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源度战纪 / 第二章 速度与激情 央

第二章 速度与激情 央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街道外,“驱逐者”再次咬合在蜉蝣车身后,西服男脸色有些回转,他强硬的命令着司机:“盯紧他!不准再跟丢了!”
  坐在一旁的陆生这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他表情有些复杂,弱弱地对着西服男说道:“那个……我其实能追踪到他的位置,他的联络器被我做了手脚。”
  说完他便掏出自己的手机,点了几下调出一张地图,前面有个红点正缓慢移动着。
  西服男扫了一眼,一把夺过手机凝视着。
  “不对!他不在车上!”他表情有些难看,“往回追,他刚刚应该跳车了,跑不远!”
  说完他整个人便沉默了下来,这沉默有些生冷。陆生看着他紧握的手有些发抖,整个人便缩在那儿,悄悄用余光看了眼后备箱,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于是空气寒流有些重,又或者自己跑得太急促,青年鼻息沉重的喘着气,他停下来稍微缓缓,并拿出手机查看着地图。
  「前面再拐两个道口便到居民区了么?」他心里想着,到时候就应该好打车了吧。
  然后他一边走着一边抬头望了眼被割成残缺的天空,尽管是一片黑暗,但他仍旧觉得太过深沉,周围的空气似乎降了几分,风声也有些喧哗。
  徐磐源怀着莫名沉重的心情走到巷口,终于看见马路对面的几家尚在营业的茶馆,后面更是灯火人家的市井嘈杂。
  他有些释然,轻轻走出巷口。
  只是一瞥,青年瞳孔微缩,便看见一辆花坚SUV,静静停在那儿。
  他感觉气氛不对,正要小跑离开时,一团赤焰便砸在自己脚下的石路上,惊的他赶忙往回一跳。
  一声轻佻响在了耳边,“Hello,boy!”
  徐磐源强自镇定,回过头望去,便看见巷口旁一个小年轻骑在墙头压着帽沿,微蓝的瞳孔居高临下,肆无忌惮的打看着自己。墙边,则站着一个魁梧缄默的大汉,身着单薄的黑色体恤被撑得鼓涨欲裂。
  “有什么事么?”青年平静的问道,但内心却是波澜起伏。那超出常理的火球带给他十分熟悉的感觉,他没有忘记,自己衣兜里还有个布袋。
  “朋友,你的车技真的超酷耶!真希望有机会能切磋一下!”维克托脚一撑便从墙头上跳下,带着惊叹的表情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徐磐源。
  徐磐源看着走过来的十七八岁的花坚小年青,淡淡的问道:“请问……你的眉毛……”
  话音未落,青年眼疾手快的蹲了下去,同时感到头皮上飞过一阵焦热的气息。
  再抬头看向维克托时,青年便见对方脸色阴沉如水。
  “我突然发现,带着遗憾还是挺不错的,至少这能让我记得你的好,而不是你那令人生厌的嘴脸!”维克托最后一个字刚一说完,便一脚勾火甩去,同时双手燃火如带拳套疾步跑了过去。
  徐磐源立马斜扑,刚一躲开橘火喷射,便感觉身后卷携风声的热芒接连袭来!
  内心恢复镇定的他直接一抽,便将不知什么时候拉开的外套回身盖向背后来人,同时,他立定重心,摆腿横扫过去,力图趁其慌乱的刹那将其撂倒。
  鞋板成功拍向维克托的脚踝,使得后者一个踉跄横倒。但在接触刹那,对方仿佛有激必应,火丛窜的一下自裤腿冒出,只是这一碰触,便令青年急忙向后翻滚,起身使劲跺脚。
  他忍着脚底的烧痛,望着已然站起来的维克托,心中不住后怕,真是怪物啊。
  维克托表情有些僵硬,只是从鼻息中窜出的火苗可以看出,此刻他就像是将要爆炸的油桶。地上残留着烧成碎布的的衣物,不仅有徐磐源的,还有他自己的。
  维克托微微颤抖着身体,任由流火拂绕自己的上身,感受着皮肤被热焰烧得微红的刺痛感,羞怒的他有些难以自抑。
  “去死!”他一声怒喝,将棒球帽扔到空中,自己则笔直冲向徐磐源。
  球帽如火莲在空中来回飘荡着。
  维克托整个人化身为火球向徐磐源碾去,惊的青年回身疾跑。他刚刚从那辆SUV上划过,背后的维克托便一拳砸向了车门,金属直接烧的滚烫,慢慢化作水浆。
  他见一击不中,双手十字推向身前,掌心一点点聚出暗红色浆液,挣扎着将要构成一颗恶魔头颅。
  “该死的黄皮猴子!去见撒旦吧!”维克托愤愤的吼道。
  然后,他便感受到一双大手摁在了自己肩上,耳边也响起了沉稳的声音,“维克托,你失态了!”
