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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佛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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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弥陀佛!小兄弟你终于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胡白须慈眉善目的大和尚,傅彦生稍一愣,即想起小舟上的父亲还有满目疮痍的小渔村。悲由心起,破喉而出,大叫一声“爹爹……”便要起身回去,只是刚站起身来,还未迈出一步,一阵眩晕冲上脑门,就又跌回草席上,却是再无力气爬起来,只能强撑着靠坐在墙沿。
  “莫急,莫急,小兄弟你已经昏睡三日了,期间滴水未进,颗米不沾。”说着和尚便递上来一碗米粥,隐约还飘散出阵阵肉香。“来先吃点东西,再说不迟。”
  “谢…谢谢大师傅了。”许是真的饿急了,又或心急老父安危,傅彦生三两下就扒拉完了米粥,又要起身,这回却是被和尚给按坐下来。
  “莫急,莫急,小兄弟你可是忧心山下边的那个小渔村?”大和尚一脸笑意地安慰道:“小兄弟且放心下来,不比着急,那里有老僧的祖师爷照看,不用担心。”
  傅彦生这边心系着亲人,哪里能因和尚的三言两语就静下心来,连忙道:“可是,那天村里跑来一群坏人杀了叔叔伯伯们,还要害我爹爹的性命,大和尚您快帮忙小子我报官吧。”
  “报官?不用,不用。这山下渔村引火不当,致夜里走水,全村一十六口无一幸存,官府榜文昨日就已经贴满乡里了。老僧包烧…呃,老僧去城里化缘时也顺手带了一张回来。你瞧瞧。”说罢和尚从怀里扒拉扒拉半天掏了一个纸团递了过去。
  榜文破破烂烂,傅彦生着急榜上的内容,却是越看越心痛,不待看完,一口鲜血已然喷吐而出,喷溅在榜文上星星点点,如腊月寒梅,美又让人心痛。哪怕是冥冥中已了然,自己亲人们恐是凶多吉少,却总有些许期盼,盼的这只是一场噩梦,待梦醒,玩伴依在,亲人依在,父亲依在。但这一刻,榜文上无情的现实埋葬掉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身心力憔悴的身躯,再也禁受不住打击,一口心血昭见着这无家的孤儿就要随风而去。一旁和尚见状,惊觉不妙,忙上前来,一身混元佛功乍提,只见脚生朵朵金莲,身显微微金光,好似佛陀降世,单掌托出,生生以浑厚内力隔空护住了傅彦生心脉。又在一番佛力的滋润下,傅彦生连日虚弱苍白的脸颊竟也慢慢起了红润之色。
  和尚一脸急切之色,道:“阿弥陀佛,小兄弟你可不能就这么死了,老僧可还有事询你。”
  “大师,为什么不让小子就这么去了。反正这世上小子已经了无牵挂了。”一生一死,走了个来回,傅彦生也稍稍缓了下心神,只是依旧难掩一脸的悲痛。甫又问道:“大师先前又为何骗小子我说有老祖师照看?”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语。”和尚双手合十道:“老僧可不曾骗过你,老僧是和尚,老僧的祖师爷自然是佛祖了。人去西天即安乐,自然就有佛祖来照看了。小兄弟是了无牵挂了,老僧我的牵挂可还应在你的身上。”
  傅彦生一时语塞:“大师…”
  “怎么?小兄弟你可还有其他事?”和尚依然笑脸盈盈。傅彦生暗道这和尚可比之前那个差劲透了,不过心里有求于人,只好赔笑道:“可否麻烦大师您带小子前去料理下亲人的后事?”
