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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黑城鬼灵 / 第2章 洪灾噩耗

第2章 洪灾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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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风雨没有停止,电闪雷鸣还在继续,狂风中夹带着雨点,敲打在房屋的窗子玻璃上,甚至吹落到屋门内。
  风雨声掩盖过了一切,暴雨倾盆如注,像是要淹没这个喧嚣的尘世,人们从哭声中醒悟过来,眼前的暴雨洪灾更让人们惊怵,不得不挤在房门里观看,惊恐替代了悲痛和哭喊。
  雨水从窗子缝隙里流进来,炕上湿了一大片,屋子里的地上也渗进水来。
  腊月急忙拿起笤帚铁簸箕往外扫水,可是外面风雨太大扫不干净。
  捣蛋老汉直挺挺的躺在炕上,外界发生再大的洪涝灾害,现在他一无所知,也无干系。
  他的脸上盖上了几张黄表纸,遮住了烧焦的脸皮,身子骨比平时缩短了一些,可能是雷电击中烧焦或死亡后收缩的缘故吧!
  暴雨的惊恐中,还来不及给捣蛋老汉更换寿衣,他的身体是否受到雷电击损,还没有细细查看。但把垫在身下燃着的褥子,已经抽出来了,扔到屋门外的雨里,火苗还没起来就瞬间浇灭。
  暴雨的惊慌中,人们慢慢缓过神来,雷雨如注,山动地摇,恐惧中洪灾没有降临,山体没有滑坡,房屋没有倒塌,有云家的老房子依然屹立在暴风雨中,经受住了这场洪涝灾害的考验。
  雨点变小了。
  亡者为大,捣蛋老汉直挺挺的躺在炕上不是个问题,要尽快沐浴更衣,不然超过时间,亡者就穿着着这身旧衣服去阴曹地府报到,带不去七件套的寿衣了。
  就会成为一个邋遢鬼。
  三梅抱着孙子吉先,领几个女人到东厢房去了,因为几个男人要给捣蛋老汉沐浴清洗身子,然后要更换寿衣入殓,这么大的雷雨天气,无法通知村里人来帮忙。
  腊月没有去,她要帮着去找入殓的衣服,整理鞋帽,捆绑的扁麻。捣蛋老汉那干瘪的老骨头,她不知见过多少次。
  捣蛋老汉在病炕上躺了一年多,腊月每天端屎倒尿的,还好几次擦洗过他的身子,见多了不避嫌。
  “腊月,你也去吧!有事叫你。”有云哽咽着小声说道。虽然死者为大,但他是腊月的公公,捣蛋老汉光着身子擦洗穿衣,他在儿媳面前有点难为情。
  腊月把寿衣鞋帽及捆绑的扁麻放在炕沿上,就走出了堂屋。
  几个男人忙着清理捣蛋老汉的尸体,雷电从脖颈处击入,在脖颈肩胛处有好几个烧焦的肉洞,那些洞从大腿根部穿出,没有血迹,其它地方没有损坏。
  铺在身子底下燃着的褥子抽走了,褥子下面还有一层焦黄的薄褥子,有福把薄褥子抽出来,发现褥子背面就是人工缠绕着电褥丝,雷击的罪魁祸首原来是电褥子。
  狂风停止,变小的雨点又大了起来,院子里的雨水从水洞来不及流出去,已经漫淹到东厢房的台子沿上,马上就要涨进房屋里去了。
  “爹!水要流进屋子里了!”腊月没办法处理,只得喊公公有云,要是雨水进入东厢房,后果很严重,房屋有倒塌的危险。
  有云从堂屋里走了出来,看见房屋台沿齐高的雨水,马上漫进屋子里,东屋是老房子,地基不牢固,进水后会立即塌陷,危险系数很高。
  有云急忙接过腊月递过来的塑料布,披在身上想办法疏通院内的雨水。
