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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深秋月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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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古灵儿回到古家,道尘刚落地正欲返回落仙居,古熙、古陌、古殇父子三人便从大厅中迎了出来。古殇和古陌早几日前往赤阳岛探望清一,也从清一口中证实了古熙的猜测,回来禀告古熙后父子三人便一直想寻机会见一见道尘。可是道尘一连数日闭关,之后又与古灵儿一同消失数天,这几日他们父子三人便一直在此等候道尘归来。
  “上仙请留步!”古熙见道尘转身正欲离去,赶忙行礼道。
  “何事?”道尘转过身问道。
  “上仙这几日未归,诸位入世上仙都已离开落仙居前往仙界废墟了。”古熙回道。
  仙界废墟是当年仙古一战仙界破碎,废墟掉落凡间所留下的险地。远古以来,这些废墟虽被修行者寻了无数遍,但每个年代皆有异宝出世。这些异宝除了有曾经的仙界法宝、奇珍异兽和灵丹妙药外,甚至还有修炼功法。虽然其中大多都被现今的各大宗门和佛寺所得,但其留下的险地也成为一众入世之修的历练场所。
  “我对此并不感兴趣。”道尘道。
  “上仙功参造化自然对这些毫无兴趣。不过上仙有所不知,洛河州千星林似有异宝出世,地字峰与荒字峰诸位上仙已全部前往。”古熙注视着道尘神色,不急不缓道:“此次千星林若真有仙界异宝出世,那必然会吸引各大宗门前往,恐怕会有所凶险。”
  “还有一处是何地?”道尘看了眼古熙,问道。
  古熙心中一凛,忙道:“上仙善察慧心,天字峰诸位上仙去了清河州剑池。”
  道尘闻言,举步朝古家大厅走去。古熙父子三人忙让出一道,紧随其后。道尘走进大厅,在一处客座落座,古灵儿也赶紧坐在了道尘旁边座位上,对于热闹的事她可从不缺席。
  “看茶!”古熙父子三人相继落座,古陌对仆人喊了声。
  “哎哟!还喝什么茶!”古灵儿已经急不可耐,对古熙道:“爷爷!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古熙好气又好笑的瞪了一眼古灵儿,朝道尘拱手道:“我大楚分九州,其中就有清河州和洛河州。清河州在我大楚最南方,而洛河州居北,与北燕接壤。天字峰诸位上仙所去便是清河州剑池,据说剑池在仙古时期是仙界的剑修圣地,以铸剑和剑诀闻名,而天字峰至宝——钧陌,便是出自剑池,只可惜在千余年前与魔门大战中所断。所以此次剑池一有异动,天字峰诸位上仙便立刻前往清河州。而地字峰与荒字峰诸位所去千星林虽不如剑池闻名,可多年来却出过不少灵丹妙药,比起剑池的不确定性,恐怕仙丹的诱惑会引得众多非剑修宗门前往。”
  “此去清河州剑池有多远?”道尘询问道。
  “飞梭需三日!此时恐怕诸位师弟师妹已到达剑池。”回答道尘的是古殇。
  “三天啊?”古灵儿一听,顿时气馁,嘟囔道:“等我们赶过去,就算有宝贝估计也早被人得了!”
  “灵儿不得无礼!”古陌似有嗔怪。
  “以上仙之能,恐怕无需三日。”古熙看了一眼道尘,又道。
  “真的吗?”古灵儿看向道尘插话道:“那灵儿也要去。”
  “灵儿!”古陌一瞪眼。
  古灵儿不再说话,只是眼巴巴一脸委屈的望着道尘。
  “行了,别装了!带你去便是。”道尘无奈,一句话说得古熙父子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被道尘识破自己小心思,古灵儿丝毫不知脸红,嘿嘿笑道:“什么时候出发?现在吗?”
  “你先回去沐浴休息,三个时辰后再出发。”
  “好嘞!”古灵儿一阵蹦跳离去,出门时还回头朝古陌一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灵儿顽劣,上仙见笑了。”古陌无奈一笑,对道尘道。
  道尘离去后,大厅内古家父子三人相视而笑。古陌略有担忧道:“灵儿这丫头虽然和这位相处得挺融洽,可是那剑池对灵儿来说过于凶险。”
  “三个时辰后才出发,恐怕这位已踏入上清境多年,其修为我不敢猜测。”古熙点头,接着道:“既然这位如此自信,那便自然有其自信的本钱,玄字峰可不出庸人。”
  “灵儿若是能跟着这位玄字峰师兄到处长长见识那也是好事。”古殇道。
  “但愿如此吧!”
