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为国为民牧小菜

　　看着远方走来的陈二三四五六，牧小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陈二三四五六还没有张口说话，牧小菜却抢先出口说道：“怎么样？陈老爷没为难你吧？”
　　“没呀，他和我个傻子说什么呀！”陈二三四五六憨厚的回答。
　　“要是你晚上不回来，我就想给他的晚饭里边加点料！”
　　“我这有鼻屎，你要不要?”
　　“额，你好恶心呀，走开。”说完牧小菜就去厨房看一看他们做菜的进度。
　　厨房里香气扑鼻，牧小菜抽了抽鼻子，一脸遗憾的说道：“陈老爷真是身在福中，这么好吃的饭菜无福消受，只能靠我牧小菜来拯救他与苦海之中了！”
　　厨师们听到他这些话，不禁暗自侧目，他又刷新了自己的认知下限。牧小菜突然看到那些药材，想到现在是不是应该吃一点呀，要不自己一去被陈老爷咔嚓了很亏的。
　　他开始口说道：“有没有人会处理草药的，帮忙帮我料理一下，给陈老爷做个药膳。”
　　“我对这药膳颇有研究，但不知道牧公子想要那种药膳。”鼻青脸肿的李四说道。
　　“陈老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了，你就给他熬一些对身体有用的药膳就行了，你懂得！”牧小菜又骗人给自己做东西吃，于是有些稍微害羞的说道。
　　李四看到他害羞的表情，还有那句‘你懂得’，先是疑惑的皱了下眉，然后眼睛一亮，暗骂自己蠢。陈老爷年纪大了还没有孩子，每天肯定忙于造人运动，长此以往肯定力不从心，自己的药膳如果可以帮陈老爷了结此烦恼，那岂不是要平步青云！
　　李四感激的对着牧小菜一笑，兴奋地说道：“牧公子今日提点之恩，小人没齿难忘，他日必有厚报！”然后急不可耐的去药材堆里翻找，立志要做出一个大补汤，让陈老爷深深的记住自己！
　　牧小菜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觉得这李四发什么神经，被自己骗了做饭，还要这么开心。
　　这边李四已经选好了十种大补的药材，发誓今天晚上要给陈老爷一个印象深刻的夜晚。将药材放入锅中，运用真气来催动火焰，不多时，带有药材的香味便喷薄而出。
　　牧小菜舔了舔嘴唇，着急的问道：“怎么样？好了没？”
　　“牧公子请放心，我定会赶在您做好饭菜之前煮完这锅药膳！”李四以为牧小菜怕耽误了陈老爷用膳着急催促。
　　牧小菜也是找个台阶就下，顺着李四曲解的意思，一脸严肃的说到：“哼，我做的菜有独家秘方，不能让外人看到的，你要赶快呀，做完好出去，要不耽误了老爷用餐怎么办！”
　　“是是，我这就加快速度！”李四也不敢再怠慢，用上了十分力气催动火势，慢慢的双臂也开始颤抖了，额头上也流下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脖子滴到了衣服上。单手握住锅把，轻轻一掂，药香扑鼻，将药膳倒在罐中，他再也无力维持，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牧公子，这药膳是由真气催发火势而成，味道可能差了一点，但药效性能却无改变，希望您在老爷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李四坐在凳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牧小菜正在愁没有理由动嘴呢，想不到他就送了个值么好的借口，于是一脸严肃地说道：“差一些？差了多少，让我亲自尝尝吧，要不到时候姥爷发怒我也受不了！”
　　不待李四反应过来再说什么，牧小菜已经冲上去了，举起罐子对着嘴就开始咕咚咕咚的喝了，李四看着他喝得这么猛，刚要提醒他，他却已经放下了罐子，拿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嘴里还对着李四说道：“汤的味道还不错，我试试这药材有没有毒。”
　　李四只能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再咽回肚子里，他认为牧小菜这么大应该已经成家或者有女朋友了，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样不就更没有理由劝牧小菜了，便静静地看着牧小菜在那里享用药膳了，然而他猜错了，牧小菜除了一只宠物鸡什么也没有。
