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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拔剑之血染边地 / 第四十四章龙旗:血与火下

第四十四章龙旗:血与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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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下犬戎人占据北城、西城,甚至已经将南城占据,三个城门紧闭,有兵把手,我们若是匆匆而去,必然会被看出破绽难以入城,因此,老朽以为,当商量个对策诈开城门,将失守的三个城门控制在我们自己的手中,而后挥兵东城,以解兵危。”
  启明先生捋了捋发白的长须,侃侃而谈,目光一直望着荆哥儿。荆哥儿心中担忧城内百姓,忽略了老先生刚才所说的情况,暗自一想,自己毕竟只是个青衣卫,对于领兵打仗实在是门外汉,若非老先生提醒,恐怕得吃大亏。当下朝启明先生躬身一礼,道,“小子鲁莽,刚才若非先生谋划,严阚之谋非小子能够破解,小子在此拜谢!”
  启明先生含笑道,“大将军客气,这是老朽本分职责!”
  “还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老夫萧炎,字启明,大家都唤老朽启明先生。”
  “萧前辈,现在城中犬戎势大,且又几乎占据黑风城,不知先生意见如何?”
  “严阚与犬戎媾和,彼此交情心照不宣,先前犬戎援军驰入黑风城,严阚率军礼送,犬戎兵士看在眼里,故而,若是将军此时派遣一支部队先行,以协助犬戎作战为由,大底可以诈开城门,如此,我大军顺利入城,趁着犬戎没有防范,从后包夹,此战可胜。”
  荆哥儿凝眸沉吟,看了张芳等人一眼,道,“好,小子率两千人马先行入城,劳烦萧前辈压阵。”
  “不行,”张芳挺身道,“大人既然暂代将军之职,便当与大军同行,岂可冒险而入。”
  荆哥儿淡淡一笑,道,“严阚等背叛大陈之人已被诛杀,犬戎毫不知情,此时我率人入城,轻而易举,若是大军同时前往,只会徒惹犬戎忌惮。”面色微微一肃,他严肃的道,“既然我暂代将军之职,那么,一切听我安排。我率人入城后,即会迅速控制城门,肃清犬戎守兵,大开城门,你们轻装而入,迅疾解决西城和南城之敌,而后我们汇合杀向东城。”
  张芳嘴唇讷讷,似乎还想说什么,只是见到荆哥儿那严酷冷漠的表情,便迟疑了。一旁的启明先生点了点头,道,“将军既然如此安排,我等听命而行。”
  “谨遵将军之命!”一群裨将、校尉等纷纷道。
  “越是兵士,不要让人钻了空子。”荆哥儿道。“此危急之时,城中十万百姓急迫需要我们的庇护,若是兵士混乱,导致行动失败,我等都是千古罪人!”
  “谁敢私心背主、陷我大陈百姓于死地,我张芳虽死也要让其死无葬身之地。”张芳一身焦黑全无人色,显得及其狰狞,一番话说出也是杀气腾腾。
  荆哥儿目光一扫,微微点头,随即翻身上马,喝道,“犬戎犯边侵略,害我十万百姓,辱我大陈威严,将士们,随我入城!”
  远处的宁定公主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紧紧绞着,目光显露着担忧和希冀,定定的落在荆哥儿的身上,眼见着他领着两千人朝辕门外而去,她忽然往前跑了几步,却停了下来。
  一边的启明先生见到宁定公主的举止,慈和一笑,道,“将军即已出发,我们也不能坐等,诸位将军、校尉,请整肃军队,严明军纪。”
  “遵命!”几名裨将和校尉大步而出,将无序的士兵聚集在一起发号施令。
  张芳此时方感觉到了全身的痛苦,有些支撑不住的要蹲下来。
  “张校尉,感觉如何了?”一名文士跑过来一把扶住他。
  张芳看了那人一眼,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也颤抖起来,但是他咬了咬嘴唇,鲜血顺着牙齿流淌。
  “我没事,没事。”
  “不行,我得送你回帐里,让大夫给你医治。”
  “不行,”张芳猛然抬起头,目光如锋刃一般直直的盯着那人,让那人心中猛然一揪。张芳道,“待城中百姓无事,若我张芳还活着,再给我瞧伤,现在不行,军令在身,战事在前,别说只是烧伤,即便肢体残缺了,我作为校尉也应领兵出战。”
  那人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这还不严重?若是不及时医治,战后你即便活下来,这一身的伤谁能医得好!”