  徐磐源看了眼维克托的举动,正要迈步冲向巷口,一股不可抵挡的冲击从背后袭来!
  甫一说完话的亚当斯越过了维克托,整个人向着SUV跑去,同时伸出手推向汽车。身形魁梧的他奔跑起来竟如人形巨熊,手掌撞向车身的刹那并没有是他有丝毫停顿,他反而以更快的速度连车带人一起拍向墙壁。
  SUV直接被压瘪,镶进了墙里。
  酝酿的大招被终止,加上心里有火,维克托气急败坏的吼向亚当斯:“你干什么!竟然让他就这么死了!Shit!”
  亚当斯回头看着他,一脸平静的说道:“别忘了教授说过什么”
  闻之,维克托的气势瞬间消散,整个人仿佛都矮了三寸。
  “该死……好冷!”他打了个喷嚏耸了耸肩,无奈的嘀咕道。
  废旧的车下,滚出来个满身灰尘的男子,他有些狼狈的站了起来,还没立稳,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脸色异常绯红,神情萎靡不振。
  正是徐磐源。
  “真是命大啊,朋友。”维克托捡起帽子戴在头上,讥诮的望着青年。
  徐磐源抹了抹嘴角,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们素不相识,何必穷追不舍?”
  维克托有些惊讶,他残缺的眉角挑动了一下,说道:“没想到陈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啊,等你们在地狱重逢后,他会不会再扁你一顿呢?。”
  “好了,维克托,聊天到此结束。”一旁沉默如山的亚当斯再次开口,显然,他有些不耐烦了。
  “也对,毕竟还有一只老鼠……”
  维克托话音未落,一阵尖锐的摩擦声突然响起,两道刺眼的光芒生冷的打在三人身上。
  维克托从手掌缝隙中望去,连声啧啧:“Speakofthedevil!(说曹操,曹操到。)”
  “刚好也省去麻烦了。”亚当斯闷声说着,回头向维克托吩咐道:“这里我解决,你赶快动手,切勿节外生枝!”
  维克托看着趁乱逃跑的徐磐源,吹了声愉快的口哨,三两步跟了上去。
  两辆“驱逐者”上走下来八个男人,为首的西服男看着逃跑的徐磐源,皱了皱眉头,他撇头示意身旁两个高大的保.镖,自己等人则准备追向徐磐源。
  两个保.镖微微颔首,从兜里拿出指虎套上,齐齐冲向有些木讷的亚当斯。
  两人看上去虽然没有亚当斯那样肌肉虬结鼓涨,但也都有着不逊于对方的身高,再加上前地下拳手的身份,使得西服男压根就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背后传来“砰砰”的声音,西服男等人不以为意,只是之后,再无声响。
  西服男一下子顿住脚步,面色有些难看的回头望去,便看见那个花坚大汉依旧站在原地,而己方的两人已然倒地,生死不知。
  “哼!”西服男的愠怒仿佛是一种讯号,身边的四人齐齐从兜里掏出口径极大的“手.枪”对准亚当斯。
  “匹夫之勇。”他不屑的说道。
  身旁的陆生却被这阵仗吓到了,毕竟,国内枪.支管辖力度很大。他哆着声音问道:“手、手.枪?”
