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只剩两人

　　吃了半个馒头，熊泽明看看四周的人，有几个人继续研究刀法，似乎没想过怎么离开这里。白猿抓他们来练习刀法，不知道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山洞里没人猜得到。
　　熊泽明虽然想离开，但他不愿身先士卒，做第一个，往往下场不会太好。无聊下，只能观看石壁上的刀法打法时间，他有一把弯刀，拿着很不顺手，生怕一个不慎刀法没有练成反倒把自己先给伤了。
　　又看了十几套刀法，熊泽明都不满意，因为没有简单的，只有简单的他才有可能会。夜色慢慢降临，让山洞里昏暗的光线变得漆黑无比，又饿又累，熊泽明第一个睡着。
　　夜深人静，洞口忽然发出三声惨叫，惨叫声惊醒了山洞里面的人，熊泽明吓出一声冷汗，不敢乱挪动身子，生怕黑暗中有怪物把他吃了。三声惨叫后又变得宁静，四周什么都看不见，给人感觉是做了个噩梦。
　　一夜没睡，天色变亮，熊泽明发现山洞里面除他之外只剩下五个人，五个人都和他一样不敢再睡，熬了一夜。山洞里面少了四个人，熊泽明猜测白猿又杀人了，夜晚的三声惨叫，应该就是那几个擅自出山洞的人，至于为什么不是四声惨叫，只怕是其中一人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惨叫。
　　出了事儿大家都不能安心练刀了，顾展慢慢向熊泽明这边靠过来，这里只有他们两个称得上熟人。
　　“你叫什么名字？”两个熟人见面问对方姓名，多少有点奇怪，顾展却不管这么多，小声问道。
　　“段浮生。”熊泽明回答得很简单，他没有问顾展，而是等后者自己说出来。
　　“我叫顾展，苍州顾家嫡传弟子。”顾展没有高高在上的样子，他一直以为熊泽明是太清观的弟子。
　　两个人通晓了名字，可没有什么说的，因为说什么都不合适。
　　“我有办法让大家都逃出去。”不能寒暄几句，顾展只能开门见山，声音很小，小到熊泽明没有听清楚，于是不得不又说了一次。
　　熊泽明很希望能活着走出山洞，不过觉得自己帮不了顾展，尽管后者还没有说出来怎么帮。
　　“你去把那两个大个子叫过来。”顾展见熊泽明迟疑，趁热打铁说道。
　　“他们不会听我的。”
　　“不，他们会听你的，因为你给过他们鸡肉。”顾展说得很肯定，他的想法倒不错，现在能把六个人团结起来的，只有熊泽明。
　　熊泽明点点头，打算相信顾展，站起身来向对面两个大个子走过去。两个大个子没有排斥熊泽明，后者走到两人面前，小声将顾展的话如实相告。
　　几个人都被困在山洞里，只要是关于逃出去的话题都会感兴趣。很快，不止两个大个子，连另外两人也说到了一起。
　　熊泽明是牵线的人，可主心骨是顾展，顾展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引开白猿，只要白猿不在，他们离开并不困难。
　　可最简单的方法有着最难的过程，谁去引开白猿？因为引开白猿，几乎是必死无疑，为了几个素不相识的人拼命，不会有人愿意。
　　这个难题顾展早就想过了，而且愿意自己去引开白猿，这个安排，让另外五人又是佩服，又是感激。
　　白天目标太大，行动的时间被安排在下半夜，对此几个人都没有异议，自从顾展愿意孤身引开白猿，几个人已经拧成了一股绳，熊泽明这个牵线人，也全然不重要。
　　时间还早，白猿又进过山洞一次，带了馒头，熊泽明几个人每人分了一个馒头给顾展，倒像是在给后者送行，看顾展吃得很饱，熊泽明几人心里少了很多愧疚。
　　自从有了计划，熊泽明觉得白天特别长，他把石壁上所有刀法都浏览了一遍，看得很快忘得也很快，到最后什么都没记住，熊泽明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弯刀，觉得在黑暗中逃生可以用来防身，随即又想到自己不会用刀，很可能误伤到自己。除了顾展，其他几人都在练习刀法。
　　顾展靠着石壁闭目养神，手指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拍子，好像在计算着什么。
　　天终于黑下来，几个人也变得紧张起来，黑暗的时间更让人难熬，聚精会神的等待往往会让人疲惫不堪，好在几人都没有睡意。
　　“时间到了，我现在悄悄出山洞，如果没有动静，说明白猿不在洞外，一刻钟后你们可以放心出去，如果有动静，说明我成功引开了白猿，你们可立即逃出去。”顾展思考得很周密，但熊泽明却觉得有点不对，因为白猿杀人似乎只用一招。
