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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英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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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飞高度集中精神,将狼顾腰间、胸腹能藏武器的地方搜了个遍,果真搜到了一把银色锋锐的飞刀。
  他将飞刀收在腰间,深深吸了口气,两手、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很快血就逐渐止住了。
  念感,本质上是对于思维和大脑的开发,越强大的念感越能增强身体的精细控制,就是一些原本自主运转的肌肉、血管也能主动操纵。
  岳飞自创的念感运用法《钢铁之躯》里,就融合了控制肌肉收缩止血的《外伤处理》运用法,费一点功夫,就控制伤口的肌肉、血管收缩进行暂时止血,等后面再进行包扎。
  “现在,双手慢慢抬起来,注意慢慢抬。”岳飞紧盯着狼顾的眼睛。
  狼顾嘴唇都快咬出血了,却只能屈辱地跟着岳飞的命令,缓缓将双手抬过头顶。
  “站起来,慢慢站起来。用上背脊腰力,别用大腿的力量。不要想借机扑过来,相信我,任何让我误会的举动,只会逼我立即割断你的喉咙。”
  岳飞神情冷然,一点点缓缓后退,示意狼顾跟着他的节奏站起来。
  狼顾背上、臀股还钉在钉床上,每动弹一下都觉得钻心刺痛,但无奈岳飞冰冷的刀锋毫不留情,他只能咬着牙一点点直起身子。
  钉刺从肉中拔出的微微酸涩响声很轻,却犹如刀子一样刺耳。
  一旁的曹旭生喉头滚动,两眼惊惧,额上已经满是冷汗,从他这个视角可以看到狼顾背后一簇簇的鲜血噗呲直冒。
  “很好,做得很好。慢慢站直了,两手举高,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流这点血不会死,不要试图挤压臀背的伤口。”
  狼顾终于脱离了钉床,只是觉得浑身无处不是伤痛,他咬着牙:“你究竟想干什么。”
  岳飞不理会他:“跟我来,对,慢慢走,让我看到你的双脚,不要以为我没有搜,就不会注意它们。”
  岳飞挟持着狼顾,二人走到了那张小木桌旁。
  刚才狼顾将那枚审判部的印章和文件纸放在了这张木桌上,旁边的曹旭生呜咽着向后退,两脚在地上蹬出两道泥痕。
  岳飞已经感到虚弱的身体阵阵疲累,但强自振作,紧盯着狼顾,不敢放松丝毫警惕,另一手准确地将文件纸拿了起来,用眼角余光边瞥视。
  开头几句“最高审判部核查”、“审判官特审”之类的官方术语。
  岳飞略过不看,直接转到重要部分,文件上用语拗口、别扭,大致意思是经过审查,岳飞携带的C级金属与一件报备过的失窃金属完全吻合,而讯问岳飞之后,岳飞对于盗窃的事实也供认不讳之类的。
  狼顾虽然不敢有所动作,但是嘴上却毫不示弱,桀桀冷笑:“你想做什么?你又能做什么!”
  岳飞无视他的嘲讽,又让狼顾觉得一阵自讨没趣的屈辱。
  他详细地阅读文件,上面将岳飞说成是判部的一位清洁员,见财起意,从特别行动组里偷到了C级银晶钢。
  当然,为了让他这样一个没有战争手环的普通人偷到这块金属,文件上设置了好几个特别的“巧合”,看来这就是狼顾口中的证据链。
  想来,曹旭生准备的文件跟这张应该相差仿佛,只是失窃地点换成了天水商团之类的。
  不过,当岳飞看到失窃人一栏后面的陌生姓名,却又不禁生出更多疑惑来,这个失窃人一栏,写的竟然不是狼顾?
  他疑惑地目光转向了狼顾。
  狼顾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咧嘴森然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岳飞把文件纸一折一抛,正好抛在狼顾的举高的右手,狼顾接住。
  “撕了他。”岳飞命令道。
  “你!”狼顾两眼凶光毕露。
  “撕了他!”岳飞喝道,手上的匕首用力,狼顾喉尖一阵刺痛。
  “好,好!”
  狼顾屈辱地捏住文件纸,一点一点将文件纸撕成碎片,纸花碎片刚要撒下,岳飞冷喝道:“不要耍花样!所有碎片抓在右手,往身后洒!”
  狼顾只觉得自己被岳飞吃的死死的,他刚想接着纸花碎片洒下能够遮蔽岳飞的视线,好一举反击,没想到岳飞根本一点破绽也不留给他。
  纸花在狼顾身后落下:“这下你满意了!”
  岳飞并没有得意之色,拿起桌上的审判印玺,打量了两眼,随手丢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
  “你干什么!”狼顾两眼简直要冒出火花来,却被岳飞一个冷眼瞪了回去。
  捆在另一边的曹旭生一下懵了,这可是他的审判印玺啊!
  最高审判长说过,一个连审判印玺都保不住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做审判官!失去了审判印玺,岂不是等于失去了审判员裁决审判的权利!
