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坑爹呢? 一

　　罗狰的神魂把玩着杀意之海凝结的血珠，温润如玉，凑近看里面暗流涌动。
　　“前辈，接下来该怎么做？”
　　（交由我来！）
　　血魇化成的墨火操控着血珠，将其印在罗狰神魂的眉心上，顷刻间如百草权舆血色绽放，又好似魔能矩阵徐徐展开，根根血丝由罗狰的眉心散发而出蔓延至全身。之前残破不堪的神魂飞速地被血线修补，重新编制。
　　这时意外突然发生！
　　“警告！警告！降临者09121511出现异常天赋觉醒！扫描中……”一个冷漠地声音突然在魂核内响起。
　　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陷入静止，而在这片海岛数万米高空中，一阵虚空扭曲中激射出一道翠绿色光芒。只见它穿过云层，直接射向罗狰身体，这具异国大汉的身躯瞬间被绿色光芒包裹住。
　　而在魂核中，罗狰正吃惊地看着自己的神魂的身躯被绿色光芒照个通透。神魂上的血色红线流动速度几乎接近停止，艰难地在罗狰神魂中穿行。绿色光芒几次尝试围堵红线都让其从光芒中穿过。最终绿色光芒仿佛非常恼火，从雾气状瞬间凝结成根根针芒，强行扎进罗狰的神魂之中，与红丝纠缠在一起。身边的墨火看到这一幕大急，围着罗狰不停转动着。
　　（奶奶的，这是究竟是什么力量！如此强大！）
　　“警告！降临者09121511获得来自[超武位面]法则的强化且已经完成……评定中……根据《位面法则平衡条例》若此能力超出当前沙盒法则上限则强制抹除降临者存在……评定中……”冰冷的声音宣判道。
　　“？？”
　　（？？）
　　这是闹哪样？罗狰和血魇瞬间有些懵逼。罗狰这才回想起之前血魇提到过，将他残魂卷入这个世界的存在可能与血煞凶魇所原本在那界不相上下，既然如此那七劫杀心的能力很可能会遭到此界排斥。
　　（并非如此！诸界中杀戮一道最是相通，不存在排斥一说。应该血煞凶魇的力量太过强大，此地无法承载。就如同我从宝鉴中来到你门派，立刻就遭到天雷轰击。这次大意了！）
　　两人万万没想到在魂核中解开杀戮真意会引来那个至高存在的注意！而且不由分说得要抹杀自己，这真是出身未捷身先死……
　　“评定结束……降临者获取的规则未突破本沙盒上限，抹除不予以执行……”
　　一人一火长吁一口气。
　　“鉴于该超武位面法则之前并未在空间法则中收录，建议降临者09121511将其备份提交至空间。作为奖励可获得天赋之光*4……”
　　“若不提交会有惩罚吗？”罗狰是彻底被这个存在惊到了，谨慎地问了一句。
　　“若降临者不提交收录，不会有惩罚，但是此法则下的所有能力在之后的进阶中消耗将会翻倍，请谨慎考虑……”
　　（码的，老子信你个鬼，看你把老子吓得！不交不交，完整的毁灭之道乃是无上大道，用这四个什么玩意儿就想占老子便宜，滚滚滚！）血魇恼羞成怒道，作为之前至强凶兵在刚刚被光幕笼罩的瞬间，真的有那种任人宰割的无力感。
　　“降临者拒绝提交，没有惩罚……此规则将成为降临者09121511专属天赋，在空间中进阶时其消耗将翻倍。此天赋能力已经解析完成，可进行描述，降临者是否需要了解天赋具体功能。”
　　“嗯，也好。”罗狰回答道。
　　若是让这个所谓的“空间”来说明自己神觉与阎刑具体使用方式要比自己摸索来的更加便捷。
　　“申请通过……解析未知法则天赋消耗天赋之光*4，当前降临者09121511持有天赋之光为负4。当前任务结束时，若降临者持有天赋之光为负，将强制抹除……”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
　　（……）
　　我靠！还有这种操作？这简直就是坑爹啊！下了套让人往里钻！罗狰和血魇一时无语，没想到这个“空间”看似冷酷无情，实则相当腹黑，不禁让两人为以后的道路捏一把汗。
　　天赋名称：身体掌握（未正式命名）
　　发动条件：无
　　天赋评级：白色（普通），可进阶
　　天赋说明：可“适当”增强对整个身体的掌控程度（约40%、因人而异），包括但限定于，感知力、机能变化、器官反馈以及精神状态等。其掌控程度不可超过降临者当前肉.体与精神力上限，其感知力不可超过感官能力上限。
　　天赋名称：死亡轮回（未正式命名）
　　发动条件：降临者死亡时
　　天赋评级：黑色（无法评定），可进阶
