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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里平西城毫不起眼,但是它最初是平西王的领地,极大功者王侯的封地,城内子民富裕,在青龙都有名之士叶君子全部记在了书本上,至于平西城外山林中那些隐世之人,踪迹如凤难寻,腹中诗书气自华人见不着,手中雄兵踏南山之人也见不着,一事无成的少年们更是连山门都进不去。
叶君子曾经想过,挤破头颅也要见那些隐世求仙人之法,可是如今不需要了。
可惜的是,从今天起,叶君子就要放下所有书籍,拿起以前状元藏在箱底怎么也不肯给他看的《道德经》,这是人之常情,怀璧其罪的道理铭记于心,《道德经》这类仙人之法,若是现世,不激起一场争斗才怪。更甚至是兵变。《道德经》中太多难以理解的东西,叶君子只能走落针可闻的深巷之中来参悟,当他翻开四指厚的古书真经看见那近一百五十字的总纲时,少年心中是激动的,没有如同往常一般读背,而是按照着状元说的仙人之法全系“悟”字,以此来参悟。不过有些丧气,觉得这么多年是书都白看了,自己读的群书都还回去了。
半日时间,叶君子就明白了一句“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少年合上书转身回屋吃饭那刻,脸上是兴奋的。
仙人之法这么难寻是有道理的,一百五十字总纲不提,光是这两句就耗费了半日时光,也难怪状元常提山中修炼一甲子,世上已过一千年的话语。凡是关于仙人的古籍中无一不提到仙人之法怎么怎么难寻,叶君子明白仙人之法难求,但是他更清楚仙人之法难学。叶君子按捺住了心中急切的想法,决绝的将书插在腰带上,推开了掩好的门,从他出门就在院中中的状元现在依旧在院中,看见少年脸上兴奋未消尽的神情,露出了一抹笑容,随后朝着屋内指去。
随后少年吃了饭菜,如同上半日一般站在深巷中,脑子里面满是那参不破的一百五十字,深巷两边满是桃花毫无人家,所以并没有什么好奇之人前来打扰,反而是院中不知道是不是坐不住的状元大开着门,满意的看着少年:“悟不破其实已经悟破,悟破了却不一定是悟破了。”
叶君子转身不明所以的摸了摸头,然后继续看着《道德经》。
状元破天荒的起身清扫起台阶上的青苔了,一扫帚一扫帚的扫,但是台阶上的青苔却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仍由状元怎么扫都纹丝不动。
最后蹲下来,眯着眼看着青苔,看了许久,眯着的眼睛也一丝丝的睁大,只是到回到原来的大小时,视线是如明镜般可照人的,等到日落西山时,状元才站起身来,腿脚太好没有丝毫麻痹的感觉。
状元没吃晚饭就睡了,睡的很早。
状元将君子剑留在了院中,直到夜色将临的时候来了一个老道士状元才起床,老道士身穿崭新道袍,一把胡须手中拂尘仙风道骨。
老道士看见哈欠连天的状元,毫不客气的推开了处在深巷中央的叶君子,大步流星的进了状元府:“徐状元,它日一别如今算起已经十载有余。十年前贫道就替你算了一挂,你要高中,怎么样贫道没有说慌吧!”
叶君子收起《道德经》进屋,经过院子时看了老道士一眼,眼中有些疑惑。
状元没有请坐的意思,呵呵笑道:“也是你将才落脚走路的素心公主送到我这儿来的。”
老道士不拘泥于小节,自己进屋端了把椅子,期间熟练的很:“徐笑,我算卦有个规矩,算命的话报酬就是拿一个人的命,占卜姻缘便是拆散一桩姻缘,求长寿便是要替我杀一孩童。我免费为了算了一卦,命你也替我拿了,圣上找我替刚走路的素心公主算姻缘,没办法就只能拆你的姻缘,老朋友不怪我吧?!”
一只脚踏入门槛的叶君子停下了脚步,转身直接坐到门槛上准备看完这一出好戏。
老道士无耻厚脸皮的笑,对于言语间那些丧尽天良的规则并没有感到什么羞耻:“徐笑,我受人之托,所以就直接开门见山了,不过先说一声,我这大晚上来是带着两批人的命令。一是我主并肩王梅素心,为了什么你也知道,素心公主让我问你几时传剑于叶君子好让他入青龙都提亲。二是带着三千王侯子弟,数百皇亲国戚的命提醒你,眼睛莫看太高的东西,容易出人命的。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
叶君子愣住了,愣了许久猛然摇头使自己清醒过来。
徐笑起身席地而坐到了长满青草的院子,老道士也是如此。
老道士将拂尘也插入泥土中,插到君子剑旁边。
徐笑拔起君子剑,有些嫌这拂尘,不配和他君子剑待一起:“它叫君子剑,不过我更喜欢叫它太阿剑,所以这里没有君子剑,只有太阿剑,你回去复命吧!”
老道士呵呵一笑,问道:“这是给素心公主的答复,那些王侯们的答复呢?”
徐笑没有半分迟疑:“它被先帝许以诛杀王侯可不报的权力。”
叶君子大惊,在记忆之中,这个看似风轻云淡的乞丐、状元,做了这平西城主几年,行事风格我行我素,和尚一般看破红尘,许多折子都是由叶君子代劳。
所以对于官场之事和老道士这些暗藏玄机的话语也清楚,老道士这些个臭规矩还能周旋在王侯之间,为人处世的本事肯定是不低的,这件事情也是如此,他不得不去,也非去不可。
老道士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叶君子脸上,未成熟的脸庞藏不住什么心思,老道士看着状元,笑道:“你们这些儒生就是嘴硬,也对你都把《道德经》传给了他,离入青龙都也不远了,看来我可以复命了。”
徐笑起身拍拍屁股:“老道恕不远送。”
老道士仰头哈哈大笑:“徐笑送客了?你心虚了。”
坐在门槛上的少年忽然起身,已经下定决心,拽紧拳头,目光坚定:“老前辈,三千王侯该大换血了。”
老道士起身,拔出拂尘,大步朝着门外走去:“龙蛇混迹江河边,我在青龙都看究竟是龙先飞还是蛇先走。”
少年抱拳,对着老道士的背影道:“龙先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