  西服男眯着眼睛笑道:“那种玩具没什么意思。”
  然后,四人望着“吓傻了”的亚当斯果决的扣了扳机。
  “砰砰砰砰”四声齐响,从枪管内刷的一下弹射.出几张大网,网上蓝光一片,“呲啦”声不绝于耳,仿若千鸟齐鸣。
  然后,亚当斯伸出大手,向上揽去,仿佛方圆之内,他都能一手掌控。
  四张钢丝网颤动着,电弧不断跳跃着,甚至还擦出了火炽光芒!只是挂在亚当斯手上时,这样的景象更像是苦苦挣扎。而在他合掌为拳的刹那,电光火花,全部湮灭。
  亚当斯古井无波的问道:“然后呢?”
  西服男顿时脸色大变,他不再装腔作势,直接从西服内掏出消音手.枪,二话不说一梭子直接射去。
  “biubiubiu”的枪声在硝烟中停歇,此刻,弹壳的落地声清脆明亮,但众人仿佛失聪一般没有听见。
  因为,他们眼前的亚当斯,整个人都化作黑钢精铁,而颗颗子弹则无力的散落一地,呈撞瘪的形状。
  亚当斯眨了眨眼,肤色又恢复成花坚人该有的白,他轻轻扭了扭脖子,古井无波的问道:“然后呢?”
  西服男双.腿有些颤抖,手中的枪也拿不稳了,他瞳孔收缩着,微微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倒在地上,全然不复之前的从容不屑。
  他望着亚当斯,指尖颤抖不已,神情惊恐的喊道:“齊,齊祂!”
  亚当斯心中默念着这个词语,喃喃道:“接近神的男人?”,然后又摇了摇头,一步一步向六人走去,自言自语道:“对你们来说,或许是吧。”
  “快跑!”几人屁滚尿流的转身逃窜,但是身后传来了投掷的呼啸声。
  “晚了。”
  ……
  巷道内。
  湿重的空气夹带朽臭,徐磐源咬紧牙靠在墙边,其后,踏踏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朋友,还能跑动呀!”维克托轻佻的声音传来,抬手一甩便是一颗火珠。
  砰的一声,徐磐源连忙躲避,却已来不及。
  感受着脸部的刺疼,青年摸了摸被炸裂的石块割开的伤口,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气。他脚步踉跄的逃着,有些吃力的用右手抓起墙边的一大袋垃.圾,不顾什么从容与仪态,看也不看的向后扔去。
  维克托甫一转过来便看见迎面袭来的“暗器”,他嗤笑的随手一挥,红色炽烈如刀斩了过去。
  然后,袋破成空,污秽淋通。
  各种大小的零碎垃.圾撒了维克托一身,汁.液与油污爬满他全身,阵阵恶臭与难受感顿时袭来!
  “Shit!Sonoftheb****!”一阵悲愤的怒吼自巷道响起。
  “腾”的一下,维克托如火神降临,浑身的污渍瞬间被蒸发,但空气中余留的气息不淡反浓。身处其间的他抖着身子,难以自抑,他痛苦地皱着鼻翼,边追边骂道:“地狱不会收留你了!混.蛋!”
  徐磐源耷.拉着左肩紧赶慢赶的跑着,他感觉前面再多的路口都只是通往死亡的直道。夜空有些低沉,空气也慢慢变得腐朽,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因为,死神的阴影已经缀于身后。
  青年视线渐渐模糊,可心神越加激越!
  为什么是自己!
  凭什么!
  青年在心里一声声质问着!
  他想到“行止戈戢”的嘲讽与谷鸣道冷漠却讥诮的脸!
  他想到今晚强行的嘱托与不死不休的追杀!
  他想到那个男人毫无征兆的决然离去!
  他想到她茕茕独立娇柔无声的背影!
  徐磐源感觉自己快要炸了!
  日常的从容与平静,都只是怨愤与不甘的掩饰!
  真正懂得享受闲适的,无不是失去过,或正走在失去路上的人。
  青年感觉惶恐与无奈正在向自己袭来!而自己,除了能苟.延.残.喘的再跑两下,还能怎样?
  终究意难平!又何妨?
