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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拔剑之血染边地 / 第四十九章路漫漫下 卷终 新

第四十九章路漫漫下 卷终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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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来对镜发苍苍,身躯已老气血荒,夜半梦回乡故里,童颜稚子正疏狂,潦倒一生无所就,从此人生归墓藏,未想敌寇侵疆域,匹夫披胆斗志昂,未料生来何怨死,一身热血洒疆场,人生暮年何所愿,无那虚名与远扬!”
  荆哥儿轻轻念了一遍,微微一笑道,“我与那吟诗作赋已经越来越远了!”
  “狗屁的吟诗作赋,”萧剑回身道,“若是这些狗屁诗词能当饭吃,老夫早就在浓情艳抹的江南水乡纵横青楼去了,跑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干什么!得了,好好将养身体,别的都别想了,以后有的是要头疼的地方呢!”
  荆哥儿轻轻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萧剑说着便移步出去,刚一出屋,便见到一群人气汹汹而来,眉头一皱,他站在那里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刚一说完,一名孔武有力的兵士一把将他推到一边。
  “没你什么事,滚一边去!”
  黄炳明手拿圣旨扬着下巴神情冷漠高傲的从萧剑的身边走了过去。几十名兵士拔出刀剑,守在了门外,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萧剑心中一怔,既而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里升起来,四下扫了一眼,他缓缓退了下去。兵士将四周护卫,刀剑森寒,让人一目悚然。
  荆哥儿刚刚合上眼睛,便感觉到有人进来,却依旧歪斜的靠在那里,一动不动。黄炳明走进来,上下打量着荆哥儿,冷哼了一声,道,“你就是荆哥儿?”
  荆哥儿一动不动,也不回应,这让黄炳明内心大为恼怒,声音骤然提起,喝道,“你就是黑风城卫所校尉荆哥儿?”
  荆哥儿缓缓睁开双眼,淡淡的望着眼前这个大腹便便的人,道,“什么事?”
  “本官门下侍郎黄炳明,受陛下钦点为钦差。荆哥儿接旨。”
  荆哥儿眉头微微一皱,艰难的要爬起来,却浑身无力,后来只能靠着双手的撑持才勉强站起来,单膝跪在地上。
  “下官荆哥儿恭听圣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犬戎犯边,侵略边疆,杀害百姓,朕心愤怒,然查其缘由,却不能咎由犬戎,实乃贼子心藏叵测,坏我大陈与犬戎两国友好,坑害我边疆百姓,实在罪不可赦!青衣卫黑风城卫所校尉荆哥儿,不体圣恩,不修德行,心肠歹毒,一害犬戎王子引两国交兵,二勾结窃贼盗取圣物伪造圣旨假传圣意,三以蝼蚁之身坑杀大将夺取兵权,四引兵与犬戎威武之师为敌使两国伤亡惨重,如此种种,逆贼荆哥儿罪不容诛当即刻缉拿回京,由六部严审,而后明正典刑,以彰显律法煌煌威严,钦此!”
  荆哥儿抬起头,目光显得迷茫和疑惑。黄炳明冷笑一声,忽然弯下腰凑到荆哥儿的面前,冷声道,“青衣卫已经过时了,往日的锋芒早已被我们士人消磨,现在更是被陛下裁撤毫无地位,你一个小小的青衣卫校尉竟敢在黑风城惹出如此的篓子,荆哥儿,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不但敢杀商贾、朝廷官员、边疆大员,更是杀害犬戎王子、率兵与犬戎军队厮杀,你以为赢了你就能没事吗?这议和你以为只是陛下的事,若非朝中大人们的意识,你以为朝廷会如此坚决的与犬戎议和?你太嫩了!”伸手在荆哥儿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他直起身转身便要走,忽然回头道,“对了,为了消解犬戎对我大陈的不满,不仅是你,还有这黑风城还活着的人,都将以死来消弭你们的罪愆!”
  荆哥儿忽然抬起头,双目闪过一抹冷光,再无先前的迷茫和疑惑,他忽然如猎豹一般站了起来,而在目光上的圣剑倏然落在了他的手上。
  “来人,将所有人等拿下!”黄炳明背着双手厉声喝道。
  呛!寒光倏然出鞘,宛若电闪,骤然落在了黄炳明的脖颈上。黄炳明浑身一颤,只觉得瞬息间宛若坠入冰窟,寒意森然。
  “你、你要干什么?”
  “放他们走!”
  “你、你大胆,我、我、我是朝廷大员,是陛下钦点的钦差,你敢对我行凶,便是对陛下的不敬,你、你要造反吗?”
