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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沧海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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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古灵儿睡得格外香甜,甚至梦到了自己和祖父伯父们一起在仙界吃烤鱼,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着火坑谈天说地,还有清一和古乐谣一同前来,而清池却和另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走在一起。
  第二日,天字峰和剑宗诸位剑修经过一夜修养纷纷前往洗剑池。昨日众人已是见识过这洗剑池之神奇,又如何能浪费如此大好机会。比起剑修们的兴奋,其他人却显得意兴阑珊,随意看了两眼便自行离去。既然出不去那也只好既来之则安之,有的开始闭关修炼两耳不闻身外事,有的则这小天地内开始寻宝。毕竟这里曾是仙界圣地,来来往往已不知多少先辈大能,也许他们在这里修炼的时候能留下点好东西,哪怕是在石头上刻几句自身感悟的言语那也是笔宝贵的财富。
  因昨日未见清池,古灵儿颇有担心,今日一早托了陆诗雨帮其去剑宗打探清池的消息。当陆诗雨告知古灵儿,她从剑十一处得知清池跟随一魔道离去之后,古灵儿更是忧心忡忡,当然剑宗之人并没有告知陆诗雨丹兽之事。
  “魔道是什么?”
  “是魔头吗?”
  “会不会杀了清池姐姐?”
  “不会吃人吧?”
  ……
  道尘实在忍受不住古灵儿的追问,于是道:“他们说的那魔道应该是赵楚梵,你就放心吧!清池跟着那赵楚梵比跟着这些剑宗之人更加安全!”
  “真的吗?那他们为什么叫他魔道?”
  “因为他不是道门中人。”
  “不是道门中人就是魔道?他那样子也不像是吃人的人啊?”
  “他是魔门中人!”
  “什么是魔门?”
  “作恶的门派!”
  “魔门的人都作恶吗?”
  “也不见得!”
  “那他作恶了吗?”
  “不知!”
  “不知道人家作没作恶就说人是魔道?”
  古灵儿追问了道尘一早上,道尘实在是无可奈何,只得转移话题道:“这事你得去问那些剑宗之人。你还吃鱼吗?我给你抓!”
  “你修仙修傻了?大早上吃什么鱼!”古灵儿如看傻子般看着道尘,又问道:“你不用去那洗剑池?”
  “暂时不去。”
  “那我们去游山玩水吧!你带我去抓仙鹤,灵儿还没骑过仙鹤呢!”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这小天地内的仙鹤迎来了它们万万年以来最为屈辱的命运。就这样,几日里古灵儿拉着道尘在这小天地里到处晃悠,时而湖上泛舟;时而山林逗鸟;时而花间逐蝶,小日子过得好不悠闲。深受古灵儿欢声笑语的感染,道尘也在这几日里真正体验了一把人间乐趣。与这古灵精怪的古灵儿在阳光下散步,一起烤着这美味的湖鱼,听古灵儿讲述着凡间趣事,并一起放声大笑,在旁人眼里嫣然成了一对神仙眷侣。
  这一日,道尘与古灵儿正在林间漫步说说笑笑,走着走着道尘突然停下脚步远望山林。
  “怎么了?”见道尘突然出神,古灵儿问道。
  “没什么,有人打斗而已。走吧!”道尘摆手道。
  “打架?是谁啊?”
  “不清楚,阵法隔绝了神识。”
  “那我们去看看!这藏起来打肯定有热闹看。”古灵儿闻言,拉着道尘就往前跑,生怕错过了一场好戏。
  道尘与古灵儿走近,只见一处空旷的空地中站着两方各自四五人,其中一方几人均已受伤明显落败,有两人甚至已倒于地生死不知。而另一方其中一名老者立于场中,其他四人占据着四方,四人脚下各插一面阵旗。四面阵旗织起一方大阵隔绝了阵内气息,同时也封住了对方五人退路。
  老者正准备结印,却见道尘与古灵儿从林间走出,出声道:“此间乃我道衍宗私事,还请道友离去。”
  “前辈!请前辈救救我等!”其中一人见到是道尘和古灵儿,忙出声请求道。
  “你不是那辰箫子吗?”古灵儿认出此人,正是当日欲抢她仙丹的那厚脸皮老头。
  “姑娘聪慧,正是在下!今日望前辈能施以援手,日后若有差遣我等定当万死不辞以报前辈大恩。”辰箫子苦求道。
  “辰箫子,算了吧!我等今日求生无望,又何必害了别人!”天星子已是绝望。
  “算了吧!玄天宗与道衍宗素有渊源,我等今日能死在一起轮回路上也有个伴。”另一人脸色苍白,捂着胸口一道巨大的血痕看着地上两名同伴,也劝道。
  眼见道尘将迈步离去,辰箫子一咬牙喊道:“前辈!请留步!我等在此地的一处遗留洞府内发现一颗保存完好的洗经伐髓丹,恰好被这云流子老匹夫撞见,这才被其追杀。请前辈出手相助,我辰箫子愿立下道誓将仙丹交与前辈,从此鞍前马后无所不从!”
