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娼蜗伯爵

　　第一蛞蝓帝国的皇城是一条巨大的蛞蝓形状，由数千座宫殿，数十座大宫殿群组成。而林伽一行人要去参加的暮色晚宴，就在宫殿群落东部的越江大殿举行。
　　第一蛞蝓帝国，由其内部的诸多王国、公国和独立采邑组成。这一届文坛晚宴吸引了帝国上流社会的诸多名流，每一个名流入场时，守候在宴会大厅外的接待人员都会高声报出他们的名号。
　　“祈北王国国王红索，携祈北王妃赴宴！”
　　“祈南王国国王夜江，携祈南王妃赴宴！”
　　“莫北王国国王山岳，携凉月公主赴宴！”
　　“东犁公国落雪公爵，携弥夜郡主赴宴！”
　　“西府公国飘叶公爵，携彩蝶公主赴宴！”
　　“《蛞蝓人第六史诗》的作者阿湍先生，携夫人赴宴！”
　　“娼蜗市市长，《红蛞蝓与白蛞蝓》的作者，娼蜗伯爵，携伯爵夫人赴宴！”
　　……
　　“莫南王国王子，携……”
　　接待员忽然报不出来了，他诚惶诚恐地问道：“莫南王国的黎明王子，请问您的女伴在哪里？”
　　“女伴？”小王子忽然愣住了，半晌他一拍脑袋，“哎呀，忘记去接梨花姐姐了！”
　　“黎明王子，我在这里。”宴会大厅外的人群中，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身材曼妙妆容魅惑的女郎。
　　那女郎提着红色礼裙的裙裾小步朝着小王子跑来，胸前一颤一颤地，她半蹲在小王子身前，牵着小王子的手，娇嗔道：“黎明王子，你怎么忘记来接人家了？”
　　小王子还没到性启蒙的年龄，对于曼妙女郎的千般风情都不太买单，他一挠头，“因为我们去接一个大作家的朋友了！”
　　“大作家？什么大作家？”被小王子叫做梨花姐姐的女郎问道。
　　“就是他！晨曦先生！”
　　林伽朝梨花稍微点头致意，心中对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好感。
　　接待员继续通报：“莫南王国王子，携梨花郡主赴宴！”
　　“《魔戒》作者晨曦先生，携……携……携脱壳蜗人秋水赴宴！”
　　还没有入场的宾客们纷纷议论：“蜗人？蜗人怎么可以作为客人赴宴？”
　　“蜗人不应该随侍在主人身边，随时听候主人吩咐吗？”
　　“还有这个晨曦先生，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是最近文坛刚冒头的新人吗？新人怎么会有机会参加这种级别的宴会？”
　　“真是成何体统！”
　　林伽没有管外面这群人的闲言碎语，径直带着秋水进了宴会厅。雪山教授和黑岭作为仆从，跟在了林伽和小王子的身后。
　　进入宴会厅，先是由本次宴会的召集人，帝国皇帝的宠妃红纱皇妃致了一番辞。
　　“众所周知，暮色晚宴是帝国文坛的光荣传统，到今天为止已是第295届。有些人也许不知道的是，今天也是我的26岁生日，今天能够赴宴的各位，要么是我帝国的皇亲贵胄，要么是战场上的中流砥柱，要么是文坛上的耀眼明星，大家都是注重名誉的人士，我希望大家今天能够尽兴，不要暗中作祟，节外生枝。”
　　林伽从红纱皇妃的这番话中听出了一些警告的意味，难道此次宴会还有暗流涌动？
　　红纱皇妃致辞完毕之后，帝国皇家蛞蝓舞团的美女们献上了香艳的暖场舞蹈，接着是各路名流献上颂歌的时间。
　　一个接一个的气质浪漫的年轻人上前献上自己的诗篇，林伽发现，他们献诗的对象全部都是红纱皇妃。
　　晚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一个披着长发的年轻人走到宴会厅中央。
　　“下面，有请《红蛞蝓与白蛞蝓》的作者，娼蜗伯爵献诗一首。”
　　披头散发的年轻人颇有文艺气质，林伽没想到他还是个伯爵，只见他开口道：“我的这首诗，献给我敬爱的紫绸皇妃。”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念到：
　　“我要沉醉于甘松、熏香、没药，
　　沉醉于屈膝的臣服、佳肴和美酒，
　　我要看看能否让我这颗不屈的心，
　　笑着沉浸于蛞蝓人营造的极乐梦幻！”
　　……
　　“大逆不道！”有些反应快的人已经品出了这诗的意味，这是在暗讽蛞蝓人的统治。
　　林伽惊得下巴都掉了，这可是在蛞蝓人的皇城，这人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有十个脑袋也掉不完啊！
　　但是他注意到，宴会上的宾客只是怒目圆睁地看着长发年轻人，却没有人做出什么实际行动，就连高高在上的红纱皇妃也只是不悦地瞥了他一眼，就挥手让他退下了。
　　年轻人转身的时候，林伽发现他的脖颈后竟然有两条黑色的柳叶印记一直延伸到背后。这人是个脱壳蜗人！
　　一个蜗人，在蛞蝓人的核心圈，当面嘲讽蛞蝓人的统治，竟然什么事都没有？林伽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冲击。
　　他想问一问小王子到底怎么回事，可是小王子却只顾着吃喝，那个梨花郡主显然也没有想要搭理林伽的意思。一时间林伽竟然搞不清楚状况。
　　“那个人是娼蜗伯爵，蜗人最后的反抗力量。”却是黑岭凑到了林伽的身后为他解释道。
　　“最后的反抗力量？为什么蛞蝓人没有把他扑灭？”林伽不解。
　　“因为他有关系。”
　　“什么关系这么强硬？”
　　“裙带关系。很多人说他是紫绸皇妃的入幕之宾，紫绸皇妃封了他一个伯爵，而且还帮助他卖书，就是那本《红蛞蝓与白蛞蝓》，可以说，他的一切，都是紫绸皇妃给的。”
　　“这不是公然给帝国皇帝戴绿帽？”林伽更加不解了。
　　“咳咳……皇室之间的事情，比你想象得复杂，帝国皇帝已经……昏迷在床多年了，偶尔才会醒过了一会儿儿，他已经没有那方面的能力了，你懂得，但是他是真的宠爱他的皇妃，所以即使她们有一些外遇，皇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样都可以？”林伽心想，这皇帝也真是古今中外绿帽皇帝第一人。
　　“对了，蛞蝓人不是可以基因改造吗？”林伽还是困惑。
　　“你问到问题的关键了，帝国是有能力将皇帝陛下从多年的昏迷中救回来的，但是他的几个皇妃，也就是帝国目前掌权的几个女人，竟然达成了一种秘而不宣的默契，她们不让任何基因医师进入皇帝的寝宫……”黑岭越说声音越小，仿佛在说一桩天大的阴谋。
　　黑岭小声继续说道，“娼蜗伯爵，本来是左虫右昌的䗉，因为做了紫绸皇妃的入幕之宾，就逐渐被人称呼为娼蜗伯爵了。他的封地就是娼蜗市，目前娼蜗市是唯一贯彻了全体蜗人选举权的地方。”黑岭继续说道。
　　“这么说这个娼蜗伯爵还是个真斗士？”
　　“对，蜗人们把他称呼为：最后的希望。虽然他的手段令人不齿，但是无论如何，他统治的娼蜗市，保住了蜗人的最后一点尊严。”
　　“我有个问题，他现在几阶了？”林伽又绕回到修炼上来了。
　　“一年前据说是四阶。”黑岭凛然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