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生

　　第五章重生
　　刚到医馆，还没来得及诊治，小雨便死了。
　　“公子啊这小姑娘伤在了要害，就算你来得早，也救不活了，还是好好安葬吧”，老大夫看着苏清神情痛苦，忍不住安慰道。“毕竟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小姑娘或许是这位公子的至亲吧，要不一个男人，怎么会哭得如此伤心呢”，老大夫心想，“这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啊”。
　　“多谢”，苏清抱着小雨，神情木然，直直地往前走去。
　　带小雨去客栈显然不合适，没有哪家客栈愿意客人带着死人进客栈的。
　　苏清流泪得近乎麻木，带小雨去了郊外。老天爷似乎是知道苏清的心情一般，也阴下了脸，“轰隆隆，轰隆隆”，雷声震耳欲聋，瓢泼大雨随之而下。
　　雨滴砸在苏清脸上，她脸上满是水，不知是雨水，还是苏清的泪水。
　　李廷奎冒着雨，骑马进城，看到苏清狼狈不堪，满身是血，怀中抱着一个人，神情呆滞，不由得下马跟着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看着苏清要进郊外的林子，李廷奎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拉住苏清，说：
　　“你傻了吗？打着雷呢，还进树林！”李廷奎最见不得人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态度很是不好。
　　苏清呆愣了一下，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问道“这附近有没有风景好的平原，可以安葬这孩子的？”
　　“你随我来，孩子给我，我帮你抱着”，李廷奎看着苏清这幅伤心的样子，终究是不忍心，言语温和了下来。
　　李廷奎接过孩子，看到苏清的手臂都僵了，半天都放不下去，心中感慨道“真是个重情义的读书人，是个可交之人”。
　　不一会儿，地方到了，那是一片空旷的平原，视野广阔，周围草和野花混长，长得半人高，不远处还有山，山下有水，倒是个不错的好地方。
　　李廷奎轻轻把小雨放在地上，正要帮忙下葬，却看到苏清“咚”一声跪在李廷奎面前。
　　“请李捕头做主，今日黄昏两个男子图我钱财，将我堵至悦来客栈后的胡同，以匕首相刺，小雨来投奔我，恰好看到此景，为报恩替我挡下一刀，小雨身亡，我是人证，物证在医馆，希望李铺头能尽快将罪犯绳之以法”。苏清脊背挺得笔直，神色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悲伤，一脸的严肃，一对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透出的坚定，让李廷奎动容。
　　“既然如此，本捕头一定尽快查实，将那二人捉拿归案，你节哀。”李廷奎将苏清扶起，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多谢，李捕头，在她临终前我已经将小雨认作义妹，还请李捕头给我们兄妹二人一点时间相处，说说话”，苏清心情不好，态度也不甚客气。
　　“好，我先离开”，李廷奎看了苏清一眼，沉着脸离开了。
　　待李廷奎走远，苏清拿出小雨口中的小石头，果然不出所料，是另一半玉眼。
　　“小雨啊，终究是我害死了你，我们最终会合为一个人，是上天注定的吗？”
　　苏清的包袱里还装着她给小雨买的衣服，便拿出来给小雨换上，“小雨，你还不知道吧，我们长得一样呢，你注定是我的妹妹呀！那个老爷爷说我会在你身上得到重生，姐姐会替你活下去的！”苏清的表情，有一丝落寞，又有一丝期待。
　　苏清将自己的玉眼解下，拿出小雨的玉眼，颤抖着手，将二者断裂之处拼接起来，那道神秘的蓝光又出现了，但是笼罩的范围并没有那么大，只是照在苏清面前，渐渐地，那个老人又出现了。
　　“丫头，本来你要以小雨的身体重生在这时代，但现小雨已死，且有人知道小雨死亡的事实，你便只能以你自己的身体活着，也罢，那就用玉眼的灵气，给你年轻的身体吧，你记着，从今日起，你不是那个时代的三十二岁，而是这个时代的十六岁。再者，你亦不用担心小雨，她的存在，本就是为你服务的，你不用为此太过内疚”，说完，便消失了，小雨的尸体也随之消失，玉眼合并成了一个，连中间的裂缝都消失了。苏清重新将玉眼戴上，玉眼解除到她皮肤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似乎被冰冻起来了一般，全身动弹不得，淡淡的蓝光注射进她的身体，她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难受无比，却无能为力。好在这个过程并不长，她能动了之后，感觉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一般。
