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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青血子宫 / 第一章 压哨球

第一章 压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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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1年的国庆,我和苏信回到青镇。
  电话来的时候,我心情正差得一塌糊涂,想着蔡小刀的事情发愣,被铃声成功恐吓到,虎躯一震,一个著名影帝沦陷在沙发里的姿势突然翻滚在地。操,搁在茶几上的腿麻了,万箭钻心啊!!!趴在地板上,挣扎着伸手摸到茶几上的遥控器,按下暂停键,《灌篮高手》碟片停在樱木和晴子第一次相遇的画面。电话铃声在我完成这一系列操作后断了。
  耍我?
  我像摊烂泥一样卧在地板。没想到电话还挺执着,嗯,苏信就是这么执着的人。好吧,我认命。
  拿起电话还没来得及问哪一位,苏信就自动报上名来。顾北,15分钟内出现在我面前。
  幸好我耳锐手快及时把电话筒拿远,否则我脆弱的耳膜就要被苏信的大嗓门给震破了。
  干吗啊?我懒懒地问,顺便找个椅子坐下,估计要和苏信那家伙周旋一会儿了,这家伙声音很坚定,按照国际惯例,15分钟后如果我没有出现,他就会出现在我家门口。手段毒辣。
  干吗?找你当然有事。镇西体育馆打球。高刚,阿年,长脚他们都来了。
  啊,今天你结婚啊?
  滚!我不正经说话,苏信立马就义正言辞,章正鸣那逼样也来了。
  苏信中气十足,估计他觉得这是一个群殴章正鸣的大好机会,而我自然也义不容辞。
  时至今日,我对章正鸣的无名业火早就消了。
  是我太绝情了吗,太冷漠了?或许我不太有归属感吧。所以反而在苏信打电话给我时,我是有一丝感激。会这样冲着我大吼大叫的也只有他了。所以,拒绝谁都不能拒绝他。我的好兄弟,苏信。
  好好我来了。
  单晓婷也来了。
  天时地利人和配合的刚刚好。在我最终妥协的时候,苏信却在电话那头安之若素地说出了这个名字。像打扑克牌的时候出了一对二后面跟了一个王炸,我他妈的恨不得咬掉我的舌头。
  我等你不见不散。苏和信轻快地放下了电话,声音干净利落得不似先前婆婆妈妈语重心长劝我去球场的那个人。
  安西教练把球递给了跪坐在地的三井,说,“如果放弃的话,那比赛就提前结束了哦。”
  我关上电视和DVD机,换上那双许久未穿布满灰尘的球鞋,突然就想起了我的少年时代,嘎然而止,不尽完满。
  镇西体育馆。
  好球。
  老远我就听到苏信热力四射的叫声。35度的高温名不虚传,而不知天高地厚的这群弄堂小赤佬,却在太阳下肆意释放荷尔蒙和篮外三不沾,这无疑是向太阳发出无言的战书,而我,成了这场械斗的垫背人。
  走在滚烫滚烫的路上我开始想念我家的那台老牌空调了,空调真是个好东西。我想人类应该感谢世界上有人发明了空调,这项发明和灯泡的发明一样伟大,据说商业巨子爱迪生死的时候全世界的人们把灯都关了为了纪念他,那么我建议等那个发明空调的人翘掉的时候我们也用这种方式纪念他吧。
  想到纪念,又不能自已地想到蔡小刀。苏信带着球跑了过来。而单晓婷就站在不远处的球场边,手拿着一瓶延中盐汽水,她温柔可人的笑着,阳光从她身后扫过,纯白的丝质衬衣透出若隐若现的身体线条,满面仆仆风尘,甩一甩长发,性感照样抖落一地。小悠悠的身子被热裤包裹着,风哥哥调皮地掀开她浓密的睫毛,折成一个月芽儿,又调皮地撩起她的衣角,细腻如凝乳一样的腰肢在夏天融化,阳光射透她纤细身体,好像一段玉锦变得晶莹剔透。
  我不忍多看,生怕目光落实与她四目相对。她朝苏信喊,哎你快上场吧。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要谢谢苏信替我挡住了她?或者我和自己打个赌,即使她看到我她也不会过来和我打招呼,因为章正鸣也站在她的不远处,她会看见他,他,他们,她也会忽略我,就和当初一样。
  苏信穿得像极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球星,最最要命的是他竟然还穿了一双过膝的长筒袜。要不要这样啊哥?
  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苏信朝我挥手,我顺着他挥手的地方看去,几乎每个人都换上了专业装备,当然其中最夸张的还属苏信,且不说球技,最佳着装奖肯定有着落。
  我装作漫不经心地环顾球场,眼角瞥到单晓婷在摆弄她热裤的裤脚。大腿根部形成一条完美的曲线,向上延伸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天气实在太热,我想哪怕是庆元里所有的玩伴都到齐,如果没有章正鸣,她也不回来。
  单晓婷优美纤长的腿上冒着汗,她有备而来,拿出纸巾,一如多年前那样。
  热裤很短,我很热。
  如果她穿裙子的话一定会更漂亮的。我一边被催促着,一边想着单晓婷穿什么样的裙子最好看。记忆里,整个童年她只穿过一次裙子。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虽然我的篮球信仰没有苏信他们伟大,但我还是上场了,上场厮杀总比在场下发傻好一些。这就是青春吧?在被阳光染成金色的蓝天下挥洒汗水,身体碰撞。可长久以来我一直有个疑问,天为什么是蓝色的?究竟蓝色是种怎样神秘的色彩?这一抹颜色始终我眼底最为清澈的迷。近在咫尺,却是种无法打破的禁忌。
  阿北投篮!苏信经过大哥高刚的掩护,把球神鬼莫测地传到我手里,球在我的脚下做着周而复始的运动,一个变向。在我最熟悉的罚球线上,中距离投篮。
  “压哨!!”阿年,苏信搭着我的肩手舞足蹈,高刚像一个真正的老大哥那样,过来拍拍我的肩膀,不错!萎靡了一整场,最后没掉链子!周围的人也好像拿到多少奖金似的,场面简直就是群魔乱舞,苏信大声说,这下我们庆元里代表队赢了广济寺弄堂代表队!这大概又是我不能理解的青春,苏信是说给章正鸣听吗?或者是说给单晓婷?那已经不重要了。
  苏信的手在我肩上蹭啊蹭的,把他球衣上浸湿的汗水都蹭到了我的衣服上。
  突然我头一阵晕眩。早上啃了三四个静安面包房的奶油小方,低血糖应该不至于。眼前苏信,阿年,广济寺弄堂的队长章正鸣,长脚鹭鸶,那些穿着球衣的家伙们开始摇晃。他们脸上的神色,估计和我自己的差不多。哪能啦?地震啦!?旁边篮球场有人开始发慌。如果刚才整个镇西体育馆的气场是被放开的弹簧。那现在被一只大手压扁了。我们脑袋上的天空好像变成了很诡异的青色。是海市蜃楼,还是地震前兆?