  宁定公主垂下目光,纤细苍白的手柔弱细腻,柔柔的目光渐渐地变得坚定而倔强。她转过身,朝一顶大帐飞快的跑去。好一会而,一身甲胄在身的她英姿勃发,带着浅浅的笑意,执矛而出。
  大军虽已离去,但北城门上下却留下了五六百人在那里戍守。城门紧闭,两百名弓箭手严密控制着城墙,内外紧盯着情势。而在这个时候,在飞雪之中,大陈军营一支队伍缓缓而来,这让城墙上的人显得晃动起来。
  “什么人?”一名犬戎兵士喝道。
  “大陈边军,奉严阚将军之命,进城协助贵军作战。”荆哥儿道。
  城墙上不知谁人忽然笑了起来,这笑声仿佛会传染一般,让城墙上下戍守的兵士哄然大笑。有人似乎在开玩笑似的说着,“这群没卵子的狗东西,见到我们伟大犬戎战士的强大凶悍,便没脸没皮的投靠过来了!哈哈哈哈,严阚也敢称将军,在我们那里,不过是看门的老狗而已!”“这群狗东西,等把黑风城的抵抗者肃清之后,再好好戏弄戏弄他们,若是日后敢左右摇摆起什么鬼心思,弄死他们!”“这就是一群狗,到时候还不得听我们左右!”“到时候什么北汉北燕汉唐后楚,让这群狗东西冲锋,我们精锐之兵待他们冲杀过后再集结一鼓作气灭了他们!”“还是我们国主英明!”
  这些戏笑嘲讽宛若潮水,喧嚣不止。可是荆哥儿等人却静若无声,耐心的等待着对方的恢复。城墙上一个身材高大肥硕的男子摸了摸肚子大摇大摆走过来,道,“就你们这些人,能做什么?”
  “我们将军说了,犬戎兵强马壮天下无敌,区区一群百姓如何能够阻挡犬戎兵锋,将军之所以派我们前来,不过是打扫街道维持秩序,方便贵军日后对黑风城的管理和使用。”荆哥儿以卑下的姿态说道。
  “哈哈哈哈,好,说得好,”那人笑道,“凭你这口才,日后跟着我,有你好受用的。”
  “谢大人!”荆哥儿不以为意的道,“那就请大人打开城门,容我们进城。”
  那男人大手一挥,喊道,“打开城门,让我们的狗腿子进来!”
  “开门!”
  北城大门吱吱呀呀的打开,荆哥儿目光一冷,回头扫了一眼,可以见到兵士们那愤怒和仇恨的面孔和目光。荆哥儿低声一喝,“入城!”瞬息间,这两千人呼呼啦啦的入了城。一群犬戎人站在城内,带着戏谑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们。刚才说话的肥硕男子站在面前,瞅着骑马而进的荆哥儿等人,冷笑道,“见了我们这些主子,怎么不下马参见!”
  荆哥儿戴着头盔,表情有些模糊,闻声他缓缓抬起面孔和目光,阴冷而淡漠,缓缓的抬起手,道,“杀!”剑光一闪,他人已在地,那肥硕男子面孔一变,剑已从他的脖颈飞过,噗的一声,腔子里的浆液喷溅而出,一颗硕大的头颅飞了起来。
  “杀!”大陈两千兵士刀剑枪矛并起,轰然杀出。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血光纵横。荆哥儿站在城头,一把将犬戎人的军旗扔下城楼,将大陈的赤龙军旗插了下来。
  “城门已拿下,入城!”紧紧盯着北城门的启明先生忽然大声喊道。于是乎,在众多裨将校尉的率领下,两万多名大陈边军浩浩荡荡入城,以电闪之势分兵两处,奇袭西城和南城,不到一炷香时间,北城、西城和南城重新回到了大陈手中。
  一面面赤龙军旗飞扬,与东城那巍立的军旗遥相辉映,猎猎作响。
  “你们这些狗日的杂碎,老子跟你们拼了!”老人抓起一柄大刀,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手中大刀赫赫生风虎虎飞扬。一个枯瘦而苍老的身影,一个白发苍苍而精气神枯竭的老人,此时间,仿佛回到了青壮之时,无穷的力气,在仇恨、愤怒之中,宛若猛虎凶兽。
  火光下,雪地上,无数的身影咆哮。远处的翼王凝目而望,只是冷笑。困兽犹斗,能呈几时威风。东城已克,大局已定。他疏懒的伸了伸双臂,仰望着夜空,忽然大笑起来。一边的阿图鲁等人奇怪的看着他。翼王停下笑声,道,“去给本王取酒来!”
