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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所谓劳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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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芸熙自那日后便留在了皇庄,朱载圳当然不相信仅仅是因为那日那句话而留下,因为一句话就相信他这个有着众多“黑历史”的人,那只有在玄幻小说中才会发生的事情。但其他理由一时间也很难去推断,索性也不去想,只是特地让王恩准备好一间房间给她。
  皇庄里的房间肯定不会有缺,江彬和张延龄都是注重享乐之人,院落房屋修得能多华丽就多华丽,但是抄家之后所有值钱的物什却是一点也没有留下。如今年久失修的情况下,朱载圳只能从王府临时调配一部分过来充用,好在一番装扮之下也有几分雅致,朱载圳和徐芸熙看着很是满意,徐芸熙更是当晚就入住。
  为了确保她的安全,朱载圳还将她的房间安排在自己隔壁的院落,做到这一步,概因是内心深处对她的一种特有的一种好感。豪门贵女在一些所谓文人才子的熏陶下,总是会学着去扶危济困,但是那都是在极度有限,甚至是一种绝对的俯视的情况下做出的,绝不会去谈论接受者愿不愿意,更遑论这其间面对危机的不安与退却。
  徐芸熙如今这般做法肯定会让素来崇尚隐忍待的徐阶不喜,招致诸多麻烦,但是她还是去做了!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勇敢,凭借本心而为,至少这一点上,朱载圳不如她。
  寅时初到,朱载圳就在王恩的服饰下洗漱更衣,如今他已经十分确定王世贞不会来到皇庄,十余天的等待,对方还没有来,要么是找到了稳固的靠山,要么是在想着比这更好的解决办法,朱载圳更相信后者。既然如此,那就等待对方出招就是了。
  出门的时候,朱载圳看到徐芸熙已经在院落前的树荫下等着了,想来应该等的时间不是很久。
  徐芸熙看到朱载圳出来,笑着问道:“今日我们去哪里?”这几日,她就这样跟着朱载圳到处走走,朱载圳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如今两人倒是培养了一些默契,交谈之间也省略了那些尊称。
  朱载圳边走边回答道:“今日我们去见一位劳模?”
  徐芸熙不解地问道:“什么是劳模?”这几日,她也听人谈起过这个词,其间的解释各有不同,如今又听到这个词,倒是十分好奇了。
  朱载圳不假思索地答道:“就是在种植土豆过程中表现优异的人。”
  “表现优异?这要如何界定?”徐芸熙眉头微皱,任何的事物,都要有一个标准,标准一定程度上决定了这个“劳模”的价值取向和目标,如今朱载圳如此解释连那些士兵都不如,倒是有些敷衍的成分,让她隐隐有些不喜。
  朱载圳微微一顿,没想到对方会在此纠结,思索片刻才缓缓答道:“我们在这之前有个生产规定,如果能够完美地达成那些规定或者在这其中有突出贡献的人会被评选为劳模,小则朝廷会下发匾额嘉奖,大则加官进爵,分派地方担任屯田官也有可能。”
  “你是说他们这些人最后还可能会被选官?”徐芸熙侧视着朱载圳,如果只是个名字稀奇的东西倒无甚大碍,如果涉及到这方面就十分敏感了!铨选人才,历来是朝廷的重中之重!
  以大明中叶以来为例,强势的首辅总是能够以吏部尚书任入阁,并且派一亲信任吏部尚书,以名正言顺地达到控制朝政的目的。如果内阁首辅不能控制吏部,那么吏部尚书这个“天官”即使不入阁也能左右朝政。如今严嵩专权,其中有以吏部尚书身份入阁的缘故,更是因为吴鹏这位吏部尚书尸位素餐,不谋其政。
  “当然!”朱载圳眼睛微眯,说道。
  “这岂非特科选拔!你难道要复前汉特科察举之制?还是唐宋制科之试?亦或是我朝初年荐举之制?”徐芸熙感觉有些震惊,这可是大事!别说朱载圳只是一无权无势的亲王,就是她祖父,也不敢触碰。
  听到此话的朱载圳微怔,一是惊讶于徐芸熙的聪慧,二是惊讶于她的思维之敏锐,联想之广。
  所谓前汉特科察举之制,是指当时朝廷为了补充以孝廉察举的不足,开特科招募专门人才,其中有外务性质的人才,也有在农工商等方面有作为的人才。唐宋科举制则是分常科、制科,唐时制科考试鼎盛,宋时有所衰弱。大明初年太祖皇帝曾废科举取荐举,后又重设科举,永乐后科举几乎成铨选人才唯一途径。
  如今朝中人士近乎忘记有察举,制科或者荐举之说,只认八股取士一途,但是朱载圳知道,这是大弊!单一的铨选人才方式最终招来的只能是一群号称以治国平天下为己任,实则是五谷不分,六体不勤的无用书生,更别说其间对思想的禁锢与毒害。
  如果种植土豆成功,以这些“劳模”来派往各地担任具有品级的屯田官,进而尝试撬动如今稳固的八股取士制度,这才是朱载圳对此的最终目的。
  朱载圳背手与徐芸熙并肩而走,似是自语道:“如今朝廷的取士确实需要改改了,不过我相信,未来的铨选之制不是察举,不是制科,更非荐举,而会是一种更加完善的科举制!那时的科举,不应只有进士科一途,还可以有农科,甚至其他科!”
  徐芸熙一时有些钦佩朱载圳的气魄,未曾想不经意间的试探竟是如此,再想到其间严峻的形势,摇摇头道:“要实现这会很难,即使是设置屯田官,朝中也会有很多阻挠,我祖父那般开明的人恐怕都很难答应。”
  “他们会答应的!”朱载圳笑着反驳道,“民以食为天,无农不稳,如今朝局危如累卵,国库空虚,各地灾情又频频爆发,土豆这种赈灾良药相比于设置屯田官而言更为重要!等到灾情来临之时,他们除此之外无其他选择余地。”
  他知道,一个多月后,当辽东巡抚都御史侯汝谅那封加急告灾文书送往京城,到时候只要土豆能达到预期的收成,由不得如今的朝中大人们不做出如此选择!
  “但是屯田官既然能设,也能撤,如此看来也不过是短期应急之制而已。”徐芸熙不懂朱载圳的自信心从何而来,她提出了一个最实际也最有可能的问题:既然能立,自然也能撤。她隐隐明白朱载圳的意图,通过设置屯田官再设置各官,达到以点带面的效果,再推动科举制的变革。
  只是到时等到这批屯田官完成他们的使命,朝廷再把他们闲置在任一衙门,这所谓改变自然就无从说起,朝中大人们也许不知创新,但是在维护旧制上却是绰绰有余,出身官宦之家、深受祖父耳濡目染的她很明白这一点。
  朱载圳暗自点头,能有这番见识已是极为不易。面对这群人,他当然有破解的方法,面对守规矩的人,你只需要用一件件事去将他所守的规矩破坏,到时候所谓的规矩自然就不攻而破。
  眼见着已经到了皇庄的田地中,朱载圳笑着说道:“土豆如若亩产20石,必然可以解我大明百姓饥馑之忧,屯田之举势在必行,但是如果亩产20石的不止土豆呢?那么屯田官又何来废除之说!”
  说完,就独自迈进田地中,徒留在原地的徐芸熙一时讷讷:“当然如此,只是世间……真的有这一种,甚至……多种亩产20石之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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