  闻言,和尚颔首笑言:“自无不可,老僧还能帮忙诵念一段超度经文,保佑他们升的西天极乐界。老僧的超度经还是挺熟练的。”
  翌日傅彦生跟随和尚前去认领收拢完亲人遗骸,便在渔村边上的山坡上立了一十六座山坟。“爹爹,二叔,三叔……你们且安心休息吧,彦生定会为你们报仇。”傅彦生在父亲叔伯婶婶们坟前重重磕了数个响头,直到磕得满额通红,血丝隐露,方才停下起身,生死离别令人动容。和尚一旁诵完往生经,惋惜道:“阿弥陀佛!老僧身为出家人本该劝诫你放下仇恨,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过老僧自己修行已然不够,心有执念,以己度人,就不多言语了,只希望你能好自为之吧。”说完长叹一口气,转身朝山下走去。“小兄弟,走吧!”傅彦生这才毅然决然地跟随老和尚离开了渔村。
  祭拜完父亲以及其它叔伯亲人后,傅彦生跟这个貌似慈悲的高僧游荡在山林里已经数天了。为什么要说貌似慈悲,因为几天前正是这个和尚满脸笑容,一嘴“阿弥陀佛!”一手拍烂了几个打劫的大汉的脑袋,害的傅彦生连豆腐都不吃了。至于为什么要跟着这个和尚,也是因为拍烂了几个大汉脑袋的那一手功夫深深把他吸引住了。
  原本在渔村时总觉的江湖很远很新奇,但怎么没想到江湖就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的父亲,叔叔们也都是那书中说的江湖高手,不过这一次傅彦生对自己曾经憧憬的江湖产生了厌恶,他宁愿那江湖真的只是书本中的传说。不过第一次就领悟到江湖的残酷,傅彦生饱含仇恨的心里,有一丝兴奋也悄然而生,也许他骨子里生来就是江湖客的宿命。傅彦生心里明白不仅要报仇雪恨,就单单闯荡江湖,一定需要一身绝顶功夫。
  他看不出和尚武功高低,只觉的对付几个穷凶极恶的贼人,和尚也不过轻挥几掌,想来也应该算是个高手吧,而且现在他除了和尚之外也别无选择,所以这边身体恢复后还一直缠着和尚要拜师学艺。
  “大师,您看佛主也说佛渡有缘人,大师您能在这茫茫大江边上那么巧救了小子,也就是跟小子有缘。您就收下我这个徒弟吧。”说着傅彦生还把手中的烧鸡递上前去,一脸讨好的神情。
  和尚也不客气,一手抓着烧鸡,一手还不忘行佛礼:“阿弥陀佛!有劳了,不过佛渡有缘人不假,不过那是渡你去当和尚的,可不是渡你去学武功。佛还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老僧怎能教你拿起屠刀呢。”和尚顿了顿撕下口鸡肉,也不细嚼三两下就胡乱吞咽了下去,又道:“还有老僧我可不是那么巧救的你。老僧本是来寻人的,那晚正好看那江边火光烧的漂亮,就去瞧瞧,这不,就捡到你了。本以为能瞧见什么有趣的事情,没想到捡了个根烦恼丝。既然你身体已经好了,这边上不远处就是一座山城,想是也不会有什么贼人之忧,你且自去吧。老僧就先走了。阿弥陀佛!十丈红尘外,断去烦恼三千丝……”
  只见和尚边说边走,边走还边吃,却越行越远,傅彦生赶紧追上前去,只不过和尚看上悠闲漫步,却是像使的缩地成寸之法,一步就跨出数丈远,几息之间就不见了踪影。眼见已经追不上了,傅彦生扶蹲在山道旁喘气道:“这几天就碰到两和尚,一个比一个怪。难道脑袋剃光了,人也会变的古怪?”
  身后忽然一道郎声传来:“阿弥陀佛,小兄弟怎可在被后道人长短呢?”
  “大师?”傅彦生猛一回头,可不正是刚刚已经走远的和尚么。“大师,您刚刚不是往那边去了吗?”