  道尘置若罔闻,只对古灵儿道:“走吧,灵儿。你想看的热闹已经过了。”
  “能救吗?”古灵儿有点踌躇不前,他做不到见死不救却又深知对方实力强大,怕道尘卷入其中身受危险,只得低声问道。
  “辰箫子!你还是老老实实把东西交出来吧!在此地别说他玄天宗,谁来都救不了你!”云流子得意道。
  本已转身的道尘闻言,停下脚步转回身来,对古灵儿轻声问道:“灵儿想救吗?”
  古灵儿弱弱的点点头,支吾道:“若是有危险就别救了。”
  “既然灵儿想救那便救。”道尘淡然一笑,抬手一道剑气打出击在其中一面阵旗上,阵旗拦腰被斩断,失了阵眼的阵法瞬时崩溃。
  辰箫子大喜,恭声道:“谢前辈大恩!”说完忙和天星子扶起同伴退至一旁。
  云流子见自己阵法被破,恼怒道:“小辈!你敢坏我阵旗!”
  “区区四圣阵,何足道哉!”
  “好大的口气!那老夫就让你见识见识我道衍宗的道术,结阵!”随着云流子一声令下,其余四名道衍宗弟子配合默契,齐声吟咒,手上道印更是相互映衬相辅相成。
  “道术,三十七,阴阳结!”
  随着四人同声而落,一道结界瞬间笼罩住五人。这阴阳结是一道防御结界,当日在剑池外剑阵崩溃时道衍宗就是依靠此道术抵御住那狂暴的剑气。此道术是四阶道术以下防御力最为强大的道术,上清境以下者很难攻破。本来此术手印繁复咒语冗长,但在这四人默契配合下大大缩短了其结印时间。
  “一上来就龟缩在结界里,这老匹夫作何打算!”辰箫子疑惑道。
  “恐怕这云流子也是忌惮那玄字峰的卦术。”天星子答道。
  “小辈!久闻你玄字峰卦术招招快人一步,那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近我身!”
  云流子说完,双手迅速结印,北斗决、九色莲花印、剑诀、白鹤诀等数种道印接连打出。云流子结印速度极快,只见手印变换间,空气中已渐渐集聚起一股凌厉的气势。随着道印变幻咒语接近尾声,一柄巨大的光剑凝于云流子身前,这柄光剑光芒璀璨内蕴无匹之力,似乎能将挡于身前的一切全部蒸发。
  “这是……四阶道术!在这境界压制之地如何能挡?”天星子惊于眼前一幕,呼道。
  “道术,四十九,玄光剑!”云流子道术已成,悬剑直指道尘道:“小辈!老夫且看你如何破我道术!”
  云流子一指,光剑如闪电般朝道尘飞去,爆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芒,将整个白昼照射得异常刺目,在场之人无一不是捂住双眼以防被这万丈光芒灼伤。
  光剑瞬间刺至道尘身前,眼看着就要将道尘从这个世界抹去。忽闻一声轻呼:
  “玄天道术,五十一,狱轮!”
  在道尘和光剑之间,突然出现一个漆黑的大洞,这黑洞幽深无比,仿佛可以吞下一切。光剑飞向黑洞瞬间消失不见,连带着那万丈光芒都好似被这黑洞全部吸收。
  没有一丝声响,一切归于平静!
  “发生了什么?”辰箫子睁眼一看,道尘依然站在原地将古灵儿护在身后,好似之前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
  “这……五阶道术!狱轮!”天星子对道术略有研究,也听清了道尘当时所言,却依旧满脸震惊。他从辰箫子那里得知道尘修为在第六重天,却没有想到道尘居然还有如此高深的道术造诣,要知道一般人能达其一已是极其难得了。
  “什么?”云流子似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清楚的听到了道尘之前的轻语,怒喝道:“狱轮?你居然会道术?玄天道术?岂有此理!道术是我道衍宗祖师所创,和你玄天宗有何干系!”
  道尘不予答复,只道:“道术乃天道之术!”
  “好个天道之术!那让就老夫领教下你玄天宗道术!”云流子怒极,一指道尘道:“小辈!有本事你再接下老夫此术!”
  云流子一甩云袖,手上又是开始结印。十数息后,云流子胸藏道指一手指天,喝道:
  “道术,五十七,落天星!”
  天空又是出现一颗巨大陨石,陨石携带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悬于众人头顶半空。
  “这就是那夜重伤纯虚子的道术?”辰箫子向天星子问道。
  天星子点头,凝重道:“若是挡不住,我等都得死在此术之下!”
