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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静海沧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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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漫天昏黄,海边一块平整的礁石上躺着一个少年,这少年一条腿弓着,一条腿懒懒的搭在石面上,脚尖不时能触到海浪拍过来溅起的水花,头枕着一条胳膊,另一条胳膊在眼前抬起,手里捏着一个不足巴掌大的细口鼓肚的白瓷瓶子,翻来倒去地这么看,最后盯着瓶口系着的一个墨绿丝绳编成的同心结出神。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精瘦的海伢子,个子高高,可又太瘦,走起路来好像在沙滩上跳动的一根长竿子,边走边对着礁石上的少年喊:
  “走啦走啦,海大哥,今天生意好,胡老大多赏了银钱,我今儿晚上也不用出海,咱哥俩吃龙虾去。”
  少年听到人声,一下回过神来,赶忙将手里的小瓷瓶塞入怀中,纵身一跃,从礁石上跳了下来,笑呵呵地说:
  “小卓,你今儿晚上都不用出海?看来胡老大今天是赚大发了,都给你开小差了,走,咱们两兄弟庆祝庆祝,你海大哥请你,今晚不醉不归。”
  “那可是不行,海大哥,我今儿晚上是没活儿了,可明儿一早船回来,我还得接鱼货呢,而且明天早市是我出摊子,耽误不得,今晚可不能喝醉,另外,平日里都是你照应我吃喝,今天必须得让我回请一次。”小卓一脸认真地说。
  海大哥看着小卓那还未脱稚气的脸上那副比老水手还要认真的成熟表情,不免有些想笑,但看他如此认真,便不再与他说笑:“好好好,你来请,不喝酒。明天海大哥帮你接鱼货,陪你置摊子,怎么样,走吧。”
  “还是海大哥对小卓最好了。”
  两人搭着肩说说笑笑地向着码头边上一家灯火通明的酒肆走去。
  这姓海的少年,名叫沧澜,二十出头,来静海城快要半年时间了,大概是在这小城驻留最久的年轻刀客了。别看他年轻,他去过的地方可不少,游历江湖的经验也丰富得狠。南汐月之微风,北除戎之飘雪,他都有所领略,上至武林各派天下争雄,下至门派子弟勾心斗角,他都有所通晓。只是他性子率真豪爽,又淡泊名利,实在是看不太惯那些劳神算计,争名逐利之举,慢慢觉得有些乏了,后来有天偶然在桑梓城边上看到一艘很是气派的巨舶,觉得有些新鲜,便付了银钱,上了船,在海上飘飘荡荡了一个多月,竟到了这一片祥和的静海小城,甚是欢喜,便想先小住一段再说,谁知,住着住着,就过了快半年时间,都快成这里的半个土著了。
  来静海之初,有一日晚上,沧澜吃了些酒,突然想起自己有好些时日没有练习过刀法了,好生懈怠,觉得太对不起师父的谆谆教导,也空负了师父创就的这好功法,于是在船厂东面开阔的海滩上,提刀起武。
  皓月当空,海潮低鸣,浪花带着腥味的白色泡沫涌来,打在细软的沙滩上,又慢慢退去,如此反复。
  刀出鞘,寒光映月,细细看来,清晰可见刀身上刻着三个遒劲自然的小字:醉清风。字形笔法含蓄而张扬,生动而有势。
  沧澜立于海风中,手持长刀,神情自若,口中念道:“清风刀法第一式逐日”,只见他轻身起跃,凌空而起,又紧接几个疾步,身体横空,人刀合一,寒光慑目,将长刀刺了出去,功法利落,出手极快,起跃进击尽在眨眼之间,让人看不分明,不能规避,更是无力招架。
  第二式探月,第三式劈星,第四式断虹……
  刀法前三十式,以刚劲迅猛为主,每一式都直击要害,招招毙命,颓人之势。
  第三十一式清风拂面,第三十二式春水微澜,第三十三式暗影香浮,第三十四式云抚广袖……
  刀法中三十式,一改前面的凌厉之势,快慢相兼,刚柔相合,以柔克刚,以退为进,蓄势待发。
  第八十七式夜尽天明,第八十八式边声破晓,第八十九式破敌而归,第九十式酒醉风轻。
  刀法后三十式,招法大开大阖,颇有越战越勇之势,不以招式之精巧取利,爆发如洪,威力惊人。
  一般刀法多只以猛力为主,招式相对简单,变化较少,而沧澜习就的这套刀法,却也变化多端,又不失遒劲刚猛之气,一气呵成,洒脱豪迈,畅快淋漓。
  “好刀法——”一声高喝从不远处传来,只见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从一块大礁石后来闪了出来,笑呵呵地向着沧澜走来。
  沧澜并不太理会他,兀自俯身从沙子上捡起刀鞘,收刀入鞘,斜了他一眼,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永远躲在礁石后面不出来了呢。”
  那人似乎有几分尴尬,不免干笑了两声,缓缓道:“在下秦方达,本地人士,靠海上的买卖做些营生,今夜与友人在海边酒肆多饮了几杯酒,来这边岸滩上吹吹风,醒醒酒,不想竟看到少侠在此演练刀法,怕惊扰了阁下,便立于石后,但见阁下刀法洒脱狂放,气势磅礴如巨浪拍岸,破空之声如虎啸龙吟,不觉惊叹,让少侠见笑了。”
  “言重了。”,沧澜一向觉得商人大多重利轻义,不甚欣赏,便未与他再多言语,拂拂衣袖,呈欲走之势。
  谁知那人还紧追不舍,追问道:“少侠可是刚到静海城?在城中可寻得了落脚之处?”
