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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山书院,依然酷暑难挡。
唯独静心对弈的两人,恍如未觉,落子声在这方幽独的书房小院中彼伏此起,闻之不绝。
正下到酣处,书院中的执役蔺信踏着碎步走近院门,向蔺圣谋禀告道:“山长,书院外面有一青年书生求见。”
“哦?”正思虑下一步棋子走向的桓度闻言一讶,抬首瞄了一眼蔺圣谋,蹙眉道:“不知此时求见的会是谁?”
蔺圣谋也看向院子门口拱手而立的蔺信,语气平缓问道:“可有说过名姓。”
蔺信恭声:“未曾,只说是山长一见到他后,便自然明了。”
“不肯袒露名姓?”
桓度眼睑一垂,心内揣测此人来此目的,却已经听到山长出言道:“既是有此言语在先,那便请进一会,想来费不了多长时候。”
“是。”蔺信应声后,转身离去。
“你我且继续手谈,不必焦急。”
蔺圣谋见桓度略显心不在焉,开口提醒道。
“是。”
桓度也不多言,拈起一枚棋子落在心内盘算好的位置上,然后静待山长应对。
“对了。”蔺圣谋忽而又启唇说道:“这一次,就让他们两个同去吧,知根知底,相互间也有个照应。”
这番话说来显得突兀,不过,桓度却非常明白山长所说的两个人是谁。
当即,他未做沉吟,便已经颔首点头,对这两人随军征伐大渝,心内也是赞成的。
只是,似乎仍然有所不全然释怀的。
他提着一枚棋子的右手在半空还没有落下,蹙眉又问:“何以是他两?”
蔺圣谋年纪并不算大,也止中年,颏下一髯短须,齐齐整整,他左手轻拈,笑道:“此二人,来铭山书院已近十年光景,如今,该是到了学业精成,一展才华的时候了,既然眼下随军一事非要有我铭山书院弟子同行,自然非他二人不可,其余岑庆之、项云、燕轻雪、甄道济等人,且让他们在书院多留些时间吧。”
“山长所虑极是,该当如此。”桓度微微一笑,对蔺圣谋所言很是认同,他虽然只是铭山书院三名副山长之一,实则却身世赫赫,竟是当年从龙征伐,辅佐铁中棠开创江山,屡出奇谋胸怀甲兵,被誉为天下第一智者的绝代军师桓彧之孙。
如今虽然靠着祖上恩荫仅仅只在铭山书院任职副山长,于他却也心意足矣,只因为,桓彧性情行事诡秘莫测,智计百出却独来独往,生平只收有蔺隐一个徒弟,且早将一生韬略尽相传授此人,并且说过:桓有蔺隐,国朝无忧的话语。
如今,蔺隐已经改了名字,又已经担任了帝都最好的书院且又是大桓帝国太学的山长一职,他便是坐在桓度面前的蔺圣谋。
当然,桓彧虽然只有一个徒弟,不过,他却并非只有一个孙儿,除却桓度之外,如今在北疆军中,统帅五万精锐边兵的大将军徐征账下有一员骁将:正身任折冲营营将的桓栖桐,是桓彧最小的一个孙儿,手中统帅着五千兵马。
桓度性情厚憨朴实,心内觉得,既然祖父认为蔺圣谋是一个有着经纶之才的国之干器,中流栋梁,自己跟随在他身侧,自然不无裨益,也能够施展自己的才能,报效大桓帝国,因为,尽管只是一副山长,他却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且隐隐然以此为荣。
天色逐渐推移,一阵清清凉凉的微风稍稍驱散了空气中的闷热,让桓度心中燥郁为之一减。
脑海中正思量着刚才山长所提到的此次随军前往的两人,嘴角浮起一丝欣然的笑容。
还没有说话,蔺信已经带着一名穿着一袭干净衣衫的年轻书生打扮的男子,又走到了书院小院门口,那书生探头探脑的朝着小院里一瞄,脸上从容洒脱,不见任何拘谨,显然并没有这小院里坐着的名满大桓,桃李倾朝的蔺圣谋而感觉到一丝紧张。
“如果不是经历过风浪才变得这般波澜淡定,便一定是不通事故。”
桓度瞄了那书生一眼,心内做了这样一个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