  此刻,天人交战,恍惚不宁的他正准备拐过前面的路口时,心中莫名的刺痛惊醒了他!青年因此连忙刹住脚步。
  前面的街口悄无声息的伸出一张大手。
  大手握掌成拳,从青年眼前划过,倘若没有停下,可能此处会有西瓜炸裂的情景。
  无声无息的拳头似乎慢如太极,连丝丝风声都不曾卷动。可拳势甫一竭尽,一阵凝聚久矣的波动便自拳头出迸发而出!
  躲在旁边的青年只是被刮了一下,就闷声倒退了几步,刚才的伤势一并发作,使得他不得不撕裂地咳嗽着,狼狈的将血液涂洒一地。
  强忍着难受,徐磐源正准备回身反跑,背后便传来了绝望的声音。
  “看来到离别的时候了!”维克托咧着嘴笑道,眼里却是寒芒一片。
  左右顾盼,皆是亡途!青年看着中间的一处死胡同,终于站定了。
  他随意吐了口痰,将喉腔的瘀血吐尽,然后轻轻抱着自己的左膀。那下面的手臂,是黑红一片、血肉模糊的烧伤创口。
  “看来是一年将尽夜了!”他有些恍惚的望着夜空,似乎看见了什么。
  维克托有些皱皱眉嘟囔着:“神经失常了?那可就扫兴了!”
  巷道另一头,亚当斯沉稳如山,瓮声说道:“该走了,维克托!”
  说完他掏出一个蛋壳状的东西,然后不远处的一只渡鸦便落了下来,直直摔在地上,砸出一声闷响,空透的蛋壳随后微微亮了一下。
  “是~是~”维克托看着那东西,又晃了眼怔然的徐磐源,无奈的耸耸肩,双手攒出两个火球回应道。
  正要出手的他稍作停顿,似乎察觉到不对。
  “嘀嗒”,一滴液体莫名地滴在了徐磐源仰着的脸。
  然后,哗啦哗啦的瓢泼大雨骤然而至!
  瞬间哑火的维克托抹着脸上的雨水,有些头痛的说道:“这该死的鬼天气!”说完他手臂一振,一条烟白色的火绳便凝聚出来,在密布的雨中丝毫不受干扰,打成头结直直飘向青年。
  幽然的徐磐源神游太虚,咬破的嘴唇沁出.血珠也仿若未闻。
  真实与虚妄消失了界限,青年看着那抹百看不厌的身影渐渐回过身来,他有些满足的笑了。
  正要迎上去的他突然感到胸房的刺痛,整个人都惊醒了!
  雨水啪啪啪的拍在脸上,将他有些苍白的脸色衬得更加难看。
  一道闪电劈过,刹那的光线照清逼仄巷道中的三缕身影。
  光亮打在徐磐源脸上,照出放肆的笑容……与如炬的眼神!
  …………
  往南,某处才竣工的楼旁,完成作业的厂房在深夜有些空旷。
  只是寂静深处,隐有杀戮。
  扑通一声,一人重重的倒地。不远处站着的老者拄了拄拐杖,神色没有丝毫动容,只是有些不耐烦。
  “亲爱的陈,按你们九牧的话说,你已经走投无路了,何必耽误大家的时间呢?你大可以效仿先贤,比如……苏格拉底?”
  史密斯教授摆正礼帽,一步步走向陈啸,“贤者生前有句话令人回味无穷:‘分手的时候到了,我去死,你们去活,谁的去路好,唯有神知道。’,你怎么看?”
