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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青血子宫 / 第六章 两个都不是省油灯

第六章 两个都不是省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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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像平时那样到苏信家去蹭饭,我想我需要点时间来思考单晓婷的话,离开时我听见单晓婷对自己说的话,我们两个人太相似了。我也没有办法不喜欢一直呆在自己身边的人。
  直至那年暑假结束,我还没思考出个结果来,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单晓婷。于是我很郁闷地跟着苏信回了我们读书的小镇。坐在火车上我问苏信,你知道单晓婷喜欢你吗?我问得很小声,可等我回过头看苏信我才知道我有多没必要这么多,这小子压根儿就没在听我说话,头还一个劲地跟着《梦回唐朝》摇晃。
  一回到小镇,我就先到酒吧看鼓手排练了。她看到我一脸兴奋,你们回来了啊?我就想,你傻啊,不回来你怎么看见我的。但我没敢说,那里可是鼓手的地盘。
  鼓手说,怎么,苏信呢?
  他不是不喜欢这种声色场所么。我故意在声色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苏信,有精神洁癖的。
  我说,排练得怎么样了?看鼓手的气势应该不错。
  鼓手击了两下鼓,然后得意地对我说,有一种人叫做天才知道吗?
  哼,大言不惭啊。这个词汇本是苏信的专利,然而鼓手清冽的眼神和饱满的嘴唇里说出来,却有不一样的味道。
  乐队准备写首新歌,这一阵子也就没我的事了,我带你们到处溜溜吧。
  我打电话给苏信就叫他出来。我边和鼓手说话边拿出了手机。
  苏信的手机响了好几声可是没人接听,于是我那天晚上就我和鼓手两个人吃遍了小镇所有的特色小吃。我最佩服鼓手的是她能够把菜名都一个一个正确地叫出来,不像我,从小就知道什么好吃,但关于菜的名字就不能像菜的味道那样记下来,现在想起来真觉得有点对不起那些被我囫囵吞下的菜。
  鼓手点菜的时候也特别的豪迈,那样子简直就是以前的山寨老大,梁山英雄。当然买单的时候就轮到我心痛了。
  鼓手问我,你觉得我们的乐队怎么样?
  我不敢说实话,鼓手他们的乐队的音乐我不太能理解,所以我就哼哼啊啊地说可以啊。上帝原谅我,这是善良的谎言。
  店铺都开始打烊了,要不是我拖着鼓手她大概还想不醉不归呢。于是我拉着鼓手走在回学校的大街上,回想那天晚上我们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吃喝和说话上,只有拉起她手的瞬间,思绪稍微飘走了一小会。鼓手的手很凛冽,坚硬而忧伤,她说着她玩音乐的朋友,说着她的信仰,说着说着就倒下来,人像一团棉花一样覆盖在我的身上。她A罩杯小巧的胸部,因为宽大的T恤衫领口的关系,我从身后扶着她,一览无余。不自觉的吞咽口水,然而闻到她头发上的香气,真好闻,绝对不是飘柔或者海飞丝的味道。然后我沉醉了。
  鼓手神志不清,嘀嘀咕咕对我说,嘿嘿,你知道吗,那天,你拾到的东西是我哥留给我的。
  我那个傻逼哥哥啊,这个人老怪的,平时是个地痞流氓,打死我都不信,是他让我成为了鼓手。不过他走得也莫名其妙,倒满像他一贯作风的……
  鼓手说得断断续续,她喝下的酒又从她的眼睛里流淌出来。即使快睡着了,鼓手还是不断地蠕动着嘴唇,我听到她说,说去美国就去美国,麻痹你最潇洒了……
  突然我很庆幸刚才鼓手问我他们的乐队怎么样的时候我没有说其实我没特别的感觉,鼓手说过她是在用她的方式追求她的梦想。这是他们的梦想,鼓手和她的哥哥。对于那样的梦想,我实在没法说出不喜欢这种话。
  鼓手把头埋进我的胸口,我们两个人拥抱的影子在地面忽深忽浅,大概是有点懵,我竟然诗意大发,什么月上柳梢头,月是故乡明的全从脑袋里跳了出来。我的手无处安放,鼓手因为消瘦,背后有突出的“蝴蝶骨”,指尖轻触,透过薄薄的T恤,可以感觉的层层脊椎深入到紧致的腰际。顺着腰际下滑,是结实紧致的腰窝。一瞬我拥抱成瘾。
  我的手机铃声大作。欢乐颂的音乐突然窜出来与周围的环境和我的心情格格不入,哪天我一定要换个铃声,我这样想。
  你的朋友哮喘发作,镇二医院,你快来。
  我接起电话还在想着要换个怎么样的手机铃声,一个遥远陌生的声音这样告诉我。我有点反映不过来,倒是鼓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她在我耳边大叫,发什么呆,还不快去。拉着我的手就往大马路上跑然后站在马路当中用很夸张的手势拦车,我要是司机我敢停下来才怪呢。
  但这个小镇的司机大概胆子都挺大的,真的有人停了?!然后鼓手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我当货物往车里塞。
  司机,镇二医院。
  坐上车我就开始想苏信有哮喘吗,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一会儿我要好好问问苏信怎么回事。
  到了医院,护士告诉我们苏信的病房。我们看到苏信带着氧气罩一板一眼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旁边的护士说,苏信的哮喘病突然发作被人送进医院的。
  鼓手出去说是要买些水果回来,我坐在病床旁看着苏信,医院的衣服穿在苏信身上真难看,紧闭双眼,但他呼吸和心跳的声音比这铁脸更吓人,他的呼吸听起来像几根铁丝互相刮擦的声音。又脆弱,又恐惧。苏信的眼皮转了一转,然后我就听到苏信说,你这样基情四射地看着我,我困不着了。
  这是苏信的玩笑,虽然说话的声音很轻,但他说得很平稳。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说,你穿医院的衣服丑爆了。苏信从床上坐起来说,我也不想穿啊。没办法,过敏变成哮喘了。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我说,鼓手回来了。鼓手买了水果还买了一束康乃馨,我说,苏信又不是得什么大病还买花啊。看到漂亮的,顺便就买了。平时看鼓手豪迈惯了,在医院,“哪能,母性被激发了?”我难得跟女生开玩笑,然而鼓手,我觉得可以。和单晓婷完全不同。
  “你滚!”
