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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阿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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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初一时,我们家属院搬来一户新邻居,住我们隔壁。新邻居家是南方人,有一位女孩,比我大两岁,名字叫阿莲。
  她每天早上起床,都站在院子的葡萄藤架下,舒展手臂,拉十几分钟手风琴。这时候,我就立在自家窗台前,探出一颗脑袋,听她指缝间流泻出的优美旋律。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她身边。我觉得阿莲姐姐弹琴的样子好可爱,就像是一位小公主在给王子演奏。我不是王子,但我喜欢公主的琴声。我管不住自己的手,想去摸一下她手中的那把手风琴。
  她学着大人的样子问我:“小朋友,你喜欢琴吗?”
  我点了一下头。
  她再问:“你会弹奏吗?”
  我摇了摇头。
  她咯咯地笑两声,问我:“你喜欢哪首曲子,让姐姐给你弹奏。”
  我咬着嘴唇认真地思考一下说:“我喜欢《军港之夜》。”
  阿莲凭借一首《军港之夜》,很快占据了我心灵的高地。我拿她和林道静相比,那时候电影院正在放映《青春之歌》,林道静姐姐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现在的问题是,我觉得阿莲比林道静姐姐还要好。好到哪里我不知道,我感觉见着她我心情就愉悦。
  她转到了我们莲花镇一中就读,她比我高两届,读初三。一下学,我就背着书包跑到校外,站在卫河的大桥上等她走过。
  我远远地看见她穿一件花格衬衫,背着书包,从校园里走出。我站在桥墩后面,等她走过大桥,在后面悄悄跟着。看她走路的样子,我想起了道静姐姐。听着她的歌声,我感觉阿莲和道静姐姐一样,身上肩负着革命使命。
  还是被她发现了。冬季的一个晚上,我一个人孤单单地立在桥头,等她晚自习下课回家。雪花窸窸窣窣地飘,我被一层薄薄的雪裹着,搓着手,跺着脚,来回不停地在桥上走动。一阵歌声飞了过来,我迅速地躲在桥墩后面。
  我知道,这是阿莲在唱。阿莲走出校园的时候,总是要唱几句流行歌曲。唱几句之后,过桥时稍一停顿,就会迈着步子向家的方向走去。
  歌声没有停顿,一直唱着来到了我的面前。她不说话,眼睛里含着泪花,望着我。
  我哆哆嗦嗦地打了一个喷嚏说:“我在等一个人,不是你,真的。”
  她帮我拍打着身上的雪花,问:“是在等道静姐姐,对吗?”
  阿莲一句话,让我的脸羞成了红苹果。她用眼睛瞅着我,直到我低下头耷拉着脑袋。
  她用手指在我的脸上轻轻戳了一下,低声说:“走吧,别冻凉了。”
  她先几步走到我的前面,走几步再回头看看我。我们一前一后,在雪地上移动,雪地上留下我们嚓嚓嚓踏雪的足音。
  清早,我用拳头在隔壁墙上砰砰捶两下。隔壁的阿莲姐姐,也在墙上砰砰捶两下,这是起床的暗号。等我洗漱完毕,阿莲的琴声已经越过我的窗台。
  听完《军港之夜》,我们肩并肩走出家属院。在大街上,我刻意和她保持几米距离。初中男女生不说话,如果我和阿莲走得太近,同学们看见就会嘲笑。
  阿莲学习很好,寒假考试,她总成绩全年级第三名,受到了校长表扬。我语文成绩优秀,但数学成绩不好。寒假期间,我就在她家里补课。
  下午,我正在阿莲家里补习数学,妈妈走了进来。她告诉我外公得了脑血栓,需要一种叫低分子右旋糖酐的药。这种药,当时奇缺,妈妈通过关系预定了几瓶,但等不及,先走了。走之前嘱咐我,药到了马上送到外公那里。
  药物傍晚才送到我家。我把药放进车篓,阿莲撵了上来,执意要和我一起送药。外公家离我们莲花镇不远,十几里路,但住在农村,都是土路。我载着阿莲,在凸凹不平的土路上骑着,天已经大黑。
  路过一个村庄,几只狗叫起来。更有一条大黄狗,跑到路的中间吠叫。阿莲怕狗,就把头靠在我后背,两只胳膊拦住我的腰。
  我就劝慰她说:“别害怕,狗咬不着我们。”
  一听到狗这个字,她就央求我说:“我怕,你骑快点嘛。”
  我说:“咱俩在车上,狗撵不上。”
  我的话,让阿莲的头靠我更紧。我就来劲儿,壮着胆子说:“狗叫几声怕啥,怕的是小鬼。两条细腿,走起路来一蹦一蹦。”
  这句话,彻底把阿莲吓坏了,一声尖叫,嘤嘤哭了起来。边哭边骂:“你坏,你坏。”
  她把头和整个身子朝我的后背上拱,我感觉到她鼻息的热气,慢慢在我身体内扩散。她的两只胳膊,就像是两束温暖的青藤,死死缠住我的腰。整个夜空凝固了,月亮的银灰披在我俩肩上,我的车,越骑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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