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往生教

　　灵州城，钱府内大堂。由于门窗紧闭，室内有些昏暗。只见厅内坐着四人，由于很长一段时间没人说话，气氛显得非常压抑。坐在左手边的是一位身着黑色劲装，身材魁梧，约四十岁左右的光头男子。他抬起头来大声说道：“钱老哥，对于小豪的死，我厉虎感到非常抱歉。毕竟当时，我家老六也在现场。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老三去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帮小豪报仇雪恨了。”钱富贵坐在上方的太师椅上，只见他低着头，神情十分憔悴，毕竟钱小豪是他唯一的儿子，如今他死了，对他的打击非常大。钱富贵听到厉虎的话，咬牙说道：“就算把凶手千刀万剐，我的儿子也活不过来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这是要断了我的香火吗！？”说着说着，钱富贵竟然哭了起来，厉虎见此感到十分尴尬，不知说些什么好了。“哭什么哭！我早就告诉你，你那个儿子整天在外惹事，无法无天，早晚会出事！如今人都死了，你哭有个屁用！”说话的是一位身穿白衣，身材十分瘦小的老头。钱富贵被他一骂，竟停止了哭泣，说道：“公孙大哥骂的是，可怜我那儿子啊。”原来白衣老头就是灵州城监察御史公孙权。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位身上带满金银珠宝的中年妇女，名叫钱珠玉，是钱富贵的胞妹，她说道：“老爷，你不能这么说啊，我大哥刚刚死了儿子，心里难受很正常。”然后又转过头对厉虎狠狠说道：“厉老弟，你让你家老三把杀了我侄子的凶手杀了后，务必将他的人头带回来，我要拿它祭我侄儿的亡灵！”厉虎听后抱拳应道：“公孙夫人，我这就传信给我家老三。”
　　荆州城，东来客栈内，霍莺还睡的很沉，他旁边的霍封确是全身出汗，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在他的梦中只见一片火光，把夜空烧的通红，院子里到处都是尸体，已经分不清谁身上有谁的血迹了，一个个身穿盔甲的士兵，面无表情的踏过尸体，冲进屋子里。对着里面的人刺去！“爹，娘！”霍封醒来惊声喊道。这时霍封呼吸急促，看起来非常虚弱。其实，一直到现在，霍封很少睡觉的原因就是因为害怕，害怕自己梦到这可怕的回忆。他身旁霍莺察觉到身边的异样，也醒了过来。一看霍封的情形，连忙问道：“封哥哥，你怎么了？”霍封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声没事，就走到屋外去了。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夜半三更的时候了。霍封靠着门，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霍莺来到桌前，拿起茶壶，倒了杯茶，给霍封递了过去。霍封接过茶，道了声谢，然后一饮而尽。对霍莺说道：“丫头，过几天我决定去龙虎山，找一个人。”霍莺一听诧异道：“找人？找谁啊。”霍封摇了摇头：“找我的大伯，我听我父亲说，我大伯十六岁就离开家门，前往龙虎山正一门求道了。至今他也没有回信，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拜入了正一门，或许他已经死了也不一定。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去看看。”霍莺听了，立马抓着他的衣袖说道：“不论封哥哥去哪里，丫头都跟着！”霍封听了，眉间也舒展了许多。突然，霍封兄妹正准备进屋的时候，发现一个身穿红色大袍的男子在房顶飞快掠过，他的手中还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霍封心想，这不是中午见到的往生教的人吗。霍封让霍莺赶快回到房间，自己则跳到街道上，向着刚才那人的方向追了过去。霍莺还来不及说话，就见霍封离开了，心里很是担心。
