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是动员兵

　　牛伊万面对着纽约大大小小房东时候，总会想起当年通宵打《红色警报》的日日夜夜，如同若干年后喜欢“吃鸡”的年轻人，废寝忘食不能自拔。
　　《红色警报》是牛伊万最喜欢的电脑游戏没有之一，当年夜以继日的在网吧里战斗，任务版中的每一个细节和技巧都掌握的烂熟。在多人对战中，牛伊万常以最快的速度派工程师占领对手的基地，使对方没有办法再进行发展。
　　更多的时候则是单挑若干个电脑，不选超级武器的情况下，随机地图打2-3个冷酷的敌人毫无压力。如果选择北极圈或者狂野战区则可以依托有利地形炸掉桥，轻松吊打7个冷酷的敌人。
　　牛伊万最喜欢使用苏俄，天启坦克、基洛夫飞艇、恐怖机器人、尤里，被玩儿的得心应手。开局快速的造出高科技中心，就可以造复制中心。便宜的动员兵可以从兵营和复制中心里同时走出来，一会儿的功夫就会出现一个大兵团。
　　动员兵火力不强、移动速度也不快，但是价格比狗贱、便于大量复制。如同乃木希典搞得“肉弹”，动员兵是真正的炮灰，指哪儿打哪儿，更多时候被安排首先突破冷酷敌人密集的防守阵地。缓慢的涌动着扑向机枪塔、磁暴线圈、光棱塔，为后来的天启坦克、犀牛坦克、磁暴坦克重装编队抵挡敌人的火力。动员兵们高喊着口号、成排的倒下，杀出一条血路。
　　“商场既战场”，在纽约这样一个历史悠久、利益盘根交错的舞台上，大部分经纪人其实命运也就如同“动员兵”，是永远冲在一线、“生死”都没有人在乎的小角色。当牛伊万误打误撞的进入纽约地产行业，感觉到自己就如同“动员兵”一样，实践了“降维打击”理论。只是降维幅度过大，直接坠落成为真正的碎催。
　　有许许多多的大老板BOSS，隐藏在纽约地产圈子里。举例来说：拥有5套以内公寓或房产的被牛伊万称为“恐怖机器人”；有10套公寓的是“犀牛坦克”；有50套公寓的是“磁暴坦克”；有100套公寓以上的是“天启坦克”；最顶级的玩家，在纽约拥有成千上万套公寓，他们已经不需要关注具体的出租买卖业务，可以通过资本“控制”有用的人去给他们干任何事情，这些人就是控制别人思想和行为的“尤里”。
　　曾经也是“动员兵”的萨沙，一路晋级顺利，目前应该是已经脱离了“磁暴坦克”，升级成为“天启坦克”的玩家。而牛伊万就是“动员兵”中的新兵，对门邻居搬走后的空房子就是开始升级的起点。牛伊万暗下决心：加油努力多签单，争取早日成为有“回血”能力、挂星的三级动员兵，到时就有资本可以试试挑下战犀牛坦克。
　　当萨沙打开对门邻居公寓的时候，牛伊万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了很久。房子已经被粉刷和保洁过了，屋子里只有墙面涂料和消毒剂的味道。前一段时间还是充满欢声笑语，甚至因为过于热闹而让人厌烦的房间里，如今已经没有阿里夫妇任何的痕迹。也许纽约很快就会忘记他们的故事，但也有人说：“一个人只要一生中和纽约深度发生过某些关系，这个人必将以某种方式再次回到纽约。”
　　萨沙对着牛伊万说道：“我先去忙了，你在这里仔细看看房子吧。”把钥匙塞进了牛伊万手里，牛伊万攥着钥匙手心出汗，把钥匙认真的挂在了自己的钥匙串上。
　　牛伊万拿出刚到纽约时，去曼哈顿第五大道苹果总店，买的新款iPhone手机，对房间内仔细拍照。突然内急、坐在马桶上的牛伊万边玩手机感慨道：给妻子和自己买这个手机时，刚到纽约第二天、还住在上东区带套间的豪华酒店里，狂刷国内信用卡购物吃喝玩乐。
　　当时如同过去每次来美国旅行一样，走马观花中惊叹于蓝天白云、美国奢侈品便宜、百老汇的舞台剧、中央公园旁边的博物馆，感慨在纽约生活比在北京带劲多了。
