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写招牌

　　〝小六，慢点，别乱跑！艹！你别乱撩别人家的狗，那是公的，什么眼神！”才走了一会儿，肖彻便发现，带一条二哈上街，简直是件能累死人的事儿。
　　弄出一身大汗，终于来到一家大型手机专卖场。
　　首先入眼的，是那个被啃了一口的水果商标。
　　除了诺基鸭，水果算是另一个肖彻知道的手机品牌，可惜只知其名不知其贵，结果一问价钱直接败退。
　　回华夏时老头儿给了他五万块钱，光盘下饭店就花了三万，再加上其他花销，现在全部家当只剩八千来块，改革开放快四十年了，他连万元户都不是，实在寒碜。
　　转悠半天，货比三家，肖彻最后选择了一款华为手机，仅售1099元，而且功能相当齐全，这让肖彻由衷感慨，还是国产好啊。
　　店员很贴心地为肖彻下载了好几款游戏，以及一些常用APP，比如浏览器，小说网站什么的，肖彻仿佛发现新大陆，感觉这几年简直白活了，不知道手机竟有如此神奇的功能。
　　才体验了短短几分种，肖彻就感觉自己离不开手机了，路上不乏他这样的人，无时无刻都在撸啊撸，最牛X是一开电动车的哥们，右手握油门左手撸手机，以接近四十迈的时速在超车道上飞驰，还愣可以不向前看一眼，光低头盯手机了，简直神乎其技。
　　肖彻无此神技，在撞了路灯杆两回，走丢小六四回之后，终于恋恋不舍地把手机揣回兜里。
　　以前人活着是衣食住行四件事，肖彻感觉现在应该再加上一样:手机。
　　不看手机，肖彻改看美女，城市就是不同，美女真多，时尚型，青春型，淑女型，妩媚型.....总有一款适合你，那象维和基地的女人，凶巴巴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唯一的遗憾是现在己经入冬，美女们被迫刀枪入库，想象下夏天街头百花争艳的场景，肖彻忍不住笑了，连带对老头儿的怨念也减少了许多。
　　太阳西沉，不知不觉走到了饭店对面的大广场。
　　那对乞讨的“母子”还没下班，“母亲”躺着不动，“儿子”机器人似地一下接一下磕着头，嘴里循环播放着一句台词：“请救救我妈妈，好心好报....”
　　见肖彻走来，青年磕头节奏加快，声音更凄惨，只是眼睛没有一滴泪。
　　肖彻停住脚步，拿出手机。
　　当时间跳到17:30的瞬间，那个躺在地上的女人猛一下坐了起来，这生物钟，也是准得没谁了。
　　小六猝不及防，吓得嗖一下窜到百米开外，见了鬼似的。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收拾起道具，淡定而去，丝毫没觉得在侮辱群众的智商。
　　“今天晚饭去幸福楼吃招牌烧鹅？”
　　“天天大鱼大肉都吃腻了，换个口味，到绿禾吃寿司。”
　　“那干脆去金麟麒，贵点没事，那里的甜虾刺身不错，再来点清酒简直完美。”
　　.....
　　走出老远，肖彻还能听到两人在用家乡话谈论着晚饭的去处。
　　“人才。”肖彻竖起大拇指。
　　不过他来这里不是看表演的，他要找那位摆摊卖字的独臂老头。
　　“老爷子，写个店招牌多少钱？”肖彻蹲下来问。
　　“大字一个五块。”老头虽然年纪很大了，但腰板挺的笔直。
　　肖彻更是从对方的目光中，察觉到一抹常人没有的凌厉。
　　上过战场，杀过人。
　　“好，您给我写北斗饭店四个字，我拿着字样去做个招牌。”肖彻道。
　　北斗是维和基地一支作战小队的名称，有七名队员，肖彻是其中一员，主要负责后勤保障，俗称伙头军，你说他一厨子为毛会加入战斗队伍？全因老头儿说这也是修练的一种方式，反正几年下来没挂掉，也算肖大厨命大了。
　　老头点点头，俯身执起毛笔，蘸上浓墨，北斗饭店四个大字一气呵成。
　　整体气势雄浑，笔画一如作者，铁骨铮铮。
　　“老爷子，咱商量个事，我管您一顿饭，您给这字署个名？”肖彻问老头。
　　“那得看你的厨艺够不够水平。”老头很傲。
　　“行，您老等着，我这就回去给您做。”肖彻放下二十块钱，离开。
　　过了半小时，肖彻把做好的饭菜放在老头面前：“您老请慢用。”
　　老头没有客气，直接拿起筷子夹菜。
　　“好！好！好！”才尝了第一口，老头便道三声好，然后一口气把饭菜消灭干净。
　　吃完饭，老头拿起毛笔，欣然在字幅左下侧署上：李然题。
　　“小伙子，想不到你的厨艺这么好，我活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尝到如此美味的饭菜，简直回味无穷！”
　　“那您以后就在我店里吃好了。”肖彻笑道。
　　“你这个饭菜，买的话要多少钱？〞
　　“二十。”
　　“很值，但我吃不起。”老头摇摇头。
　　“没事，丰俭由人，每顿一个素菜，米饭管饱，收您五块，可中？”
　　“中！”老头当即拍板。
　　......
　　第二天中午饭口时间，李碧沅一直没出现。
　　“那丫头为什么不来？”
　　肖彻不禁有些担心，但他没有对方电话也不知对方住在那里，担心也没用。
　　肖彻开始做饭，先做一个清水菜心，就是烧开清水焯熟菜心，放油盐，然后撒上姜丝点缀。
　　盛上大碗米饭，跟菜一起放进竹篮。
　　“小六，帮我拿给李老爷子。”
　　小六叨着竹篮出去了，肖彻不大放心这货，一直看着小六把饭送到李老爷子那里，老头吃得很开心，老头吃饭时小六还帮着拉客，嚎谁也听不明白的“欢迎光临”，竟然成功卖出几幅字。
　　小六把竹篮叨回来时，里面放着5块钱和一张纸条：饭菜极好，可有咸菜？
　　傍晚送饭时肖彻回了个信：暂时没有，过几天就有了。
　　李老爷子回了个字：好！
　　今天一整天，李碧沅都没有出现，肖彻更加担心，因为他清楚抑郁症的可怕，严重者很容易走极端，虽说李碧沅病情似乎有所好转，但不排除会出现反复。
　　“各有各命.....”肖彻叹了口气，关门打烊，练功。
　　隔壁灿记。
　　“欢迎光临！给老子说欢迎光临，不然宰了你炖龙虎凤！”灿记老板的儿子，用刀狠狠指着笼子里的八哥。
　　八哥一阵上跳下窜：“煞笔！煞笔！”
　　“尼玛！”老板儿子把刀一拍，气冲冲地对他老子道：“我Tm真想去揍那小子一顿！”
　　“别去惹事，咱是瓷器，跟些粗瓦硬碰干什么？”老板倒是淡定。
　　“说的也是，我今天观察了一整天，那破店连一个客人都没有，看他能撑几天！”老板儿子冷笑。
　　.....
　　“肖彻，我又来吃饭了。”
　　第二天傍晚时份，在厨房干活的肖彻忽然听到了李碧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