　　霍封大概追了一盏茶的时间，来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他躲在一颗大树后面，只见那红袍男子闪进了一间破庙里。霍封定了定心，慢慢走进了破庙里，一走进去就感到空气明显变阴冷了，庙里面到处都是蜘蛛网，正前方有一尊大佛，月光透过屋面破漏的瓦片投射在大佛像上，使整间庙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霍封猫着腰，缓缓向前走了七、八米，突然定住了。他看见红袍男子盘腿坐在大佛像的背面，这男子看起来二十来岁，面色苍白，就连嘴唇也毫无血色。在他的身边，小男孩倒在一边，手脚也被绑了起来，红袍男子突然把男童拉到身前，闭上眼，手上做着奇怪的手势，之后抱住男童，一口咬住男童的脖子上。霍封见状，感到浑身冰凉，心想这人居然吸人血，难怪中午的乞丐骂他们妖人。只见男童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全身不断抽搐。不一会儿男童就停止了争扎，脑袋歪在了一边。红袍男子睁开眼睛，把男童丢到一边，双手叠于胸前，全身竟散发着淡红色的雾气。霍封看到这里，心里很是震惊。他想了想，准备退出破庙，离开这里。不料，屋面居然掉了一块瓦片，砸在霍封脚边。霍封心道不好，准备拔腿逃跑。红袍男子一听见动静，立马站立起来，看到准备逃跑的霍封，露出阴森的笑容说道：“既然来了，就陪我好好玩玩吧。”说完，直接往空中飞去，一个翻腾就来到了霍封的身前，只是轻轻一拂衣袖，霍封感到一股巨力，把自己掀翻在地。红袍男子来到霍封面前蹲下，靠在他身旁嗅了嗅，然后陶醉道：“好强的阳刚之气啊，只可惜我今天已经修炼完成了，只能把你带回去当血奴。”说完红袍男子在他胸前点了点，霍封感觉自己全身酥麻，不能动弹，连话的说不出了，随着一阵头晕目眩，直接晕了过去。红袍男子一把提起霍封，直接向外走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封费力的睁开的双眼，缓缓的站起来，只见自己身在一个黑暗的巨大牢房里，在他旁边还有其他十来个人。这些人全部都是年轻人，有男有女。不过气色看起来都十分的虚弱。他走到铁门门口，向外望去，看到不少类似的牢房，里面也都关押着许多人。他想到之前看到红袍男子吸血的过程以及他说的什么“血奴”，立马想道了某种结论。一想到这里，霍封感到十分心急，毕竟霍莺还外面等他。忽然他感到有人在拍自己肩膀，诧异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个身穿黑色半袖外衣的健壮男子，他面带微笑，满脸都是胡渣，看不清长什么样子。这男子见霍封回头，说道：“小子，你该不会是想喊救命吧。”霍封皱着眉，没有搭理这男子。这人也不以为意，说道：“放心吧，我们这些人在这很快就能出去的，并且这里的饭菜倒是真的不错，嘿嘿。”霍封越来越听不懂他说的话了，好像这人是来这里做客一样，毫无害怕可言。男子看了看霍封表情，又说到：“呐，我是看你比较顺眼才和你说话的，但是你不要用这么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你可以喊我老蒋，小子，你叫什么？”霍封看了看老蒋说道：“霍封。”
　　之后，老蒋又找其他人说话去了。霍封一个人坐在角落，想着如何才能脱困而出。差不多一个时辰过后，铁门打开了，走进来两个同样穿着红色大袍的女人，这俩人看起来都差不多三十岁，打扮十分妖艳。当来到霍封的牢房面前，俩人停下了脚步，惊呼道：“呦，居然有个这么有精神的小伙子，不错就你了。”另一个女人听了说道：“为什么瑶瑶姐你总能挑到好的呢，真是羡慕啊。”还没等到她说完，老蒋突然站起来，笑嘻嘻说道：“两位美丽的姑娘，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哪有我精神啊。你看看我这身手多么敏捷，不如就选我吧。”说完还翻了两个跟头。这两个女人一听也是乐了，笑道：“你知道我们喊你们干什么吗？你就怎么就这么想去啊。”老蒋听了，脸色一变说道：“两位难道不是找我们去做一些很快乐的事吗。”两人听完，看着老蒋色迷迷的眼神，又是一阵娇笑。说道：“好吧，旋儿妹妹这个家伙就归你了，你们两个跟我们来吧。”霍封见此，不经心想，这老蒋怎么是个傻子，自己要不要告诉他事实呢？然后他又摇了摇头，现在他自身都难保，哪里有心思管其他人。那位叫瑶瑶的女子打开牢门，点住二人的穴道，把他们带走了。霍封感觉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被瑶瑶带到了一个房间里。房间到处都是红色的，并且空气中弥漫着很重的腥味，非常刺鼻。霍封被一把推倒在地上，瑶瑶来到他的身边，闻了闻霍封的味道，十分享受说道：“小帅哥，放心吧，不会让你痛苦太久的。”说罢，便盘腿坐在地上，开始用手摆出奇怪的姿势。霍封知道，这和破庙里红袍男子做的手势一样。霍封此时此刻感到非常绝望，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希望，无数画面开始在眼前闪过，有父母的死，还有徐老太的死，此刻大仇未报，他就要死了吗？他恨自己太过于弱小，只是可怜霍莺，还在等他回家，她才十一岁，独自一人该怎么活啊。瑶瑶做完了这些手势，把霍封拉到眼前，一口咬向霍封的脖子。霍封闭上眼睛，心里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