  “王爷!”一名策师不解的道。“此时尚在大战,岂可饮酒!”
  “布勒,战局已定,难道你看不出来?”翼王扫了那人一眼,接过阿图鲁递过来的酒,“区区一群匹夫,只是逞一时血气,在我犬戎大兵压逼之下,不用多久,他们便会成为尸体。”
  被称为布勒的策师想了想,既而笑道,“王爷说的是,小的浅见了!”
  阿图鲁含笑道,“是王爷领兵有方,才使得黑风城片刻被我们拿下。王爷,小的敬您一杯。”
  “敬王爷!”一名名统领、策师纷纷举起酒囊叫道。
  “不,敬犬戎,敬国主,敬勇士!”翼王面色一凝,喝道。
  “敬犬戎,敬国主,敬勇士!”群人纷纷喝道。
  而在不远处,面对密密麻麻的犬戎兵士,大陈的四五千人无人退缩,而是挺身而上。北汉都尉萧承志拖着长枪宛若游龙,在人群中闪烁,长枪所指,鲜血喷溅,渐渐地,对方人越来越多长枪已无法施展,他忽然将长枪抛弃,一旋身,拔出腰间长剑,一声喝令,剑光一抖,化作点点寒光。
  萧剑身形狼狈,须发皆乱纷纷,犹如稻草。他手执一剑,虽然冲锋,却面对精壮的犬戎兵士多次险些被枪矛刺中。身边的孟尝唉声一叹,一把将他往后面推去,怒道,“你个文弱书生,别耽误老子杀人!”萧剑闻声一怒,喝道,“你个老匹夫,老子不需要你照应!”大步而出,迎着犬戎枪矛矮身而进。孟尝仰天长叹,双臂一展,提着两名犬戎兵士当做兵器,飞一般到了萧剑的身边。
  “跟着老子,别掉队了!”
  萧剑哼了一声,却不再多言,执剑挥砍,呼吸间已然被犬戎兵士包围。
  不远处,一名年轻男子拉着一名老者的臂膀,两人面向极其相似,看似父子。年轻男子抱怨道,“爹,你这么大年纪参和在这里算什么事!”老者一怒,瞪着双眼喝道,“小兔崽子,你是看你爹我老了不中用了是不是?”“爹,你确实老了啊!”“屁,老子吃饭还能吃三大碗,手能提百斤,肩能抗两百斤,怎么,你个小鸡仔似的小兔崽子比老子还牛!”“爹,这不是吹牛的时候!哎,小心!”两人互相斗嘴,手里头却没有半分迟疑,两人手里提着一柄几十斤重还未成形的大刀,挥砍猛剁,手法毫不含糊!
  “哈哈哈,痛快,痛快!老子金盆洗手二十年,没想到人老刀不老,痛快!犬戎杂碎们,到你的刘爷爷面前来,让刘爷爷好好砍下你们的狗头!”
