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呜呜呜呜呜

　　陈铭缓缓睁开双眼，感觉全身一阵轻松，自己的精气神似乎又回到年轻时的状态，抖了抖肩膀，他想要站起身来，肚子却突然传来了不争气的咕咕声，在晚辈面前如此失态也令他老脸一红，他有些不自然的看着牧小菜。
　　牧小菜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热情的对陈明说道：“恭喜相爷，贺喜相爷，没想到您的悟性如此之高，第一次就可以入定，比那个佛陀也不多让，您真是千年不出世的圣人！”
　　“你这拍马屁的能力也不错，也是千年不出世的奸人。”陈铭一点也不给牧小菜好脸色看。
　　牧小菜一点也不在意，还是满面笑容的说道：“能为相爷分忧是我最大的荣幸！”
　　陈铭还是那样不咸不淡的说道：“你人品虽差，但确实有几分学识，以后就留我门下听用吧。”
　　牧小菜一副受了莫大荣幸的样子，马上跪地感谢道：“我牧小菜，哦，不，陈小菜必将追随相爷，万死不辞！”
　　“好了，我一会还有事务要忙，你暂且退下吧。”陈铭说道。
　　牧小菜没有动，依旧跪在那里。
　　陈铭看了一眼他，略带笑意的说道：“现在知道错了？当初毁坏我园林时候想的什么？”
　　牧小菜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抱着陈铭的大腿说道：“相爷相爷，小的知错了，我从一个小渔村走出来没见过这样好东西，我一时没忍住就动了手，呜呜呜呜呜。”
　　“我的处事原则手碰我的东西我就砍他手，脚碰我的东西就断脚，自己出去领罚吧。”陈铭说道。
　　“我才十六岁呀，我还是个孩子呀，呜呜呜呜呜。”牧小菜梨花带雨的哭着说道。
　　陈铭却一下打断了他的念想道：“我在朝廷时抄家灭族的时候可是来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会放过，所以你猜我会不会放过你？但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想不想听？”
　　牧小菜听他说的话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心想这心狠手辣的陈铭果真难缠。他脸上漏出了感激的神情道：“请相爷赐教！”
　　“可以逃跑呀，逃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就可以了！”陈铭难得讲了个冷笑话。
　　牧小菜的心已经凉的透了，暗恨自己怎么没有在陈铭入定的时候给他来一下，说不定还能收回点利息，现在这尴尬的境地真是让人左右为难。难道我这双能吃饭，能惹祸，能作死的双手就要这样被砍断了吗？
　　牧小菜擦了擦眼泪，哽咽的说道：“我陈小菜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相爷如此惩罚我，那也是我的命，我这就去领赏。”
　　牧小菜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双目无神的走向了门口。
　　他现在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他要在临死前给陈铭点颜色看看，让陈铭知道他已经不是好惹的！一步，两步，离门越来越近，牧小菜也愈发紧张，他准备在门前最后一步发动进攻。
　　牧小菜转身后一个飞身抱腿扑跃向陈铭，人刚刚起身，却听到陈铭慢吞吞说出了两个字：“但是”，还没有碰到陈铭，陈群的钢刀已经驾到了他的脖子上。
　　牧小菜暗恨，陈铭这是要敲打他，做的那么逼真干什么？现在跳反了怎么办？他觉得他还有救，马上将右手猴子偷桃式转变为紧握式，紧紧地拉着陈铭的长袍哭嚎道：“我就知道老爷不会不管我的，呜呜呜呜呜。”他现在想蒙混过关。
　　陈铭看着抱着自己大腿哭的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牧小菜，觉得万万不能把他带上仕途，要不然这脸面都要被他丢光。
　　“别哭了，瞧你这点出息，看在你治好我病的份上先把你这次过错记下来，还有下次我双罪并罚！”陈铭说道。
　　“是是是。”牧小菜瞬间变脸，满面笑容的回道。可能是觉得他自己变脸太快了，于是又急忙抽了抽鼻子。
　　陈铭把他的表现看在眼里，不由得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抬腿一脚将牧小菜踢飞了好高。
　　“感谢相爷提点，小人将来一定飞黄腾达！”牧小菜不顾屁股疼痛，一落地立刻拍起了马屁。
　　“滚，不要让我看到你，不要在我府上祸害东西，除了治病不要回来！有多远给我滚多远！”陈铭怒吼道。
　　“是是是，我这就滚。”看到陈铭发怒，牧小菜也不敢耽搁，三步迈两步就到了门口，但脑子里又想起了腰果，想起了自己要成为绝世高手的梦想，料定陈铭应该不会对自己下重手，停下了脚步，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对陈铭说道：“老爷，小人想和你做个交易。”
　　“滚，我不想说第三遍！”陈铭却完全不搭理他。
　　牧小菜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小人自幼天资浅薄，如果老爷有多余的腰果还望赏赐一二。”
