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箫声,破镜

　　第十一章箫声，破镜
　　翻过这座山，会有什么？有人这样回答，还是另一座山，只要你开始前行，似乎翻山就成了必要之事。
　　似乎出了渔阳郡之后，翻山就成了此行必经之路，随之而来的还有漫天漂泊的雨水，雨点不时从天际落下，只是这雨并不持久，没过多久刮起大风天际又重新放晴，似乎清水郡就是这般模样，从来没有变化过。
　　斗笠下的人微微抬起头，手臂抱紧了包裹，还好斗笠做得够大，不然难免雨水繁多之地湿了身，只是着下身如何也免不了雨水滴渐，没一会就沾染了泥水。
　　而另一道身影则仰着头颅，就让这雨水落在脸上，似乎感觉到旁边的目光，转头望去，从天而降的雨水形成了一道水雾，只看到一道朦朦胧胧的脸面，顿时露出笑容，对于白常来说淋湿不过是小事，反而觉得一身轻松，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从没有这么畅快的淋过雨。
　　周围山谷都蒙上雨雾，水滴从叶片上滑落，滴在面前的水洼里，响起一道回音，很是清脆，大雨过后总会刮起大风，抬头看去，顿时大树摇晃，大片的水滴从天而降，待周围的泥水之气都散开来，变成徐徐清风，这才拨开天上云雾。
　　“走吧！“
　　抖了抖身上的雨珠，从袖子里间倒出刚才承接的雨露，便让浑身湿透的衣裳在风中晾晒。
　　走在山道上，似乎听到了身后传来笑声，只是耳边被这山间水声填满，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回头一看，一顶斗笠匆匆走来，些许疑虑被山间的猿啼打破，便不再去想。
　　在午时之后停下了前行的脚步，蜿蜒盘旋的道路望不到尽头，也许就在千丈之处迂回登高，也许在转角之处就下落深谷，路途崎岖，也就没有急着前行，怕是身后的女子已经达到了极限。
　　在一处石台附近挥剑斩竹，暂时充作纳身之所，轰鸣的山河被挡在转角处，只听见轻轻的回声。
　　难得的幽静，从都城出来之后，似乎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虽然伴有杀戮，但不时的遇到平静之地。
　　然而平静之时就往往放大了自身的知觉，女子一人在远处坐了许久，不知是不是在独自黯然。
　　夜，抱着剑背靠石头，身旁的炭火带着通红之意，火星从红光里面飘起，升到半空就熄灭了光芒。
　　一阵稀疏翻动，看了一眼已经闭眼的人，女子从包裹里面取出一物，和周围的竹子没什么两样，只是多了些孔洞。
　　抓起洞箫便轻声跑开，下至河谷，沿着河床奔跑，借着天上星月踩在石头上，只是河滩起伏，脚下一绊就摔在上面，手中的洞箫也随之甩出，一声脆响在乱石上跳跃了一阵。
　　轻哼一声，艰难的从乱石堆里面爬了起来，紧紧的抓住落地之物，轻轻的擦拭着，只是片刻就想起了伤心事，眼里的玉珠忍不住滴落。
　　或许这个时候才真正的展露出最伤心的一面，在没有人的地方。
　　夜，树底下一道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顶上，挣扎了一阵还是起身走入黑暗之中。
　　流水轰鸣，却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低沉，悠长，就像是主人的心思一般，尽数展露在这段回声里面，在山谷里面回旋起伏。
　　心弦顿时颤动，内心深处的无力之感顿时涌出，弥漫在心头挥之不去，这感觉已经许久没有触动过，怎耐今夜突然勾起。
　　眉头一挑，就像被一剑刺穿胸膛这般痛苦，不一会就汗如雨下，心中的感情一下子被牵扯出来，或许，着就是剑客的痛苦，杀人之时是无情的，越是锁住心间的感觉，出剑的速度就越快，这是低潮之时所悟的东西。
　　可以怒而杀人，可以愤起杀之，这些都可以控制，但是这思念之意却无从下手。
　　为了止住这涌出的感觉，顿时拔剑斩出，落叶碎了，枝也断去。
　　女子不知道这一曲思念搅动了两个人的心思，不同的是一个纯粹一个混乱。
　　山间鹧鸪悄然鸣叫，在清晨的时候喧闹起来，白常迟迟没有动身的意思，视线偶尔经过女子身后的包裹，然后大半时间都是在重复着拔剑的动作。
　　在女子奇怪的目光下起身，看起来眉眼间的郁结去了许多，但白常脸上却多了些恍惚之色。
　　路途，连女子近身的时候都没有察觉，直到耳边听见了清脆的喊声，“我可以看看你的剑吗？“
　　在未注意之下，长剑在女子的手中缓缓抽出，回神的时候已经晚了，像是重要之物突然间离开自己的手那般紧张。
　　白常知道，自己的心境破了，破了一道痕迹，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总之裂印就刻在那处，一时间也不会消失。
　　反之今日的气氛很是沉闷，不管是天是地，还是人，有种山雨欲来的错觉，或许印证了白常的直觉，山间无风，一声鹰啼从天空传来。
　　第一反应就是取回随身的长剑，握在手中感觉安稳了许多。
　　周围稀疏响动，首先从丛林里面冲出来两道身影，这般情景下白常悍然出手，由不得自己念头冲突，渴望了许久的长剑终于斩出。
　　一声剑鸣，如开天一剑般破开人影的防御，要害瞬间暴露在白常面前，突然间空气一阵动荡。
　　“蹲下！”
　　临危大吼了一声，来不及破开敌人的要害，回身一剑，飞来的箭矢一剑破之。
　　几声响动传来，拦腰抱住女子向后退去，疾驰的箭矢穿进泥土之中，只是没了两人的身影。
　　有人包围了过来，听声音，都是厚重的靴子落地的回响，白常当即想到两次遇见的那拨武服之人。
　　当召无锦的面孔出现在白常面前的时候证明了心中所想，武服，军刀，弓弩，哪里是常人能够动用的东西。
　　“许久不见了，公孙小姐！”一伙人迅速包围过来，压阵而来的召无锦显得有些兴奋，一连几日的挫败感都化作脸上的狞笑，本来能抓到其他重要人犯的，奈何自己上头不够硬，只得盯住不重要的人，但事已至此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两人顿时如临大敌，就算是预想过前路遇上的危急之事，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了，而这事还是后路追来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