　　“十六岁的身体，果真是好得很”，终于重获新生，也不用担心小雨的事，虽然还是下着雨，可苏清心里却是阳光明媚，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回客栈的路上，苏清心情出奇的好，笑容都快要从脸上溢出来了。
　　“完了，我没钱了，本来银子就不多，买了小雨，给小雨买衣服，我就彻底没钱了，昨日交的房费只够今天一天的了，得想办法赚钱啊！像我苏清，什么时候这么落魄了，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可愁死我了”。
　　“我一个女子，不会女红，扮成男装，又不能去干体力活儿，我这小身板儿怎么受得了啊，那就得找个文气一点儿的活儿来干，我倒是想进京参加科举呢，可我一个女儿身，若是被发现就完了，而且也不知道靠什么，我一点儿基础都没有，怎么考啊！不如背靠大树好乘凉，先找个‘大树’维持生计，再凑一些路费进京，一生庸碌，非我所愿啊！”
　　回到客栈，苏清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有人敲门。苏清被扰了美梦，气愤得不行。
　　“谁啊？有什么事儿不能等天亮再说嘛！真是的，大清早扰人美梦！”
　　“苏公子，我是李廷奎，那二人已捉拿归案，杀人的匕首也拿回来了，希望请你到衙门作证”。
　　“好，稍等，我更衣之后就出来”，苏清没法子，只能起来。
　　“苏公子相貌好像有了些许改变？看起来好像年少了一些？”李廷奎看着苏清，有一丝迷惑。
　　“李捕头说笑了，这话来形容女子还好，可莫要打趣我这个男人了，呵呵”，苏清笑着挡过去。
　　李廷奎不置可否，又观察苏清神色，看着她好像没有昨日那么悲痛，欣慰地笑了笑。苏清看懂了李廷奎的神色，勾了勾嘴角，说：“义妹为救我而身亡，我自然是心痛不已，现在凶手已经归案，也算是为她报仇了，我的痛苦也减轻了不少，再者，逝者已矣，生者再痛苦也无济于事啊”。
　　“公子通透豁达，在下佩服。”
　　二人一路聊着，关系倒是好了不少。苏清做完证之后，已经将近中午了。
　　“李某想请苏公子用午饭，毕竟是我扰了苏公子清梦，还耽误你用早饭，苏公子可给我这个机会？”
　　想到早上的起床气，苏清脸一红，说道：“却之不恭，只是李捕头你不要再叫我‘苏公子’了，听着怪生分的，在下字子琛，你以后就叫我子琛吧！”
　　“好，我长你几岁，你以后叫我‘李大哥’吧！”
　　听了她这句话，苏清心里有几分触动，毕竟，她五岁之后，并未享受过亲情啊，这一声“李大哥”，让她鼻子一酸。
　　称呼改了之后，又是在饭桌上，二人明显亲近了不少。
　　“子琛，看你一副读书人的打扮，可是要进京参加科举？”
　　“唉，我可没有参加科举的才华”，苏清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是，参加科举的士子哪个不是头悬梁锥刺股，可没有人那么晚还没起的，我早该想到了”，李廷奎揶揄道，还装模作样地拍了一下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苏清囧了，“李廷奎，没发现你还有腹黑的属性啊”，她腹诽着，“李大哥你惯会打趣人呀，今日的菜好吃，你多吃点儿”，苏清咬牙切齿地说了这句话，惹得李廷奎捧腹。
　　苏清斟了一杯酒，站起身来说：“李大哥，这两日来你助我良多，这杯酒敬你”，说罢，一仰脖干了那一杯酒。
　　“你喝起酒来倒是大气，性子也豁达，没有文人的迂腐劲儿，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李廷奎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下，毫不拖泥带水。
　　“子琛贤弟，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不瞒你说，我先想着赚些银子，然后去京城谋份差事”
　　“可有赚钱之法？”
　　“暂时还没想到，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会有的。”
　　李廷奎想着先给苏清一些银子，又暂且忍下了，“子琛看起来达观，可‘君子不受嗟来之食’的道理我还是懂，直接给他银子，恐怕会折辱了他，不如在衙门里帮他找份差事，再加以帮衬。”
　　酒足饭饱，苏清照例回客栈，李廷奎回家。苏清忘记了她付的房钱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到客栈，老板说什么也不肯给她屋子住，她也没有行李好收拾，只能离开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