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术法 神通

　　素姐道：“当然，这并非什么秘密，只是如今少有人提及罢了。那是久远前一个追求永寿不成﹑妄图自创长生域的疯子，也曾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巅峰巨头，名叫枯何年，他创此孽曲，只为尽可能地收集天下生灵的魂魄，以此炼成长生域的核心之一。可惜，此曲出世之日，他便莫名七窍流血而死，传说连元神都不得善存。
　　这一次，所幸那姓蒙的虽得堕魂曲，应该只得其形，未得其神，无法将其弹奏到无缺化境，否则先前我们所遇所见的，就不会这么简单了，真正孽曲一出，天哭地哀，生灵难存。”
　　杨寓一听，顿时感觉心有余悸，也不再多问，当下道：“素姐，那我们现在回家？”
　　素姐微微摇头道：“我观你体内初生精元已近凝练圆满，魂魄估计也炼出了足量魂元，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便可破入一元境了。你是时候外出一趟，寻找三宝灵实﹑璇莹草等辅助突破之物了，这东方群山中想必是能寻到的。”
　　杨寓听到这，点了点头，道：“嗯，我也觉得这两天的精元增长缓慢了，有点遇到桎梏的感觉。”
　　“你走前，有两事要和你说。”素姐言简意赅地道：“修士突破一元境时，说关键也关键，一般对待也行。之所以说关键，因为在突破一元境后的十二个时辰内，修士一生中有唯一的一次机会，领悟秘乘。”
　　“秘乘！？”杨寓一惊，对于秘乘的威能和强大，他刚不久才见识一回，可谓终生难忘，尤其那姓蒙的说，神通都有不及，那更不用说术法了。秘乘刚动用，就有一种强大无敌的气势，光这种气势就能令敌人胆颤心惊，压迫感十足。
　　他继续道：“一生唯一的一次机会，就是说以后没有机会领悟了？”
　　“不错，很多古老前辈都猜测，这是天道给予众修的一种馈赠，一生只赋予一次，能不能抓住这个机缘，就看个人悟性和气运了。比如我的冰荒蕴剑，便是小时候突破一元境之后的第三个时辰时领悟的。领悟秘乘后的那一瞬，凝聚出了一颗种子印，之后花了半月时间，才让种子印破碎成形，成就冰荒蕴剑。”素姐露出回忆之色。
　　杨寓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以往所听所知中，世间强者不少，但拥有秘乘的那么少，原来这个说白了，除了悟性，还靠气运，抓住了就抓住了，就是瞎猫逮到了死耗子，抓不住也没法。
　　素姐看了看他脸色，便知杨寓一下子兴致少了很多，当下道：“掌握秘乘，虽不是定数，但无数年来，修士中不乏才智逆天之辈，经过各自的钻研推演，他们终究掌握了一些秘密，只是都敝帚自珍，极少外传或遗留。也是得巧，那年我入世行走，得到一点这方面的秘密。
　　原来，虽然掌握秘乘很难，但是，若在突破一元境之时，寻得一处大势格禁之地，那就大有希望了。有大势就代表那里存有那虚无飘渺﹑难以捉摸的气运，有气运便可能令人领悟得到秘乘的几率大为增加。”
　　杨寓不懂，“大势格禁？”
　　素姐依旧耐心解释道：“嗯，你知道，格禁和临禁不同。格禁有人为布置，也有自然形成。山川移动，江湖浸改，都有鬼斧神工之力，内含自然造化妙理，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一切沉甸过后，其中便会形成所谓的‘大势格禁’。
　　这里五张大势格禁图，是我在尸服十五楼灭掉邪兵鬼爻后，从它的暗库中搜寻到的，现在就送你，以供参考。此回你外出，寻找三宝灵实等灵物时，可顺便留意，是否有这种大势格禁。
　　当你找到的时候，万不可放过，那里也将是你最佳突破之地。当然，凡事不可太过强求，若是实在无迹可寻，你也莫要失落，以免拖延突破时机。修行之路，也并非拥有秘乘不可，古往今来，多少动荡风云之辈，没有秘乘一样踏足巅峰，横扫天下，重要的是一往无前的道心。”
　　杨寓点头记住，随即笑道：“素姐，原来你真名叫慕容素梦，以前你总瞒着，现在我也知道了，嘿嘿……”
　　素姐嗔怪似地白了他一眼，怪他在这种小事上留心，接着道：“自你修行以来，我从未传你术法神通傍身，如今是时候了。
　　一是窥灵斩，修士争斗所用的大多术法神通，精元转化运行轨迹并非无迹可寻，窥灵斩威力不俗，更可刹那间搅乱敌人术法运使的薄弱点，所以被你攻击者，会被阻碍和扰乱精元的运转，导致短时间内陷入精元衰弱且无法自控的窘境。若你在此瞬间能抓住机会，则大有胜机。
　　二为渺旋步，此为神通，也名渺旋小挪移，是一种遁术，奥妙非常，若修至大成，远胜流光，上至天宇，下至死界，皆可一步而至。不过想炼到这一步，颇为艰难，耗时甚久。我如今也不过领悟到第二层，而且这神通很特别，每人领悟到的都不一样，所以我领悟到的精髓不一定适合你，暗合殊途同归之意。”
　　素姐说完后，素手接连点出两道光芒，印入杨寓眉心。
　　杨寓闭目了一会，才完全接纳了窥灵斩和渺旋步的秘诀，心中又是一阵激动。
　　他发觉，这次出来，遇到的惊喜和意外是一件接一件，有种不虚此行的感觉。