  有云家四面都有房屋,雨水从屋檐槽如柱而泻,落在院里发出巨大的声响,像是从高山飞落而下的瀑布,雨点溅在南房未出檐的墙壁上,浸湿了一大片,若再不疏通雨水,南房也有可能马上倒塌。
  危险再次逼近。
  黑城从未下过这么大的暴雨,黑城人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势,雷鸣电闪,狂风大作,这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有礼!有福!”有云大声往屋子里喊道。
  听到喊声,有礼和有福都急忙走出屋来,现在顾不上躺在炕上的捣蛋老汉了,先疏通雨水更重要。
  “腊月!快叫你娘走出屋子,这里很危险,说不定马上塌了。”有云一边吩咐腊月,手下的疏水动作没有停止。
  “啊?”腊月听见有云喊她,震耳欲聋的暴雨声中没有听清说了什么,但手指着东屋的方向,她下意识的往东屋跑去。
  雨水已经漫进东厢房里,女人们大声吵闹,吉先又大声哭喊,他不是雨水进入而哭喊,而是不知那个女的慌乱中踩到他的手上,疼得他哇哇大哭以示抗议。
  这是那个不长眼的蠢笨女人。
  此刻雷声,雨声,风声,吵闹声,哭喊声又混杂在一起,很快又被黑夜湮灭吞噬。
  腊月顾不得吉先哇哇大哭,她急忙从炕洞里挖出一簸箕灰土,倒在东房门口,堵住了漫进的雨水。
  女人们慌乱中陆续走出了东屋,站在堂屋的檐下,看着如注的暴雨和水中忙碌的有云他们。
  从未有过的惊慌和恐惧。
  吉先的哭声没有停止,他还在抗议哪个不长眼的女人踩着他的手上,虽然疼痛有所减轻,但用哭声抗议是有必要的,他要奶奶护犊子似的同情他,爱护他,埋怨或大骂那个不长眼的女人。
  “快!危险,有福有礼快挖开大门过道一条槽子,从那里排水!”有云疏导着出水洞口,洞口太小流不出去,看见水流向大门过道那边,就急忙吩咐道。
  有福和有礼拿着铁锹,腊月照着半明半暗的手电筒,在大门过道里挖开一条水沟,再从门槛下面掏出水洞,雨水急速从水洞里流了出去。
  排水终于畅通了。
  院里的雨水开始下降,已经露出了东屋的台沿,险情已经排除,雨水慢慢流出。
  “爹!这么大的雷雨,家里没事吧!”有礼有点不放心自己的家里,就对着屋内的三宝喊道。
  大伯病重,有云哥说过不了今晚,他和老爹三宝,还有媳妇香梅饭后过来守望捣蛋老汉,与死者见上最后一面,这是每一个亲人的愿望。
  没想到一声炸雷要了大伯捣蛋老汉的命,雷神爷收走了!这是个惨疼的结局,又是个不详的预兆。
  今晚这暴雨下的太猛太大,让人心里慌颤颤的,有礼的眼皮子跳了好几下。
  有礼家中有他的老娘,还有儿子永辉和女儿冬花,这电闪雷鸣的,她们在家里也可能害怕,可是没办法,大伯已经亡故了,作为侄子他得烧纸守灵,以表达自己的诚心孝意,对亡者的祭奠,他只能喊老爹三宝,能不能回去看看。
  “不会有事吧!”屋子里的三宝嘴上这么说,可儿子有礼这么一提醒,心里也开始慌乱和担心起来。
  他们家地势较低,村子里的雨水都从门前经过,要是有大雨山洪爆发,也有可能从大门口流进家里去。
  “要不你和香梅回去看看?这里我和有云,还有有福张罗,也不急于一时。”这么大的雨,三宝又掉了两颗牙齿嘴疼,他还是不放心,就让儿子和儿媳回去看看。
  “这大雨里棺材也没办法抬进来,暂时不能装棺入殓了,你们还是去看看吧!家里的老小不放心。哎!这倒霉天气,雨下的也太大了啊。”有云也建议有礼回去,毕竟家里还有人,不要再出什么事来?