  和尚还是一脸笑意:“老僧可是一直未动过呀,小兄弟你一定是心中着相了。”
  傅彦生疑惑地看看了前头,绕了绕头嘀咕道:“不可能,我明明看见…”
  “小兄弟你是被红尘迷了眼罢了。”和尚把手上吃完的烧鸡丢到路,“老僧忧思许久,忽然觉的或许小兄弟你却是与佛有缘。”
  “您刚才不还说小子是那烦恼丝么。”傅彦生一脸鄙夷,跟和尚待久了,自然知道要是信了这一副弥勒相就要吃大亏了。
  “阿弥陀佛,老僧参罗汉道,最是缺的这红尘历练,小兄弟这根烦恼丝老僧带带也是不错。”说着和尚还不忘亲切地拍了拍傅彦生的肩膀,“不过渡你入佛门可以,但学武之事,未得方丈师傅应允,不能私传。”
  你那手刚抓过烧**,傅彦生看着肩膀上明晃晃的黄色油渍瞠目道:“那老方丈现在哪里呢?小子跟大师一块前去拜师。”大和尚这么厉害了,那大和尚的师傅不是更厉害。心里这么想嘴上傅彦生可不敢这么说:“老方丈,年龄一定很大了,小子也可以侍奉左右。”
  “那到不用,方丈师傅有祖师爷照看,想来过得挺好。”和尚看样子是吃饱了,往山道旁的大石倚靠着,敞开大半个肚皮,圆鼓鼓的活生生一副弥勒佛再世。
  傅彦生见状也顺势靠在和尚边上揶揄道:“大师,您这回说的祖师爷不会又是佛祖他老人家吧?”
  “阿弥陀佛,小兄弟果然与佛有缘,开悟的很快。方丈大师两年前已经圆寂了。不过…”
  开悟个鬼,要不是被你骗过一次,谁会知道,傅彦生一心学武报仇急道:“那你不是永远不能传授我武功?”
  “莫急,莫急,老僧还未说完。方丈大师虽然圆寂了,但老僧还有一个师兄,长兄如父,师傅不在了,师兄说的自然也作数。”
  傅彦生生怕和尚一句祖师爷照看的很好又冒出来,忙问道“那大师的师兄在哪里?没有被祖师爷照看了吧。”
  “那倒是没有,不过师兄在哪,就得问小兄弟你了。”和尚笑起来差点就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傅彦生,“老僧前面说过是来寻人的,寻得就是老僧的师兄。他也同老僧一般无二,原先在河畔见着小兄弟时,老僧就隐隐从你身上瞧着他的气息,刚才听小兄弟提到说还见过一个怪和尚,想来就是他无疑。”
  “那个喝酒的怪和尚是你师兄?”傅彦生猛然想起出事前遇到的那个枯树下的怪和尚,拿了半壶酒跟他换了半条鱼,还给他讲了许多江湖的趣事。但随即又想到死去的亲人,眼眶就又不由自主的红了。“那晚他和我喝完酒就走了,我…我不知道他去哪了。后来…后来爹爹又被坏人追杀,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和尚转过头双眼紧盯着傅彦生,像一个庄严慈悲的佛陀,慢慢平复他的思绪,缓缓说道:“莫急,莫急,老僧说过,你与佛有缘,自然是会有缘相见的。你细想下,他可曾提过要去往何方?”
  在和尚的注视下,傅彦生像是要昏睡一般,睁眼一看,竟然是几天前的那个傍晚,还是那根枯木,还是那个和尚,还是那个提着鱼的自己,他就这么愣神着听着和尚讲着故事,忆起了和尚说他的法号叫净明,但见净明和尚说到畅快之处时,突然抬头一眼就盯住了呆在一旁的傅彦生,好似可以看得到他一样,忽然莫名的笑了下。傅彦生眼前一黑,再一睁眼,已然回到了山道边,大和尚正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嘴里念着不甘:“他竟然在你脑中种下了佛意。”
  “大师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看到另外一个我,还有净明大师。”一瞬间,傅彦生就想到这是和尚搞的鬼,最后净明的那一抹笑意,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状态印在他的脑海里。
  收起那一丝的不甘,和尚也不做隐瞒,笑道:“那是老僧我用佛力帮你回溯记忆的一门功法。不必担心,与你无害。你先前遇到正是我净明大师兄,只不过大师兄在你的脑海中种下了一种佛意,所以老僧的功法无法完全奏效。”
  “佛意?”莫不是就是净明和尚的那一抹笑意?