  “呵呵,造反?既然我已是你口中的将死之人,那么,我即便是造反又能如何?你个狗一般的蠢货,竟敢在我青衣卫校尉面前大摇大摆得意洋洋,你真以为青衣卫被裁撤了便是好欺的吗?杂碎,别说是你,即便是冯道元,也被老子宰了,你算什么东西!”
  “你、你······”黄炳明的气势一下子仿佛冰封瓦解,那大腹便便的身体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让你的人滚开,让这里面的人出去。”荆哥儿将剑锋紧紧贴在黄炳明的皮肉上,冷酷喝道。
  “你们、你们是死人吗?”黄炳明几乎是哭咽的喊道,“还不快放下兵器,让他们离开!”
  “你给我进来!”荆哥儿捏着黄炳明的脖颈一把将他掼在床前的地上,而他自己则面色苍白满是汗珠,气息孱弱的坐在了床榻上。
  “你、你还想怎么样?若是杀了我、我、我手下的这些人便会、便会将你们全都杀了!”黄炳明跪在地上道。
  荆哥儿冷笑一声,狰狞着面孔道,“如果要死,那有你陪伴有何不可!少废话,我的人若是死了一个,我便割下你的头颅当夜壶!”
  呛,长剑森然落地,插入地砖数寸,剑身幽然,寒光凛冽。
  黄炳明目光慌乱的看了一眼,浑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瑟瑟的缩在那里。
  灵牌在屋子里,香烟袅袅,仿佛有两张面孔浮现在那里。
  高小飞凝视着,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哥,嫂子说的是真的吗?你们真的不是夫妻,这一切都只是伪装?我不明白,这么多年了,你们这么好,为什么这一切会是假的!难道嫂子的面孔也是假的?难道这么些年来我们只是与假面孔交往?哥,看到那封信小飞真的不明白,这一切太让人难以置信!不过不管如何,子牙我会好好照顾,他是我们高家人,是我高小飞的侄儿,我绝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我一定会让他健康成长,让他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
  “黑风城发生太多太多事情,先是商贾勾结朝中官员暗通犬戎,接着是冯道元勾结犬戎劫掠民女炼制丹药,紧接着便是犬戎围城,然后我们死命抵抗,这一切的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如此急促,让人应接不暇!哥,要是你在该多好啊,那样的话,小飞就能安心的多了!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再危险再艰难,都过去了!汹汹犬戎,在我们这里吃了败仗,我们大陈,也是可以战胜他们的。
  “月娘,你好吗?泉下有知,你是否感应到我对你的思念,没有你的这些日子,你知道我是多么想念你!”
  泪水悄然滑落,他不经将月娘的灵牌抱在胸口,紧紧抱着,泪水无声的落在灵牌上,就像灵牌在那里流泪。
  “好想有你在身边,好想听到你的声音看到你的面容,好想闻到你身上的香味,月娘,你感应到了吗?”
  将下巴紧紧抵着灵牌,他垂下头阖上双眼,痛苦而绝望的阀门瞬间打开,汹涌的情感潮水在心里翻滚。
  门被推开,一个身影急促而来。
  “小飞!”
  “月娘!”高小飞抬起头叫道。
  “小飞,是老夫!”萧剑面色焦虑的跑进来。
  “萧先生!”高小飞既吃惊又失望,连忙收敛心神擦去泪水站起来。“萧先生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吗?”
  萧剑瞅了一眼他怀里的灵牌,瞬间明白他的心情,道,“大事不好,朝廷似乎对我们抵抗犬戎不满,派来的钦差带了几千兵马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高小飞吃惊的道。
  “现在钦差在大人那里,他们的并团团围住了卫所。”
  “他们要对大人动手?”高小飞睁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道。“可是我们打败了犬戎保住了黑风城,更救了数万百姓啊!”
  萧剑垂下头,神色忡忡,不停的踱步。他忽然止住脚步,回头盯着高小飞道,“希望老夫猜错了,但不管如何,老夫希望你能集合所有将士,以不变应万变。”
  高小飞肃身道,“好,我马上去安排。”
  萧剑走到门口,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天空,低声叹息,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瞬息万变的局势啊!小飞,把子牙安排好。”
  “不好了!”一个身影忽然飞奔而来。
  萧剑心中咯噔,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几乎摔倒在地,幸好一旁的高小飞抓住了他的手臂。
  “萧先生,高大人,大人挟持了钦差!”来人面色苍白惊慌失措。
  “怎么回事?”高小飞问道。
  “他们、他们要缉拿我们大家,大人、大人······”
  “大人怎么了?”萧剑回过神,眼前的重影消散了,急忙问道。
  “大人被迫拔剑挟持了钦差,让钦差的人马将卫所的人放出来了。”
  “大人怎么样了?”