  地上躺着的男人衣衫破烂,里面的皮肉撕裂开来,模糊成一片烂泥。他形同狼首的面孔上禁闭着一只眼,干涸的血迹自眼角斑斑块块连至下颔。嘴中锋锐的利齿早已磕坏,左膀也被齐齐斩断,肚脐上更是有一条险些将其腰斩的割伤。
  整个人似乎只能引颈受戮了。
  陈啸大口呼吸着,深深的汲取每一丝氧气,怎奈何窒息的难受并没有摆脱。
  “诺曼,住手,你这样我们的小狗狗可是回答不了我提问!”史密斯轻轻挥了挥拐杖,示意后方的诺曼。
  倚墙遥望的诺曼这才回过神来,他轻轻叹了口气,吹息飘散渡去。然后,他又有些痴迷的仰视夜空,望着北方的阴沉,喃喃道:“真好。”
  流动的风拂过陈啸,他这才猛地喘过气来,使劲咳嗽着。
  地板的冰凉,夜风的湿寒,灯火的祥宁……与城市的喧嚣。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此刻的他来说都是分外贴切。
  身上种种的伤痛并不能给他带来丝毫苦楚,反倒是周遭能感受的点滴微毫,每一分无不使他心生柔软,让他内心的坚守愈加沉甸甸。
  只是……今晚是时候休息了,他欣慰而遗憾的想到。
  看着走近的老头,陈啸长舒一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想知道存储器在哪儿?来,我告诉你。”
  史密斯笑得老脸挤在了一团,他微微摇着头,仿佛在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子侄一样,一步步靠拢过去。
  望着脚下的陈啸,他眨了眨眼,有些俏皮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嘛……”陈啸也笑了笑,挑了挑眉。
  空气陡然激烈,陈啸直接平地趟了起来,狼口一张便是啸声高扬!
  伴随声波的穿刺,他口中十几只影影绰绰的狼形阴影冒了出来,向咫尺处的史密斯袭去。
  一切变换眨眼间便完成。可史密斯依旧是那副和蔼的表情,然后轻轻跺了下拐杖。
  拐杖与地轻轻一触,便应声钻出几十只幽鬼,张牙舞爪的啃食着阴影,顺带撕扯向探爪而来的陈啸。
  阴影呜呜嗷叫的被撕成了粉碎,而陈啸泛着寒光的指爪将将停在史密斯的脸前,便再难寸进。幽鬼业已齐齐缠绕于他身周。
  陈啸也是那副挑眉的表情,下一秒,他便被撕了个粉碎。
  然后,砰的一生化作黑雾。
  史密斯对此并不惊讶,只是默默转过身去。
  诺曼看着夜空那最后一抹皎盈被浓重遮去后,这才回过神来。许是夜色中点点辉芒也消失了踪迹,诺曼身后的影子在墙上拉的狭长而深邃,看上去有些瘆人。
  在他离开墙身走向史密斯时,影子中探出暗藏无锋的利爪,生生掏向他的后背。
  感受到背后的杀机,诺曼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身边忽有风涡缠绕,以至于其中的身影也融入了其中。
  陈啸暗度陈仓的奇袭再度落空。他身边反倒刮起了风刀,将其一刀一刀割的血淋淋,最终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史密斯又理了理有些歪斜的礼帽,而风声业已停息,散去后只留下诺曼有些愁结的身影,带走了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
  “这又是何苦呢?”
  然后,老人耳后轻轻拂过一语回答:“还行。”
  寒光冷气如水瀑,飞激一跃断头颅!
  声音尚未散去,一顶圆礼帽无力的翻飞着,史密斯的项首便已滚落。
  陈啸的身影再次出现于史密斯身后,他收回狼爪,喘息着,本来有些狼狈的身形更是有些摇摇欲坠。
  浓重荡开,晓月复出。
  不远处的诺曼没再关心地面上的苟且,又恢复了之前神游的状态。
  陈啸看着眼前无头的尸体,又望了眼呆愣的诺曼,他不由得皱了皱眉,腰背似乎不堪重负,显得有些倾颓。
  月光涤洒,照在身上,陈啸有些回光返照,向着断首的史密斯走去,身下没有丝毫影子。
  当他渐渐靠近那拄杖未倒的身体时,步伐虽然缓慢,但是十分沉稳,仿佛有着执念趋势着他前进。
  然后,步伐悄然停了下来。
  佝着肩膀,陈啸默默低下头,看见了那个深黑长峭的拐杖,扎进了自己胸房。
  “嘀嗒,嘀嗒”,身后的杖间轻声坠下滴滴血珠,但陈啸却听的清晰无比。
  他笑了,最后的一用力,让身形向前倒地,而非跪下。
  史密斯的尸体弯下腰去,捡起了不远处的颅首与落地的圆礼帽。
  头颅握在手中,依旧是那副堆成一团的笑容,史密斯一边将其装回原位,一边感叹的说着:“我们的狗崽子还是有点调皮啊,不过的确让我有些惊讶呢!”