  他脸色一下跟死尸一样灰白,简直比刚才临死的时候还要更难看,对一个狂热的权利爱好者而言,失去权利比失去性命更恐怖。
  但岳飞毫不留情,绵碧金性质极软,他碾了没几下,就感到脚底一热,赶紧挪开脚步。
  只见被碾成一大摊的绵碧金已经发生了剧烈的氧化反应,一阵火光闪烁,不多时泥地上就只剩下一摊冒烟的黑色印记。
  岳飞心底舒了口气,这个审判印玺显然具有特别不同的效力,能在三方势力的掰手腕中形成极大优势,才能给曹旭生这么大的信心。
  如今既然审判印玺毁了,陷害他的效力就要大打折扣,接下来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处理狼顾、曹旭生了。
  “混账,混账!”狼顾呼呼喘息,显然已经气急了,“你竟敢毁了审判印玺!”
  毁了审判印玺,他之前那一连串的证据链、谋划,都算是打了水漂。
  岳飞冷冷回道:“毁了审判印玺的不是我,而是你!”
  “你胡说什么!”
  岳飞转头看向曹旭生:“曹大人是吧?你想死想活?”
  曹旭生死尸一样的神情逐渐恢复,他赶紧点头,当然要活啊!刚才是他魔怔了,即使没了审判员的身份,他还是大皇子的大舅子啊!
  “那……你想让他死,还是让他活!”岳飞冷冷一笑。
  狼顾心中一惊,该死!
  曹旭生反应却没这么快,他愣了一下,转头盯住狼顾,两只狭长的眼里恨意十足,比起岳飞,他更恨的当然是狼顾了!
  “看来你想让他死。”岳飞对狼顾露出了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你觉得,我杀了他怎么样?”
  “你想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狼顾被岳飞这寒入骨髓的笑一下惊到了,他不是开玩笑!他真的会动手的!
  曹旭生两眼惊喜地大睁,立即连连点头,明明嘴被塞着,偏偏唇边的狰狞笑容毕现。
  “曹旭生!你找死,你知道我是谁吗!”
  狼顾脸色发白,偏偏不敢丝毫动弹,岳飞的手实在太稳了,就仿佛只要他稍有动弹,那把刀一定会割断自己的喉咙一样!
  “他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知道。现在就算你说了你是谁,我们也听不见的。”
  岳飞收敛起了笑容,平静摇摇头:“我们只知道,你是斩断了曹大人一只手,盗走审判印玺,毁了审判印玺的人!曹大人,你说是不是这样?”
  狼顾脸色立即剧变,该死,岳飞说得对!他现在就算说出自己的身份,他们也完全可以当做不知道!
  或许他能够糊弄曹旭生这个自视甚高的蠢材,但他绝对糊弄不了岳飞!
  偏偏现在,曹旭生没有战争手环,对自己恨之入骨,自己又受制于人,三人中已经是岳飞完全占据主导了!
  天时地利人和,完全都在岳飞手中!
  果真,曹旭生眼中一番挣扎,而后狠狠地点了点头,他的选择很明显也很正确,跟岳飞合作!
  陷害、C级金属的事情后面还有补救的机会办法,但杀了狼顾,才是眼下他心中最想做的事情!
  狼顾脸色彻底苍白了,他的心一下沉到底,喝道:“你不能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杀了我你一定会死!”
  “可是不杀你,我就能活吗?恐怕你现在最想杀的就是我!如果不杀你,日后的每一夜,我都会睡不着的。”
  岳飞像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狼顾立即道:“我司徒朗对自己的名字发誓,只要今日我不死,有生之年,绝不再动你一根汗毛,也绝不会阴谋害你!”
  为表诚意,他甚至不说让岳飞放过他,只说自己今后绝不会再害岳飞。
  但岳飞没理会他的名字,只平静说:“我不信。”
  狼顾额上冷汗不止,声音强自冷静:“所有人都知道,我司徒朗言出必行,一诺千金!我既然对自己的名字发誓,就必定信守诺言,绝不会再动你!”
  岳飞摇头并不回答。
  他指着司徒朗的喉头,各种心思急转。
  不到万不得已,岳飞不想也不能杀司徒朗,杀死他的代价太大,尤其是身在这个营地,根本做不到悄无声息的时候。
  但他实在不相信司徒朗,智者不会把命运交给一个疯子决定,他必须将命运抓在自己手里,哪怕九死一生。
  究竟应该是杀了司徒朗跟曹旭生这张假虎皮合作,还是另想方法从狼顾身上下手呢?
  寂静的营帐内,曹旭生、司徒朗各自心惊胆颤,岳飞心口微闷,又感到一阵虚弱,他已经没多少时间犹豫了。
  突然,帐篷门帘一卷,阴沉的营帐里瞬间明亮起来,一个威武、健硕的人影踏着光明走了进来。
  “他说的是真的!”来人的声音稳若磐石,一听就有种让人不自觉信服的魅力。
  “什么是真的?”岳飞的声音冷静如常,依然牢牢控制着司徒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然而……他背对着门口,整个背脊已经瞬间湿透了!
  他控制着司徒朗一步步转身面向帘门口,每一步挪转都像是走在死神的刀尖上一样。
  “司徒朗说的都是真的。今后他不会再动你一根汗毛,我可以作证。”
  身后的人身躯高壮威武,全身笼在黑色的袍子里,跟狼顾、酒壶等人之前的打扮一样。
  只是他的面具是一只五颜六彩的鹦鹉,一只看似滑稽的鹦鹉。
  英武。
  岳飞立即反应过来这个人的代号,虽然面具是一只鹦鹉,但是这个人的代号却是英武。
  英俊的英,威武的武。
  这个名字岳飞见过一次,在那张被狼顾撕碎的文件之上,失窃人一栏后面,填写的不是【狼顾】这个名字,而是【英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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