  那人摇了摇头,道,“大人只让我们离开,自己留在了那里。”
  “那怎么行,大人如此一来,岂不是死定了!”高小飞惊怒道。
  萧剑却倏然镇定下来,他一把抓住高小飞,面色凝重的道,“召集所有人,立刻离开黑风城,能走多远走多远。”
  “可是大人呢?”高小飞道。
  萧剑望着墙头的雪,无力的道,“这是大人的安排,他不希望我们这些与犬戎浴血奋战活下来的人,被朝廷坑杀了!”
  高小飞浑身冰凉,他实在无法想象朝廷会这么多对自己这些人。我们是在抵抗犬戎侵略保土安民啊!我们打败了汹汹不可一世的犬戎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反而像是成了贼寇成了叛徒呢!他望着萧剑,却见萧剑眉头紧锁面色凝滞。苍凉一笑,他长啸一声,道,“为什么?”
  一封圣旨忽然降临墨齿,到了墨齿将军的面前,面色凝滞的墨齿将军听完圣旨,面色凝重而疑惑的望着宣旨太监。
  “这、这怎么可能!公公,是不是、是不是宣错了旨意?”
  宣旨公公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墨齿将军,杂家只是负责宣旨,陛下圣意,非我这残缺之人所能窥探。不过有件事要告知将军,就在不久前,高公公因为办事不力被陛下在宣德殿外杖毙了!”
  墨齿将军浑身一颤,仿佛一个血淋淋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宣旨公公低声一叹,将圣旨叫道墨齿将军的手中,道,“将军还是尽快执行吧,既然陛下能下这样的旨意,必然不希望黑风城的事情宣扬出去,这,毕竟有违朝廷后续的举措啊!”说完便匆匆而去。
  墨齿将军拿着圣旨呆呆的站在那里,眸光恍惚,仿佛神游。
  正在这时,高丘走了进来,回头看了好久才回过头看着墨齿将军。
  “将军,陛下什么旨意?”话一落他便呆住了。“将军,您这是······”
  墨齿将军扫了高丘一眼,将圣旨扔到了他手里,颓丧的道,“你自己看吧!”
  高丘愕然展开圣旨,瞬即面色变得难看,茫然无措的看着墨齿将军,道,“这、这开玩笑的吧!陛下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
  墨齿将军颓然坐在案几后,抓起一坛酒,咕嘟咕嘟喝了起来,片刻间,半坛酒已然入腹,直到这时他才感觉到了暖意,只是内心更痛。
  “这是要把百姓逼入绝路啊,将军!”
  “我不知道吗?”墨齿将军苦笑道,“他们在黑风城将士的誓死抵抗中得以逃出来,而今,我们却要将他们拱手送给犬戎人,作他们的奴隶,我们、我们还是大陈将士吗?我们还是汉人吗?”他说话间,忽然一拳砸在了酒坛上,咔嚓一声,酒坛碎裂,半坛的酒水倾泻出来。
  “我们不能这么做!”高丘面色严肃起来。“如果我们这么做,我们便是千古罪人!”
  墨齿抬起头望着高丘,道,“可是我们如果不这么做便是抗旨不尊,便是背叛!别忘了,我们是陛下的将士,我们墨齿一兵一卒,全是陛下的。”
  高丘那严肃的面孔仿佛泄气一般,颓然而绝望,叹息一声,道,“我宁愿与犬戎大战而死,也不愿意做这太平之犬!”
  夜已来临,北风怒吼,将营帐外的旗帜吹的猎猎作响。
  “大人,兵部尚书谭元清谭大人来了!”一名兵士在帐外忽然道。
  墨齿和高丘目光忽视,面孔骤然沉了下来。
  “陛下不信任我们。”高丘道。
  “呵呵,哈哈哈哈!”墨齿怒极而笑,长身而起,悲呛的道,“看来我们不做这千古罪人也不行了!陛下的监军到了啊!”