  一顿咔擦声与肉体蠕动的声音,史密斯又恢复了原样。他扭了扭脖子,戴上帽子,和蔼的笑容顷刻间凝固,然后便化作了冰霜。
  “然后呢?”
  “然后嘛……”
  陈啸喃喃道,感受着力量渐渐从身体里流失,整个人似乎的变轻了。
  他眼神混浊的平视的夜空,心里明了,那是属于九牧函夏的穹窿。
  黑色与浑沉间,他似乎看见了含苞的花朵,静静婷婷的吐露着。
  他欣慰的笑了。
  “然后嘛……告诉你个消息,存储器并不在我的身上。”
  史密斯眼皮一跳,似乎真的有些吃惊,“想不到陈你还真敢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nobady(小人物)!”
  然后,他又笑道:“不过又如何?该回来的东西终究是会回来……”
  话音未落,史密斯闷.哼一声,脸色刷的一白。
  他眼睛阴毒,神情分为阴沉。
  因为,他寄托在壳状魂器中的一缕分魂彻底从人间蒸发了!
  有些模糊地感觉到史密斯的变化,陈啸欣然的笑容变得放肆,哈哈的嘲笑声寥落开来。
  拐杖狠狠一戳便是咔擦一声,厂房再度平静了下来。
  史密斯一脸愠色,冷哼一声,甩了甩拐杖便转身离去。
  “走!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两人悄无声息的离去了。
  身后原地倏然冒出骨白色幽冷火焰,将地上的尸体裹了进去,没一会儿,寒风扫过,焰火熄灭,厂房再度恢复了空旷,仿佛一切都没发生。
  …………
  尽管已经停歇,浓云也已淡去,可盈月悬挂的夜晚依旧寒意十足。
  商业街旁的住宅楼林中,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慢慢响起。
  听其清脆声与节奏感,明显可以察觉到,那是一双人字拖与地面接触的声音。
  男人衣着绅士衬衫与休闲长裤,看上去倒是挺注意仪表形态的。
  如果没有拖鞋与左右手两大垃.圾袋的话。
  男子来到垃.圾桶旁,将手里那堆积了月余的生活废料扔了进去,然后掏出纸巾擦了擦手,将其一并扔了进去。
  “养只猫真不容易啊!弄得家里太容易产生垃.圾了……嗯嗯,是这样,没错。”
  他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自我肯定道。
  正要转身回家时,男子瞄了眼对面的商业街,两眼顿时放光,快步靠了过去。
  看着地上与巷道里躺着的尸体,又望了眼旁边停放的车辆,他不由得啧啧道:“听交警队人说今晚有大行动,没想到会有这么大……”
  “既然撞上了,我就帮你们看看吧。”
  然后,他便平静下来,掏出随身的橡胶手套戴上,蹲下检查起来。
  只见其伸手在一具尸体上划过,光滑的指尖与湿.润的衣物接触之后,后者悄然裂解开来,露出了死者的身体。
  他揉了揉尸体的面部,胸.部,臂膀,大.腿,有摸了摸尸体的头发,再伸手翻开尸体的眼皮,款款深情的凝视着。
  男子做完这些,自言自语道:“死者肌肉组织开始硬化,头发已经僵直,角膜湿.润,瞳孔涣散,眼球扁平,初步产生尸僵症状……嗯,胸.部倒是挺大的,还很挺拔。”
  然后,他伸手将尸体翻转过来,神情自若的看着其裸.背与腰.臀,并且用手稍微指压了一番,男子看着尸体身上呈云雾状的紫红色斑痕,咬了咬嘴唇喃语道:“死者背部出现尸斑,呈云雾状,指压后尸斑暂时消失,整体也有褪色症状。显然,尸体处于尸斑坠积期,且并未经过移动,此地为第一案发现场。”
  男人翻回尸体,并看了眼死者凹陷的胸腹,直接认定:“死者是被凶手用重物撞击而亡,其内脏解剖应该惨不忍睹。”
  然后,他靠了上去,用脸贴着尸体的胸房,紧锁眉头,细微感受着。
  随后男子皱了皱鼻,“咦”了一声,发觉有些不对,直接伸出舌头照其舔shì了两下,咂了咂嘴,疑惑的自言自语着:“看来我没感觉错,尸体温度的确过于低冷,这明显不对呀?”