  然而,不到一个时辰,大陈五千余守军已然伤亡大半,剩下的人也已经被分割成几十个部分。面对源源不绝而又凶悍不畏死的犬戎兵士,这几十个部分的人迅速被缩减到只有十几个部分,只剩下五六百人,而且全部都不同程度带伤。
  “老刘,小心!”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忽然飞身而起,手中的弓箭嗖的一箭射了出去,只是这个时候,一柄带血的长枪噗的一声刺入了他的胸膛。“他!”他大叫一声,甚至便开始坠落,而被他称为老刘的那名男子浑身是血,忽然听到他的怒吼,猛地转身,一双眸子赤红如血,看到男子被长枪刺中坠地又被拖走,他身躯一震,几柄弯刀落在身上竟然仿若未觉,眼中的眼泪滚落下来。
  “军师!”老刘大声喊道,忽然反身,达到豁然砍了出去,头颅纷纷飞起,而他又咆哮而出,面对着一簇簇锋芒,挺身而进,追着那名拖着他同伴身体的犬戎兵士而去。噗噗!枪矛斜刺,狠狠的扎进了他的胸膛,鲜血如泉涌。“军师!”他抬起手,眼睛直盯着自己的同伴,而他的同伴似乎苦涩一笑,摇了摇头,两人便都没了声息。
  “小崽子!老子给你报仇了!”老者仰天大笑,身上插着五六根枪矛,鲜血喷涌,“哈哈哈哈,现在、现在老子终于可以、可以找你个小崽子去了!”犬戎兵士猛然将刺入的枪矛奋力一捅,狠狠的穿透了老者的身体。
  “狗杂碎,敢伤我爹,你们找死!”年轻男子怒目圆睁,挥刀重重一落,双脚一滑,几乎跌落在地,手中的刀吭的一声砍在湿滑的地上,从手中弹了出去。抬头望去,狰狞面目的犬戎兵士一刀落在了他的头上。
  “小兔崽子!”身后浑身是血的老者面色一抽,大步而来,犬戎兵士一脚踹在了年轻男子的脸上,年轻男子身体倒飞,身体里喷出的浆液化作一条弧线,老者伸出手将他搂住。
  “爹,孩儿不孝,不能孝敬你老人家了!”半个头颅几乎被劈开的年轻男子苦涩一笑道。
  老者泪流满面,须发颤动,道,“小兔崽子,你以为你能逃得出老子的五指山吗?到了地下,老子还要收拾你个混小子呢!”老者说话间,年轻男子的身体已经软软的垂了下去,从老者的手里滑落,落在了混着泥水血液肢体的地面。“别走远,老子要是找不到你,非得把阎王爷的大殿拆了!”长吸口气,老者一抬头,提刀扑了上去。
  萧剑摔倒在地,目光一扫,满地的尸体,满目的鲜血,一个个兵士百姓倒地,一个个悍然无惧,他那赤红的双目,闪溢着浑浊的泪光。一咬牙从地上爬起来,怎料脚下一滑,他噗通坐倒地上。一只手忽然抓住他的臂膀。
  “萧先生,你还好吗?”
  萧剑茫然抬头,见到一张原本清秀稚嫩的脸而今却满布着血污。
  “明月!”
  明月微微一笑,道,“萧先生,喜酒可能请不了你了!”说话间,一口血从她的嘴里涌出来。萧剑大吃一惊,倏然站起来抓着她的两条臂膀。
  “明月,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明月面色苍白憔悴,嘴里涌出的血毫无停滞,她身形趔趄,似乎力气消散,任由萧剑如何抓着她也无法止住她身体的摔倒。一支箭不知何时从她的背部扎入,穿透了胸口,一身铠甲,充溢着鲜血。
  “萧先生,明月、明月先走了,见到、见到蔡铭,告诉他,告诉他,忘了我!”
  “傻孩子,你说什么傻话,”萧剑抱着她,满是痛苦的道,“你不会有事的,老夫还要喝你们的喜酒,你怎么能先走呢!别说话,别说话,坚持住,老夫,老夫有办法,有办法的!”
  就在这时,孟尝长喝一声,飞身而起,手中两个早已变形的尸体被他猛然甩出,砸到了一大片的人。他旋身而立,垂目一望,内心里的哀伤和凝重越发的强烈。忽然,城外传来响声,城门豁然打开,一队人马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孟尝目光一亮,一个箭步到了萧剑的身边,喝道,“快给她止血,她的老相好的来了!”
  萧剑抬起目光,从密密麻麻的身影中,看见一队人马而来。
  “明月,来了,蔡铭来了!”
  “格老子的杂碎们,我们来了!”蔡铭怒吼着,纵马狂奔,轰然冲破犬戎铁桶一般的人墙,手中长剑一侧,“杀啊!”
  “杀啊!”
  远处的翼王目光一凝,手中的酒囊一下子被他甩了出去,他骤然飞身上马,手提着一杆长枪,在阿图鲁等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然一人一马一枪冲开众人,如箭一般的冲向从城外而来的陈军。
  阿图鲁心中一怔,猛然反应过来,拔出弯刀喊道,“随王爷杀敌!”
