这首赞歌的第一个篇章，两年之后年的诞辰，我将为您御下的土地，再添一个新邻！”西府公爵说完，深深地向红纱皇妃行了一个礼，神色却有些暧昧。
　　明眼人都能够看出西府公爵对红纱皇妃的垂涎之意，但是红纱皇妃的神情藏在黑纱之后，没有人能够看清，只见她轻轻地挥了挥手，便让西府公爵退下了。
　　接着是各路王公贵族的献寿礼时间，红纱皇妃始终反应平淡，宴会在一种诡异的冷淡氛围中结束了。
　　众人纷纷退场。
　　莫南王国小王子拉着林伽要他回去继续讲《魔戒》的故事，这却让梨花郡主吃醋了。
　　她轻轻挽住小王子的手说道：“回去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啊？”
　　小王子把头一拧：“不！我就要晨曦先生给我讲故事！他讲的故事你不会讲！”
　　众人出了宴会厅，一路上各色人上来和小王子见礼，小王子被一群人问候得不胜其烦。
　　梨花趁机将林伽叫到一边，说道：“你，回去以后把你的故事写下来给我，以后小王子的故事，由我来讲。”
　　“凭什么？”林伽根本不愿意搭理这个蛮横的郡主。
　　“就凭我是夜鸥王妃钦定的，小王子未来的王妃！”梨花郡主怒道，“而你只不过是个平民出身的蛞蝓，有什么资格和我这样讲话？”
　　“原来你这个大一个女人，竟然打上了一个小孩的主意。”林伽摇了摇头，梨花郡主气得脸都红了，林伽却满不在乎。
　　“我会让你认识到，出身的差距，是不可弥平的。”梨花郡主一字一顿地说。
　　“晨曦先生，皇妃有请您到帝国第七正殿一叙。”传令官恰到好处地出现了。
　　“不好意思，让一让。”林伽特地走到梨花群主的面前，“我要和皇妃到帝国第七正殿一叙。”
　　梨花郡主气得脸都歪了，林伽却乐在其中。
　　传令官带着林伽攀上了一只巨大的银色飞鸟，银色飞鸟振翅起飞，穿越了几十座宫殿群，终于来到了所谓的第七正殿。
　　“兄弟，皇妃娘娘……哦不……皇妃阁下…..到底找我来有什么事情？”林伽也不知道蛞蝓人怎么称呼他们的皇妃了。
　　传令官没有回答他，只是闷头朝殿内走去。
　　经过几道殿内的小门，传令官有带着林伽进了一个偏殿，在这里，林伽终于见到了红纱皇妃。
　　红纱皇妃坐在一张巨大的鸟绒床上，黑幔从床的边沿垂下，使得林伽只能够看到皇妃起伏的身影，却不能看清她的真容。
　　“你可知我为何召你前来？”
　　“小人不知。”林伽装得非常老实。
　　“你真不知？”
　　“我……我……难道是因为我在宴会上的写的诗？”
　　“那诗，你真是写给你婢女的？”
　　“是的。”林伽几乎能够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那婢女叫什么名字？”
　　“秋水。”林伽如实回答道。
　　“来人。”
　　“在。”偏殿一侧立刻出来一位女官。
　　“把晨曦先生的这位秋水姑娘处死。”
　　“是。”女官得令，立刻就欲行动。
　　“不要。”林伽彻底慌了，他拽住女官的衣角，对红纱皇妃说道：“不要动她！”
　　“为什么让我不要动她？”红纱给女官做了一个手势，女官又默默退下了。
　　林伽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可能秋水的生与死就系在他的下一句回答上了。
　　“因为那首诗不够好，只能配得上秋水这样婢女身份的女子。皇妃您配得上更华美的诗篇。”
　　黑色帷幔里的女人“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林伽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那你说，我配得上怎么样的诗句？”
　　林伽站起身来，左右踱着步，假装思考的样子。
　　半晌，他一拍脑袋，就听他吟道：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
　　我给你我的书中所能蕴含的一切悟力，以及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和幽默。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这是拉美诗人博尔赫斯的诗歌《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即使翻译成中文，失去了原本文字的魅力，还是迷死了华夏的一大票文艺男女。林伽相信这首诗翻译成蜗蛞语一样威力不减。
　　黑色帷幔的背后，彻底没了声音。
　　“皇妃娘娘？”
　　“皇妃大人？”
　　“皇妃阁下？”
　　林伽一连试探性地问了三遍，都没有得到回复。
　　“嗯？”半晌，帷幔背后的人才如梦初醒。
　　“这首诗叫什么名字？”
　　“这首诗的名字就叫做《致红纱》。”
　　“致红纱……致……红纱……”红纱皇妃彻底痴了。
　　她给藏在左右的女官试了一个眼色，女官们便纷纷退下。
　　“你……进来……”黑幔后的女声说道。
　　“我……进去？”林伽顿时冷汗直流。进了这道黑色帷幔，他就变成了和娼蜗伯爵一样的入幕之宾，而且红纱皇妃显然比紫绸皇妃还要权势滔天，自己会变成人所不齿的小白脸。
　　但是……不进这道帷幔，那么自己很可能彻底激怒这个帝国最具权柄的女人，自己可能会被监禁……可能会被处死……人类得不到援救……华夏可能会灭亡……
　　想了良久，林伽终于给自己攒够了理由，缓缓爬进了红纱的黑幔。
　　“唉。”
　　他看到这个权势滔天的女人揭下头上的黑纱，露出了她仿佛从未被岁月为难过的容颜，一身黑色长裙，丝毫不能掩饰她玲珑有致的诱人身材。
　　“我17岁进入皇城，今天是我26岁的生日。”红纱皇妃说道。
　　“嗯？”林伽不明白红纱皇妃的用意。
　　“9年了，你是第一个敢爬进这道帷幔的男人。”红纱说道。
　　“那说明他们都是孬种。”林伽反正已经豁出去了，此刻也洒脱许多。
　　红纱皇妃嗤笑起来，这是她很多年来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
　　“让我看看你的脸，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写出那样深刻的诗篇。”红纱一边说着，就欲捧起林伽的脸。
　　林伽却避开了红纱的手，他反倒伸手除去了红纱的冠冕，说道：“现在是在床上，该轮到我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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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