　　“这个须弥戒，你收好。使用方法，你以前可是向我问过了。好了，你现在就可出发了，一切小心，希望你能顺利突破修为。”素姐说完，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不待他多说，便转身一步迈出，刹那间已经望不到身影。
　　“这便是渺旋步吗？素姐多半见到自己的身份被透开，也不再隐藏自己的一身本事了。”杨寓见到倩影离开，忽然觉得心里有点空荡荡的，“这便是离别之情吗？这几年来，我从来没单独出外远行闯过，几乎一直跟在她身边……”
　　好在这不过是短时间离开，又不是生离死别，没必要什么感伤，杨寓晒然一笑，面朝东方下山掠去。
　　可能因为先前的一番动静以及那首堕魂曲的缘故，群山中的凶禽猛兽乃至草木精怪都几乎散尽，甚至能看到不少尸体。杨寓随手捡了几只丹耳兔，一只果子狸，准备用来打牙祭，然后尝试着放入了须弥戒中，又试着取出，来回数次，满脸喜悦，这宝贝确实相当方便，嘴里还嘟囔了一句：“好东西啊，素姐，你早该送我了。”
　　眼看天色不太早了，再过一段时间，便是傍晚，杨寓加快朝群山深处掠去，偶有灵草好物，也会被他采摘，前前后后已经有近二十株了。赶路的同时，他一边观察视线内是否有大势格禁，也尝试领悟素姐所传的术法神通。
　　窥灵斩，分上中下三重，第一重不难领悟，且运使只需有精元便可，他已熟谙于心，就差实战体会了。第二重需要强大元魂，估计起码也得进入三才境才能施展；第三重更是需要成就元神，才能使用，目前不用奢望。
　　至于渺旋步，可比他原来会的轻身功夫强太多，简直一个在地一个在天，不愧为神通，才入门，速度就快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渐渐地，山岭古木间也能看到一些精怪古兽，只要是不靠近，这些东西基本都会杵在洞里不出来，倒也相安无事。即便遇到些性情暴虐的，才瞥到杨寓的身影，下一瞬就再也看不到他了，只能留下疑惑的双瞳和白花花的口水。
　　“咦，这里竟然有片小沼泽！”杨寓略惊讶，也就五六里左右的区域，中间区域有个大矮墩，上面趴着一头强大的鬼兽，没错，是鬼鳄兽！头部狰狞，长嘴中赫然露出黑色利齿，有眼无瞳，浑身弥漫着一片死气，口中还流着褐色污秽，同时发出奇特低沉的嘶吼。
　　杨寓远远地听到嘶吼后，感觉灵魂都有些发抖，“难怪传说鬼鳄兽之吼声可碎人灵魂，果真不差。”
　　它似乎在守着什么东西，杨寓想了想，收敛气息，小心靠近，他决定先察看下。
　　不多久，他便靠近沼泽边缘，这里多有矮坡巨石。选好一处隐蔽之地，仔细观察，这才看到，鬼鳄兽周身长满疙瘩般的鳞甲，远不是阴骨刺鳞，不然的话就厉害了，堪称法力滔天，不是四象境以上的高手，根本灭杀不了它。
　　这片沼泽水草丰盛，但靠近后才能察觉到，一股股淡淡的阴煞气向上飘荡，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需知寻常修为低的修士，是万不敢靠近这等地方的。稍有不慎，便被阴煞入体，血冷魂衰，逐渐化成游尸，而且过程很是痛苦。
　　杨寓望寻了一会儿，一无所获，正当他打算离开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草馨香，立刻张目仔细搜寻，同时还静悄悄地移动身体，以便扩大视野。
　　过了片刻后，才发现在大矮墩的一个边角落，有一株颇为怪异的淡绿草。
　　这草有六片尖长叶子，成三对，最底下也最大的那对叶子，上面赫然各有一个黑色眼眸的轮廓，乍一看，宛如鬼目。
　　“恶目鬼草！真是意外收获，不想在这种地方遇到了。”杨寓心中一突，喜不自胜，差点叫出声来，还好赶紧忍住，脸都憋得有点红了。
　　突然，鬼鳄兽骤然抬头，那双令常人惊恐的枯白兽眼四周张望，它的感觉很灵敏，似乎觉得有人在探视自己。这片小沼泽受其影响，顿时动荡开来，阴煞气越发凝厚，甚至朝沼泽区域之外快速弥散开来，这是鬼鳄兽本能的自保之法。在它想来，少有修士能抵抗得了这浓厚煞气，一旦踏入沼泽，便是死期。
　　本来杨寓见到涌来的阴煞气，暗骂晦气倒霉，不过一想到自己先前好像能抵抗这种玩意，便尝试地伸出手掌……咦，没事，毫无阴冷蚀痛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反而有些渴望。
　　“邪门，我什么时候开始不惧这种玩意了，一定有问题，只是我还没发现……”杨寓皱了皱眉头，随即想到在古通三宝庙遇到红色劫气，吸收之后昏倒，然后还能醒来，还跟没事人一样，难道在那个时候，我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收获，让身体产生了变化，足以抗衡并化解掉红色劫气？
　　如此推断来看，连红色劫气我都不怕，这阴煞气就更奈何不了我了，嘿！我如今也算能人了。”杨寓想着想着，越发觉得自己很英明，应该推断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