  “杀啊!”眨眼之间,后方兀立不动的两万余兵马倾巢而动,势若山崩,将本就狭窄拥挤的空间一下子堵塞的更加的拥挤,几乎比肩继踵回身不得。
  蔡铭从马上落下,手中长剑或如灵蛇或如飞虹,起承转合期间,将狭窄的空间舞得剑影团团剑风簌簌。不远处的明月见到他的身影,苍白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丝的笑意和红晕。孟尝一把将萧剑两人甩了出去。
  “赶紧死一边去,人要是死了,你他娘的就给她陪葬去!”
  孟尝说话间,人影一闪,纵身而起,落入人群之中。
  人吼马嘶,宛若嘈杂的沸水,面对汹汹杀意,人已然不能清醒镇定,几乎所有人已经陷入了一种盲目的状态,身体的运动在一种若有若无的意念之中开启。上到王爷将军,下到兵士百姓,已经没有任何的富贵贫贱勇武懦弱,在这里,是血与火、生与死的挣扎。
  一根汹汹燃烧的横木被挑起,呼呼啦啦的砸向人群,一匹疯狂的马匹撒欢似的冲开人群,然后前身高高跃起,发出怒吼般的嘶吼。横木落下,将几十个人不分犬戎汉人,砸落在地。而在高高跃起的马上,一个魁梧的男子一枪刺了出去。
  蔡铭躲开横木,身形一沉,未及立起,一枪已然朝着胸口而来。抬头望去,目光只是一凝,挥剑横档。叮的一声,一点火光溅起。蔡铭整个人倒飞而出。
  “坐那么高,以为自己是皇帝吗?给老子滚下来!”一声低吼,高高跃起的马匹忽然被人举了起来。马背上的翼王面色一凛,连人带马已经是朝着熊熊大火飞去。翼王在虚空中瞥见一名满身是血老者,此人横冲直撞,不知杀了多少人,几乎在他面前的人宛若是木雕草芥,任其杀伐!高手!翼王心中叹道。砰的一声,他将枪点地,瞬即一划,飞动的身体骤然凝滞,而后飘然落地。
  “围住那老者,宰了他!”翼王吼道。
  蔡铭从地上爬起来,眼看着自己身边的犬戎兵士纷纷涌向了孟尝,一咬牙便冲了上去。街道已经看不出它本来的样子,本有的青石仿佛也被眼前的局势吓坏了躲藏起来了。厚厚的积水,浓的化不开的血,还有那堆满的尸体,散落的肢体,将街道垫起半尺高。
  孟尝叹息一声,瞥见冲进来的蔡铭,双臂已经不灵活了,体内的真气自从与那个犬戎朝奉一战之后便散乱起来而今更是涓滴不现。时也,命也,运也!奈何,奈何!背上剑嗖一声飞起,他旋身而起,双腿踢出无数腿影,他一把接住长剑。噗的一声,一枪刺在了他的大腿,一箭射中他的后背。孟尝身体一弯,手中长剑一圈一扎,无数的金属咔咔擦擦断落在地。
  “前辈,好身手!”蔡铭大声叫道。
  孟尝甫一落地,身体一旋,手中长剑从一双双腿划过,传来可怕而凄厉的叫声。孟尝长身而起,瞥了蔡铭一眼,喝道,“若是平时,别是数万犬戎,即便是犬戎倾国之兵,又能耐老夫何!”
  “哈哈哈哈,他日兵指犬戎国都,愿与前辈并肩作战。”
  “好小子,有胆略,颇合老夫性子,好,好!”
  两人大笑着左冲右撞,期间,两人身上不知落下多少伤,可两人恍若未觉,只顾着冲锋杀戮。
  萧剑快速取出明月背上的箭矢,用不太干净干燥的布将明月裹了个结实。期间,不时朝前方望去,蔡铭带来的两千余兵士在犬戎的疯狂围堵下已经损失过半。萧剑心中急躁,却又不能离开。终于将明月伤口包扎好止住血,他敲了敲明月的头,道,“丫头,好好在这里待着,若是我们真的败了,那便自己解决自己。”
  明月眨了眨眼睛,道,“先生,明月知道的。”
  萧剑嗯了一声,抓起早已残缺的剑,箭步冲了出去。而这时,明月却扶着门框挣扎着站起来,目光凝望着远在犬戎之中的蔡铭,喃喃道,“夫报国赴死,妾岂能坐视!”弯下腰抓起地上的剑,她毅然走上前去。
  城墙上,人影在那里跳动,顺着城墙,密密麻麻。
  旌旗飞舞,猎猎作响,刀兵默默,幽幽森森。
  这些人从北城、南城、西城迅速朝着东城城墙而去。火光耀眼,那杀伐嘈杂之声,将早已安耐不住的狂热的内心刺痛。
  一张稚嫩而秀丽的面孔,在幽森的甲胄下,显得英武,凝望着火光中拥挤的人群,她默默的咬着薄唇,目光如手中长矛,沉稳而锋利。
  这就是大陈的兵士,这就是大陈的百姓。
  谁说卫国只有门阀只有士人,这些平日里不显眼的兵士草民,在这血与火生与死之中,他们的决心,他们的勇气,他们的脊梁,坚定,坚韧,倔强,坚硬。大陈不死,是他们的功劳啊!
