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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铁树银花开 / 第八十二章 相逢不识

第八十二章 相逢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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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承祥从炉窑回来被熏得是一身黑煤渣子,赶紧回屋换身衣裳。
  喜全打了盆水送进屋,打量了一下自家少爷,不由得嫌弃道:“少爷,您也不怕那些伙计笑话您,您瞧瞧这身衣裳都脏成啥样了!小的给您拿件新的换了吧!”
  承祥将那外衫脱掉扔在一边,不以为意道:“得了吧,明儿去了炉窑回来还是一样脏,就可着一件衣裳使劲糟蹋吧……哎,水呢,赶紧的先让我抹把脸!”
  喜全把水盆端过去伺候承祥净脸,嘴里嘟囔道:“少爷平日最爱干净了,这才去了炉窑几天啊,就把您这洁癖的毛病全给改了,看来您这少东家当得也实在是辛苦,要我说还不如老老实实读书呢,干嘛非要跑到炉窑自找苦吃啊?”
  承祥懒的多做解释,一语回过去:“你懂个屁啊,跟你说多了你也不明白……”
  喜全听了这话一愣,满腹委屈道:“少爷平日从不说粗话的!这才去了炉窑几天啊,屁啊尿啊的全学会了!”
  “行了行了,你赶紧去找件干净衣裳来我换上,我赶着出门呢!”
  “都傍晚了,您不在家歇着又去哪啊?”
  “伯韵找我喝酒呢,你这人现在怎么比我爹还啰嗦,赶紧去啊!”
  喜全捡起来承祥换下的脏衣服正要转身出门,承祥喊住他:“哎,别光拿这一件啊,里屋还有几件脏的呢,你一并拿出去洗了!”
  喜全掀起帘子刚踏进里屋,只见地上堆了整整一座小山的脏衣服,喜全顿时有些崩溃道:“少爷,可了不得了,您这…这…这也忒窝囊啦!”
  承祥回头一瞧,自己也吓了一跳:“咦!都攒了这么多了?”
  “您这是自打太原回来一直攒到今天吧?”喜全扶额叹道:“看来,有必要请老爷给您房里派个丫头了!照这么下去哪成啊?人家府里的少爷公子哪个不是十几个丫鬟围着端茶倒水的,偏咱们府里规矩多,丫头不许去少爷房里伺候,害得这些年我又当小子又当丫头的忙得团团转!”
  “你快省省吧,这规矩从我太爷爷那一辈就立下了,我祖父和我爹都是这么过来的,难不成到了我这就坏了规矩?”承祥倚着墙头一脸坏笑道:“再者说,这些年你就伺候爷一个,又不让你操别的心,难道爷对你还不够好么?爷啥时候让你遭过罪啊?跟喜庆他们比起来你日子过得松快多了,你还不知足啊?”
  “你可拉倒吧爷!这些年跟着您我还少挨老爷的骂么?”喜全满脸鄙夷,蹲下身将地上的脏衣服一件一件捡起来,碎碎念叨着:“得了,我看也别给您拿新衣裳换了,我去找几件您往年穿旧的衣裳,这几日您就先凑活凑活吧……”
  喜全起身正要出门,承祥突然想起什么,再次喊住他,喜全满脸怨念转过头:“又啥事儿啊少爷?”
  “要紧事!”承祥吩咐道:“咱炉窑有个伙计叫仲平的,前儿犯了错被撵了出去,你去打听打听此人的消息,务必要找到他。”
  喜全一听是要紧事,顿时正了脸色点头道:“小的知道了,明儿我就打听去。”
  入冬时节,夜晚愈发寒冷,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各家酒肆也冷清许多。
  当马车转过街角,四周车马行人声陡然嘈杂起来,承祥从车窗外望去,临近晋襄王的街道上竟是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当马车听在晋襄王门口,承祥只见门前宾客盈门更胜于前,他不由更觉奇怪。
  承祥走进晋襄王酒楼,立刻就有伙计迎客:“这位客官,可有咱晋襄王酒楼的金帖?”
  “金帖?这是什么东西?”
  “不好意思,今晚的客人必须有金帖才能进门,您要是没有还请明儿再来。”
  “奇怪,我来酒楼喝酒还需要帖子不成?”
  “想必您不知情,今晚是我们小梨园的画眉姑娘最后一次登台,未免场面太过火爆,本店三日前就预售今晚的座票,只有五十个名额,凡是抢到名额的都发了金帖为凭证,您今晚想要进去只有出示金帖才行啊!”
  “我没有金帖,是我的朋友邀请我来的,这个时辰想必他已经进去了。”
  “敢问公子的朋友姓甚名何?”