　　陈铭听了他的话也愣了一愣，腰果？他年纪轻轻要这个干什么？这么年轻就有难言之隐？他突然发现事情变得有趣了，压下怒火，严厉的问道：“你从何处知道府里有腰果的？”
　　“额，我是刚刚游览时偷偷地摘了几个，从陈二三四五六得知了用处。”牧小菜不敢说把腰果摘了个干净，只能撒谎道。
　　“恩，既然如此，那我就赏你几个吧，记得一顿要最少吃三个以上，要不然没有效果。”陈铭变的和蔼可亲，如同邻家爷爷一般的说道。
　　牧小菜不敢相信真的赏赐了他腰果，连忙千恩万谢的说道：“谢老爷赏赐，小人无以为报，必当尽心竭力为您工作！”说完转身出了屋子。
　　“哈哈哈，他吃了那么多腰果，今晚怕不是不能睡觉了。”陈群看牧小菜走远后忍不住笑道。
　　“这就是他祸害我院子代价吧。”陈铭此事也感到好笑，多少年没做恶作剧了，嘴角不由漏出一丝微笑。
　　陈二三四五六突然推门进来，看到了陈铭嘴角还未散去的微笑，出言嘲讽道：“陈老爷还会笑呀。”
　　陈铭马上收敛了笑意，一脸严肃地说道：“怎么和我这么说话，我是你爹！”
　　“爹？你敢在让我在别人面前叫你爹吗？”陈二三四五六丝毫不给面子，针锋相对道。
　　见到这样剑拔弩张的情景，陈群暗暗向后几步消失在暗淡的灯光下。
　　陈铭望着陈二三四五六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蓉儿，我已经看在你面子上放过他了，希望你也能理解下为父的苦心。”
　　“谢谢，但是‘苦心’？还不是你做过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陈二三四五六却反驳道。
　　“蓉儿，那是身不由己！你不要了他们的命他就要我们的命！”陈铭沉着声解释道。
　　陈二三四五六不屑的撇了撇嘴说道：“那济南府的江瑞江大人呢？爱民如子，刚正不阿，却因为上书说你结党私营便被打入死牢！”
　　“他是个好人，但不是个好官，不懂为官之道，就算不是我，早晚他也会落得如此下场！”陈明辩解道。
　　“是是是，就你陈相国懂得做官，但是确是满朝文武，黎明百姓口中的大奸臣！”陈二三四五六说道。
　　“蓉儿，人在官场，许多事并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懂，你回房休息吧。”陈铭想错开话题道。
　　“是是是，我不懂，我去找牧小菜玩了。”陈二三四五六也不想和陈铭在这里啰嗦。
　　陈铭厉声阻止道：“站住！我不准你去找那种大奸大恶之徒！”
　　陈二三四五六却好像完全没听到一搬，继续走向房外。
　　“陈群，拦住他！”陈铭见陈二三四五六不理他只好命令陈群动手了。
　　陈群无奈的现身拦住了陈二三四五六，这家事他本不想掺进来，但是老爷吩咐了他也只能遵命。满面尴尬的开口劝解道：“少爷，你就和老爷多说一会话吧，他最近很想你的。”
　　“大奸大恶？你陈铭还可以说别人大奸大恶！”陈二三四五六说道。
　　被亲生儿子这样说，陈铭的脸也是变了颜色说道：“什么事都可以商量，你就是不能和他玩！”
　　“为什么？”陈二三四五六见他态度这么坚决好奇地问道。
　　见陈二三二五六终于肯听自己说话了，陈铭推心置腹地说道：“蓉儿，这么多年我除了让你隐藏身份还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呢？”
　　陈二三四五六此时也只能默然不语，陈铭虽然对其他人心狠手辣，但是对自己亲儿子却是出奇的好。
　　感觉到陈二三四五六态度略有松动，接着打感情牌说道：“蓉儿，从小你就听外面的流言蜚语说我是奸臣，你就非常排斥学文，转而去学武，我陈家本也是书香门第之家，连你母亲都反对，但不还是我决定按照你的意愿吗？”
　　陈二三四五六还是默然不语，还是那愚蠢木讷的模样，旁边的陈群看着眉毛抖动着不停，心想陈蓉果真是老爷亲生的，装傻的模样和陈铭都是一个样。
　　“之后我送你去北魏天师道学习，这一去就是十几年呀，回来之后你我之间就有了巨大的间隙，虽然小时候你对我就生疏，但也没有像现在一样形同陌生人。”陈铭说道动情处似乎想起了什么，情不自禁的留下了几滴眼泪。
　　陈二三四五六见陈铭流泪了，顿时手足无措了，他不知道陈铭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只能尴尬的站着。
　　“蓉儿，听我一句劝吧，我不会害你的，虎毒不食子，我不会害你的！”陈铭继续劝导。
　　陈二三四五六脸上虽然不是冷冰冰的，但嘴上没有丝毫放松说道：“给我个理由。”
　　陈铭从椅子上站起来，倒背着双手，身上流露出一股长期身居高位者的气息，他用睥睨天下的眼神盯着陈二三四五六说道：“以我陈铭纵横朝堂四十年的经验，此子绝非善类，以后怕会惹上弥天大祸，你还是远离他以免危害自身！”
　　“经验并不总是可靠的，观察一个人的言行才是正途。”陈二三四五六说道。
　　“蓉儿，你怎么就不相信为父的话！”陈铭不甘心的说道。
　　“你我各退一步，我去暗中观察他可以吧。”他说着就要推开陈群走出去。
　　陈铭一个眼色过去，陈群让开了路，陈二三四五六转身说道：“还有我叫陈二三四五六，陈蓉早就不在了。”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孩子性格要吃亏的！”陈铭望着夜色出神地说道。
　　ps：忘记设置定时发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