  “是刚到没几日,在内城的客栈落脚。”那内城的客栈,环境实在不怎么好,沧澜其实不怎么合意,正琢么着这几天多转转,另寻一个好住处,听这华服男子一问,心想,这人既是本地人,说不定能给我推荐个好地方,也省的自己瞎转悠,又觉得自己刚刚态度实在是不好,语气和缓了许多。
  “静海城中外来的人不多,城中客栈大都生意萧条,布置简陋,小二哥做事也都不甚周到,恐怕会怠慢了少侠,秦某在船厂西面山崖上有间空屋,虽久无人住,但日常起居所用,无不俱全,平日里也都有下人过去打理收拾,少侠若不嫌弃,可在此处久居,秦某荣幸之至。”
  “我确实想换个住处,如此,恐怕真要叨扰秦兄了。”
  “哪里哪里,少侠客气了,今晚云淡风轻,月光皎洁,不如我这就为贵客引路,去那崖上的空屋坐坐,对了,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适才见少侠年纪轻轻功法竟如此了得,想必尊师定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不知名号为何。”
  “劳烦秦兄了,在下姓海名沧澜,家师也不是什么江湖中人,更没有什么江湖中的名号,海某自幼与家师居于山林,习得了些许刀法,可惜海某向来散漫,不勤于修练,功法平平,今日见笑于大方之家了。”
  “海兄弟谦虚了,海兄弟好名字,名如其人,气概非凡。原来尊师是隐居世外的高人,难怪,难怪……”
  两人过了岸滩,边聊边向着通往崖顶的石板路走去……
  月光如水,远处海面上银光粼粼,飘荡着点点渔火,山崖南面临海,铺着长长的青石板路,缓缓而上,直通崖顶,每隔一段,便有一盏烛火,由橘红色的罩子罩着,远远看来,像一只只清甜的橘子散落在山崖上,石路外手边是雕花的石柱栏杆,一路的栏杆上满满缠绕着的五色蔷薇在清风中摇曳,兀自飘香。
  及至崖顶,近处海港酒肆,远处碧波渔火,尽收眼底,身边植翠生香,身后华宅美墅,极目向西,可见更远的山崖上一座灯塔,在月夜中发出柔软而温暖的光。身在此境,忽觉身轻而飘然,羽化而登仙。
  秦方达引沧澜来到一华宅之前,驻了脚步说,海兄弟,就是此处了。
  只见眼前一青白石头盖就的豪华美塾,门口高大的雕花石柱,大门两侧两盏通明的琉璃灯,连石头院墙上都雕刻着精美图画。
  沧澜吃了一惊,心想这就是你说的一间久无人住的空屋?这也太阔气了吧。
  “秦兄待人豪气,只是在下乃乡野粗人,怕是住不惯这华宅美塾,小弟还是另寻他处吧,在此谢过秦兄。”
  秦方达一看沧澜又要走,有些急了,赶忙说,“海兄弟且慢,我与海兄弟一见如故,想结交海兄弟这个朋友,朋友以情谊为重,何必在意什么华宅银钱之类的俗物呢?海兄弟若真的不喜欢这里,我们且再向西行,秦某还有一处小院,简陋些,但也还算清雅,猜想你定会喜欢。”
  沧澜见他一片盛情,推脱不得,便随他又向西走了一段,便见一青瓦白墙的小院,入院,青阶碧草,着实清雅,入室,厅中一低台,铺着苇席,可席地而卧,低台前有一低几,摆着茶盏;内室置一书架,一桌一椅,东面有一小屋,有些日常的杂物,又引至屋后,见一清泉。此所虽简陋但也幽清,正合沧澜的心意,胸中不觉对这秦方达生出不少好感,然后从怀里取了好些银钱交给他做房钱。秦方达执意不收,说道:“我拿海兄当自家兄弟,海兄却拒我于千里之外,还要予我银钱,岂不是折我颜面?”
  沧澜无法,便不再推脱,只与秦方达说,“以后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小弟定为秦兄效劳,秦兄也不要太见外就好。“
  “好,海兄弟果然也是畅快之人,你我兄弟一见如故,怎能不饮上几杯?我这有几年前藏于此处的好酒,我取来,你我二人开怀畅饮可好?”说罢,秦方达于院中的桂树下挖出一坛好酒。
  院中石凳上,两人畅言古今,相谈甚欢,深夜才散去。
  临行前秦方达告诉沧澜,以后无事忙的时候,去码头最大的酒楼品月阁寻他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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