  一辆囚车在风雪之夜在数千兵士的押送下,咔楞咔楞驶出了黑风城。已经停顿的飞雪,再次怒吼飘扬起来。在如火龙一般的火光映照下,黑风城黑压压宛若死城,不但无半点星火,更无半点生息。一座城,宛若那荒漠之中的石柱,失去了生命,成为了遗迹。
  浩浩荡荡数千人,连夜离开了黑风城,到晨光朦胧的时候,出现在大陈与犬戎交界不远的黑水河边。河水湍急,激荡着两岸的砂石,冲击着河底的淤泥与顽石。
  黄炳明站在河岸,望着河对岸那莽莽雪原,心中充斥着得意与期盼。这一次办差虽然出了点意外,但有惊无险,只要将这千古罪人交送给犬戎人,自己便完成了差事,不仅如此,还在犬戎人那里留下了好的映象,日后便不仅在大陈,更可在犬戎那里获得源源不尽的好处。
  一朝功名在手,荣华富贵都有。
  黄炳明几乎想大笑起来,但是脖颈却痛起来,他伸手摸了一下,随即见到了手掌的血迹。内心里的得意与憧憬顷刻消散。暗骂一声,目光冷冽的朝远处囚车里的荆哥儿扫去,这个该死的贼囚,竟敢挟持本馆,不仅让本官威严扫地,更是让黑风城数千人逃亡殆尽,真真是该死!他咬牙切齿,内心里以羞耻、恼恨和仇恨交杂的怒火不由得升起来。
  他大步走到了囚车前,冷冷的盯着坐在里面的荆哥儿,朝身边的兵士使了个眼色,那个兵士立时用铜盆从河里装了一盆水过来。黄炳明接过铜盆,然后哗啦一声将满盆冰冷刺骨的水倒在了荆哥儿的身上。
  荆哥儿浑身一颤,却双目闭合,一动不动。
  黄炳明嗤的一声冷笑,道,“怎么,不嚣张了?在黑风城你不是挺厉害吗?用剑挟持本官,对本官几近嘲讽羞辱,嗯?怎么,现在倒像条快死的土狗,在本官面前装傻充愣!别以为本官不可以现在就杀了你,要知道,犬戎人只要你的尸体,至于你是否活着,他们才不管呢!”
  “呵呵,”荆哥儿忽然冷笑一声,缓缓睁开双眼,眸光淡漠而冷酷。“一条向敌人卖好的狗,有什么威风好在本校尉面前逞的!你可以折磨我,也可以杀了我,但是你的卑贱,你的愚蠢,你的无知,只会越发清晰的出现在我面前。官?呵呵,你连人都不是,你还是个官?别在我面前丢人现丑了,你和你背后的那群人,即便将整个大陈卖给了犬戎,即便用你们的无耻与卑贱你们换取了荣华富贵,但是在我们汉人的历史里,你们都只是一群渣滓、一群畜生、一群没有灵魂的木偶!”
  砰的一声,囚车忽然被打开,已经面目狰狞的黄炳明一把扯住了荆哥儿的长发,狠狠地将他拖了出去,然后快步拖向河流。
  “你能说,你能骂,你自以为清高自以为忠义,但是在本官看来,你才是最可怜最卑贱的杂种!你以为你忠心大陈吗?你以为你在匡扶正义吗?你一桩桩干的事情,杀左侍郎一家,杀寺庙里的和尚,杀黑风城的商贾,引兵祸到黑风城,还得黑风城死了多少百姓,你这一桩桩事情,你以为都是正义,都是为了百姓为了大陈?不,你是刽子手,是畜生,是灾祸,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将我大陈、将我大陈百姓推入火坑,让他们万劫不复!只有我们,只有我们这些人才是真正为大陈为大陈百姓着想,有了与犬戎的友好,有了犬戎的仪仗,我们大陈便不会有兵祸,不会有大战,我们大陈的百姓才能安宁。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只是个乳臭未干的杂种,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混帐东西,敢在本官面前谈国家社稷百姓黎民,你算个屁!”
  黄炳明说话间已然将荆哥儿的头摁在了冰冷刺骨的河水里,已经狰狞而癫狂的黄炳明已然让怒火覆盖了理智,将所有的怒气怨气发泄在荆哥儿的身上。荆哥儿没有挣扎,脑袋被摁在水中,他却在水中睁着双眼,凝望着那湍急而清亮的河水。
  黑水河很深,深不见底,湍急的河水滔滔流向东方,不知终点是哪里。
  黄炳明一边怒吼般说着什么,又不时狰狞大笑起来。远处的兵士见了,纷纷站在远处,仿佛被黄炳明的疯狂吓坏了。
  黄炳明忽然将荆哥儿的脑袋从水里扯了出来,用力一提,将他整个人提到了自己的面前,咧嘴狞笑道,“小东西,你想死是不是?可惜,本官不会让你死的那么痛快!你不是牙尖嘴利吗?你不是瞧不起本官吗?好,本官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最可怕最绝望的事情!”