  “香梅!”有礼喊过来香梅,每人身上披了一件塑料布,用来挡雨,拿上一把铁锨,当做拐杖拄着往大门外走去。
  “这么大的雨水,路上还有山洪,等会儿雨小了再去看吧!”有福提醒道,这时候出去很不安全,随时都有危险。
  “我们出去看看,要是洪水大了就回来!”香梅想到家里的两个儿女,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就坚持去试试。
  有礼和香梅在大雨中,往自己家里走去。
  有云从西屋搬来了火盆,放在房门前,火盆上放上几块木墩子,上面摞上几块油面饼,放上几把柴香,跪在地上开始烧纸,一边烧一边低声抽泣。
  有云想起捣蛋老汉,活了一辈子,人前争了一辈子,现在就这么走了,躺在炕上就是一具尸体,哎!人生苦短,争什么都没用,死了什么都带不走,有云心里感叹。
  几个女人在厨房里忙着烙油饼,搅发面,为明天的丧事做准备。
  闪电还在继续,倾盆大雨变成了小雨点。
  有礼和香梅走出大门时,外面山洪响得震耳欲聋,山摇地动,就似黄河壶口瀑布一样惊天动地,阵势吓人。
  外面一片漆黑,远处闪电划过,看见到处水流成河,枯枝杂草顺着水流往下淌。
  回家的路变成了湍急的河流,向下路面很滑,要是不小心滑倒掉进水里,眨眼间就会冲走的。
  有礼犹豫了一下,还是想折回去,等会儿水小了再回来。
  要是强行冒险回家,可能会搭上自己的小命,这水太大太湍急,带着泥土时不时还冲下一棵小树来。
  可是香梅回家心切,心里乱糟糟的,这么大的雨水她更着急,家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这辈子活着也没啥意思了。
  鬼使神差,香梅心里慌乱。
  她不听有礼的劝阻,拄着铁锨试探着往下走去,突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幸好旁边有棵小树,她用力抱紧了树干,身子已经泡在水里飘了起来。
  洪水的冲力很大,香梅随时都有冲走的危险。
  有礼顾不得许多,急忙下去抓住香梅的胳膊往上拽,他用力过度脚下一滑,身子溜进水里。
  有礼进水的瞬间把香梅往外一推,把香梅推上去了,自己滑进水里冲走了。
  爬上水岸的香梅还在抱紧树干,吓得她魂魄出了七窍,惊魂未定之时,她才想起刚从水里推她的有礼,男人呢?
  “冬梅她爹!永辉他爹!”香梅大声喊叫,可是除了震耳欲聋的水声外,没有有礼的回音。
  “有礼!有礼你在哪里啊!”她用尽全力再喊,还是没有回声,有礼可能回到大伯家去了,香梅喊着有礼,心里就这么想着。
  香梅一边喊一边向上爬,爬上去后,在雨水泥泞中往有云家飞跑,好几次滑倒在地,满身泥污,爬起来再次又喊又跑。
  “有礼!有礼!”香梅进门就喊,声音撕裂,满是惊慌。
  村子里的女人,一般从来不直呼自己男人的名字,就喊孩子名或名后加个爹字,今天香梅情急之下只喊有礼的名字,她要证实有礼是否回来了。
  跪在火盆前烧纸的有云,从远处听到香梅的声音,就以为她黑夜中看不见路,喊有礼确认方位。
  等香梅喊到门口时,才发觉不是那么回事,声音里全是焦虑和惊慌不安。
  出什么事了?
  “香梅怎么了?”听到喊声,有福急忙走出去,看见满身污泥的香梅问道。
  “有礼呢?”香梅满怀希望的望着有福问道。
  “刚才不是跟你一起回家了吗?怎么了?”有福疑惑的望着香梅。
  “他刚才没有回来吗?”香梅希望的眼神瞬间熄灭,心里崩溃,但她还是不相信这样的结果,问话的声音惊慌而苍白无力。
  “没有!”有福听着香梅的声音不对劲,就给了肯定的回答。
  香梅转身飞跑,她往刚才掉进水里的地方跑去,“有礼!有礼啊!”她多么希望听到有礼的回答“我在这儿”。
  可是这里除了水声和风雨声,再也听不到有礼的声音。
  “有礼出事了,刚才救她时可能被洪水卷走了!”香梅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不详的念头,但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或许是一场梦,梦醒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这不是梦,眼前的一切证实这是现实,雨水打在脸上感到冰凉,她大声哭喊着有礼的名字。
  有福发觉香梅不对劲,就急忙追了出去,他也喊着有礼的名字,可是听到水声和香梅的哭喊声外,没有看到有礼,也没有听到有礼的回答。
  香梅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喊声破裂,她想爬下水边去找,危险!有福看见一把拉住了她。
  此时,有福猜测到有礼出事了。
  一个被雷电劈死,还挺尸在炕上还没有入殓;要是有礼又被洪水冲走,天哪!这可怎么办?老天活杀了他们黑城马家人了。
  有礼被洪水卷走了,很快就会变成了一具死尸。
  有福望着湍急的洪水发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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