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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来是三章的内容，删了些多余情节，整合到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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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教授的办公室在二楼，两人都曾经去过。当然，以这种方式“拜访”还是头一次。
这一层严格来说其实应该算是负一层，有几间实验室，办公室都在上面几层。
两人没有多做逗留，直接从走廊尽头的楼梯去了楼上。
当然，一二楼的监控也被周琦用灵力干扰弄坏了。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顾教授的办公室门前。
门上曾经挂着写有顾教授姓名和头衔的牌子，现在已经被摘掉了。
周琦如法炮制，灵体出窍，穿过门板进入这间办公室。
进入后大略一看，和她想的一样，东西几乎都被搬空了，只有几件光秃秃的家具。
外面的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屋里倒是不算黑。
沙发、茶几、办公桌椅，还有一个书柜，里面零散地放着几张纸，墙上有一副地图，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东西了。
就算顾教授手里掌握了什么对樱火不利的证据，肯定也早已经被带走销毁了，或者是警方，或者是樱火，没差，两者根本就是狼狈为奸。根据那个黑警的说法，樱火的势力已经渗透进了警方系统。
这也足以说明，如果没有掌握压倒性的证据，是根本没法撼动樱火这尊庞然大物的。
说实话，周琦从一开始就没有对此抱什么希望，她只是不想打击林雨霁。希望是一种奢侈品，有总比没有好。
咚咚咚。
林雨霁在外面轻轻敲了几下门。
周琦回过神来，使用灵力干扰打开了门锁，灵体回到体内。
眼前一花，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摔倒。
抬手摸了下额头。
上次淋大雨，貌似有点发烧，也没吃药，现在体温还是略高。
周琦定了定神，跟在林雨霁后面走进办公室，轻轻关上门。
“早跟你说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周琦走到沙发前坐下，脑袋后仰靠在沙发背上，舒了口气。
发烧的状态下使用能力，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不找找看怎么知道……注意点，别留下头发。”
“你谨慎过头了吧。”
林雨霁不跟她多废话，快步走去办公桌后面，拉开抽屉开始搜查。
周琦不好让她一个人忙活，便起身走到书橱前，打开橱窗，翻了翻那几张纸。都是空无一字的A4纸，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
又蹲下去拉开书橱下面的抽屉，看到两个档案袋，里面也是空无一物。
随即站起来，走到那幅地图前。
是一幅钱江省的行政区划地图，很普通，市面上随处可见的那种。
右上角的透明胶带没有粘牢，稍稍翘了起来。
周琦捏住右上角，拉开往后面看了眼，就是平坦的墙壁而已。耸耸肩，正想贴回去，忽然想到了什么，迟疑了片刻，重新拉下来，伸进手去敲了敲后面的墙壁。
笃笃笃——发出三声闷响，显然是实心的。
电影看多了吧。周琦自嘲地笑了笑，把地图重新贴好。
“有什么发现吗，夏洛克？”
“没有……”林雨霁正在捣鼓最下面的一层抽屉，被桌子挡住，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你呢？”
“找到几张纸。”
林雨霁从桌子后露出脑袋：“什么纸？”
“白纸——除非顾教授用了隐形墨水之类的，不然就是几张没有用过的白纸。”
“……”
周琦又走到沙发前坐下，两腿搭在面前的茶几上。
头好疼……
周琦闭着眼睛，两手伸到两旁的沙发缝隙中，随意摸索了一下。
手指无意中触碰到什么东西，仔细一摸，好像是张卡片。
周琦摸出来一看，原来是张地铁磁卡，上面印着的信息显示，这是滨海市到黎明市线路的地铁磁卡。
黎明市紧挨滨海市，两者算是兄弟城市，之间有一条跨市地铁线，可以很方便地直达。