　　天赋说明：降临者身处任何时间线有且不限定唯一因素造成其死亡（脑死亡以及包括更高层次灭亡），可使其回溯到死亡第5秒钟的时间线。无次数限制，不可逆转，不受降临者主观意志控制。若所有已存在时间线均指向降临者灭亡，将自动产生高维变量延展其最优轮回方向，且绝不会终结！
　　理论上降临者将不存在被抹杀的可能。（空间对此判定存有异议，已提交至高位面意志裁定，鉴于此类情况暂未出现，因此暂时保留强制抹杀降临者的权利。）
　　“说明完毕……降临者09121511可随时向空间提交备份专属天赋规则，奖励内容不变……”天空中绿色光线瞬间被抽走，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叫什么事……这是什么狗屁能力！）血魇在一旁气得跳脚。
　　“呃……按前辈说，神觉和阎刑互为相反……从‘空间’的解释来看，这[身体掌控]应该是‘己杀’中的神觉，[死亡轮回]则是阎刑。但是这两者差得有点远。”
　　（老子也不清楚，到底出了问题，这个什么身体掌控跟练气士“内视”和“入微”没什么区别……而这个阎刑，倒是很符合你这一杀道的特质……唉！小罗狰呐，以后的日子可有得你受的咯……）墨火没来由的感慨起来。
　　“无妨，既然那个‘空间’这么想获得杀戮道的此些能力，说明神觉和阎刑之强应不止于此。”罗狰安慰道。
　　（唉……这我是知道的，只是……也罢，你这样神觉与阎刑，我也是闻所未闻，当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另外，我这里还身负一痕杀道，而且我已经知道神觉与阎刑是各种能力。看来在这个世界里是不便让你解开了，否则难保那个狗娘样的什么‘空间’，又跳出找理由把你给灭了……）血魇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好！那晚辈这就出去了！”说着罗狰神魂飘离魂核。
　　……
　　“喂！狰狰同学？”耳边响起了方胖子的声音。
　　“嗯？”罗狰回过神来，自己已经从魂核中退了出来。
　　“……”方胖子一脸狐疑望着罗狰。
　　“怎么了方兄，在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魂核中的时间流动与现实不能以道理计，罗狰在魂核中感觉待了数十日之久，然而在外面却只是眨眼的功夫。
　　“我怎么感觉你有一些不太一样了？好像我错过了很多剧情嘛？话说你老是发呆，不如以后我就喊你阿呆吧！”胖子捏着下巴调侃道。
　　“呵呵……在下只是回想起一些事情，或许能让我们有一些自保能力。”
　　“哦？你是不是又回忆起了什么牛逼的法术？可以BiubiuBiubiu，把别人射爆的那种？”方胖子一时又来了兴致。
　　“却不是那些，法术之类方兄还是打消念头吧，你我身体皆是异族之人灵脉缺缺而且已经过了练气最佳的年龄，难有作为。加上此地灵气异常稀薄，即便是在下将体内那微薄的灵气施展出来，也如同往沙地里倒一杯水很快就会消散，事半功倍无甚作用。”
　　“唉……好吧！都说跑龙套的没人权嘛！”方胖子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在下刚刚恢复了一些能力，届时进了镇上自保无虞，若遇事危机方兄可便宜行事切不可犹豫！”罗狰郑重说道。
　　“好说，好说！你这个人呐什么都好，就是说话老是喜欢掰字，听得我急死了，这毛病你得好好改改，不然遭人厌。”胖子一副没心没肺地说。
　　罗狰苦笑着应了一声。
　　小镇四周被约两米多高的铁丝网围了起来，正面凌乱地堆砌大小不一的路障，铁丝网拉起的围栏早已残破不堪，好几处位置有被暴力拆解过。罗狰与方常商量还是从被破坏的围栏下方进入小镇，两人选定了一个建筑物阴影的位置钻进了铁丝网。
　　还没等两人走到建筑物墙边，罗狰便一抬手把方常压在身后。
　　“有人！”罗狰警惕地说道，此时他的能感觉到几个方向投射而来的敌意，虽不致命但却封住自己和方常的退路。
　　“有人？多吗？”
　　“应该有好几个人，对方有备而来……”
　　“哇靠！这就被发现啦？老子猫着腰一路爬过来，看把我累得，早知道还不如光明正大走进来呢。”方常一听立刻泄了气，做到地上捶起腿来。
　　“哪边道上的兄弟，出来见见面呗。”方常索性扯着嗓子吼道。
　　“啪，啪，啪！”一个壮汉拍着手从建筑物另一侧转角出现，身后还跟着两个神情戒备的随从手里都端着小口径的手枪，“真不知道应该说两位是运气好还是差呢？”