  日薄西山,三个时辰对修道之人来说眨眼便过去。道尘从袖中取出一道玉符默念符咒,玉符迎风见长化作一道七尺光梭静静的飘在古灵儿面前。古灵儿见得稀奇,蹑手蹑脚的踏上光梭,蹦了两下对道尘道:“你那袖子里果然宝贝多啊!这又是什么宝贝?”
  “灵儿!不得如此与上仙说话。”古熙语气上虽有责怪,嘴上却挂着一丝笑意。
  “天梭符!”古殇见此玉符两眼一缩,似是认得这道光梭,一脸艳羡道:“师兄怕是明日便可到达清河州了。”
  “哇?这么快?快走快走,让灵儿见识见识!”古灵儿手舞足蹈催促道。
  道尘踏上光梭,剑指一引一道印诀打出,只闻咻的一声光梭便消失在天际,留下地上呆若木鸡的古熙父子三人。
  “哈哈哈!好高啊!我在云上面了!”古灵儿探出小脑袋看着下方飞速后退的云层,激动地满脸通红。
  “我还是第一次在天上看日落,你看那边的云都是红的。”古灵儿指着右边天际的落日道。
  “可以下去点穿进云里面飞吗?”
  “月亮升起来了,你看!太阳和月亮都在天上呢!”
  ……
  “你该休息了!一夜的路程你难道要看一夜星星?”道尘对正数着星星的古灵儿道。
  “可我睡不着呀!从来没有和星星这么接近过呢!”古灵儿仰望星空,喃喃问道:“你说,你们神仙以前是不是住在这些星星上?”
  道尘抬起头,若有所思道:“这个问题待我到第九重天时再告诉你。”
  “九重天?那有多高啊?到那时我恐怕早就死了。”
  道尘一怔,宽慰道:“人是不会真正死亡的,只要魂魄不灭便可进入六道轮回。”
  “那又有什么用呢?没有了爷爷、大伯二伯、姑姑和清一前辈,那样的我也就不是我了。”古灵儿回想着身边的人和事,突然又补充道:“还有你。”
  道尘似是有点木讷,张口道:“我可以传你玄天宗功法。”
  “宗门功法不是不可以外传吗?”
  “我收你入我玄字峰。”
  古灵儿摇摇头,悠悠的道:“我学不了。我只想做一个渺小的凡人,哪怕生老病死生命短暂。但是在我这短暂的生命中,我有爷爷和伯父们的疼爱;我能因饱餐一顿而身心满足;我可以一觉睡到天亮而舒心惬意;我还能看到姑姑和清一前辈的情爱。我不想做神仙,我不要清规戒律,也不要法力通天,我只想没心没肺的活着,做一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沉默良久,道尘一叹,出神道:“是你不羡仙,还是我们早已不再是仙?”
  没有回应,道尘回头一看,发现古灵儿已经躺在光梭上睡着了。月光洒在古灵儿侧脸上,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道尘仰望星空,第一次觉得这星空是如此深邃,就如身后这名女子的眼睛一般。
  旭日东升,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初升的朝阳照在光梭上,古灵儿一伸懒腰醒转过来。古灵儿揉着眼睛朝周围看了看,才发现光梭已停止前进飘在了云层之上。
  “你醒了。”道尘负手站在船首,道。
  “怎么不走了?到清河州了吗?”古灵儿点头问道。
  “刚到,下方便是清河州剑池。”
  “这宝贝好快呀!那快下去吧!去晚了宝贝就被人抢了。”古灵儿催促道。
  “不急,你先吃点东西。”
  道尘这么一说,古灵儿也是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饿,于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层层打开后露出几块精致的点心。古灵儿拿起一块对道尘道:“你也尝尝吧?这桂花糕可好吃了!我知道你不用吃东西,可是来一趟凡间总要尝下凡间美食吧。”
  道尘转过身去,接过古灵儿递来的桂花糕。淡淡的桂花清香萦绕在道尘指尖,轻吸一口清凉舒爽。道尘轻咬一口,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古灵儿认真观察着道尘的表情,期望能从道尘脸上得到一点反馈,可是却让她失望了。古灵儿不满道:“就这样?”
  “怎样?”道尘不解。
  “这样!”古灵儿一指道尘手中桂花糕,气道。
  “呃……”道尘老半饷才反应过来,赶紧道:“这个……好吃!”
  “就这样吗?”
  “很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道尘无奈,只得道。这确实是他吃过最好吃的,因为他也没吃过其他的点心。
  “这还差不多,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古灵儿满心欢喜道。
  古灵儿一阵狼吞虎咽,完事抹了抹嘴,催促道:“那我们赶紧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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