难道……
“只有我一个人在找也太不公平了吧。”
林雨霁趴在桌子上，一脸幽怨的看着她。
周琦扬了扬卡片：“瞧我发现了什么。”
林雨霁眼前一亮，急忙站起来，快步走到沙发旁，接过卡片。
“在沙发缝里摸到的，黎滨地铁磁卡。”
“樱火在黎明市有分部吗？”
“不知道，上网查查。”
两人的手机都已经丢掉了，这屋里又没有电脑，于是周琦用灵力干扰打开了隔壁办公室，用里面的电脑查了一下。
搜索黎明市和樱火集团，结果显示，樱火集团在黎明市只有一处设施，叫做第三生命科学研究所，位于JA区。
这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线索，但至少给她们指出了一个方向。
总算没白来。
两人原路返回，快下到一楼的时候，周琦忽然一阵晕眩，身体失去平衡往前倾倒，还好被林雨霁及时搀住了，才没有直接滚下去。
林雨霁见她的脸不正常的发红，用手背试了下她的额头，脸色一变。
“呀，你在发烧！”
“是阴阳合欢散，要不行了……快，帮我解毒！”
“我看你是病得还不够重。”
林雨霁白了她一眼，扶她慢慢坐在台阶上。
“生了病怎么不早说？”
“放心，没事的，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两人静静坐在楼道里。
各自怀着心事，一时无话。
外面时不时传来路过学生们的说笑声。
周琦悄悄往旁边瞥了一眼，只见林雨霁环抱着膝盖，两眼睁大很大，呆呆地盯着下面台阶，身体在微微颤抖。
看她这样子，周琦心里揪了一下。
她承受的压力不比自己小。
真是让人窒息的沉默。
“第一次这么晚来这里吧。”周琦打破沉默。
“嗯。”
“也算是满足了一个青春期的幻想，不亏。”
林雨霁扭头看她，一脸不解。
“什么青春期幻想？”
“和性幻想对象单独相处做一些羞羞的事情啊，比如说，放学后没人的教室，深夜的操场，厕所隔间……你敢说你上学的时候没有这么幻想过？”
周琦贱兮兮地戳了戳她，一脸淫笑。
林雨霁脸唰地一红，扭过头去。
“什么啊，我才没有。”
“肯定有。”
“就你有，不害臊！”
“别害羞嘛，这很正常。说吧，你的幻想对象是谁？”
“你好烦，别跟我说话！”
林雨霁捂住发红的耳朵，她觉得自己的脸现在一定比周琦的额头还要烫。
“这样吧，你告诉我，我也告诉你，咱们交换秘密。”
“……”
“说嘛~~”
林雨霁架不住她死缠烂打，深吸一口气：“好吧，我的确有过。”
周琦眼前一亮：“谁啊？”
“我说了你可不要笑我。”
“以超我意识的名义起誓，绝对不笑。”
林雨霁下巴搁在膝盖上，小声嘀咕道：“是个动漫里的角色……怪盗基德。”
“……”
“他是名侦探柯南里的……”
“我知道他，挺帅的……噗！”
周琦还是忍不住喷了。
林雨霁气急败坏：“说了不许笑的，你这人怎么这样！去死去死！”
说罢推了她一把，愤愤地把脸埋在膝盖上，只露出两只红得发亮的耳朵，一副要绝交的架势。
“抱歉抱歉，是我不对。”周琦忍住笑意，“真的还不错，我也看过这部动漫，要我从里面选一个男人的话……我会选赤井秀一，特工，超酷，还是卷毛，跟你一样。”
林雨霁有点自来卷，头发末端部分微微卷曲着。
周琦忍不住上手抚摸，被头发的主人一巴掌拍开了。
“除了动漫人物，三次元有没有？”
“没有，那时我们班上的男生都傻死了。”
“现实里当然没有怪盗基德或赤井秀一这么完美的人设，不过现实离得更近，触手可及。”
周琦又伸出咸猪手试图去抚摸林雨霁背上的头发，再次被拍开。
“该你说了，你的幻想对象。”林雨霁板着脸道。
“初中的时候，我们班长，一个成熟漂亮的女生，老师让她课后辅导我数学，一来二去，我就对她有感觉了。”周琦脸上浮现出甜蜜的痴汉笑，“我还能记得她身上的香味。”
“……”
“有一次，好像是周五晚上，她照例在放学后辅导我，那天下起大雨，教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侧脸，忍不住亲了她一下，她愣了愣，然后亲了回来，之后就顺理成章了，嘿嘿嘿。”
“……”
“从那以后，她时常来我家，在我家过夜，我妈妈只当我们是普通朋友，也没起疑心，所以，你懂的……你懂吗？”
林雨霁没有看她，微不可闻地轻哼了一声：“现在还有联系吗？”
“有啊，上个月才见过面，就在学校附近的宾馆。唉，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说我的事，肯定早已经知道了，毕竟都上电视了啊。”
“也没见她来帮你……”林雨霁嘀咕了一句。
“你是在吃醋吗？”周琦狡黠一笑，伸出手，这次终于成功地摸上了她的背，手指绕着她的发梢，感受着其中的弹性。