  一杆大纛矗立在东城城门之上,寒风呼啸,白雪纷纷,宽大的赤红龙旗,猎猎招展,屹立不倒。
  这是大陈,是不容侵犯的疆域,是不可侵害的百姓,这,是国家的核心!犬戎来犯,必以死归!
  孟尝的身躯骤然一顿,一杆长枪从他肩膀扎入,狠狠的刺穿了他的身体,魁梧而强壮的男人,抓着长枪将他推了出去。孟尝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气力枯竭,身体麻木,面对这样一杆长枪,他已无力躲避。翼王狞笑着,双手如钳子一般紧紧的抓着长枪,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这样一个可怕的存在狠狠的钉在长枪上,将他推出了众人身边。这样的人,必须死!
  萧剑倒在地上,明月一条臂膀不知何时已经被砍掉,蔡铭落在她的脚下,几千人,只剩下不过千余人还喘息着,被蜂拥的犬戎兵士赶到了城墙之下。
  刀兵森森,血腥扑鼻,所有人都麻木了,不管自己亦或是敌人。
  人如草芥,命若丝线。
  明月低头看着蔡铭,身体上的伤痛早已没有了知觉,一张苍白的面孔,是柔和而忧郁的笑。蔡铭咳嗽着,血不停的从嘴里流出来。他抬起手臂,抓着明月的腿想要站起来,可是,明月也支撑不住了,随着他的挣扎,倒在了地上。
  好黑的天,好凝重的天,星辰去了哪里?月亮去了哪里?
  她看到一杆旗,宽大而猎猎作响的旗,在城墙上,宛若倔强而勇武的兵士,旗面上的赤龙,似乎发着怒吼,急不可耐的要扑出来。
  大陈的军旗,赤色的军旗。
  “犬戎不法,掠我重镇,杀我臣民,视我大陈如无物,是可忍孰不可忍!大陈边军,领大陈皇帝之命,守土,卫民,杀敌!”
  一个声音在城墙上忽然响起,清脆、响亮,宛若钟声。
  “杀啊!”
  “杀啊!”
  城墙上,地面上,无数的声音咆哮、怒吼,宛若群潮汇聚,崩裂。
  明月的笑越来越明亮,一双眸子仿佛春日里的朝阳,那样温暖,那样柔和。
  单膝跪地,抓剑驻地的蔡铭大笑起来,道,“明月,明月,你看见了吗?你听到了吗?是我们的边军,是我们大陈的边军!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哈哈哈哈!他们终于来了!”眼泪却第一次从他的眼眶里,夺眶而出。来的这么晚,这么晚,死了多少人!
  被翼王一枪穿透肩膀的孟尝大笑起来,双手忽然握住枪柄,凝望着翼王,喝道,“格老子的,你不是比人多吗?现在看看,是你们的人多,还是我们的人多!王八蛋,敢刺你爷爷我,滚!”沉声一喝,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他将枪尖从自己体中拔出,然后握着长枪将魁梧健硕的翼王撩了起来重重的抛了出去。。
  翼王已经呆住了,身在半空,目光一扫,密密麻麻的大陈兵士,不知何时出现在城墙和自己后方。边军,这绝对是严阚部下的那支边军!可是,严阚这狗贼已经投靠犬戎,这支边军何以敢向犬戎出手!不对,不对,严阚出事了!心中立时惊慌,身体还未落地,一个身影已入猛豹一般窜到自己的身前,抬手捏住了他的脖子,狞声一笑,翼王整个身躯轰的一声被砸在了地上。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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