　　“嗝，李四兄弟，不好意思，我全喝光了，你明天再给陈老爷做一份行不？”牧小菜嘴上说着不好意思，然而脸上却是一点歉意也没有，一副我把你汤喝了是给你面子的样子。
　　李四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道：“无妨，牧公子喜欢喝了便是，我改日再熬，我先出去不打扰你做菜了。”李四也慢慢的走了出去。
　　诺大的厨房里只剩牧小菜一个人了，他现在心里还有些茫然，回首今天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事，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经历，不敢相信生活可以如此精彩。本来想是和姜掌柜同归于尽，没想到峰回路转成为了陈府的管家，却要头疼如何让陈铭吃饭。
　　虽然不知道陈老爷为何能忍受自己的种种无理，甚至是主动作死的行径，但是马上就可以和陈铭见面，一切迷题都将解开。但是他要想好对策如何说服陈铭，想着想着，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陈群已经带人来到了厨房外面，却没有见到牧小菜的身影，开口问道：“牧公子呢？晚饭准备好了吗？”
　　不等陈二三四五六回答，张大彪主动凑过来说道：“牧公子说那是他的独门秘方，不能外泄，把我们赶出来了。”
　　“是陈大哥吗？进来吧。”牧小菜已经听到了声音，开口邀请道。
　　陈群走进来看到牧小菜坐在那里，身上没有一点烟火气息疑惑的说道：“饭准备好了吗？”
　　牧小菜堂而皇之的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空碗，万分肯定的说道：“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大哥来拿了，”
　　众人看到这个空碗不禁大惊失色，仿佛见了鬼的模样。陈群也是一脸不敢相信，仔细地揉了揉眼睛，确认碗里面确实什么也没有，于是戏虐的开口道：“牧公子果真非常人，做出来的菜肴也是别具一格，还希望你和我一起去为老爷讲解一下。”
　　“好，没问题，还望陈大哥引路。”牧小菜一点也不怯场的回道。
　　陈群在前面领路，后面跟着家丁端菜，牧小菜和陈二三四五六一路说说笑笑，走着走着最后终于到了一栋破旧的竹楼前。
　　牧小菜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这是陈老爷的住处？”
　　“嗯”陈群没有搭话，径直带着他走了进去，并吩咐剩下的人止步于此。
　　陈铭坐在一张藤椅上闭目养神，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个大活人进来了。
　　陈铭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晚饭来了，牧小菜要给你讲解一下他这道特殊的菜肴。”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陈铭口中说着话，表情却完全未变。
　　陈群走后，陈铭没有说话，牧小菜也站立一旁没有言语，气氛越来越压抑，牧小菜感觉全身不自在。
　　牧小菜的城府怎么比得过老谋深算的陈铭，不消片刻，他忍不住出声道：“陈老爷，再不吃饭就凉了。”
　　陈铭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空碗，略带戏虐的说道：“不知牧公子此菜有何名堂？”
　　“此菜名为‘空’，取义自天竺佛经，正对应老爷心病！”牧小菜一脸正色的说道。
　　陈铭饶有兴趣的说道：“我的心病？你知我的心病？不妨说来听听。”
　　“陈老您最大的心病，莫被奸人所害过于远离朝堂。”牧小菜义愤填膺的说道。
　　陈铭听到‘奸人所害’四个字脸色有些不自然，他陈铭可是名满天下的大奸贼，废立大王，谋害百官他做得比谁都顺手，于是脸色阴沉的说道：“继续我要看看你说的那些奸臣为什么谋害我。”奸臣两个字咬的格外的重。
　　牧小菜看他脸色变了，赶紧拍马屁说道：“人人都说这大齐第一奸臣是您，但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您才是这最大的忠臣，为了我大齐国不惜背负骂名，真是可赞可叹！”