“呵呵，很好笑。”林雨霁扭头看向另一边。
周琦两手撑在身后，恹恹地吐出一口气：“骗你的，这些都没有发生过。从一开始那个雨天，我就没敢下嘴。”
“所以……这些都是你幻想出来的？”
“不然呢？我们不就是在谈幻想嘛。不过那天的确是我最冲动的一瞬间，我几乎就要亲下去了，可最后还是没胆量。也许是关键时刻‘超我’意识冒出来阻止了我吧。妈的，我的‘超我’意识一定是个怂逼。”
“超我意识让你做的往往是正确的哦。”林雨霁微笑道。
周琦转过头，看着她，嘴角勾起。
林雨霁看她一脸坏笑，表情僵住，身体不自觉往后仰。
“干嘛这样看我。”
“想验证一下吗？”
周琦说着上身前倾。
“验证什么？”
“看看这次我的超我意识会不会冒出来阻止我。”
周琦挑起她的下巴，凑了上去。
林雨霁有些慌乱，“咚”的一声，后脑勺撞在栏杆上。
这时，一道手电筒光束从楼下照了上来，随即传来脚步声。
“谁在那里？”一个滨海口音传了上来。
怎么会有人？
来不及多想，两人急忙起身往楼上跑。
然而楼上也射下一道手电筒光束，随即是一个不同味道的口音：“喊我撒？”
两人一个向上一个向下，把周琦和林雨霁夹在了中间。
“修好了莫？”
“问题有点大……艾玛！”
楼上那位手电筒冷不丁照到周琦二人，吓了一跳，迅速转化为不标准普通话，厉声喝问：“干什么的！”
是个校工，估计是来修什么东西的。
周琦低喊一声“跑”，拉着林雨霁就往楼下冲，在楼下那位校工反应过来之前，如两个风一般的女子，从他身边飞速飘过。
“拦住那两个贼娃子！”
身后两个校工反应过来以后，举着手里的锤子钳子追了上来。
周琦二人一口气冲到负一层，没想到走廊上也有校工，还是三个，手里分别拿着钳子、锥子、扳手。
前有围堵，后有追兵。
潜入失败。
穷途末路！
周琦灵体出窍，瞬间附到扳手哥身上，一个扫堂腿把锥子哥绊倒，随即一扳手敲在钳子哥的肚子上。
林雨霁迅速反应过来，立即抱起周琦，跨过倒地骂娘的校工，跑到窗前，拉开窗户，先把周琦扔出去，然后自己也爬到了外面。
被附身的扳手哥以一敌四，体力不支，终于被四人摁倒在地，嚎叫不止。
周琦已回到自己体内，从地上爬起来，又是一阵晕眩，鼻血淅淅沥沥地滴在地面上。
林雨霁扶起周琦，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马路上，也顾不得路上学生们诧异的目光了，只顾逃跑。
身后传来校工的叫嚷声。
相互搀扶着跑了一段，两人拐进一条小路，正要停下来喘会儿，旁边灌木丛里忽然跳出一道身影。
林雨霁几乎撞在他身上，差点失声叫出来。
定睛一看，却是吴桐，那个一直对她纠缠不清的校篮球队队长。
“我就知道是你，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吴桐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吴桐握住她的手，眼神荡漾，仿佛一秒化身某韩剧男主，“我相信你没有做那种事，一定都是这货的锅，是她连累了你，对吗？”
顺便一提，“这货”是指周琦。此时正盯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表情渐渐黑化。
这家伙，以为自己在演偶像剧吗？恶心死了。
因为实在太过虚弱，用不了能力，不然一定会狠狠修理他一顿。
“我舅舅在警局工作，我可以拜托他帮你洗清嫌疑。”吴桐把林雨霁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眼神淫荡，仿佛一秒化身某类日剧男主，“跟我走吧。”
“……”
“你他妈在逗我？”周琦扯开两人的手，把林雨霁拉到自己身边。
“你。”吴桐冷冷地看着她，“你还嫌害她不够吗？非要害她和你一起死才满意？”
“……”
一直没说话的林雨霁开口道：“吴桐，我们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是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她摘下右手皮手套，给他看自己的手指，“看他们做了什么。”
吴桐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疤，心疼的脸一抽，想再次握住她的手，被周琦一巴掌拍开了。
吴桐随即露出愤怒的表情：“谁干的？老子弄死他！”
林雨霁楚楚可怜地摇摇头：“没用的。你要相信我，如果被他们抓住，我一定会死的，你舅舅也救不了我。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我和周琦去某个地方，揭露他们的阴谋，证明我们的清白。”
