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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龙城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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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也是初春时节,当时的苏巡刚到东京,虽说是来入朝为官的,可以往对官场制度和朝廷政策的了解无不仅局限于书本当中所得。
  他来此的目的可是帮皇帝治理天下,自然是不会满足于现状。他将朝廷各部都巡游了一遍,可当中的官员似乎都是早有准备,并看不到什么异常。
  于是他换上了布衣把重心转移到了底层,恰逢衙门中人审理案件。
  当时的开封府尹名唤魏敬忠,属陈尧叟一派,此人以青天自居,但在苏巡看来不过是虚有其表而已。
  堂下所跪的是一名身形消瘦衣衫娄烂的男子,状告他的便是城东的卢员外。
  “楚二狗,你现在从实招来老夫还可以求大人网开一面,免了你的死罪。”那卢员外得意洋洋地说着,魏敬忠却面无表情头有些虚昂着不作声响,仿佛是在维持着自己青天的形象。
  “大人您请明查啊,小的从未见过那钱家小姐,何来杀她一说?小人冤枉啊!”这楚二狗似乎还看不清状况,依旧央求着。
  魏敬忠明显很不耐烦,毕竟太宗刚矣这时的官场还很混乱,终究是应酬和享乐居多。未等楚二狗把话说完,二话没说就拖下去打了二十板子,收入大牢等候问斩。
  混在人群当中的苏巡虽然有些恼怒,倒还是沉住了气。
  于是他花了三日的时间暗地里将与整个案件有关的人事查了个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理,发现这不仅是一桩贼喊捉贼的谋杀,还是一场商业诈骗,当中的矛头直指卢员外家的公子卢宝三。
  这卢宝三虽然年仅十九,在城东已是当了两年的恶霸,据被他欺压的张屠夫所言,那叫一个武功盖世啊。
  原来这钱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茶叶大鳄,卢员外也是京城有名的富豪,家大业大。
  半年前,这卢员外以共谋发展为由,邀请钱诚合作垄断城西的物业。这钱诚虽然为人爽快但与卢员外并无深交,几番拒绝之后,卢员外心生一计,“联姻。”
  本来合作就是一个幌子,联姻自然也假。半年时光过去,眼见这钱家的银子也套得差不多了,便想着一脚踢开,奈何钱诚虽然糊涂,手中却握有婚约。
  于是便有了之后的事情,这楚二狗自当初卖身葬母进入卢府已有两年,一直是一个老实的憨货。
  然而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那日也是一个明月高悬的深夜,这卢宝三将那钱家小姐jian杀后丢弃于护城河上,也该他楚二狗倒霉。
  这楚二狗啊,心地善良自小便乐于助人,虽然此刻于世上已是举目无亲,可一直以来都照顾着村里的邻居刘大妈。
  那日卢府事少,放工得早,楚二狗便跑到山中砍了些柴火换了几个铜板给刘大妈送去,这二人相依为命早就如母子一般,刘大妈硬要留他吃了晚饭。
  回来时,恰见钱家小姐的尸首,楚二狗哪还有坐视不管之理?于是乎便带到了衙门。
  这倒好,他卢宝三可正愁找不到顶罪羔羊呢!
  卢府虽然下人很多可楚二狗这种傻人哪还能没点印象,便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楚二狗是求天求地,一直信以为真地以为魏敬忠是个青天,孰不知在白花花的银子面前几人早就是串通一气。
  午时一刻,菜市场门口。
  行刑的刽子手张着血盆大口,瞪着球大眼珠,幻想着白花花的份子钱,手起刀落。
  楚二狗闭上眼睛,龇着牙齿,准备着受死。
  “啊!”
  几缕微光划过,那五六寸宽的钢刀砰嗤落地,这一声惨叫分明是刽子手的,却把卢姥爷吓得屁滚尿流。
  随后苏巡亮出了皇帝亲授的令箭,在张屠夫等人的证词下将卢姥爷一行人等绳之以法。
  然而,就在问斩的前夜,卢宝三却被人救走了。
  苏巡赶到开封府大牢时,狱卒胡汉四早已断气。
  不止如此,牢中其他犯人包括卢员外和魏敬忠在内的五十多个犯人也都遭受了劫难。
  可劫狱之人偏偏只救走卢宝三一人,这是为何?苏巡很是不解。
  他将众人的伤口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发现这些人无一不是被人对穿了胸口,心脏仿佛也都被挖走了去。
  卢宝三等人关入大牢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凶手能于这么短的时间击杀数人,很明显都是一招致命。但自己一直在开封府中却并未察觉,想必人数自然不会太多。
  而江湖中能以同样狠毒的招式连杀几十人的,却是屈指可数。
  近年来,在自己的领导下,江湖中的大小门派都在尽心对抗着辽军和魔教。宛如青城、点苍这样有世仇的门派,在外敌面前也都暂且放下了执念,其中并无斗争。
  莫非江湖还存在着一股自己不知道的势力?凶手究竟是谁?、
  疑惑间他把江湖各派的招式于脑海中理了一遍,发现竟然和一门早已失传的武功极为相似。
  这门武功为慕容错所创,称作“搜魂手。”
  然而慕容错十五年前便驾鹤西去,膝下也仅有两子一女。
  慕容天城早年便夭,如今只剩下慕容龙城和慕容筠儿。
  慕容龙城?
  论武功此人确实比自己差不了多少,也确实身背着家国仇恨,但三十年来此人早就被自己给同化了,断然不会是他。
  莫非是慕容筠儿?
  苏巡不寒而栗,一向侠肝义胆的他此时却只想着草草结案。其背后原因是什么,不得而知。
  他有些忧虑的从衙门出来,此时楚二狗早已在门外等候,手里还提着腊肉和大蒜。
  之前查案过程中,苏巡早已对他的忠厚老实,为人善良有所耳闻。
  一番谈话后又得知楚二狗与自己竟是老乡,心想这楚二狗在这世上无依无靠的也是可怜,便将其带入了自己的府中。
  苏巡的苏国公府原为太宗赵光义的晋王府,其奢华程度可想而知!然而却是一个下人都没有,起初真宗是给他安排了数百仆人,但都被他给拒绝了。
  并非是受不了宫里人的规矩,只是他心想这些人纵是自己不要,他们也不会因此而丢了饭碗,反倒是如楚二狗这般可怜的人才是真正需要帮助。
  之后数年里他府中收容的人皆是如此,只要得了空闲他便会教这些人习武识字,把他们当作家人一样对待。
  如今的楚二狗,早已不是当初大字不识一个的憨货,苏巡将其改名为阿富,在苏巡的调教下现在的阿富文武双全,比大部分养尊处优的知府怕是都要强上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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