  他咬着嘴唇,反复思考着,仿佛面临着人生大事,在经过来回踱步几趟后,他决定进一步的核对案发时间。
  男子屈膝半蹲于尸体身前,掏出男人随身必备的……卫生纸,他郑重其事的扳.开尸体的双.腿,并把卫生纸垫在其裆下,然后,他神情严肃,一本正经的伸手握住了某物,另一只手则在其周围或按.压,或揉挤。
  整个过程男子都不苟言笑,也没有丝毫难堪,仿佛自己在进行什么神圣的仪式。
  终于,达到了某个节点。他连忙将握住的器物对准了裆下的纸巾,然后感受着手中的脉动,一道黄褐色液体便全部淋到了纸巾上。
  男子这才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并将地上的纸巾瘫在手上,测量起它的重量。
  “成年男人一天总尿.液约一千五百克,平均一日小.便五次,那么一次就是三百克。”
  男子一边点着头一边掂着手里的湿物,眉头渐渐抚平,继续推出结论,“现在手里约莫四百多克,那么……”
  男子嘴角一翘,胜券在握的说道:“没错,死者死于一个多小时前!”
  “至于其反常的体温嘛……”
  他随手将湿纸一扔,恰好搭在尸体的脸上,然后转头把几人的尸体都看了个遍,发现其都有这个现象,男子表情又有些狐疑,他自我肯定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好的法.医能够洞察微毫,看来还需要再检查检查。”
  说完他又来到脸上搭着湿纸的魁梧大汉面前,想着如何着手探查其肠胃。
  正当男子摸.摸按按时,本来苦苦思索而不得的他突然双眉一挑,眼睛瞪大,一嘴的圈胡的变得圆.润起来。
  “哈哈,果然!”
  男子十分自得的笑了起来,准备验证自己的猜想。
  只见他伸出中指,慢慢靠近尸体的裆.部,然后,向下移了三寸,沉稳而坚定的缓缓驶入。
  感受着手指的压迫程度与摩擦实感,男子更加确信的自己的猜想,然后拔.出了中指。
  他看着手指上并无过多污秽,摆出了如指掌的表情,双眼微眯,嘴角稍翘,配上方形的圈胡,以及连至鬓角的襞髯,整个人似乎有着别样的魅力。
  男人有些怜悯的看着身下的大汉,他十分感慨的问道:“你说你身材如此健壮,肌肉如此结实,怎么会乐意被人中.出呢?再不济也得当个攻啊?”
  他摇摇头,转身看向其它尸体,“唉,死者为大,我还是帮你把伴侣找出来吧。”
  然后,寂静的街头,只见一个打扮得体有礼,只是脚踩拖鞋的男人穿梭与不同尸体间,弯腰环握着根根器物,只为了圆一对亡命鸳鸯最后的遗愿。
  “口径不对,兄弟你这大了点。”
  “长度不对,兄台还是深藏不露啊。”
  “这个倒是吻合,只是……观其肤色与光滑度,明显还是雏啊。”
  “emmmmm,这位朋友,周围有群簇或散在的小水疱,以及小而柔软的淡红色丘疹,明显是生.殖器疱疹的前兆啊。没事,你可以闭上你的死鱼眼安心长眠了,不必再为此担心受怕。”
  最后,男子走到了原本衣着西服的男士面前,他眼睛一亮,俯身蹲了下去,一手环住器物并扒拉了两下,一手则伸出中指比对着。
  然后,男子摇了摇头,嘿嘿一笑,“终于给找到了,兄弟。”
  但是他看着这位死者苗条骨.感的身形,再与之前强壮健硕的死者相对比,因而不由得啧啧称叹,“还真会玩,这难道就是真爱么?”