吴桐立即道：“我可以帮你。”
“不，太危险了，”林雨霁目光闪动，“我不想让你冒险，你只要能安安全全的我就放心了。”
吴桐哽咽，随即瞪了眼周琦：“你给我照顾好她，她要是有什么事，你就死定了。”
周琦朝他竖了一个中指。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在那里！”
校工和几个保安追了上来。
吴桐扭头看了一眼，忽然一把抓住周琦的胳膊，喊道：“快来，我抓到她们了！”
随即小声对周琦道：“打我，轻点。”
“没问题。”
周琦握起拳头，使出全力朝他脸上揍了一拳。
吴桐闷哼一声，直挺挺倒地，疼得翻来覆去，捂着鼻子问候周琦全家。
周琦拉起林雨霁的手，撒腿就跑。
这时候就体现出校园绿化的好处了，随便往小树林儿里一钻，很容易就能摆脱追踪。而且敌人又不是警察，追踪技巧本就欠火候。
两人躲在隐蔽处等他们过去，松了口气。
“‘你只要能安安全全的我就放心了’，呕——恶心。”周琦学着她之前的语气。
“懂不懂什么叫计谋？你这个笨蛋！”林雨霁回怼了一句，拍了拍胸口，“真是太险了，你说他们认出我们没有？”
“不知道。”
“太失败了，不，简直是狼狈……你的超我意识这次没出来帮你吗？”
“没有啊，真是的，关键时刻萎了，果然是怂逼。”
……
翌日。
黎航又又一大早来到黎漫家。
她其实还是对他的精神状态有点不放心，所以准备暗中观察他的行为。
一进门，烟雾缭绕，仿佛到了仙境。
黎航呛得咳嗽起来，第一反应还以为家里着火了，可随即意识到，这是烟，包含尼古丁、烟焦油等有害物质会上瘾的小孩子不要抽的那种烟。
黎航扇着空气中浓稠的烟气，一边咳嗽一边摸索着走进卧室。
黎漫和上次一样蹲坐在电脑前，一手抱着膝盖，一手捏着根烟，嘴里吐出一团烟雾。
桌上一只烟灰缸，塞满烟头，估计有一整盒了。
“你作什么呢！”
黎航走到他身边，叉起腰。
黎漫看了她一眼：“男人的寂寞，你不懂。”
说罢深吸一口，腮帮子鼓起来，大概鼓了三秒钟，徐徐吐出。
“……”
虽然黎航不抽烟，可也知道绝对不是这样抽。这显然没过肺，在腮帮子里鼓了一会儿就全排出来了。
黎航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通风，然后夺过他手里的半截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
“别抽了。”
“凭什么？”
“第一，你根本不会抽，第二，你拿烟的样子看上去蠢爆了。”
“哼，都说了你不懂。”
“是不是压力大？”
“……”
“稿子又被退了？”
“……”
“我知道一个很棒的宣泄方法，健康又有效。”
黎漫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她。
“什么办法？”
……
“我对拳击没兴趣。”
黎漫看着面前的沙袋，恹恹地道。
“不是练拳击用的，看我的。”黎航戴上拳击手套，走到沙袋前站定，如武林高手一般，深提一口气，缓缓吐出，眼中精芒乍现，张牙舞爪对着沙袋一通乱捶。
“就像这样，把它想象成你的压力来源，然后捶死它！这样既能宣泄压力，又能锻炼身体，一举两得。”
“唔。”
“所以这些我就没收了。”黎航晃了晃手里的烟和火机，走了出去。
黎漫盯着沙袋，抬手轻轻按在上面。
真有用吗？
有气无力地捶了一下，沙袋轻轻晃动。
第二拳稍微加了点力，沙袋晃动的更厉害了。
黎漫双手扶住沙袋，让它稳定了下来，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眼睛，用力一拳锤了上去。
沙袋大幅摇晃，返回来时，又受到一记重拳。
砰砰砰！
闷响声不绝，频率逐渐加快。
真的有用，黎漫能感觉堵在心里的那股闷气正在被释放出来。
把它想象成自己的压力来源……
可是，自己的压力来源是什么？
黎漫这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给他施压。
没有目标。
砰！砰！砰！
一拳，两拳，三拳，没有戴拳击手套的手上开始渗出鲜血，但他好像全然不知，只顾挥拳。
忽然，一幅梦中景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鲜血淋漓。
面前的沙袋变成了他自己。
黎漫瞳孔一缩，挥出去的右拳一阵剧痛，瞬间化作狰狞利爪。嗤拉——沙袋直接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