  和尚解释道:“那是本门的一门功法,佛主拈花一笑,笑意中意的是众生意,众生何止千千万。所以这一门功法不同人用出,效果也不同。净明师兄参悟的是菩萨道,所以他的佛意以守心净思为主。小兄弟你果然是佛缘不浅呀。”
  “这么说,是好东西咯?”傅彦生忽然觉的那个净明大师是个好人,自己还只给他半条鱼实在不应该。
  和尚似有憾意:“往后你就会知道了,现下只能靠你自己回忆了。”
  “我不知道,刚才在那个梦里净明大师只说到帮故人寻了一样事物,然后好像能见到我一般,冲我一笑,我就醒了。”
  “故人?事物?”听到故人二字和尚似是想到了什么,起身拍拍了尘土道:“佛缘佛缘,走吧,天色已晚,无酒无肉了,老僧可不想连个卧榻之处都没有。”
  和尚不待说完,就已快步向前行去,吓得傅彦生赶忙窜起身来追去,生怕又如刚刚一般不见了和尚的踪影,嘴里还不忘喊道:“呃,大师,等等我,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了,我们要往哪里去呀?”
  “江陵。”和尚虽是走的飞快,但这回或是有意等着,总是隐隐吊着三丈远的距离,不增也不减。只是累的傅彦生气喘连连,也多亏从小在江河中打杀的气力,才不至于落下太远。
  “那个大师,您慢点。”……
  “大师,您的法号到底是什么呀!”……
  “大师……”
  洛阳,天元府,无字楼。楼高一十三层,传闻楼内收集了中原天下武学秘籍,各种神兵利器。而管理无字楼的就是天元府第一人徐道凌。天元府创立之初徐道凌便追随元天痕至今,也已一十三载。有人说他是府主元天痕的同门师兄弟,也有人说元天痕初入中原时救了徐道凌一命,故而徐道凌誓死追随其麾下。传说各不一,但有一样是无可否认的,徐道凌功夫之高是当之无愧的天元府第一人,就连闯下刀无痕威名的天元府主元天痕也只不过与他伯仲之间。在中原江湖上也是位居一流高手之列。
  不过此刻的天元第一人却眉头紧锁立于无字楼顶,自鲤江畔回府复命之后徐道凌就一直矗立于此。脑中所思不过那一双兽瞳,那日扁舟上那惊鸿一瞥令他耿耿于怀。跟随元天痕重返中原这么久,徐道凌是唯一知道那双兽瞳由来的人,这也是他为什么在电光火石间选择手下留情,在没查明真相前,这个孩童的命他得保着。不过这一刻“或许现在还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口中自语,十三年前他奉元天痕之命前去找的一个女人,途中却因种种变故未果。回府后就收到长江五鲤叛逃的消息,现在看来,却不是如当初所想的那般巧合。不管是何人,作出欺瞒主上的事都不可饶恕。徐道凌名是天元第一人,但他效忠的只有那个男人。
  “人都杀了?”
  “一十七口,无一存活。”幽静长廊内空无一人,几名青衣大汉依旧紧紧趴伏在地上,不敢有丝毫的不敬。赫然就是当日追杀青江五鲤剩余的几名青衣人。
  但听长廊深处冷声传来,“一十七口?可本主子听说只有十六具尸首呢。”
  “大主子容禀。”生怕声音的主人下一刻就要自己自裁谢罪,一名青衣大汉赶忙解释道:“全村一十七口人,十五人当场格杀,只余李江痕携幼子逃出,不过也已被徐大人追上,击杀在江中扁舟之上,其幼子被徐大人一掌击入江中,故而尸首难寻。”
  “徐道凌,亲手杀的那个叛徒?”
  “是的,属下几人亲眼所见。”
  “很好,都下去吧。”待青衣人全部离开后,幽廊深处的门才缓缓推开,从里走出一名头顶金摇,身披锦缎的艳丽贵妇。身后三步远紧跟着一名环抱长剑的男子。“徐道凌亲自动的手,此事总算有了个了解。不过终归少了一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让我有些忧心,怕又会再起什么变故。”
  见妇人忧心,男子赶忙出言安慰道:“虽然徐道凌平日气势凌人,大主子几番招揽也都视而不见,但其一身锦环抱犀的功力却也称得上当今江湖一流高手,一般武者,受其一掌,也该是筋脉尽断而完,何况是个孩童,大主子你是多心了。”
  “哈哈哈哈,所言甚是,很好。”放下了一桩多年心事,贵妇这才长笑出声:“说到一流高手,‘子’你自比徐道凌又如何呢。”
  男子俯首道:“子自是不会令大主子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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