　　那样的生活感觉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过去的记忆随着马桶内的一阵冲水声被卷进了下水道之中。现在牛伊万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把这个空出来的公寓快速推广出去。
　　尽量背部紧靠着墙角，牛伊万把手机高举过头顶拍下全景，使客厅宽敞了几分。阳光射进卧室地面上着重特写。卫生间加大曝光，浴缸马桶浴室柜闪闪发光，显得非常的干净。厨房电器突出对开门大冰箱、洗碗机、大烤箱，特别是国内出租房内少有的洗碗机拍几张特写。最后牛伊万又跟着阳光投射到室内不同角度，补拍了一些照片、才罢手收工。
　　牛伊万认真仔细的锁好公寓门，又推了推确认已经锁好。回到家里吃完晚饭、锅碗都放进洗碗机后，对着妻子说：“今天我要开始实质性的工作了，今晚你先睡吧。”妻子忙着给女儿洗澡收拾，只是答应了一声便去哄女儿睡觉。
　　当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妻子终于忙完，给牛伊万端上了一杯从北京带来的吴裕泰茉莉花茶。茶香弥漫着写字台，牛伊万压下几口浓茶，沁人肺腑的茉莉花茶香，使牛伊万顿时感觉到通体顺畅思路清晰。
　　源于第一次写房源介绍最初的体验，喝茉莉花浓茶使牛伊万神清气爽，之后更成为了一种仪式感，凡事必定要先沏一杯茉莉花茶再开始做具体的工作。当从北京带来的吴裕泰消耗殆尽，逐渐换成了纽约超市里销售的福建茉莉花茶时，牛伊万嗅一嗅同样的茉莉茶香，也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小确幸”。
　　面对数百张照片素材，牛伊万精挑细选保留下30多张，可以很好呈现出这个房源特点的照片。然后配以详细的文字说明，对房子进行了全方位的介绍，洋洋洒洒千余字的介绍文章，自我感觉非常的给力。
　　校对完介绍文章和压缩照片后，已经是深更半夜，专注的盯着电脑几个小时，使牛伊万感觉油腻糊在脸上非常难受。准备洗把脸睡觉，在卫浴间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很明显消瘦了不少。顿时有了一种“因祸得福”的喜悦，自嘲到：在美国这段时间至少也算是完成了多年的减肥心愿。
　　早上被窗外2只在树梢打架的小动物吵醒，牛伊万用半个面包撕碎成几片攻击了好战的小动物，小动物看到面包后自然放弃了“互殴”，各自叼着面包回家。牛伊万躺下来继续睡回笼觉，在半梦半醒中灵感闪现，翻身下床、顾不上吃早饭，端着泡了茉莉花茶的搪瓷大缸子，急匆匆的打开电脑防止漏掉了刚刚的灵感。
　　牛伊万快速新建了几个文档，先罗列出了关于“纽约租房”的几十个关键字，变换着“纽约租房”，“留学生租纽约公寓”，“纽约租房网站”，“留学纽约租房攻略”等关键词，从类目大词到精准的详细小词，在百度，Google，360搜索主流网站进行搜索测试。找出来了排名前20位的广告发布网站，博客和新闻软文网站，然后对这些网站开始排名，进行注册并把注册信息、密码和链接整理成为列表保存。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许多，只需要把房源图文介绍，在目标网站进行有节奏的多批次反复投放。这样的工作可以交给曾经在国内跟了自己多年的团队帮忙，牛伊万把任务分配表发给了北京团队中负责市场推广的马小美去具体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