  “好,我滚,苏信交给你了。”
  “妈的,你回来!”鼓手气不打一出来,踢我一飞腿。
  “既然没死成,什么时候出院继续陪我讨饭去啊?”我缓了缓表示不闹,拿了一个鼓手买来的苹果丢给苏信。
  “明天啊。你们小两口这么要好,急啥?”苏信咬了一口苹果,咔咔咔地在嘴里咀嚼了起来,我听他力道恢复,还有心思开玩笑,慢慢放心了。“你滚!”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和鼓手异口同声然后又面面相觑。苏信呵呵一笑,转头睡去。
  我实在很讨厌医院这个地方,鼓手和我接好苏信就回乐队那里去了。我和苏信回到寝室,照医生说的,我得好好照顾他,不能让他受刺激。于是一整天苏信就像大爷一样地躺在床上,我就像小媳妇一样地在一旁伺候着。
  寝室的光线忽明忽暗,我倒先忍不住昏昏沉沉头卧在苏信的床上睡着了,然后又听到那些弹子铿锵落地的声音,只不过这次比平时声音更大更为真切。所有音在黑暗的空间中发出各自的光芒,时间好像凝固在那一刻,即使一百颗、一千颗弹子落地,微秒之差著成旋律。
  看不见郁金香颜色的顾北,真切地拥有一个秘密。像小龙人一样。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苏信掉在地上的《西方美术简史》。苏信说,困醒了?帮我捡一下。我捡起那本书,正好翻到一幅名为《流动的软钟》稀奇古怪的画。画面上的钟表像液体般流淌着,所有时钟都指向12点30分。人们自己撕扯着身体,脸上却露出痛苦的狂笑,看着很不舒服。我说,你啥时候关心这种附庸风雅的物什了?结果苏信送了个白眼给我。
  苏信的哮喘就发作过这么一次,后来我们都渐渐淡忘了这件事。只是寝室里用过的纸巾越堆越高,苏信总是说,过了这个秋天就会好点的。
  单晓婷的信越来越少,我也懒得去问门卫有没有信了。而我的旷课数与日俱增。
  忘了是哪一天应该天气不错吧因为那天鼓手笑得牙齿好白,不是有个成语叫明眸皓齿吗?大概就是这样子。她突然很兴奋得冲到我们的寝室说,我们的新歌写好了。那样子简直就是抢劫银行,就差没说,男的靠左女的靠右了。这个学校敢横冲直撞男生寝室的女生估计就鼓手一人了。鼓手边说边拉着我们走,去看我们排练吧。然后就又风风火火地冲出了我们寝室。
  酒吧内喷射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我在心里呐喊,我想逃。但看到鼓手炯炯发亮的眼睛我没敢说。所以我和苏信只好选择委屈我们的耳朵了。
  火车爷爷
  火车工作多年
  腿脚不再灵便
  身体也不复矫健
  铁轨早改成病榻
  笨重的头
  依在枕木边
  失眠
  一天
  一个小女孩
  从云的那边
  走了很远很远
  偶然经过他的床沿
  听见他轻声怀念
  从前经过的
  大千世界
  solo(经过的大千世界)
  火爷爷啊
  火爷爷啊
  你听我说
  如果哪天
  又在轮回的路上相见
  我们一定要微笑着照面
  这一段还蛮正常抒情的,然后整个月对就开始发泄似地嘶吼起来,好像他们看到的大千世界和他们的轮回都很痛。
  鼓手看见我拿着相机拍她,一排练好就走下来用手遮住镜头,问我们怎么样?我电线杆似的著在那儿,无言以对。
  苏信说,我很喜欢。鼓手一听就高兴得合不拢嘴了,吵着叫着要请我们吃饭喝酒,她说,就当新歌庆祝会好了。苏信说,你请客,顾北买单,就这么说定了!
  这样的事好像之后经常发生,鼓手每次都醉得不省人事,然后不知为什么每次都是我送她回寝室,说句过分的话,该碰的地方我都碰了,不该碰的......大概也碰了一点,谁叫鼓手趴在我背上还一点不老实呢。门房的大妈肯定当我是鼓手的男朋友了,我还听到她叨叨着现在的年轻人啊……反正我是资深背锅侠。
  菜刀的出现总是那么的出其不意,我开了门,看到菜刀的脸,揉了揉眼睛再把门关上回床睡觉去。然而菜刀毫无节奏可言的敲门声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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