  我和苏信面面相觑。苏信对我耸耸肩两手一摊。
  怎么?他是没发现?为什么我能知道这是青色?
  四下望去,有人站定在球场上呆若木鸡,有人往教学楼疯狂跑去,更多人依然在朝篮筐轰击。
  在这片诡异的青绿色之下,我的眼神不自觉地去找单晓婷。却见到了奇异的景象。单筱婷全身上下,被像肌肤一样光滑的银白色包裹。没有热裤,没有衬衣,没有长长的睫毛,银白色像一层透明的茧,在她脚踝脖颈与胯骨处,千回百转。黑色的微粒从银白色的茧中溢出来,扶摇直上,消失在青绿色的阳光里。
  大地剧烈摇晃,我摇摇脑袋反复确认,是的,我真真切切的看到一个暗青色的太阳!
  然后在那一瞬间,一切又恢复原样了。是的,就在那瞬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那些掏出手机的人似乎还没来得及按下录像键,想跑到室内躲避的人也还没有跑到门口。太阳又恢复成了那个无法直视、发出白色耀眼光芒的太阳。
  苏信还压在我身上,似乎他结实的身体失去了动力,在阳光下形成一个僵硬的影子。离我远点。我一点都不给面子的一把推开他。苏信却没有松手的意思。嘿嘿,你这小贱人,和阿哥水乳交融下哪能了?
  谁水乳交融?我白了苏信一眼,你好再恶心一点。我拉过苏信的手做了个过肩摔的动作。
  噢哟,不搞了,冲着你的压哨,晚上我请你吃下面,好吧?
  吃下面?见我就要发作,苏信赶紧讨饶,就是以前我们吃的那种,四块钱一碗,加肉的。苏信撇撇嘴说,还特意在四块钱上下重音,好像请我吃饭他有多了不起似的。
  “哎哟这可是你说的!听者有份!”高刚,长脚鹭鸶兴奋的跳起来,难得抠鬼请客,当然不能客气了。
  想到单晓婷刚才的装扮,投进制胜球,我心跳遭遇双杀。那究竟是什么情况?可惜我没记下整个镇西体育馆八个球场上当时所有有反应的人。唯一一个我能确定和我一样看见的,是章正鸣。我看见他如鹰隼版消瘦凌厉的面孔,扭曲了。
  事发太突然只是一晃而过我在手机上搜索着有关这件事的新闻。吃面的时候我们又叫了两瓶啤酒,那些黄色的带泡沫的液体现在正在我的肚子里翻滚,一股一股席卷而来。天应该是暗下来了,因为我看见桥灯像一只只蜿蜒排开的萤火虫亮起来。
  我说,“苏信,我头要爆掉了。”
  苏信扶着我说,“我说你这个酒量和你块头不成正比呀。”说着,他把啤酒吹掉。
  你们两个今天都怎么回事?眼神撇了一眼旁边已经倒在地上的章正鸣。轻声对我说,难怪你还说胡话呢吧。
  “我说什么了?”
  我说什么啦?你单晓婷单晓婷不停的叫。
  “还念念有词的,你说,穿裙子好看。”
  我有种想呕吐的感觉。我说,“苏信,我他妈想吐”
  “想吐就吐。中邪了吧你?”我看到萤火虫般的灯光在苏信的眼中快速转动了一圈。
  “我见鬼了。”我借着醉意,乱吐酒后真言。苏信和蔡小刀是阶级敌人,苏信和单晓婷是青梅竹马,苏信和阿年是老大小弟。庆元里代表队和广济寺代表队,和我有关系吗?为什么好像只有我是局外人,却又只有我最在乎?我知道有些无理取闹,其实我觉得现在最想找个人来狠揍一顿的倒是我。
  然而揍谁呢?我谁也不会揍。从小到大,我就没打过架,连见血的颜色都没有资格,呵呵。
  于是我开始沉默。低头走路。看着地面上淡淡的自己的影子。苏信陪着我沉默,阿年和长脚鹭鸶的面孔也喝的煞白,用力搀着章正鸣,走在后面。
  路灯下有只飞蛾一头撞上钨丝,灯光闪烁成一缕轻烟。我的耳朵里好像有人在说话,他说,结束了吗?声音异常模糊诡异,我早已搞不清是我喝多了,或者和下午篮球场上的青色阳光一样,根本都是我的幻觉?
  地上的我们一圈一圈,像时钟拨动着的影子移动出步伐。
  影子的轨迹渐渐延展成一只倒走的钟,那么的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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