　　眼前首领模样的壮汉脸上的表情被帽檐完全遮挡住，三人看装束明显与罗狰他们都是雇佣兵，只是都上身都穿着夹克衫背上背着旅行背包，而且都携带着武器。
　　罗狰打量了一下对方，在一个人大腿外侧看到一把短匕，这是他唯一认识的武器，跟着不由自主地往几人的眼窝、颈部、腰间等要害位置瞄了一眼便立刻低下了头。
　　为首的首领眼皮一跳，经验告诉他罗狰绝对是个硬茬而且经常杀人，但是本能却让他感受不到眼前这个男人任何杀气、甚至连敌意都没有，相比他身后手舞足蹈表情浮夸地胖子，眼前这个男人给人一种存在感很低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人非常不舒服。
　　“大哥！误会！都是误会！”轮到胖子表演了。
　　“马的！蹲在那里别动，双手抱头！”看到胖子想坐起身来，首领身旁一个跟班立刻咆哮道。
　　“欸！欸！好嘞，不动不动……”胖子扯了扯罗狰的背心示意他蹲下。
　　罗狰顺从地蹲了下来。没错，在如此危机的时刻，他又走神了……
　　刚刚一瞬间，罗狰突然有一种可以瞬间暴起秒杀了眼前三人的错觉，不是因为紧张等情绪亢奋，而且自己身体本能地反馈出这些信息。
　　与三人的距离、自己背后挂着的绊脚索的位置，三个人站姿、神情松懈与否以及远处几个方向不明的威胁，罗狰的身体瞬间给出数个击杀的方案。
　　但是他没有动，因为没有一个方案计算了方常的情况。他没有把握让方常不受伤的情况下出手，因此罗狰选择了蛰伏。而让他更吃惊的是，他的身体也立刻配合他做出了诸多微调，散发出平静没有任何威胁的姿态。心跳跟着放缓，毛孔收紧气息收敛，甚至连呼吸都弱不可闻。
　　这就是神觉的能力！
　　练气士引气入体方有气感能随着灵气的游走体悟主脉路径，定位气海丹田。而一旦到了筑基期便可内视整个经脉和五脏六腑的情况。这种对于修行者来说家常便饭一般的能力，在一个普通凡人身上体现却是显得万分神奇。若不是因为罗狰之前就有体会，早被这突然起来感觉搞得不知所措。
　　试想一个正常人如果能够随时听到自己的心跳，脏器蠕动发出的声响，骨骼变动肌肉拉升发出声响乃至血液流动的声音，是何等让人崩溃的体验。
　　不仅如此，神觉还大幅提高了罗狰的对于外界的感知力。眼前三人的诸多变化可谓是纤毫毕现，从表情、手部轻微变化到额角的汗珠等皆被罗狰捕捉到。而各种外部声响，由近及远也全部被罗狰一一捕捉到。
　　神觉的能力开始逐步苏醒。
　　（这种神觉能力可强可弱，一般人若是获得，估计几分钟就被逼疯了，对现在你来说倒是恰到好处。如果是强一些神觉之力恐怕你的肉身或者神魂都负担不了。而眼前这个形势你要应付的话，自然是轻松无比……怎么样，小子！不妨你把这几个人都宰了吧！老子正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至于这胖子嘛就看他的命够不够硬了。）
　　血魇显出一丝暴虐与狰狞。之前所谓“空间”突然降临，压得它抬不起头，让身为太古凶兵的它非常不爽。
　　罗狰并没有回应，还是沉浸在这奇特的体验中。
　　“三位大哥也看到了，我们俩兄弟也是刚下地，没搞懂什么情况看到有个镇子。中国有句古话：来都来了。所以进来瞅一眼。哎呀！哪知道原来是几位大佬的地盘，真的大水冲了龙王庙，还望几位大哥不要见怪哈，就当我们俩兄弟是个屁，把我们个放了吧。”胖子一脸腼腆地样子。
　　“哦？你们费了半天功夫爬过来，就这么离开恐怕不太好吧。我们就三个人这么大一个镇子连个落脚休息的地方也不给你们留一块，反而显得我们不够大方。要是你跑出去乱说，那就很难办了……”首领调侃道。
　　胖子嘴角一抽，早知道还不如装什么都不知道大摇大摆进镇上来，兴许还可以装糊涂，他们两个迂回了半天结果都落在对方眼里，这样反而让对方觉得他们另有所图。胖子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不不，老大您这是说的哪的话……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们一路过来连个鬼影都没看到去跟谁说啊！三位大哥器宇轩昂、气度不凡一看就知道是铁血铮铮的硬汉，我们两个星斗市民跟三位站在一起真的无地自容，跟别说进镇子了……嘿嘿！我们哥俩不好打扰三位。老实说我这个人身上不少坏毛病，休息睡觉鼾声大，肯定要吵着几位……”胖子赔笑道。