  就在这时,面色苍白僵硬的荆哥儿忽然睁开双眼,一双眼眸幽然森冷,就像是地狱的死亡之眼。他盯着狰狞可怖的黄炳明,既而咧嘴一笑,露出那白森森的牙齿。
  “你永远都那么蠢,你身后的人怎么能放心将你放出来!”
  黄炳明面色一凝,心中忽然生出可怕的念想,他倏然松开扯着荆哥儿长发的手,便要往后退去,就在这时,荆哥儿抬起双手一把扯住了他的肩膀。
  “没有机会了!”荆哥儿冷声道。
  “不!”黄炳明挣扎而惊慌的喊道。
  噗通一声,两个身影纠缠的倒入河中,溅起无数的水花,瞬间消失在河中。远处的兵士和黄炳明的部下骤然一见,顿时慌乱了,纷纷的跑了过来。
  “快救大人!”一名黄炳明的部下尖叫道,可是那冰冷的河水落到脸上却瞬间将他吓住了。兵士们纷纷到了河边,却都只是呆在了那里,没有一人跳下河去救人。
  汪洋河水,激荡起一串串的水花,在那里低吼咆哮。
  河水打着旋儿,冲向了远方,而在河面上,早已没有半个身影。
  北风怒吼,飞雪纷扬,整个天地,在阴沉中,沉凝苍凉。
  “完了,完了!”一名钦差仪仗的随从噗通坐在地上,面色苍死心如死灰。“这下回去可如何交代啊!”
  南方已经开春,而北地却依旧的风雪连绵。
  偏僻荒凉的地方,有着数十栋的木屋,木屋四周,是茫茫的雪地。寒风呼啸,整片大地被阴沉与萧瑟笼罩。而就在这时,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响起,无数的尘烟随着纸屑飞扬,飘落在莹莹雪面上。
  一个院落里,红纸对联早已贴上,院里院外,数百个身影挤在那里欢呼雀跃。一个穿着棉袄面容清秀的男孩手里扯着一串爆竹如风一般的奔跑,大声叫道,“迎接新娘咯!”
  一顶轿子在无数的身影簇拥下旋起,飞快的朝不远处的一个院子而去,人们纷纷攘攘,欢呼嬉笑,一路跟随。到了不远处的院子,又有无数的人簇拥在那里,高声喊叫着。
  两个男扮女妆的人搀扶着头盖红布的女子,款款出门。
  蔡铭在众人的推搡下到了新娘的面前,牵着新娘的手,缓缓步入轿中。轿子被抬起,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来的院子而去。轿中,新娘偷偷掀开一角红布,满面霞光的望着蔡铭。两人目光对望,彼此相拥,无限的情意让北地的风雪严寒不由得羞惭。
  旁边的木屋里,高小飞站在萧剑的身后,彼此凝望着案上的灵牌。
  “要是他能看到这一幕,或许会比我们大家都欢喜吧!”
  “大人,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他、他不会死的!”高小飞垂下头,捏着拳头道。
  萧剑回过身从高小飞的身边走过,低声叹息道,“黑水河上下,我们已经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大人的尸体,小飞,放弃吧!那是黑水河,那里的严寒不是我们所能承受的!大人,大人走了!”门被打开,萧剑走了出去,寒风蜂拥而入,发出呼号的声响。
  高小飞抬起头,呆呆的望着灵牌,泪悄然滑落。
  青衣卫校尉,荆哥儿!
  “北地无烟风雪迷,天寒地冷着丧衣,茫茫路远随孤客,拔剑一恸寄别离。”
  啪啪啪啪,鞭炮声响,如潮水般的喧哗与呼喊将萧剑的声音掩盖,充斥在这片荒凉的大地上,显得无比的热闹与兴盛。
  “新郎新娘入洞房咯!”子牙那清爽的声音在嘈杂的声音里挣脱出来,随着那风那雪,蹁跹起舞。
  高小飞倏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凝望着蔡铭院子内外拥挤的身影,又看到那如燕子一般在人群中飞奔欢呼的子牙,他将目光朝南方投去,脸上露出和煦的笑意。
  路漫漫,我们将走下去,大人,大哥,月娘,还有大家,你们放心,无论这条路如何迷茫如何曲折,我会与大家走下去的,你们放心!
  “小飞,快来喝酒哇!”
  “还傻站在那里干嘛,就等你开席了!”。
  高小飞回过神,笑了笑,应道,“好嘞!”心中默然道,你们瞧,大家都很开心,是不是?心中默然道,你们瞧,大家都很开心,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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