　　行动马上就要开始，来不及讨论什么，熊泽明几个人在心中默默为顾展祈祷。黑暗中，顾展离开几人，朝着洞口摸过去，先时脚步很清楚，不过距离远了，就听不清了。
　　一刻钟比整个白天还难熬，好像洞外随时都会传来一声惨叫，可仔细一听又什么都听不到。
　　熊泽明的心跳得厉害，仿佛摸出洞口的是他，他每次都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听外面的动静，每次都憋不住，大口呼吸出来。
　　“时间到了，白猿应该不在山洞外面，顾兄弟逃出去了。”声音很小，可几个人都听的很清楚，熊泽明辨别不出是谁的声音，本能的跟在几人后面。
　　到洞口的路只有五十来步，可几个人走得异常艰辛。
　　来到洞口，大个头探出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于是后面几个人胆子跟着大了起来。
　　“啊......！”接连三声惨叫，让熊泽明的双脚重得再也走不动路，努力靠着石壁，嗓子发干。
　　三声惨叫戛然而止，熊泽明很怕自己也会发出惨叫，声音在喉间卡住，卯足了劲儿。
　　感觉到身边有一个人经过，熊泽明立马明白了，顾展躲在洞口，根本就没有出去，他想利用自己五人送死分散白猿的注意力，趁机逃出去。
　　顾展的算计并不高深，只是熊泽明向来不会猜忌人，所以才会上当，现在他还能活着看清顾展的算计，已经是老天对他格外开恩了。
　　熊泽明不敢往外面冲，他觉得顾展也会死。
　　“啊！”果然又出现一声惨叫，不过熊泽明辨别出不适顾展的声音，他待在距离洞口的五步处，紧紧贴着石壁，贴着石壁让他心里稍稍踏实一点。
　　外面下着雨，血腥味很容易被冲淡，一直到天色见亮，熊泽明也没有动，身体早已经麻木得没有知觉，和他一样的，还有顾展，顾展距离出洞只有一步，他身子不停的抖动，脸色发青。
　　熊泽明不敢再去试探，拖着笨重的身体回到山洞，想要离开，不能从洞口。
　　恢复过来，熊泽明看着洞口的顾展，告诉自己看人千万不要用眼睛去看，因为太容易看走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死去的几个人都是被顾展推入鬼门关的人，而送他们去鬼门关的人是熊泽明，所有后者忍不住自责。
　　现在山洞里只剩下熊泽明和顾展两个人，没有之前的拥挤，冷清还是一样的。
　　“你害死了他们。”等顾展从洞口走进来，熊泽明第一句话就说道，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了很多。
　　顾展先是一愣，随即将头转向另一边，尽量不和熊泽明对视。
　　熊泽明还想说点什么，可再不知道说什么，从怀中取出半个馒头，埋头啃起来。
　　顾展喉间蠕动了一下，突然扑向熊泽明，他有武功底子，熊泽明身子板很弱，没有防备下被重重摁在地上，手里的馒头被前者轻松夺了过去。
　　撕破了脸就不用在伪装，顾展大口大口吃着馒头，吃完了馒头有力气杀熊泽明。
　　熊泽明在地上好不容易才挣扎着坐起来，他发怒了，不管夏清岚教他的招式管不管用他都决定要用。站起来，先是一招鹤出清风，紧随着红叶飘飘掌，最后用的酒中仙的身法，知道后退，愤怒而不失理智。
　　顾展也和熊泽明一样，不会用刀，赤手空拳迎上去。顾家的武功也有独到之处，以攻为主，顾展学得不精，一出手就用了全力，他以为对面的熊泽明是高手。
　　熊泽明先出手却被顾展占了先机，一连后退了十几步，直到身后是石壁。
　　“他要杀我？”熊泽明感受到顾展眼中的杀机，不由得心里想道，他只不过想反抗，可顾展却要杀他。
　　顾展发现熊泽明不会武功，嘴角上扬，杀意更甚，仿佛忘记了他自己也身处险地。
　　熊泽明不能等死，继续出招，招式变形得厉害，不一会儿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要不是摸索到一点酒中仙的身法，此时怕已经被活活打死了。
　　顾展武功虽然高出不少，但熊泽明身法比他强，一时半会杀不死后者，只能徒耗体力，最后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
　　顾展从地上捡起弯刀，再次扑向熊泽明，熊泽明连忙弯腰捡起弯刀，脑海中浮现出石壁上的各种刀法，这些刀法他明明忘记，此时却不由自主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