  男子得偿所愿后,便将这具尸体抬到了之前那位“女士”身上,让两者坦诚相向。
  他俯视着亡命鸳鸯,向他们做出最后的道别:“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可以双宿双.飞归魂乡。没事,在午夜时分,你们还能再进行一次最后的激情,毕竟死者死后八小时,还能再人世最后坚.挺一次。愿你们能在相互的抚.慰中.共渡梦乡!”
  说完,他才直起身子,想到自己只是出来倒个垃.圾而已。
  “喂,铲屎的,半夜三更还搞行为艺术?”
  男子身后传来了声响。
  他听到那声音之平静,仿佛性.冷.淡患者才能发出来的,漠然,生冷,波澜不惊,还带有一丝说不明的感觉,就好像……有点欠?
  男人脱下手套一并扔进了垃.圾桶里,这才转过身来摊着手说道:“拜托,我有名有姓,什么铲屎的?不对耶,你叫我铲屎的,说明我是你主人了!”
  然后,他摸着自己的圈胡有些得意的说道:“来,不笑,叫一声主人!”
  “不要给我瞎取名字,铲屎的!你看你刚刚的行为,有哪点配得上欧阳炎棣这个名字?”
  欧阳炎棣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怎么了?作为一名出色的法.医,怎么能顾及世俗的眼光?”
  “所以这就是你掩盖恋尸癖的理由?”对方翻着白眼看着他,一副我早已看穿的表情。
  “胡,胡说!我哪有什么恋尸癖,我只是,只是曾经想当一位雕刻家,所以下意识的把尸体当做艺术品而已!”欧阳炎棣皱着眉头,严肃的否认道,如果不是其眼神有些飘忽,不笑还差点就信了。
  欧阳炎棣强硬转开话题,“倒是你,不笑,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国建国以后就不许动物成精了么?这么大张旗鼓的出来浪,不把人笑死,也得把人吓死!”
  “住嘴!你个铲屎的!我卡梅拉·卜肖岂是你能侮辱的?这副身体我已经忍无可忍了!赶紧给我换了!”
  欧阳炎棣看着对方伸出毛绒绒的爪子指着自己,再加上那副表情,想到平日里的不笑,他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混.蛋!”不笑怒吼着,发现自己炸毛了,心里顿时涌.出一股羞耻感,“这该死的长毛!”
  见此,欧阳炎棣笑得更欢。
  没错,此时的不笑,是一只猫,一只长毛暹罗猫。
  欧阳炎棣故意挑的一只长毛暹罗猫,明蓝的眼珠,绒绒的长毛,以及异变导致脸上的黑.毛看上去如同笑脸的长相,种种表现都与卡梅拉·卜肖的本来特征相反。
  想着原本一脸面瘫,冷言冷语有些欠的不笑变成了这副天生笑容的模样,欧阳炎棣怎么看怎么想笑。
  “来,不笑,咱别笑。”他伸出手指挑逗的说道。
  原本气的毛发炸立的不笑闻此反倒恢复了平静,它不屑的看着欧阳炎棣,将身子微微从墙上往旁边挪了挪。
  欧阳炎棣这才看到,不笑身下压着一个录像机,而摄像头正别在它的颈边。
  “突然想起来,我是出来采风的,只是不小心看到一个变.态而已,回去传到网上肯定很有意思。”
  说完,它摇了摇尾巴施施然走了回去,根本没再看一脸呆滞,原地石化的欧阳炎棣。
  “不笑,哦不,卡梅拉大人,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
  没等他说完,不笑忽的回头打断了他,“对了,我想起一件事,刚才下雨导致家里黑了,你那个有物种繁衍录像的机器好像没反应了。”说完它又三两步走远了去。
  有些寂静的街道上,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声哀嚎:“这都什么鬼哟!你站住!给我说清楚!”
  于是,在三流法医与不笑猫谢幕后,夜晚再度回归夜色。有些潮.湿的街道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不太孤凉,至少,地上还有一地尸体与亡命鸳鸯,在等待下一批客人的到来。
  只是黑夜里,又藏着多少看不清的阴影?
  那也许是蛰伏的命运。
热门推荐