　　陈铭突然来了兴趣，他虽然不喜欢奸臣这个称呼，也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如何也不能和忠臣沾边，“最大的忠臣，此话怎讲？”
　　“您是我最敬佩的人，当初威王年迈，全赖您从旁辅佐，待威王甍，襄王继位，您虽然身为托孤大臣，却不居功自傲，因而其他人以为您软弱可欺，对您起了非分之想，但最后您智计百出，除掉了这几个奸贼，还朝堂一片宁静。”牧小菜夸赞道。
　　他喝了口水继续说道：“等到襄王长大后听信谗言，在外打压忠臣，对内荒淫无道，大齐国怨声载道，百官屡屡遭其毒手，您却处处忍让，最后襄王作茧自缚，在内宫被人毒杀。在这大齐国危急存亡之时，您挺身而出联合太妃推举出了孝王，使国内外的宵小之辈无机可乘！”
　　陈铭听着牧小菜的话语，渐渐地睁大了眼睛，他终于知道什么叫无耻了，虽然他党羽众多，但是这么会拍马屁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只能尴尬的说道：“牧公子这春秋笔法也是娴熟，”
　　牧小菜仿佛完全没有听到这其中的嘲讽之意，继续拍马屁道：“哪知那太妃却是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挟持大王威令百官，威逼您告老还乡，使大齐陷入了风雨飘摇之中，罪无可恕！”
　　“……”陈铭现在也不想说什么了。
　　“所以您最大的心病就是这大齐了，居庙堂之上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您的风骨真是令人敬佩，所以说你是我最敬佩的人！”
　　陈铭无语的看着他说道：“那依牧公子之见，我该如何呢？”
　　牧小菜笑而不语，只是看着陈铭。
　　陈铭笑着说道：“你可畅所欲言，无论对错我都重重有赏!”
　　“非也，相国早有定计，我还怎么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而且我仰慕您的风骨，不是为了金银这些俗物，请相国不要侮辱与我！”牧小菜义正言辞的说道，浑然忘了刚刚的拍卖会他自己是怎样敛财的。
　　“别拍马屁了，你敢端着空碗来而不是端着恶臭之物我才放你一马，不要太过放肆，赶快说出你的方法，要不然你就没机会了！”陈铭不耐烦地说道。
　　牧小菜挺直身子说道：“心病还需心药医，虽然相国早有定计，但是实行还要一段时间，我希望您在这段时间可以放下着大齐的百姓，安心养病，但知道以您忧国忧民的心思来看是不可能，所以只能另想它法了。”他又是一个马屁不声不响的拍了过去。
　　“别废话，快说！”陈铭催促道。
　　“大人可知道浮屠之道？”牧小菜反问道。
　　陈铭却不屑的看着他说道：“别说什么浮屠，直接说佛教不就好了，我也是见过世面的。”
　　“小人该死，请大人原谅！”牧小菜一下子抱住了陈明的腿说道。
　　“起来吧，继续！”陈铭说到。
　　牧小菜起身说道：“这佛教有一宗名曰‘空宗’，最适合治疗大人病状，所谓众因缘生法，我说即是空，亦为是假名，亦是中道义。”
　　“这听起来略微有些意思，仔细讲来。”陈铭感兴趣的说道。
　　“所谓空即是……”牧小菜将在家里看到的佛经娓娓道来。
　　陈铭开口感叹道：“我本以为我中华之地英杰辈出，没想到这化外之地的道义也如此深奥。”
　　牧小菜看着他心里想到你没见过的多了，表面上却还是随着陈铭一起感叹道：“是呀，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此法虽然精妙但仍需一套玄术动作来配合。”
　　“哦？什么动作？示范一下！”今天牧小菜使陈铭有了太多惊讶。
　　“此套动作称为‘瑜伽’，乃是天竺国不传之秘，小子偶然得知，我来指导您最简单的动作。”牧小菜先解释了一番，然后让陈铭盘膝而坐，在他的指导下渐渐放松呼吸，陈铭接受的很快，不消片刻已经入定了。
　　牧小菜长长出了一口气，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看着入定的陈铭心想这一关终于混过去了。不再为性命发愁的牧小菜仔细地打量这陈铭，发现他瘦的确实是吓人，没想到一个人沉迷权势竟会茶饭不思，暗自警告自己以后要自省，绝不可如此。
　　牧小菜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要不要趁着这大奸臣入定的时候自己把他结果了，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