　　“死胖子，你很皮是吧？还他吗在我们面前嘻嘻哈哈？信不信老子把你脖子打穿！”一个随从暴怒，歪着脑袋走上前拿枪指着胖子喝道。
　　“开玩笑，开玩笑……这不是初次见面比较生分，缓解一下尴尬气氛让大家放松一下。”胖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好吧，伙计，你的幽默感染了我，要知道这个岛上大多数都是恶棍，我们不得不提高警惕。请你原谅！罗杰斯。”首领双手一摊做出欢迎的姿态，自我介绍道。
　　“应该的！应该的！范·达克霍姆，叫我范就行了，这是我的搭档比利·海灵顿。”胖子一脸谄媚地站起来，双手在裤子上抹了把汗，向罗杰斯伸去。
　　罗杰斯看看了眼前的胖子，又看了看仍蹲在地上发呆的罗狰，他比较顾忌的还是罗狰，对方没有敌意也没有恐惧，蹲在那里仿佛一座沉默的雕像，至于眼前的胖子嘛……肯定不是善茬但至少威胁不大。
　　罗杰斯并未伸手，而是礼貌地点点头。“这个镇子虽然不大，但也足够我们五个人落脚了，我们也是刚进镇上，幸运地找到一些可以防身的武器。”说着拔出腰间的向胖子展示了一下手上的P250，“现在来看性能还不错。”
　　胖子看都没看罗杰斯手上武器，搓着手一定夸着几个人运气不错，引得罗杰斯身后两个随从投来鄙夷的目光，不自觉放松了警惕。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们。两位说一下自己之前的职业和特长，若是我觉得合适不妨跟我们一起行动，也好有个照应。如果我觉得不行，那我们会分少量淡水和食物，请两位离开这个镇子。等我们三个走了之后，那这里就随便你们进出。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现在就离开，那水和食物就没有了，毕竟我们的物资也十分紧张。”罗杰斯非常绅士地提议道。
　　“那我们两个索性就离开吧，多有冒犯了。”罗狰终于站起身来，他一起身，罗杰斯本能地将手搭在腰间，而两个随从也紧张着注视着罗狰的一举一动。
　　“码的，要你多什么事！”胖子一转身一脚踹在罗狰的小腿上，意思让他继续蹲着，哪知一脚下去像踢在木桩上，胖子痛得嘴都歪了却只能强忍着不喊出来，“你就站这里等着，我跟罗杰斯大哥说话呢，没你什么事儿！”
　　“唉！真是猪队友啊，我们什么都不要转头就走，别人肯定以为我们另有所图，没走两步肯定被他们毙了。”胖子心里大急。
　　而罗狰并不这么想，他能感受眼前这个罗杰斯散发的敌意始终没有减弱，如果有机会拉开距离兴许还有逃命或者反击的机会。
　　“老大，别介意哈！我这个哥们是个退伍老兵，平时在家啥都不会，他老妈托我带他出来找点事情做做。刚我们说到哪儿了？哦！对了，我们先自我介绍一下，如果首领大人不嫌弃我们，就同意我们入伙吧，当个跑腿看门都好啊，我们已经半天没喝上一口水了。”
　　“哦？你这个搭档之前当过兵？”罗杰斯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起罗狰，“你是在哪里服役的？”
　　罗杰斯一句简单的话，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其实方胖子只是胡诌了一句，没想到对方竟然认真起来要刨根问底，罗狰这个古代人魂穿过来的，显然不知道什么部队番号之类的东西。
　　“啊？哈哈……他呀……”胖子尴尬的笑了一声，想把慌给圆了，突然一把枪抵住他后脑勺。
　　“我现在是在问他呢！不是问你！要知道飞机下来的一百号人可不是来这个岛上观光的。无论是为了完成任务还是自保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清除掉潜在的威胁！听明白没有？我现在只是在权衡，你们两个到底值不值两发子弹。”
　　罗狰感受到罗杰斯的杀意已经彻底迸发出来，只要自己给出答案不满意，方常就会脑袋开花。他胸腔没有太大起伏却深吸一口悠长的气息存入肺部，双膝极为不明显弯曲，脚趾发力紧紧扣住战地靴，而上肢松松垮垮的看上去颇为轻松的样子，只有十指轻微抖动起来，似乎血液在里面奔腾！
　　（小子，一息！一息时间就可以放倒着三个人。上吧！）血魇自信地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