  “刘伯韵刘公子。”
  伙计听罢仔细打量一眼张承祥,问道:“您可是今科解元张承祥老爷?”
  承祥点点头,伙计再不啰嗦,恭敬请道:“刘公子已等候多时,还请张老爷随我前来!”
  这伙计的态度转变着实奇怪,承祥狐疑着随他进了门,直接穿过一楼的大堂上了楼梯,到了二楼那伙计仍未停步,引着承祥上了三楼走廊。
  这晋襄王酒楼一层堂座为下等,二层雅座为中等,三层为上等贵宾包房,从楼梯口到廊道尽头只有四件雅间,价格依次递增,分别为:琴丝竹、雪银梅、天青菊、金墨兰,每处雅间门前均以其命名的绿植做摆设,这些绿植本就是奇珍异品,雅间价格之昂贵不言而喻。承祥疑云愈发深了,能在晋襄王酒楼二层雅座消费的客人就算是富贵人家了,也只有像焦八缸这般阔绰人物才敢在三楼一掷千金,刘伯韵这小子哪来这么多钱?
  接下来让承祥更诧异的是,那伙计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接略过这四处雅间走到走廊尽。承祥仔细一瞧才发现,这走廊尽头并非一堵墙,而是一道左右推拉的玄关门,那伙计推开玄关门,门后又是一小段矮台阶,承祥跟着他走上去,姹紫嫣红的牡丹盆栽顿时映入眼帘,门上悬挂金丝楠木牌题着“绛朱牡丹”四个字,承祥这才发现,原来这晋襄王酒楼竟还隐藏着第四层雅间。
  伙计推开门,掀开铅红色帐帘,毕恭毕敬道:“公子请进!”
  伯韵一人坐在偌大的房间里吃的是不亦乐乎,见承祥出现,伯韵欣喜招呼道:“你这人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不及开动了,快坐快坐!”
  此刻承祥丝毫没听见伯韵的话,因为他刚一踏进房间,就被这四周精巧华贵的陈设布置彻底惊住了!
  此处雅间构造巧妙,看似隐蔽却并不封闭,后墙一扇大窗通向外街,左墙开了一扇拱形小窗,透过小窗酒楼内一到三层风景皆看的一清二楚。
  房间内部装饰陈设更是精致,地面铺满核桃木底板,花几、条案、桌椅皆是成套金边花梨木镶贝壳样式,右墙挂着一张仕女游春赏花图,画卷下方的条案上竟摆着一碟烧鸡,然而仔细观察便可看出,那整只烧鸡着实小了些,分明是用整块黄翡翠雕刻成的“翡翠烧鸡”。
  这还不算稀奇,那条案左右两旁花几各陈列一座大理石座镜,底座一块楠木根雕松竹梅岁寒三友,大理石板是一副双面泼墨山水画,正反画面墨白两色颠倒,非人工可制,而是天然形成,就算是富贵豪门,能得到一座双面镜已是难得,而这里竟摆设了两座,承祥心中由此震撼,这晋襄王竟比那皇宫大院还要阔绰气派,自己好歹也算是富贵人家出身见过不少世面,此刻却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不知所措了。
  伯韵见他呆愣的模样,不由得哈哈笑起来:“你是不是也被吓着了?我刚进这间屋子跟你的反应是一样一样的!”
  承祥只觉得事有蹊跷,冷言询问道:“老实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未等伯韵开口,只听身后门“哗”的一声打开,女子如银铃般清丽娇俏的声音响起:“这位,可就是今科解元张承祥张公子?”
  承祥转过身去,只见那女子身着墨色兔绒领朱红色彩绣蝴蝶对襟长袄,梳着圆满髻长辫,发髻并无过多钗饰,只留一只南红玛瑙流苏簪斜插入髻,她薄施粉黛,眉眼灵动,笑容如盛开的白梅亲和又疏离,她既不似女儿家的怯懦,也并无一丝风尘殷勤,她就这么淡笑着落落大方站在那,任由承祥的目光肆意打量。而承祥望着她那似熟非熟的样貌身影,竟然像个傻子一般看呆了眼。
  伯韵拍拍承祥的肩膀戏谑道:“你别傻愣着啊,我给你介绍一下啊,这位姑娘就是之前我跟你说过的,晋襄王的女东家亢乔亢老板,今儿个可是亢老板做东邀请你我一聚呢。”
  承祥喃喃道:“她就是,亢老板?”
  亢乔盈盈一笑:“亢老板这个称呼着实见外了,有缘相识便是友,二位公子叫我乔儿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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