  “死!”云流子一声怒吼,陨石如流星赶月般,直接从天而降向道尘头顶砸去。道尘手印变换丝毫不惧,极快的结印速度使人眼花缭乱。
  “结印速度如此之快?”天星子难以置信的望向道尘,惊呼道。
  “玄天道术,五十六,万剑!”
  随着道尘话音落下,只见其周身凝聚起万道剑影,万剑齐发直冲天际刺向那陨落的流星。两术相交,无数剑影直接将那颗陨石击穿、分裂、粉碎,化成巨石、碎屑、粉尘,飘散在空气中。
  “你!”接连两个道术被破,云流子怒发冲冠咬牙道:“好!再接老夫一道。”
  “道术,六十一,苍龙!”
  云流子负荷极大,一口鲜血喷出已有站立不稳之势。施展道术不仅需要印咒两相结合,还需要自身拥有极其强大的神识,凡人称做精力、意识,只因修道者其精力意识远是凡人所不及,故而形成神识。这道苍龙已是抽干云流子全部神识,极度透支之下云流子遭受不少反噬。
  “玄天道术,六十一,苍龙!”
  道尘同样施展出这苍龙道术,只见两条巨大的苍龙之影盘旋天际,俯冲之下风起云涌,两相碰撞电闪雷鸣。
  “好厉害的道术!”早在之前落天星凝于天际时,就已吸引了不少人围观,此时见到这气势更为磅礴的苍龙时,有人不禁出声道。
  “阿弥陀佛!六阶道术,老衲很多年未曾见过了!”
  “师妹!那是师兄吗?”陈乾也从闭关中走出来,问道。
  陆诗雨点头,眼神震惊中带着喜悦,喃喃道:“是吧!”
  “去年我家那老头子施展出三阶道术的时候,他足足高兴了一个月!”陈乾目瞪口呆的望向陆诗雨道。
  “紫霄师伯不是自诩道术鬼才么?”陆诗雨看着陈乾脸上的表情,捂嘴轻笑道。
  “这么一比,他真是个道术蠢材!”陈乾一脸嫌弃道。
  风云消散,雷电沉寂,两条苍龙已消失天际,留下的只有一地草木杂乱落叶纷飞。云流子瘫坐在地,无法置信的望着眼前景象。辰箫子和天星子早已瞠目结舌,没想到自己的求助引来的却是一场道术对决。
  古灵儿早已从道尘身后走出,依然抬头望着天上,拉着道尘衣袖满脸兴奋的喊道:“那是龙吗?青龙?我要学我要学!我不管!两百年我也要学!”
  道尘弯腰,拾起一根断落的枝桠走向那道结界。云流子看着临近的道尘心神复杂,他深知自己在道术上远不是对方对手。自己勤勉一生勉强才能施展出的六阶道术,而对方施展起来却毫不费力。他不理解道尘为何走近,只是知道以对方的道术造诣,自己四个弟子所结的这阴阳结根本拦不住。
  道尘随手一抖,将枝桠上的旁枝散叶震去,捏在道尘手中的只剩下一根细小的树枝。道尘扬起树枝指着结界内的云流子道:“你这结界在我玄天宗眼里如废纸一般。”
  说完,随着道尘手中那根小树枝一指,一道磅礴的剑意喷涌而出,直接轰击在那道结界上。剑气澎湃,如瀑布涌下绝巅;如沧海掀起狂澜;如银河洒落九天。刚一接触,那道结界就如阳光下的气泡一般炸裂破碎。
  “这是什么剑法?”剑十一睁大了眼。
  “师妹!这……这……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陈乾已丝毫不顾形象,死死抓住陆诗雨的芊芊玉手喊道。
  “剑如沧海势若狂澜……师兄这是真的!”陆诗雨抽过被陈乾捏着生疼的手,轻声道。
  “真的?真的!哈哈哈”陈乾一个熊抱将身边一名天字峰弟子揽过,又回身大笑道:“哈哈哈!师妹!真是师祖的沧澜剑意!这可是沧澜剑意啊!我天字峰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比不过那剑宗了!”
  话音刚落,陈乾似乎意识到一个问题,又对陆诗雨问道:“可是师兄是玄字峰人!他如何学得师祖剑法的?”
  “师祖绝学重现于世,师兄还用在乎是玄字峰还是天字峰吗?”
  “哈哈哈!师妹所言有理!管他什么峰!反正是我玄天宗绝学就对了!”
  道尘松手,树枝尚未落地就已在空中化作一道青烟随风消散,只留下呆坐于地的云流子师徒五人。
  “灵儿,我们走吧!”
  “前辈!请留步!”辰箫子见道尘欲离去,赶忙跑过来行以大礼道:“前辈大恩,我等誓死不忘。这颗洗经伐髓丹还请前辈收下。”
  “此丹于我无用,你留着吧!”道尘说完,带着古灵儿腾空而起乘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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